摘 要:五言古诗《行行重行行》产生于东汉时期,是《古诗十九首》的第一首,作者为无名氏。诗歌刻画了在东汉末年的动荡岁月中,妇女对远行未归的丈夫的深切思念,情感细腻缠绵,真挚动人。
关键词:《行行重行行》;《古诗十九首》;相思
《古诗十九首》最早著录于梁昭明太子萧统所编的《文选》,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为集,后世便将这十九首诗歌作为组诗看待。《古诗十九首》产生于东汉时期,反映了汉末文人真切的生活感受,是下层文人在个人生活、政治上的真实心灵写照,是时代、社会、人生的折射。《古诗十九首》的内容多写游子思妇的相思离别、文人仕途坎坷的失落彷徨和对生命短暫、福祸无常的感伤。整组诗中充满了对人生价值的探索,诸如“何不策高足,先问要路津”,“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等都流露出汉末文人对个体生命意义的追求,展示了他们心灵的觉醒与痛苦,从而使这组诗歌有着极其丰富的情感内涵,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古诗十九首》的产生是诗歌逐渐发展成熟的标志,它代表了汉代文人五言诗的最高成就,对魏晋文学有着深远的影响,历来得到后世批评家的高度肯定。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将其誉为“五言之冠冕”,钟嵘在《诗品》中更称其为“一字千金” 。
《行行重行行》是《古诗十九首》的第一首,具体创作时间和作者难以考证,今人一般认为创作时间约在东汉献帝建安前几十年。《行行重行行》是一首动荡岁月中的离歌,女主人公思念远行的丈夫,由相思而生哀怨。东汉中后期,社会动荡不宁,政治混乱,加之自然灾害频发,百姓生活艰难,流离失所,离别成为了常态。朱熹在《诗集传》中称:“居而相离则思,期而不至则忧,此人之情也。”《古诗十九首》中表现离人相思的作品很多,几乎占了《古诗十九首》作品的一半数量。这首《行行重行行》是一首典型的思妇诗,以离人相思为主题,表达出来的相思之痛苦、离别之哀婉令人动容。
开篇“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是思妇的回忆。四个“行”字叠加,仅用一个“重”字绾结。“重”指又,再。“行行重行行”即行了又行,一直走个不停。“君”指丈夫,“生别离”说明了离别时刻的痛苦和不舍。意思是你走啊走,越走越远,就这样活生生的离开了我。这里用了叠词的手法,不仅给人以音律美,更给人以离别时的沉重感。接着写道:“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去”即离开。“天一涯”即天一方,指空间上不在一起。意思是两人相距万里,你在天的那头我在天的这头。前面说“行行重行行”,丈夫越走越远,再到“各在天一涯”,说明空间距离极远。不光相隔甚远,而且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这里是紧承上句“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而来。“阻”指道路坎坷不平。“长”指路途遥远。意思是路途艰险,曲折遥远,相见的日子不可知道。当时社会动乱,世事难料,交通亦不便,生离便如同死别,再相聚十分困难。“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依”指依恋。“胡马”指北方的马。“越鸟”指南方的鸟。这两句是说,北方长大的马儿还依恋着北风,南来的鸟儿筑巢的时候都在朝南的枝头,鸟兽尚且怀念故乡,更何况是人呢?思妇在家乡日益思念远方的丈夫,希望丈夫能早日回到故乡,怨丈夫迟迟不归。接着写道“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缓:宽,松。这两句本意是说,你离开家的日子已经非常久远了,我的衣服日复一日的变大。实际上不是衣服变大,而是因为相思愈来愈浓烈,以至于常常夜不能寐,使整个人日渐憔悴消瘦。这“衣带日已缓”是思妇对远在他乡丈夫的深情呼唤,正是这种深情的呼唤,虽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依旧能够引起世人的情感共鸣。诗写到这里,作者已经用了两次“相去”。第一次是和“万余里”组合,写出两人相隔之远;第二次是和“日已远”组合,写出分离之久。日复一日,相距万里,是丈夫淡忘了曾经的情意,还是被别的女子所迷惑,思妇由相思而转向猜疑。“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浮云”指天空中飘的云。“顾”指回头。“返”为归还。这两句意思是说,浮云把白日遮蔽了,远方的丈夫不能够归还。这两句还可以这样理解,思妇把丈夫求学求仕当作“浮云”,把“白日”比作两人相处的美好时光。思妇认为游学求仕皆不是人生真谛,在家中长相厮守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无论怎么理解,丈夫久离不归是为事实,心中产生猜疑和怨恨也是人之常情。这种怨恨是通过长期的思念引起。由此可见思妇对丈夫的相思之刻骨、之哀婉、之意味不尽。相思、猜疑、离愁,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身体逐渐衰老,容颜愈发憔悴。这就是“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老”,不仅指年岁变大,也指身心憔悴似有衰老之意。“晚”指游子人未归,岁月已晚,说明时光易逝,岁月流转,在相思中度日,却相思无果,暗指女主人公的青春短暂,容颜不再。罢了,罢了,不再说了,与其天天相思,天天怨恨,不如多吃点饭把身体养好,加强保养,好好的活下去,将来才有相见之期啊。所以诗最后说:“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可以说此诗写出了游子对家中妻子的深切眷恋,离人的相思是那个时代底层文人常见的内心情感,但是诗人没有直接写自己对故乡及亲人的思念,而是借以思妇的名义来抒发自己的相思之情,感情细腻、深刻、真挚,真实流露出诗人相思别离之忧,其情感人至深。
参考文献
[1] 李春燕.诗歌是人类情感符号的创造——《古诗十九首》之《行行重行行》赏析[J].名作欣赏,2014,(32).
[2] 曹旭.《行行重行行》鉴赏[J].国学,2011,(3).
[3] 张守文.《行行重行行》诗意新辨[J].文学教育,2007,(8).
作者简介:张敏(1983.11——),女,汉族,四川泸州人,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