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服务消费增长定位与政策选择的国外经验

朱文娟 副教授 江 铭 兰

（1、集美大学诚毅学院 福建厦门 361021；2、福州大学管理学院 福州 350000）

绪论

近年来，各类服务行业迅速发展，调动了民众进行消费的积极性，使消费者对于新的产品形式的接受度也逐渐增强。随着时间的推移，服务消费逐渐在经济社会中占主导地位，因此有必要对服务消费进行更加深入具体的研究，进而对我国服务性消费增长处于什么阶段有一个更为明确的认识以及定位。在当今社会，人们对于服务消费这一名词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但就民众对其理解而言，其大致意义为满足居民的日常身心需求而进行的经济活动。同时，消费是民众最终需求的具体表现，消费包括有服务消费和商品消费等，所以说服务消费只是消费的其中一部分，并且服务消费所占比例已在逐年增长，其在许多方面与商品消费是相对应的。但在一些方面这两者还具有一定的区别：第一，服务消费不同于商品消费，其为消费者所提供的是无形产品，是由一系列活动组成的动作过程，而一般的商品消费都是销售有形的实质物品，有形与无形这是服务与商品消费的第一区别；第二，在商品消费中若要对消费者提供服务，往往会突出某一主体，而服务消费恰恰与之相反，其具有极强的变动性，根据面对的主体不同所提供的服务过程也不尽相同；第三，服务消费并不同于商品消费，消费即可获得物品及其永久使用权，第一点中已提到服务消费具有无形性，也就是说消费者在对服务消费进行了消费后，其所得的服务是具有时效性、不可存储或退回的，即易逝性；第四，大多数服务消费的生产和消费过程是共同进行的，即这两者是合二为一的，并在其生产过程中是有消费者直接参与的，而商品消费则是生产与消费过程完全分离，其中也没有消费者的参与。

有学者认为我国服务消费比重变动是经济社会里消费结构转变的直接表现，这也是消费形式的最终趋势。在1990-2006这十六年间，我国居民对服务消费的需求大幅度增长，其中医疗和教育方面增长最为迅速。服务消费总体上可以分为医疗保健、文化娱乐、交通通讯、教育支出这四个方面。在通过对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发达国家的消费服务情况进行观察后，可以发现在人均GDP达到1000美元的数额后，部分代表性的发达国家其服务消费所占总消费比重逐渐趋近50%，即在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服务消费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沈家文、刘中伟两位学者对其进行了研究，认为以人均GDP为标准，可以将民众的消费结构变化大致分为两个阶段。两个阶段的节点分别是1000美金和3000美金，将这两者先后分为第一节点和第二节点。当人均GDP上升至第一节点时，服务消费比重开始呈现上升的趋势；当人均GDP升至第二节点时，民众对于服务消费的追求不再仅限于医疗保健、教育等基础开支，而是转向更高层次的需求，例如精神层面的丰富、文化创意产品等高端服务业。现如今，服务性消费衍生出多种新兴的消费热点，消费形式越发多种多样。在我国居民消费结构中，服务消费所占比重也在持续增长。

对照我国在1990-2006年社会经济中服务消费发生的变化，有学者对此进行总结，预测我国在未来有关医疗健康以及教育方面的服务消费项目将会持续增长。在当今的时代格局里，服务消费比重不断增大。有学者提出，服务消费的增长与人均GDP关系密切，人均GDP的提高将伴随着服务消费显著增长。从宏观角度来说，服务性的消费增长是社会消费结构升级的具体表现，意味着国民收入阶段正在发生转变。现如今，社会经济已经逐渐形成以服务消费为主导的消费结构，同时服务消费也在一定程度上极大拉动了服务行业的发展。与此同时，通过调查可以发现，人均GDP的不同与民众对不同类型消费品的选择也有着一定的关系。人均GDP数值越高，则其服务消费所占比例也就越大，消费结构发生转变的同时，国民对于非耐用消费品的消费率也就越低。有学者对目前我国经济发展情况进行了总结，指出目前我国人均GDP及服务消费所占比重明显低于发达国家，对于非耐用消费品的使用比重仍然处于偏高水平。

代表性发达国家服务消费增长的一般规律

（一）服务消费比重随人均GDP增长持续上升

通过对几个代表国家的历年数据进行整理，可以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民众消费水平逐渐增长，其中服务消费所占比例也不断增长。其中在美国，其服务消费所占比例一直高于同时期其他发达国家，稳居第一的位置。直到2017年，其他四国的服务消费水平也呈现了上升趋势。其中英国、法国以及日本都是以一定的速率稳步增长，而韩国则是在短时间内发展最为迅速的国家。从人均GDP方面进行具体分析：收入阶段的进化意味着人均GDP的增长，而服务消费水平也随着人均GDP的增长而提高。在这几个代表性国家的发展历史中都呈现出服务消费所占比重随人均GDP增加而增长的趋势。根据对多重数据进行分析，可以统计得出以国际元15000为界限，当人均GDP升至15000国际元附近时，国家经济社会中服务消费所占比重有了明显的提升；而当人均GDP达到20000国际元的高度时，国家的消费服务增长并不明显，其上升趋势明显减缓。

（二）服务消费比重提高与服务业发展水平密切相关

服务消费中绝大部分的资金流动都是通过服务业产生的，服务业可以说是服务消费的现实基础。伴随服务业增长值的提高，服务消费的比重也随之增加。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推移，服务消费在各个国家的经济市场上比重逐渐增加至占据主导地位，甚至部分发达国家已经超越了商品消费所占的比重。美国、法国、英国、韩国、日本分别于1970-1993年间先后完成了消费结构的转变，成功推动服务消费比重超过商品消费比重，这代表着服务业已经达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

（三）发展型和享受型服务消费成为服务消费结构调整的驱动力

随着收入的提高，人们对生活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服务业中，医疗教育等作为发展型服务行业与民众的身心健康息息相关，近年来民众对自身健康以及文化教育的意义有了一定的了解认识后，便更加愿意持续的在这一方面投入资金，以保证身体的健康和心灵的充实，这使得这类服务行业具有持续和发展的特性，近年来这一特征服务行业的消费支出得到了大幅度的上升。相比之下，交通出行方面并没有明显提升，这是因为人们的出行方式都较为稳定，且伴随国家公共交通设施的建设，为人们在出行方面提供了更好的选择。近年来，人均GDP明显增长，而在交通出行等方面的开支却增长不大，这意味着在服务消费领域内，民众将经费更多的消费在发展型和享受型服务上。除去医疗教育等发展型服务业，还有一类消费也为服务消费结构的调整提供了强大的推动力，那就是享受型服务消费。不同于发展型服务业，享受型服务业不那么贴近于民众的日常生活，其更多的消费者属于高收入人群，他们有富余的金钱和时间去进行享受型服务这类的高消费活动。以下是对部分代表性发达国家近年来在服务消费中各个方面支出情况的分析：美国自1959年以来，居民在医疗保险以及金融保险方面的服务消费方面有着较为明显的支出；在法国，自1970年以来，比重提升最多的也是医疗保健方面的服务消费，其次是金融保险；接下来对日本和韩国两个国家的情况进行比对，其结果也如美国和法国的情况相同，可以见得在这数十年中，民众对于发展型服务消费的偏爱，以及对保持身体健康意识的逐渐觉醒，证实了发展型以及享受型服务消费在各个国家的服务消费结构升级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四）服务消费升级与服务业发展呈现互促共进关系

服务业是服务消费的实质表现，服务业的发展趋势必能够提升服务消费的比重。对于服务业而言，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享受型和发展型两个方面的消费，这两者的发展代表着消费升级的方向，对于提升经济地位有着重要的作用，近年来各国民众对于医疗保健服务消费有着强烈的兴趣，在这方面消费支出也是同时期内各个方面中最大的。国家可以针对这类需求量较大的消费方向扩大其供给，保证服务消费的品质。同时大力推动和开发新兴的服务消费行业，挖掘潜在的消费需求，发展更多的消费点，防止消费单一的现象发生，从而推动服务消费比重的增长。

（五）中等收入群体是服务消费扩大和升级的主导力量

通过对代表性发达国家进行分析，可以发现中等收入群体是一个国家内推动服务消费比重增加的主力军。因为在任何一个国家内，中等收入群体总是最为庞大的群体，并且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同时中等收入群体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较强，愿意尝试新模式以及服务。可以说，中等收入群体对于服务消费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全国的消费服务比重。在经过对五个代表性发达国家进行数据统计可以得出，中等收入群体是国家服务消费发展的中坚力量。

当前我国服务消费增长的阶段判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如何判定服务消费的发展阶段这一难题，国内外均已取得很大进展。在西方国家，有学者对民众的家庭消费支出结构进行了统计分析，发现在家庭开支中，住房和教育方面的支出占家庭总支出的比例增长尤为突出。西方学者鲍莫尔通过大量的阅读以及对历年数据进行分析，总结了经济社会的发展趋势，得出艺术以及教育这类服务消费支出正在并在将来会持续增长的结论，这一结论也在日后的社会发展中得到了验证。

第一，我国服务消费正处在与商品消费并行推动消费增长的阶段。对于现在的中国，一味强行推动服务消费发展并不现实，因为对于部分人群来说，其收入并不允许其进行较多的服务消费。并且由于我国对服务消费调查收集系统建设尚未完善，目前所采集的数据受到范围、方式等因素的影响，所得数据并不可靠。所以说，建立服务消费调查系统是有必要的。2013-2017年我国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明显下降，这意味着我国居民人均GDP逐渐增长以及消费结构的变化，居民对于生活水平也有了更高的要求。结合我国现实情况，最适合我国消费实情的就是让服务消费与商品消费共行，让两者并不完全独立的存在，在商品消费的过程中加入服务消费，提高商品销售率的同时让民众在循序渐进的过程中逐渐习惯服务消费的参与，带动居民在服务消费方面提高开支。据调查显示，近年我国服务消费增长迅速，但是还没有达到超过商品消费的地步，即还处于中等收入阶段。在2013年到2017年间，我国服务消费所占比重由38%逐渐提升至41%，虽然相比于发达国家，我国服务消费比重还未超越商品消费，但就目前数据所显示的趋势而言，我国服务消费比重将在“十四五”中期达到半数并超过商品消费的比重。

第二，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消费是服务消费的第一大支出。通过对服务消费的主要消费方向进行数据统计，发现教育以及文化娱乐这两个方面是服务消费的主要支出方向，居住服务方面的支出也紧随其后，两者皆约占总体的五分之一左右。这反映了这些年来国家对教育知识的普及成果卓越，使民众对教育制度十分认可，如此才愿意在教育服务消费方面花费金钱，在其余方面所占比例都较小且分布零散。

第三，我国服务消费比重与代表性发达国家相同发展阶段的水平存在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国服务消费也一直在稳步增长，逐渐拉近了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在2017年，我国人均服务消费增长值与美国、韩国等国家基本持平。

第四，服务消费需求的扩大面临有利条件。在服务消费领域，高收入人群固然更愿意在服务消费方面进行消费，但是高收入人群毕竟属于少部分，因此对服务消费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中等收入群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国已成为中等收入群体最为庞大的国家，因此我国服务消费正处于绝好的发展时期，大量的消费劳动力将推动服务消费的全面发展。同时，我国还是人口老龄化现象十分严重的国家，老年人口在服务消费这个变动的领域其心境与态度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据调查表明，大部分低龄老年人受到不同时代理念的影响，更愿意为当下的生活增添色彩，愿意花费金钱去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即低龄老年人是服务消费的主力军之一，另外我国的青年人也是主力军的一部分，相比于老年人，他们对于新事物、新理念更愿意去接受、去尝试。

扩大我国服务消费的政策选择

对于我国目前的消费发展情况而言，了解清楚我国正处于发展的什么阶段、位置，应当采取哪些措施才是当务之急。对此，可以通过对照文献资料以及借鉴代表性发达国家服务消费的发展历史经验，初步判断我国现下的情况。通过各方面的资料收集，可以得知人均收入水平是可以作为衡量国家服务消费增长的标准，但也是由于我国目前对于服务消费发展信息收集系统尚未建立，导致信息的采集不够全面，不具有代表性。所以，想要通过数据对我国服务消费增长现状进行判定，就要先解决信息统计的问题。根据笔者对服务消费的了解与统计，在此将服务消费分为三类：第一，衣食住行类，这算是较为基础部分的服务消费，与民众的日常生活关系紧密，在提升方面会着重于服务消费的质量与多样性方面；第二，医疗教育类，这类服务消费保障和提高的是民众的身体以及思想健康；第三，文化娱乐类，这类服务消费旨在愉悦民众的身心。

（一）推动服务消费与商品消费的互动融合

服务消费较商品消费具有无形性、变动性、易逝性等不同点，但它们都是为消费者而生的，所以它们的本质和最终结果是相同的。想要推进服务与商品消费的互动融合，首先要做到的便是提升用户对于服务的体验，随着商品种类的日渐丰富和新兴技术的不断衍生，消费者在进行服务消费的同时，对于其个人的体验感受有了与时俱进的要求；其次，随着世界各国服务消费比重的提升，通过对各方面数据进行整理统计得出，各国对于非耐用消费品的使用率正在随着服务消费比重的升高而不断减少，耐用消费品的使用已是大势所趋，企业可以抓住商品更新换代的好时机，以国际标准对产品进行严格要求，保证生产出的产品能够让消费者满意，提高商品消费率的同时，带动服务消费的发展，让部分服务消费和商品消费形成一个整体，从而推动服务消费和商品消费的加速融合。

（二）加强对服务消费发展的分类指导

服务消费类别众多，涉及领域极广，而不同领域的服务消费也具有不同的属性。为推动服务消费的发展，有关部门可以对部分尚不成熟的行业进行技术以及未来发展方向层面的指导，但在对其进行指导时也要注意，不同类别的行业要给予不同方向的指导，不可一概而论，要具体行业具体分析，在进行指导时要有针对性。这里列举了几个主要方面：一是衣食住行这类关于居民日常生活的必须消费，在这方面需要做的就是保证服务消费的质量与供给的持续性，在完成这些工作的基础之上还可以尝试扩大服务的多样性，丰富居民的日常生活；二是关于医疗教育方面的服务消费，这类服务则更应当保证其质量安全，服务消费的品质将影响到居民的身体以及思想层面的健康，提倡不同个体之间进行公平竞争，起到活跃市场经济，调动其他个体积极性的作用；三是文娱旅游，这项服务消费为消费者提供的更多是精神层面的充实与享受，对于文娱旅游的指导方向应当是提高服务产品以及服务方式的多样性，创新服务模式，从而达到激发消费者潜在消费的目的，从而推动服务消费的发展。

（三）深化服务消费领域的准入和监管改革

在市场准入方面，可以适当修改部分法规条例，允许在保证本国市场为主体的情况下，放宽一部分领域让外来商品进入市场，增加我国商品市场的多样性，发挥好我国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改革的牵引力；对服务消费进行更为细致地考虑，对于不同方面的从业人员所受培训教育程度应该予以不同的审核标准，即设立入职资格的审核制度，使服务消费行业的品质得到保证；只有服务消费的质量得到提升，消费者才会愿意在其领域进行消费，如此方能促进服务消费比重的增长。因此，建立以保证服务质量为目标的动态监管机制是十分有必要的，它不仅能从源头对从业人员进行筛选，还可以对消费服务的售后结果进行检测与反馈，建设服务消费反馈制度，从而达到规范服务消费市场、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的最终目的。

（四）完善服务消费配套设施建设

就我国目前的服务消费情况而言，建设服务消费配套设施无疑能够更加全面推动服务消费比重的增长。那么如何做到完善服务消费配套设施的建设，以下列举了几个方向：首先，想要加快服务消费增长速度，最为根本的就是提升服务消费的质量，只有让服务消费的品质得到保证，消费者才会愿意在服务消费方面进行消费。同时这也是对服务消费行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三位一体”建设也应提上日程，这将对品牌、知识产权等方面的精神财产有了更为系统的保护，可以引导并鼓励优质服务的产生；其次，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也对服务消费有着一定的影响，交通设施的建设关系到城市之间的联通与否，是传输交流服务消费的纽带，同时可以让不同地区实现资源共享，例如在医疗教育等方面做到资源互通，通过补齐短板，实现多地区联合，共同促进服务消费的发展；最后，前一点的交通设施建设是关于实物的建设，而这一点所侧重的是无形的建设，即信息基础设施的建设。目前，5G技术已经发展成熟，应该加快其应用于商业领域的步伐，提高我国网络的覆盖率。在如今的信息化时代里，网络以及民众的信息安全也逐渐被人们所重视，所以信息基础设施水平的提高刻不容缓。

（五）加快建立服务消费统计体系

据研究表明，部分代表性发达国家在服务消费升级的历史道路上，都选择了建立服务消费统计系统的方法，来解决如何掌握本国的具体服务消费支出情况的难题，方便数据统计等后期工作的进行。结合我国经济社会的具体情况，我们意识到必须建立完善的居民收支与生活状况调查制度，以此对于居民消费以及收入能有一个全面系统地了解和掌握。接下来列举参考的他国历史经验并结合我国目前消费情况后得出的其中两项具体措施：第一，扩大消费市场，可以将大型城市作为试用区，在一定区域范围内使消费结构全面升级，在试用期间与地方相关部门密切关注市场经济的变化，加强工作交流以及指导，定期对服务消费增长情况进行检测统计，从各方面对服务消费系统进行完善；第二，改进支出法GDP核算，根据消费功能以及消费类型对居民的消费支出进行划分，从而建立得到消费支出核算系统，扩大数据的采集范围以及收集频率，使得所得出的数据结论更加贴合实际，更能反映服务消费增长的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