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匣子 图/水色花青
我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还是我行我素用情极深。喜欢单曲循环很多很多次,就像爱你就会诗情画意用尽力气。
听说,陈小春的大哥是应采儿,林俊杰只对田馥甄有感觉,黄宗泽没有遇到第二个胡杏儿。
第七站,我们遇见了一位旧人,安然。其实安然一直都有跟许逸保持联系,她知道我们经历了愚人的事情,都非常难受。于是,她联系了节目组,以渐冻人的身份,说她的愿望是,让我们陪她一起过年。
除夕。
江以佑醒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客厅的音响放到了最大声,整栋房子的各个角落都听得到很是喜庆的新年歌。“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啊恭喜恭喜恭喜你……”
“万事平安幸福年,吉祥如意拜年顺。”江以轩一边给春联涂着浆糊,一边摇头晃脑地念着。
“别说我不提醒你,应该是,吉祥如意拜年顺,万事平安幸福年。”许逸在剪着窗花。
“那我猜这一副是这样念的。福满人间万民欢,春回大地千山笑。”小雨端着一盆牡丹花过来摆在桌子上。
“错啦。上联最后一个字为仄音,下联最后一个字应该是平声。所以是,春回大地千山笑,福满人间万民欢。”我在把许逸剪的窗花贴到窗户上。
“有文化真可怕。”江以佑过去帮江以轩贴对联了。
“她一定是查度娘的。”辰星在拖地。
“那么问题来了,上联贴右边还是左边啊?”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确实不是江以轩能懂的。
“我赌,右边。”西西在泡茶。
“是的是的,西西姐真聪明,上联就是贴面对大门的右边。”安然也在帮许逸剪窗花。
……
是很闹哄哄有点忙碌但所有人都很开心的一天。早早吃完年夜饭后,我们都各自去洗澡,换上了清一色的红色系衣服,然后在客厅里玩起了走秀。
江以佑全程解说得很起劲:“欢迎来到春节联欢晚会之宇宙最美全球最酷之清一色红遍天时装秀现场。请看,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首先出场的是一号佳丽西西,艺名小辣椒,是的你没有看错,她就是趔趄了一下,但还是很美,请鼓掌!来了来了,二号佳丽辰星,人称小小辣椒,你可以选择为她爆灯,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好的,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三号佳丽小雨,这是迷你辣椒第一次以不是绿色色系服装出现,不得不说,还是绿色好看!最后,观众们,见证奇迹的一刻来了,现在是压轴出场的四号佳丽匣子,自称迷死你小辣椒。什么都不说了,鼓掌!好,现在,我宣布,春节联欢晚会之宇宙最美全球最酷之清一色红遍天时装秀,圆满结束!谢谢大家!”
“尴尬吗?喝点水吧。”我贴心地给他递了一杯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大家在笑啊。江以佑捂着他的胸口,一脸沉痛地倒在了沙发上。
2017年,就在我们看着春晚,你损我一句,我踩你两句,他再吐槽他三句,然后大家都哈哈大笑的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和家人一起过年。这也是我第一次和除了家人以外我最爱的几个人一起过年。西西,辰星,小雨,许逸,江以佑,江以轩,Andy姐,还有安然。我们一起贴对联窗花把家里打扮得喜气洋洋,一起吃年夜饭,一起看春晚,一起在零点的时候跑到楼顶看烟花争相绽放在夜空里,一起在噼里啪啦的炮仗声里看着彼此傻笑着的脸大声喊着新年快乐。2017年是有很多值得开心的事情的。比如,我终于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第一次离梦想如此近。比如,我和江以佑在一起了。比如,我和许逸和好了。但,2017年确实是很残忍的一年。因为,这是我知道了许逸成为渐冻人的一年,这也是我和江以佑看上去失去了幸福的可能的一年。但庆幸地是,我的亲友团大概是真正的地表最强后援吧,是比周杰伦后援会还要强的后援。我喜欢辰星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有你们在身边,我就无畏了。我也喜欢小雨说的,好想和你们过一辈子。西西说的姐在呢,真的无比霸气和温柔。我依旧坚信,我们会在彼此目光所及的地方,就这样陪伴彼此一路通关过完余生。
炮仗声噼里啪啦响了一夜,“财神到财神到,好心得好报……”“好运来,祝你好运来……”等听了N多年的新年歌,还是跟往年一样飘荡在大街小巷,随春风飘扬的红灯笼把路上行人的笑脸衬得喜气洋洋。
“匣子,快点起床!这噼里啪啦的你怎么睡得着啊!”西西拍了一下我的屁股,然后点开视频和男朋友各种撒娇卖萌了。是的,西西在男朋友面前就是个小女孩儿。
“就是,快起来,我真的特别鄙视你这种在大年初一睡懒觉的女人!”小雨一边画着眉,一边吐槽我。
“唔~星儿,过来抱姐起床呗,姐起不来了。”我艰难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然后在听到辰星电脑那头传来的李恒然的雄浑的男性笑声时,用力地攥紧了我的拳头。
这个时候,来叫我们起床的江以轩,敲了敲我们的门,用十分不可思议的声音,捏着嗓子隔门喊话:“哎哟喂,你们怕不是在房间里藏了男人吧!天了噜!”并且,同样一句话,我们听见他,一路喊着走远了,怕是整栋房子的人都要听到了。可能隔壁家在给孩子换尿布的年轻妈妈已经开始在微信上,跟宝妈们分享这则最新八卦了。
终于把自己收拾好了的小雨,走过来掀开了我的被子,说:“快起床,我帮你化妆,化得美美的。五分钟,再不坐到化妆桌前,我就不理你啦。你就新年第一天丑丑的吧。”
我哀嚎着爬起来,去阳台眯着眼睛刷牙,新年第一天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美好得想唱歌和吃雪糕以及出去撒欢。而这个时候,在院子里逗着小孩玩小炮仗的江以佑,刚好抬头。
年初一,我们一起去了寺庙祈福。
山腰的寺庙以天然形成的的石洞为基础建立,寺庙外的古树上挂满心愿牌,寺庙香火旺盛,来往的有心人络绎不绝。我们在大师的指引下,虔诚地跪在诸佛之前,焚香许愿。由于来往的人很多,香火鼎上满满都是新的香火,一不小心就会烫到,只要站一会,就会被烟熏得掉眼泪。在我虔诚地许下“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健健康康平安喜乐”的愿望后,江以佑从我手中拿过了佛香,插到了香火鼎上。
江以轩求了一支签,解签大师说他是富贵之人,以后会有三栋楼。
“是出租屋吗?”许逸问的。
“包租婆,我们去外面写心愿牌吧?”辰星和西西哈哈笑着拉着小雨走了。
我留下解签,想知道自己会有几栋楼(……)。
但解签大师,看一会我的签,又看一会我的面相,陷入了沉思。
“大师,这签,无解啊?”江以佑挑了挑眉,内心OS:还没编好啊?
“姑娘啊,你这签太糟糕了!怎么会这样?看你面相,实在是不应该啊!你之前状况太太太不好了,很多事都不好!不过,没事,你要等!以后谁娶了你是他的福分。你这个人很善良的,干什么公事呢,都‘如子逢娘’,你会很用心很亲切……”
emmm……怎么说好呢,我觉得这个忽悠大师如果能多点文采,多说些诗句,奥妙的听不懂的那些,可能会比较有说服力。
年初二,我们一起去了游乐园。
坐摩天轮的时候,是两两组队的。我拉着安然的手,表示我们要一起坐。西西和辰星迅速抱团。而在我们说着的时候,江以佑已经和许逸坐了进去,只剩下江以轩和小雨在寒风中凌乱。摩天轮缓缓爬升,向着意味着幸福的最高点一点点靠近。
西西和辰星两个人一直在玩自拍,然后相互嫌弃为什么坐在身边的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却还是在最高点的时候一起呼喊“超爱你们的”“一起过一辈子吧”。
“安然,你真的没有什么心愿吗?”我坐在安然对面,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有啊,你能跟我说说你和许逸高中时候的故事吗?”安然眨巴着大眼睛的样子很可爱。
“可以啊。什么故事都行吗?”稍微偏头一想,脑海里就浮现出很多很多生动而美好的场景,“跟你说啊,记得有一年平安夜吧,我和西西她们恶作剧,写情书给许逸和我们班上几个男生,骗他们是其他班的女生写的,约他们下晚修在学校操场见。他们信了,超级激动的,一下课就跟百米冲刺似的跑去赴约。我们就在教室的窗户那里探着头看他们狂笑,他们就知道了,很懊恼,还得跑回教室跟我们解释说什么他们只是配合我们而已,那时候我都笑得快岔气了。那天晚上,他们几个男的就一起躲在宿舍厕所,熬夜一起给我写了一封情信,特认真特深情的一封情信,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然后交给他们宿舍的学霸早早到教室塞到我的抽屉里,想引我上当。但被我们识破了,哈哈哈哈哈……”
“好羡慕啊,你们有好多好多过去。”安然说完这句话,问了我一个她早就想问了的问题,“如果,许逸没有生病,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不会吧。因为我一辈子都不想失去他。最好的朋友才是最靠谱的关系。在一起,反而会有更多未知。”我看着安然的眼睛,回答得很坦诚。
“那如果许逸没有生病,你会和江以佑分手吗?”
我突然不知道回什么。
“你想过没有,也许,你真的只是把许逸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而已。”
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许逸说:“江以佑,一定不要放弃你爱的。”
“可是她爱的是你。”江以佑不自觉摸了一下右耳的耳钉。
“她也许爱我,是可以拥抱可以同进退的永远守护对方的那种爱,但绝对不是可以牵手拥吻的那种爱。她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而已。但她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你说你羡慕我们有说不完的曾经,我又何尝不羡慕你们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而且,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三个男人比你我更爱她更了解她。我是没办法给她幸福了。那么,我不在的时候,请带着我那一份爱,好好照顾她。”
江以轩那天和小雨说,等《这个冬天,因你而暖》拍摄结束后,他就要回美国了。
小雨说:“那我能去看你吗?额,我是说,和他们一起去美国玩的时候,去看看你。”
“好啊,我给你当导游。”
年初三,我们开始窝在家搓麻将玩积木。
“不好意思,姐又自摸了。”我帅气地摊牌了。
“老实说,你是不是赌神之女?”江以轩输得心服口服。
“你这有意思吗?才打两轮呢。”江以佑表示这游戏没法玩了。
“我们改天去澳门玩吧?”小雨一直想进澳门赌场凑热闹,但没人陪,她怂,不敢去。
“客场作战,怕是有点冒险。”许逸在小心地把木块抽出来,然后满意地放在了最上面。
“啊!”在辰星动手去抽木块的时候,木块全都啪啦啪啦地倒了。
“哈哈哈哈哈!”西西和安然庆幸着不是自己弄倒的。
年初四,我们在家开启了KTV嗨唱模式。
安然唱“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你有没有爱上我”时,小羞涩的样子很可爱。
“近况好吗,每日忙碌吗?仍然是那么认真吗?可有新恋人,成熟的恋人,成熟到没再共你吵架?是我始终拒绝成长吗,还没学会装乐观吗?转眼多少年,无聊的蠢人,无聊到让眼泪跌出了,疯癫够吗?让我今天幼稚完好吗,能如愿再经历遇见你的一刹吗?如果时光机放在前方,可天真多次吗……”辰星和西西合唱了她们高中三年音乐考试的必唱曲目,林峰的《幼稚完》。
我就和小雨就跟着悲情演绎了我们傻傻地唱了三年的《好心分手》:“好心一早放开我,从头努力也坎坷,通通不要好过……”
许逸唱了《喜帖街》:小餐台梳化雪柜及两份红茶 温馨的光景不过借出 到期拿回吗 等不到下一代 是吗 忘掉砌过的沙 回忆的堡垒 刹那已倒下 面对这浮起的荒土 你注定学会潇洒 阶砖不会拒绝磨蚀 窗花不可幽禁落霞 有感情就会一生一世吗 又再婉惜有用吗……
江以轩对一直唱粤语歌的我们,提出了极大的抗议,被驳回后,他就唱了英文歌,但他唱的《see you again》我们都会,于是开启全场大合唱:l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And l’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l see you again……
然后,江以佑唱了《人情世故》:我行我素那样又何苦 我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假装什么都糊涂假装什么都瞑目 小聪明没用 扮小人物完全作不了主……
年初五,是安然家的年例,我们一起去逛了花街,看了花灯。走在路上,抬头看挂满花灯的树,总觉得故事还可以说很久很久,我们可以一起走很远很远。
……
第七站《这个冬天,因你而暖》电台。
江以佑:听说,陈小春的大哥是应采儿,林俊杰只对田馥甄有感觉,黄宗泽没有遇到第二个胡杏儿。我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还是我行我素用情极深。喜欢单曲循环很多很多次,就像爱你就会诗情画意用尽力气。
许逸:所有幸福的可能,我都想成全。
匣子:Messy heart, messy love.
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很中二。但喜欢这件事情,始终生动而具体。
我们的开始 是很长的电影
亲爱的 爱上你 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我们有同样的默契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爱始终年轻
我焚香感动了谁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一定呵护着你 也逗你笑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
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后知后觉又过了一个秋
回忆的画面 在荡着秋千 梦开始不甜
你的爱剩一点点
怎么这样子 雨还没停你就撑伞要走
是我忽略 你不过要人陪
再说我爱你 可能雨也不会停
海鸟跟鱼相爱 只是一场意外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 经不起谁来拆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枫叶将故事染色 结局我看透
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 只是忘了怎么退后
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让我们微笑离开让爱留下来
微笑后表情终于有点难过
是不是说没有做完的梦最痛
还是听妈妈的话吧 晚点再恋爱吧
追不到的梦想换个梦不就得了
反正在一起时你我都有开心过 就足够
只是回忆的音乐盒还旋转着要怎么停呢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说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唯一坚持的任性
那在终点之前 我愿意再爱一遍
再次拥抱一分一秒就好
对你心跳的感应 还是如此温热亲近
我拉着线复习你给过的温柔
你是过客 温柔到这 沉默了
不要问我哭过了没 因为超人不能流眼泪
不用担心得太多 我会一直好好过
初恋是整遍手写的从前
而我为你 守着回忆
已无法再爱上谁
一再重复听你喜欢听的歌
想回到过去 让故事继续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如果你只剩下10天生命,你最想做什么?
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吴沁雪想让他知道,她喜欢他,一直都很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都说天蝎座的爱情值95万,能让天蝎座的人爱上都是幸福的。天蝎座的人对待爱情超级认真,只要你是Ta的菜,能把你宠上天去,把自己所有的爱毫不保留通通给你。我是知道了吴沁雪的故事后,才相信且坚定不移地相信了这段话的。
吴沁雪是在高中开学报到那一天,就对秦言一见钟情的。那个时候,秦言穿着学生会的会服,举着牌子在迎接新生和家长。白白净净,像个邻家大男孩,跟同学们有说有笑,跟家长们说话时立刻收敛很有礼貌的样子,都吸引了吴沁雪全部视线。
两个陌生人之间第一印象的产生,只需要七秒。只是很可惜,秦言对吴沁雪的印象,就像是保存在了金鱼上一个七秒的记忆里。吴沁雪花费了整个青春,都没有让他记起来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也没有让他爱上她。
后来偶然见到秦言是在学校小卖部,吴沁雪和同桌在买雪糕。秦言和几个男的刚上完体育课过来买水,穿着球服,刘海在滴汗,拍了一下同桌的肩膀跟她打招呼。然后,吴沁雪脸都红了,赶紧拉着同桌跑。后来,经过威逼利诱,从同桌那里知道了,那个人叫秦言,就那么巧刚好是同桌的邻居。
猝不及防地,吴沁雪就这样陷入了漫长的暗恋之旅。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找到了秦言的课表,知道了秦言的习惯,摸清楚了秦言每天必经的路线。
吴沁雪知道秦言每天都是在大课间的时候才去小卖部吃早餐的,就也每天饿着肚子等到大课间才拉着同桌跑去小卖部,就为了见他一面。
吴沁雪知道秦言会在中午下课后,留在课室自习半个小时,再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喜欢坐在饭堂二楼左边靠窗第三张桌子。于是,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也不是学霸的吴沁雪,也开始留在课室自习,掐着点在校道上偶遇秦言。怕秦言发现,她每次都一个人走在他后面,不敢跟他搭话,也不敢离他太近。吴沁雪喜欢坐在他右后方不远不近的距离里,偷偷看着他,傻乐着吃饭。
吴沁雪会在晚修课间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就第一个跑出教室,跑过操场,跑到秦言课室所在的那栋楼。那是一栋U型楼,秦言课室在U的最左边,在三楼。吴沁雪总是在U的最右边,戴着眼镜远远地偷偷看对面的秦言。秦言的身边总是会围着很多同学在问他问题,这个时候,秦言就会撸起袖子,耐心地给他们解题。思考难题的时候,会很没形象地把笔咬在嘴里。有时候,秦言也会在走廊和他们班的男生女生一起踢毽子。当毽子不小心飞到窗檐上卡住的时候,秦言就会跟那些男生抢着,跳起来,帅气地把毽子拿下来。为此,吴沁雪总会在第二节晚修的时候迟到,每次狂奔回来还是被老师抓到的时候,她都说去上厕所了。后来,全班人都习惯了,吴沁雪是个第一节晚修下课都要去蹲厕所并且蹲很久的奇葩。
吴沁雪会在每次大考结束后,天天去看秦言那个年级的公告栏,总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成绩。在年级前十的名单中看到秦言的名字时,她会很骄傲会比自己进步了还要开心。
桌怂恿过吴沁雪表白,于是,在平安夜的时候,吴沁雪跑去后街,认真挑了很久很久,买到了一个又红又大只的巨无霸苹果。然后,在U的最右边,观望了一晚上,也没有勇气跑过去亲手送给他。一直等到秦言和舍友去吃夜宵了,教学楼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吴沁雪才敢溜进去秦言的教室,把苹果放在了他的抽屉。同桌让她留纸条表白,吴沁雪犹豫了一下,最终在便利贴上画了个笑脸,写了:哈哈 嘻嘻 呵呵 嘿嘿。吴沁雪心想,秦言看到的时候一定会想“送我苹果的大概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吧”。一定会把秦言逗笑的,这就足以让吴沁雪很满足很开心了。
然后到了秦言高考的前一天,吴沁雪突然发现,如果再不表白的话,她那么用心且小心翼翼地喜欢了两年的人,可能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存在了。秦言不知道她的样子,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那么喜欢他。而且,也许,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在那一天,吴沁雪决定给秦言写一封信。但她写了删,删了写,反复改了几遍,还是没有在信里留下她喜欢他的任何字眼。同桌问为什么,她说:“他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影响他的心情。”那一天,吴沁雪一个人跑到了秦言教学楼下的大树下,许了一个愿望。她说,哪怕一年后自己的高考成绩不理想,也希望秦言考得很好很好。
在高考放榜那一天,吴沁雪很早就来了学校,催着同桌去问秦言的情况。当他知道秦言考上了华南理工大学的时候,高兴到抱着同桌尖叫欢呼。
高三那年,吴沁雪刚好18岁,在她成人礼的那一天,她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是同桌送给她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秦言举着一张卡纸,纸上是他亲笔写的“生日快乐,高考加油”。同桌说,他那天很忙,部门的人在催着他去开会,但他还是写了这个祝福,并且还特地换了件高中时候常穿的T恤,让他舍友给他拍照,拍了好几张拍到满意了才发照片给同桌,让她发给吴沁雪的。吴沁雪已经一年没有见到秦言了,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傻笑着哭了。她看到,卡纸上生日快乐的生字是涂了几次加粗了的,大概是赶时间才没有把所有字加粗吧。
吴沁雪如愿考上了华南理工,也如愿加入了社联。她终于又见到她朝思暮想的秦言了,并且,他们有了关系,那就是秦言成了她的部长。但吴沁雪始终没有让他知道,她就是高中暗恋他给他写过信的那个女生。
吴沁雪玩秦言玩的游戏,听他喜欢听的歌,跟他称兄道弟,终于和他厮混到了一起。在秦言说她是他可以说秘密的好朋友时,吴沁雪高兴到一晚上都睡不着。
秦言说,他喜欢上了女部长。于是,吴沁雪就帮他追师姐,告诉他师姐的一切线报,偷拍师姐的照片发给他逗他开心。
秦言失恋了,天天借酒消愁,甚至学会了吸烟,堕落到完全变了一个人。吴沁雪怎么劝都没有用。于是,吴沁雪决定陪他堕落。她以为,只要秦言有那么一点在乎她,就不会再放任自己,或者说放滥。那一天,吴沁雪找不到秦言,不知道他又去哪里喝酒了。于是,她找了一个地方,告诉秦言她在喝酒。但她一个人喝完了大半箱啤酒,秦言还是没有出现。那一次,吴沁雪酒精过敏,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在医院打了三天点滴。她浑身痒得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在医院被护士数落的时候,她被传流言“失恋了去酒吧喝酒又一个人去医院打点滴”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最讨厌的不堪的样子时,她发誓再也不会原谅秦言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说要放弃的那段时间,吴沁雪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参加了很多比赛。在这期间,吴沁雪和秦言总会碰见,但身边都有各自的朋友,所以都很理所当然地视而不见。直到有一天,吴沁雪训练完排球,一个人走回宿舍洗澡,经过男生宿舍的时候,秦言刚好一个人抱着篮球从楼道走出来。吴沁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赶紧用纸巾擦着额头的汗,低着头自顾自地走自己的路。擦肩而过一步后,余光看到了秦言停了下来,他说:“不是这样吧?招呼都不打一个?”吴沁雪愣住了,然后停下脚步,缓慢地回头。视线相对的那一刻,秦言表情非常不爽地拍了一下球,然后转身,走了。吴沁雪这个时候,才加大音量喊了一句:“你也没有跟我打过招呼啊!”然后,也扭头,假装潇洒帅气地走了。但吴沁雪刚走到女生宿舍门口,就开始尖叫着跑上宿舍,一路喊着“啊啊啊他跟我打招呼了”。
打排球赛的时候,吴沁雪代表人文学院对战秦言的管理学院,说有篮球赛的秦言居然来了现场,就站在离吴沁雪很近的位置。第一节,吴沁雪都在等着秦言跟他打招呼,老是分神,出了很多失误。第二节,吴沁雪猛灌了好几大口水,开始冷静,因为不想在他面前丢脸。第二节一开始,吴沁雪就靠着发球连拿五分,三个擦网球,两个压界球。换位置来到网前后,吴沁雪甚至爆发扣了两次球。第二节轻松拿下。但第三节开始的时候,秦言就走了。最终2:1拿下了比赛,队友都在庆祝,吴沁雪一个人默默走了。
刚走出球场,就收到了秦言发过来的消息:打得很帅!吴沁雪脚步瞬间变得轻盈,问他为什么中途走掉了。秦言说临时有事。吴沁雪又问他为什么不跟她打招呼。秦言说:“你在专心比赛,我怎么敢跟你打招呼让你分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代表我们学院过来干扰你的呢。”
吴沁雪还知道了,其实那天秦言有去找过她,只是没有找到。秦言说,对不起。吴沁雪就原谅了他,又开始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后来,秦言又交了一个女朋友,过得很幸福,每天都在秀恩爱。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放吴沁雪鸽子。吴沁雪生日那天,等了一整天,都没有等到他说的生日快乐。那是第一次,吴沁雪和秦言产生了争吵。吴沁雪说他根本没有把她当朋友。而秦言说:“你不觉得,作为一个朋友,你总是要求过多吗?不就是忘记了你的生日而已,就是不把你当朋友了吗?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是,这四个字,深深地灼伤了吴沁雪的自尊心。她第一次,把秦言拉黑了。
秦言已经过得太幸福,幸福到完全察觉不到吴沁雪的离开。吴沁雪却总是忍不住,偷偷打听秦言的消息。她在等,等他分手,等他回头,等他发现她的存在。有时候,她会担心,万一他们不分手怎么办,万一自己没有办法不介意他们很快乐的曾经怎么办。每次刷着秦言女朋友的微博,看着她晒出来的他们的聊天记录,看着秦言说“哎呀不哭啦”“乖”来哄他女朋友的时候,吴沁雪除了想打架,就他妈好想哭。
……
这么多年,吴沁雪一直忍着,没有跟秦言联络,直到她开始出现渐冻症的病情。
“我很用力地爱着他。我不想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吴沁雪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所以,我们要帮你表白?”许逸最先从吴沁雪的故事里缓过神来,而吴沁雪在听到表白这两个字的时候,脸红了的样子,让我们想到了故事里她就是一直这样欢喜地喜欢着秦言的。
“那你想好要以什么形式告诉他你喜欢他了吗?”我问。
“嗯!他很喜欢周杰伦,我之前听了周杰伦很多歌,然后从46首歌里都选了一句歌词出来,组成了一首有一个完整故事的新歌。我想唱给他听,但很难用每句歌词原来的调唱。”吴沁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可以帮你重新谱曲,改编。”江以佑拍了拍胸脯,表示小菜一碟。
在布置场地的时候,我们一直在偷偷吐槽,甚至想整蛊秦言这个渣男。我们实在想不懂,吴沁雪那么爱他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为什么会感受不到。又或者说,他为什么要装不知道,不能给她回应,却还要放任她的追求付出。
那天,秦言来了。吴沁雪甜美演唱了治愈系的《喜欢一个人是周杰伦的46首歌》。我们都知道,她要说的不过是最后一句: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喜欢这两个字,她奔跑了整个青春,才有勇气说出来。
吴沁雪笑得很开心,她说:“秦言,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哎呀,不要一副为难的表情好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很爱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而已。我要走了,以后不会再喜欢你了,你不用担心。”
“你要去哪?”秦言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要死了。”吴沁雪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跟小孩子说要吃冰淇淋一样。
秦言瞬间整个人很慌,眼眶都红了,着急地问:“怎么了?你生病了?什么意思?很严重的病吗?为什么会死?”
吴沁雪眼泪开始啪啪啪地掉,然后抹掉了眼泪,笑得特别开心地说:“逗你的啦!你终于为我哭一次了。我没事啊,只是我们家要一起出国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这里,会真的为你担心。”秦言把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吴沁雪最终还是不忍心告诉秦言,她生病了的事情。她怕节目播出后,秦言会看到,于是她给秦言录了一段VCR。画面里吴沁雪还是笑得像一开始喜欢秦言的那个夏天一样,她说:“好啦,我是生病了啦。可是,喜欢你,是我整个青春甚至整个人生里最重要也是最欢喜的一件事情。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你并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喜欢你,让我总是很中二,老是会跟你吵架,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吧。谢谢你一路上的包容。告诉你我喜欢你,是想让你知道,你真的很好。余生,愿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请替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哎,说真的啦,希望你幸福。想起我的时候,就秀秀恩爱,告诉我,你过得很好吧。我会很开心的。珍重。”
第八站《这个冬天,因你而暖》电台。
江以佑:我不知道,到底是把周杰伦的歌听了多少遍,才可以写出《喜欢一个人是周杰伦的46首歌》。但我知道,就连秦言,也不可能清楚地完整地把每一句歌词对应的歌名说出来。
许逸:中二病不是个贬义词。起码,秦言以为吴沁雪要死了那一刻的慌张,是真的。我没有问过秦言,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心里尝试过接受吴沁雪。只是感情,从来不是可以靠努力就能勉强的。越是因为知道吴沁雪有多喜欢自己,秦言越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可能问题就出在,秦言无法对吴沁雪耍狠吧。
匣子:我心痛的是,未来漫长,他们却再也没有热情相聚,笑容灿烂,释怀过往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