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时 说起香港

2020-11-23 18:01文/
中国汽车界 2020年11期
关键词:梅艳芳香港电影书店

文/

(一)

大学一年级的暑假,我住院十几天,外科病房的清凉让记忆缺失了应有的酷热。五棵松道边耸立的白杨和我的脸色一样绿,同病房的是个可爱又秀气的张家口姑娘。夏日午后,姑娘陪我守着透明的输液瓶,看着它从满到空,听着杨树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

我们的主治医生是一位和善亲切又医术高超的中年人,普外科无可争议的“一把刀”。张家口姑娘切了一块胃,我切了一段肠子,我们的父母都没有给过医生一分钱红包,出院前一天,我们俩商量着要送救命恩人一个礼物。

“好吧,丫头们,我呢,只喜欢梅艳芳。”医生微笑道。

自此,梅艳芳这个名字,对我有着治愈般的神圣和美好。

(二)

2007年的下半年到2008年的上半年,我在波士顿,最好的朋友在香港工作。从那时开始,我频繁往来于香港。

早已经以“公理”的形式成为人们的共识:香港太喧闹,太商业,太吵杂;购物天堂、美食之乡、动感之都、国际金融中心,每一句耀眼的标语口号都在渲染着这座城市的动感新潮和它的物欲横流。似乎人们匆匆感受到的总是永远抢占畅销书榜前列的投资理财、运筹八卦、政治秘闻类杂书,以及那种愈发凋敝的读书氛围和文化气息……

香港的丰富与精彩真的需要花时间来了解:那段时间我住在薄扶林道的宝翠园,在楼下的惠康买菜,去西宝城的三联,在社区的健身房跑步,晚上去港大散步,周末去离岛吃海鲜,每隔一周去庄士敦道的天地图书;不夸张地说,和生记粥面的服务生迎面走在街上,我们都能第一时间认出彼此。

传说中的浮躁与功利让香港头上那顶“文化沙漠”的帽子越戴越高,但其实,香港的不少特色书店藏在城市的转角间、旧楼陋巷里。书店是每一个爱书人灵魂深处可以为之依托的精神上的体认,而这种体认也让一座城市的读书人得以找寻到属于自己的群体和空间,香港的那些书店,就是这座城市散发出的一束束流光,温暖而柔软。

(三)

功夫片、古装片、警匪片、都市片……虽然香港电影和电视剧是以娱乐为主的商业模式,但是,在娱乐的内核,却散发着社会阅读的功用,让世界在影像中或多或少的对香港社会现实获得一点的认识与了解;由于香港电影和影视剧辉煌时期的巨大产量和大量输出,香港电影一度被称为香港社会的名片。其实,香港的每一个年头、每一个阶段都被重重的电影光影笼罩着。那才是外人最先看到、听到、感受到的香港。

贴近了看,这座城市有着独一无二的气质和流光溢彩的风貌:

是熙来攘往的弥敦道,是渔村海鲜的香港仔,是读报老伯的莲香楼,是街机少年的跑马地;是海阔天空的Beyond,是八仙饭店的黄秋生,是低吟浅唱的陈百强,是监狱风云的周润发;是明眸皓齿的钟楚红,是纵横香江的梅艳芳,是风华绝代的张国荣,是花样年华的王家卫;是溏心风暴的林峰,是古灵精怪的王晶,是乱中求变的徐克,是缠绵悱恻的林夕;是维多利亚的游轮,是鲤鱼门旁的舢板,是中环苏豪的酒肆,是春田花花的麦兜;是倪匡的卫斯理,是古龙的陆小凤,是黄霑的上海滩,是碧华的胭脂扣;是《壹号皇庭》,是《陀枪师姐》;是青霞喝酒,是张敏回头,是祖贤脱衣,是朱茵眨眼... ... 千娇百媚,一眼万年。

珊枕,锦衾,明月,清风。

壶觞,珍馐,长篇,短阙。

从浅水湾到深水埗,从黄大仙到油麻地,五胡杂处,却又无处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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