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不可认命（组诗）

吴永智

看屏幕照写

——寂——伤——武汉，庚子有曲

悲谱大地，一段，一段，一段地

行空穿山，来到人间

亿万滴的眼泪

——落——地——

这是祖国人民的苍音茫意

非常确定。大地之上

云朵像我们苗族人的土布

染上了植物蓝颜的悲伤

如此，眼泪温度成了我生命里的经纹

她唤醒了无数白花

像二零二零年出版的故事

拼接在历史时光之中

难以遗忘……

而我，在这件事情上

失语无眠！

二月二日村组通知封路

善良和感动开始融化

鄂地传来的每个音符

像极了她每一瓣雪色的樱花

它们或高歌或坠落

每个动作如此之能：牵动整个人间

一个一个晃动的眼神

在满天消息里，我日夜寻找

像一颗安眠药那样的人

陪伴我在痛苦巅峰里

好生安放

人语词伤的情感

彻夜，躺在沙发上的是我

醒时看见那些晃动的镜头

我自个以为那就像是尽头，

哦！不——

还有那些缓慢前行的文字

让我深深体悟：人世间最能叫醒人的是

疼痛和泪水，在文字中，在画面里

我使劲地擦亮武汉的大街小巷

那些忐忑摇晃的影子

重复又重叠，不久就模糊在路边光色里

一群高矮曲直的身子

在雨中，继续模仿狂风的步伐

一个阵一个阵地前行

热血与泪水在前行的印迹中

一字一句地刻写新史

作风像暴风一样

朝着楼林深处吹去……

二月慢慢……

时光，总会有一段缓慢不静，比如这个二月

进不去的梦和醒不来的事

慢慢西去又缓缓东来，不依不舍地缠世

好比家乡小溪，慢慢地，明亮地清洗着

七先生的眼眸、指甲、文字、声音、灵魂……

然后慢慢地从荆棘深处流出

拐弯，像过日子，需要一种慢慢的遇见

生活没有什么事是无能为力的

最重要的是，要知道火旺的时候

往往不是火的本身，只要

有风有水有阳光有善良的地方

就有人间。在这紧要关头，寒心之疫

使手心上的手机慢慢地变得孤独

像是一面黑色镜子站立，在冰冷雪夜

照见了口唇边的气息

看一阵一阵狂风撵过逆行者的头颅

一夜之间，惊醒了无数白发

我用仅有的多情点亮包罗万象

我用如上镜子打开人间

让心去抚摸一件件事

而一条条被封锁的道路

依然是那样慢慢地崎岖地伸向远方……

恰好是，在那远方的远方

依然站立着我们应该去惦念的人

熟悉的背影，晃过来，停留在

故乡这座头顶白月的高岗上

是的，是你们用人间中善良与不争

告诉了我：让我寂静在生活之中

慢慢地享受嘲讽、讥笑

让我在深夜里耸耳，聆听雷电呐喊

让我融进了二月

这段缓慢不静的时光让我顿悟：

这人世间最容易牵动人心的东西

——在这煎熬的战“疫”岁月

一路相乘

与站者同行，我们从未需要光环

我们有各自的内透

我们在时光背面

朗诵着……

（我们来自黑暗

我们来自光明

我们融入了山川河流

我们逆行雪色道路）

我们的心，不悲观于疫情的战场

我们负责安静

细数着身边的兄弟

（请你别太高兴

——温暖的敌人）

我们在路上

你也在路上

我们的互逐竞技只是为了证明

——正义的存在

请相信，我们并无消灭对立面的欲望

请原谅，你的消身匿迹让我们有了力量

夜：那个人

有个人，身色雪白，头顶乌云

带上长江的灵魂……扑汤蹈火——

敬畏你，我满身凄凉！或许

你还不知道：绿叶在这里

已经满枝飞扬，你却不知道

漏落的阳光，像你转动双眸

扫描了整个人间

雨下着，武汉那么安静

我看呐！风打着窗，雨抽打着肉

有泪无词的感情像极了这位

伏桌写字的人。他看过去

只是风隙雨里坠落的尘埃，而你

却看见了下一个雨水濯洗的清明

即使是，我们都属于土地的一小部分

前后左右一定是有区别

像你和我，还有……

过道里，靠墙的人

你知道吗？你家乡月落

我们为你重复又重复着一个名词

你又为另一个人重复又重复着另一个新名词

天亮了，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关心

睁开眼，我还在我的世界

而你却走遍了整个人间

宿命：不可认命

对抗一阵狂风着实需要惊雷的情感和勇气

黔空暴雨继续注地……一个人

不再刷机，不再阅读，不再担心危机

无关地推动店铺里唯一可以消遣的茶几

茶水一直是自由地开

而茶……舒展原有的生命

精神里所有的意思在门口的风雨里

——再高的再狂的雨

落地后也只不过是

眼前一地了无精神的流水

这让我多么希望鄂地同胞，打起口哨

用天空惊雷的情感面对每一天狂疫骤变

即使这黔躯不入鄂地，但人世间

最不能冰冷的是心脏

在全民族躯体里，一根根能藏血造血的骨头

取出也会是一束束腾空的烟花

发展到现在，除了关心人间生命和良知

更要关心我们的武汉，白雪飞过

大片大片的雪花融化武大的樱花

樱花在雪夜间又如白雪大片大片地落下

待到……下一天，下一月，下一年

樱花还是樱花，白雪依旧白雪

之所以，武汉，之所以，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