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霜
我在墙上挂三幅地图
蓝色是海,黄色是沙漠,而红色是我的心脏
我指着一条河流
它曲折地流向我从未到过的陌生之地
第三次走进医院。一周。我突然成了病人
像一朵生病的花草
“在花朵的虚无里,水滴从未消散过花容”
药水混合着白色唾沫
花花绿绿的药丸
它们治不好影子与影子重叠的问题
我的名字蕴藏着未被发现的秘密
布满尘埃的电话听筒里,好像有人喊我
但听筒里只有电流的声音
茶水沸腾,空调滋响,阳光窥视我
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一串串字符诞生后
又被我一一删除——它们没有意义
昨天。长途电话。区号0595
那头母亲声音衰老。她活了85年觉得够了
“老房子快塌了。”她说
我眼前出现一株老柏树。它的根被切断
我的眼睛痛了一下。我必须
揉去跑进眼里的尘土。屋子里气息暖和
绿植物占据桌子一角,远离灾祸
我应和着时间的规律:它造就一节节
竹子的虚空。但竹子有完整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