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为《徐孝穆刻竹》题写书名

肖斌如

我与徐孝穆①徐孝穆（1916—1998），江苏吴江人，著名的篆刻家、竹刻家，是南社著名诗人柳亚子的外甥。曾任上海博物馆保管部副主任，中国考古学会会员。相识于上世纪70年代。那时，上海市文化局社文处召集上海博物馆、上海图书馆、上海美术馆等单位开座谈会。徐孝穆时任上海博物馆保管部副主任，代表博物馆出席会议，我代表上海图书馆也出席了会议。期间，徐孝穆的发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从此，我们有了来往。一次，徐老师突然问我知不知道柳亚子捐给上海市文化局的那些资料的整理情况，我奇怪他怎么关心这件事情，一问才知道他是柳亚子先生的外甥。我告诉他：“这批书已归属上海图书馆，由我负责整理这批文献！”他听了连连拍手叫好，大声说道：“那我们就放心了。”

1988年的一天，徐孝穆来电邀我去他家中，说是有事商量。等我到他家中，才知道他要送我他新出版的一本书——《徐孝穆刻竹》。

书的封面（图见封二）就有段历史：1980年，古文献学家、科技史专家胡道静与徐孝穆商量，将竹刻作为英国剑桥大学教授、著名科技史专家李约瑟80岁生日的献礼。徐孝穆便挑选了一块上好的“竹臂搁”，并商请谢雅柳绘了一枝秀竹、题跋：

李约瑟博士清赏。胡道静持赠，徐孝穆刻、稚柳为之图。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书名竟然是郭沫若题写的。时隔多年，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徐孝穆不紧不慢地讲述的经过：1963年，馆里派（徐孝穆）去北京参加全国文物保护科技工作汇报会。出发前，徐孝穆带上他的竹刻扇骨，打算去拜访郭老，请他指教。不巧，去的那天，郭老已外出，他只好将竹刻扇骨和一封信交给郭老的秘书。碰巧，这时节邓年、唐云也到了北京，老舍得知后，便邀邓、唐二人和黄胄、傅抱石等相聚，一起吃涮羊肉，为他们洗尘接风。期间，徐孝穆请老舍题几个字。老舍拿笔就写了“有虚有实，亦柔亦刚”。之后不久，徐孝穆突然收到郭老的来信（图见封三）：

孝穆同志：

刻竹留底,铁笔挥运自如，气韵生动，不可多得。外承瘦铁以所绘扇面及大作刻竹扇骨惠赠，谢甚谢甚。瘦铁处烦代致谢意。专此顺颂

百益。

郭沫若 十月廿一日

“我手持郭老的复信，狂喜不已。”徐孝穆说道。

但是，真正狂喜不已的是我，因为徐孝穆接下来又说：“真没想到郭老会亲自回信。这封信的手稿极为珍贵。你是研究郭老的专家，转赠给你！你很幸运。”

至今我还保存着《徐孝穆竹刻》和郭老写给徐孝穆的信,这是纪念啊！现将这一文物送交《郭沫若学刊》刊载，供世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