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俊
紫砂艺术属于传统陶艺
梅花的形神意态在传统诗画的创作题材中常有出现,诗文古画,玉雕木刻上均有体现。凌寒独自开的傲梅精神被世人们所珍视,因此在紫砂壶造型的创作中,常以梅入壶,亦是花货器型中的经典造型。
梅,自古以来,关于其赞颂的诗文不胜枚举。梅花素有“寒客”之称,在春前腊梅花先开,百花均已退场,在严寒的冬日,在寒冬的早晨,腊梅在枝头静悄悄地绽放,那么的美艳,又那么的动人。在隆冬季节,百花凋零的季节,它却迎寒绽放,俊俏傲骨。
梅是贤文雅士的赞送对象,在文人的诗中,在画家的笔中,梅花之形态取斜、横、瘦、疏为四字要素。虬枝苍劲地生长,蕴含着饱经沧桑的风韵,充满着威武阳刚的正气之美。揭示着一种永不屈服的性格,让人在欣赏的同时,不由地对人生有了新的启迪,因此古往今来,受到了人们的赞颂与追捧。制壶者在制壶取材时,尤其喜欢以梅花为创作题材,将梅花这一自然元素加以创新,进行艺术加工,融合创作者的想法与梅其本身的艺术形态,赋予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形象。
梅香,又称作暗香。人约黄昏,有意无意地穿过梅林,一阵寒风吹过,冷艳的花瓣随风起舞,暗香浮动……
以物为意,以线造型。此壶的造型体态将线条的律动与自然界的变幻莫测,空间的组合与实相的虚空,完美的揉捏,通过制壶技法塑于一体。此壶的整体造型,采用一段梅花树桩,
运用多种雕塑技法,并结合线条的镂空、扭转,结合写实的技法,将梅桩虬枝斑驳苍劲的肌理完美地展现。壶体为古梅梅桩,壶体是不规则的近似圆筒形的梅树桩,壶体表面结疤错落有致,或斑斑驳驳或凸起凹陷。由梅桩底部向上延展胥出两枝梅枝,其一向上直挺成壶嘴,其二弯曲扭转成壶把,与壶钮的枝节相互呼应。
壶体表面塑以树皮,干裂了,还残存着残缺的年轮,低矮的身躯,任冬雪的寒衣,裹狭着干瘪的枝体,空中飘落的雪花,打落了年轮间枯瘦的诗意。
壶底沉稳粗壮,壶嘴、钮、把均有结疤凸起。粗矮的梅桩上泥塑着斑驳的岁月,一块块的老树皮见证着岁月的流逝,遒劲的枝节弯曲成把,延伸至壶身,斜斜的枝头上点点梅花。壶身梅花采用堆花的技艺手法贴于壶身,栩栩如生,朵朵冷艳,缕缕幽芳,孤芳自赏,纯洁无瑕。没有娇艳的玫瑰,牡丹的高贵,绚丽的月季,清雅的百合花,它,美得如此,别有一番风味。爱它的傲骨,爱它的坚韧,爱它的永不屈服。任你数九寒天,地冻天寒,梅花依旧开得如此艳丽。
壶盖于壶体嵌合紧密,壶钮以梅枝入形,用梅桩衍生出的小枝,枝条延展扭曲,自然契合,仿佛天然形成,极强的仿生力,在这得到了诠释,充满了顽强的生命力。
一杯清茶,一卷书,窗未开,梅香扑鼻而来。案桌上,放置一把《梅桩壶》,轻轻抚之,触摸升温;轻轻闻之,茶香四溢;细细品之,唇齿留香。
月色下,梅花吐蕊,素骨冰肌。一曲清音,梅从花蕊中翩然而至,又悄悄地飘进了漫天雪海,点醒了多少魂牵梦萦的情愫。原来一切都是源于雪与梅之间的缄默,寒冬深夜,大雪纷纷,多多梅花,独恋寒风,雪与梅同在,破开一种希冀,同一种向往,同一种高洁,共谱一曲,迎接春之歌。
《梅桩壶》以自然界中的“梅”入壶,用扭曲的线条,或实或虚,通过变幻勾勒出寒梅的枝干,壶体的梅花之形,运用堆花的堆叠技法,将平面的图形变得立体,朵朵花瓣落在壶体上,朵朵冷艳。截取一节梅花树桩,制成壶嘴、钮、把,运用雕塑的技法,将树桩表面嶙峋的树皮,生动的形象一一表现出来。远远看去,整器的体态以树桩的形态为主,线条纹路看似古拙,却处处透着细节,精致的雕琢,体现了浓郁的自然气息,展现了生命的顽强。远观整器,吐蕊的梅花,冷艳的梅瓣,嶙峋的树皮,苍劲的虬枝,无一不向世人展现其独特的灵韵,容天地之灵气,现制壶者的创新。
梅桩壶身通过线条的扭曲,展现了抽象肌理纹样,远观之,形似流水,以“流水”的律动,反衬出严寒的寂静,一动一静,一柔一刚;一杯清茶,一把茗壶;花下斟酌,吟水悠悠,茶香四溢。
紫砂壶作为宜兴的代表之物,展现了当代制壶人的传承与创新。通过紫砂壶这一艺术载体,将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元素,完美地进行创新与融合。因此,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紫砂壶的创作题材千姿百态,层出不穷。自然界与艺术创作好似天生就有一种联系,将紫砂壶艺与自然形态保持着联系,互相成就。《梅桩壶》就是这一联系最好的产物,既将自然界的梅花融入壶中,又将紫砂花塑器的技法加之体现。
望着此壶,心里想着,梅花开了,春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