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谈将人生艺术化

2020-10-26 02:28郝梦琦
神州·中旬刊 2020年10期
关键词:后现代人类世界

郝梦琦

摘要:科技迅速发展,一切感知的手段得到加强。然而在审美后现代的文化语境之下,不少人的感知能力被钝化与消解。正如黑格尔惊人而悲伤的表述一样,“一种生存方式已经衰老”,本文以轻快的语调、简单的故事、优美的心灵触碰来谈一下美与人生的关系、个体与永恒的主题。

关键词:艺术与人生;人文学科意义

在一个夏末的清晨,我七点走出家门,然后走出狭窄的小胡同,再往前走几米,就可以看到一块长方形的田地。挨着田地,种着一片高大挺拔的绿油油的白杨。在白杨树里有几个墓碑,依据上面的字迹,我可以辨认出这是晚清人的墓穴。树林里有形形色色的鸟,在家就可以清楚的听到清脆响亮的鸟鸣声,还有嗡嗡的蝉声,甚是可爱。

我出门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熹微,透过树林的缝隙爬到我的身上,洒到田间地头上。这块小小的田地随着季节的变幻呈现出不同的模样:春季是青绿色的油菜秆儿,夏季则长出了金黄灿烂的油菜花,成熟了以后,农夫会把油菜籽收起来榨油,再种上花生。田边有长出来的南瓜藤和牵牛花,都没有人播种,也没有人管理,往往长得无边无际,却别有一番风味。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田里种的则是深青色的花生,因着此时已经夏末转秋了。

阳光落在田间,我瞬间感到我处于极其美好的境界—昨夜下了雨,微微的寒气和雾气在半空中升腾,地面的花生与头顶的白杨的绿色在互相照映,像是生命的一种沟通。我的大脑在急切地旋转着,想着一种合适的意象来描绘眼前的情态,闪到脑海里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它们闪着西方油画的那种光晕。然而我并没有对刚想出的意向很满意,在一边走着一边神游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令我十分满意的表述:花生地闪着油菜花的淡淡的色彩。依我看来,这个表述是很美的,它之所以能产生,是因为我经常观察这块小小的土地,对周围环境有了熟悉与共鸣。

然后我就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我们所看到的自然之美永远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它永远在静静地流淌着,时刻等待着每一个人去发现它的美好。更重要的是,通过自然的和谐、稳定、优美、多样的外在形式与其天人合一、朴素天然的内在蕴含,作为人类本体的我们得以从中吸取养分和能量,从而将运用于艺术作品与技术模式之中。如画模式、比德模式、宇宙模式和天成模式就是自然美的代表性模式,我们将这四种模式广泛运用于艺术创作与道德观念上。在与自然的相处之中,我们才慢慢发觉自身的力量,发觉人类能够发扬力量的地方,发觉人类精神的可贵。自然永不言语,却无时无刻不在言语。它不仅在默默地发生着自己的故事,滋养着我们的身體和生命,更以涓涓细流的内在价值与无限内涵培育与丰富着我们的内在心灵,并时刻对亲近自然的人发出亲切的召唤。我每次外出本是出于出去运动或派遣心情的特定目的,然而自然却总是在我无心之中给予我最好的馈赠。

由此我想起了美,想起了人生,想起了美与人生的关系,就像书画同源一样,美和人生本来也是相通且同源的。由于现代工业企业,商品数量急剧增加,艺术与大众的界限打破,艺术的范围得以扩大从而进入每个人的人生,同时作为人生审美主体的人提高了审美眼光。艺术和人生则相互映衬,相互依托,且同源于自然以及善于观照自然的眼睛和心灵。这双眼不仅可以发现美,也可以看见丑;可以观见善,也可以窥见恶;可以看见实,也可以观见幻。将人生艺术化的人必是师法自然,从而由追求走向超脱,由有走向无,又可以由无生出有的。然而我后来慢慢地意识到了我所感知的世界只是较远的不为多数人关注到的较远的世界。

我们眼前或者说我们身处的世界由于感知的介质不同,而可以被分为两个:一个是由先人的文字和音频组成的世界,在一切都被祛魅化的审美后现代社会里,我们通常习惯用别人的感知,我把它称为“第二种感知”,也就是说,我们在用别人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去拼接、架构我们所以为的世界;另一个是由我们自身感知和思考所构成的较近的世界。在审美后现代的语境中,舍近求远,不利用自身五官而假借他人之感触往往是现当代人的共同表现。我们无暇去品味眼前的景象,聆听耳前的声音,嗅闻当下的气味,而把兴趣点和注意力放置到另一个由别人的感知组成的较远的世界,从这一点出发,我可以说这是一个由审美化和现代化而钝化的人类发展阶段。

而美学、伦理学、心理学、艺术学、文学,这一切人文学科的意义何在呢?自然有人会说,为了更好地移情于他人与外物,或者是更好地和世界共情,或者说能够假古人之眼“神骛八级,心游万仞,视通万里,思接千载”,亦或是从功用角度来说的增长知识,了解优美的文辞,我们所言的都是那个第二种感知所构成的较远的世界,然而他们的意义远非于此,首先在于使我们“解蔽”—即钝化的相反方向,其次更在于使我们用一颗澄明纯净的心和一种公正审慎的态度去关照由我们自身感官组成的较近的世界。或者说,对于人类群体中的每一个个体而言,我们的使命恰恰在于构建一个由自身观探到的世界本体、宇宙本源和天地之道。

我想,人类之所以把死亡作为终极恐惧,也恰是由于第二种所处的当下的较近的世界没有构建好的缘故。我不能说构建地相当完善就不会对死亡感到恐惧,毕竟死亡意味着自身,也就是“我”全部生命个体现象和意志的全部的彻底的消解,哪怕是康德尼采叔本华这样的大哲学家也不会是不怕的。然而我认为这样的内部的精神的世界构建的越完善,我们对待死亡的态度就会越不那么挣扎。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是在用自身的知性、智性、理性等一切感知能力来同毁灭作斗争。能够构建这样一个强大的完善的内心的世界,我们就会“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也恰是人类本质的对象化所要达到的目标。

正如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所言的三张床理论一样,我们终其毕生都无法触及到第一张床。我们所经历,所复制,这个世界所有的意向都只是第一张床的子集,或者是子集的子集,我们终其一生都不知道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然而有了第二种世界的构建,我们多少不会把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中间这个过程荒废掉。在不可知不可解的世界里,永远尝试着去知解第一张床和那个较远的世界,我想这也是人类能够伟大的原因。

参考文献:

[1]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  克里斯托弗·贾纳韦《叔本华》译林出版社  《美学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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