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Web of Science 过渡期护理的研究文献可视化分析

李源，李旻露，孟庆童，方进博

（1.四川大学华西护理学院，四川 成都610041；2.四川大学华西医院 护理部，四川 成都610041）

过渡期护理是指医务工作者为了确保患者在不同机构间和/或同一机构不同照护水平组织间过渡时，健康照护的协调和连续而采取的一系列行动，强调过渡与转移过程中护理工作的连续性[1]。 其主要内容包括3 个方面:医院到家庭的过渡、不同医疗单元间的过渡及不同成长阶段的过渡[2]。 其中，医院到家庭的过渡是最常见且研究最多的， 从医院环境向居家过渡期间， 患者须离开医务人员转入家庭和自我照护，经历重塑自我、改变心理依赖、适应机体功能变化的脆弱时期， 需要采取相应措施让患者安全平稳地过渡。 作为一项高质量、低成本的医疗策略，过渡期护理已成为当今多国卫生保健改革的重点和国际护理研究的热点[3-4]。 科学知识图谱是用于显示科学知识发展进程与结构关系的一种图形， 具有“图”和“谱”的双重属性，既是可视化的知识图形，也是序列化的知识谱系[5]。 美国Drexel 大学陈超美教授开发的CiteSpace 软件，是目前认知度最高的知识图谱绘制工具， 其主要基于共引分析理论和寻径网络算法，对特定领域文献集合进行计算，以探寻出学科领域演化的关键路径及其知识拐点， 并进行可视化呈现[6]。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 数据库收录的过渡期护理研究相关文献为依托， 利用文献计量法和CiteSpace 软件构建科学知识图谱对该领域研究的历史演进、主要力量、知识基础、关注热点及发展趋势进行梳理， 以期为过渡期护理的纵深研究和实践探索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 （WoS）是Clarivate 公司旗下《科学引文索引（SCI）》的网络版，其收录的文献遵循严格的选文原则和专家评审制度[7]，是当今国际上最具学术权威的综合性数据库， 具有强大的引文索引功能， 为引文分析创造了独特的条件，该数据库可为本研究提供扎实全面的数据支撑。选择Web of ScienceTM核心合集，运用高级检索，设置主题为TS=（Transition* NEAR/1 Care$）， 研究方向限定为Health care sciences services 或Nursing，时间段设为2000—2019 年， 限定文献类型为Article或Review，共检出文献记录1 187 条，数据下载日期为2019 年4 月1 日。

1.2 研究方法 将WoS 的题录信息以纯文本的格式导出，去重后剩余1 186 条记录，同时，借助WoS自带分析功能对文献发表年度等信息进行定量统计。 运用CiteSpace 5.3.R10[8]对所得文献的作者、来源期刊、参考文献共被引、国家（地区）和机构、关键词共现情况进行可视化分析，软件基本设置如下:时区跨度设为2000—2019 年，时间切片为1 年，阈值选择Top 20，网络裁剪选择寻径法，分析结果生成科学知识图谱进行可视化呈现。

2 结果

2.1 发文现状信息 文献按时间分布的刊载量大致可以分为2 个阶段:2011 年之前， 为低水平增长期，年刊载量均未突破40 篇，但总体呈稳步上升趋势；2012 年后，每年刊载量大幅增加，以2018 年文献量最多，达197 篇，为高水平增长期。 相关文献共涉及4 498 名作者， 综合高产作者发文量和共被引知识图谱分析发现，宾夕法尼亚大学的Naylor 教授和科罗拉多大学的Coleman 教授不仅发文量多且为高被引学者，具有重要的学术影响力，因此，可视为该领域研究的代表性人物。所得文献共涉及43 个国家、1 467 家机构，美国在该领域的发文量占总体刊载量的68.66%，这与美国学者率先开展过渡期护理模式的探索和推广不无关系， 并且该领域排名前十的高产科研机构均来自美国，其中，宾夕法尼亚大学作为过渡期护理的发源地，产量最高；其次，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科罗拉多大学和哈佛大学紧随其后；另外，加拿大、澳大利亚和英国处于发文量的第二梯队，瑞典、荷兰、中国和挪威居于第三梯队。

刊载相关文献的期刊主要涉及卫生保健与服务分区和护理分区， 其中，J Gen Intern Med 和BMC Health Serv Res 刊文最多，总体平均影响因子为2.906，大多属于JCR 二区，说明过渡期护理文献普遍质量较好、受认可度高，在国际学术平台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通过绘制期刊共被引网络图谱发现，J Am Geriatr Soc和Ann Intern Med 不仅是过渡期护理研究领域的高被引期刊，同时也具有较高中心度的影响力，因此，其收录的文献可在一定水平上反映近年该领域的研究基础。

2.2 知识基础分析 共被引分析能定量地解释学科的知识结构、亲缘关系和变化规律。通过文献的引用轨迹可以挖掘基础知识的参考来源， 美国学者皮尔逊认为，“从文献计量学来看， ……被引文献组成了知识基础”[9]。 据此，利用文献的共被引分析，找出高被引和高中心性的文献， 以此揭示过渡期护理研究的知识基础。 图1 中每个节点代表1 篇文献，被引＞15 次的文献在图中有名字标注，同时，中心性高的关键节点文献（Centrality≥0.1）通过计算后在图谱中以紫色外圈表示， 特定节点的中心度越大意味着其与周围节点的关联性越强，具有重要的影响力[10]。86 篇文献的参考文献中， 共被引频次＞30 次、 中心性＞0.1 的经典文献共有6 篇，见表1。 进一步查阅分析这5 个关键节点的信息如下:

（1）Jack（2009）是美国波士顿大学医学中心旨在改善现有出院服务流程[11]，针对成年住院患者开展的重新设计的出院项目（re-engineered discharge,RED）；（2）Coleman（2006）是美国科罗拉多大学首创的以高级实践护士（过渡期教练）为主导的多学科团队项目[12]，意在由过渡期教练教授患者及其照顾者在不同医疗机构转诊时所需的必要技能以确保照护服务的延续性， 即技能转换模式 （care transition intervention, CTI）；（3）Naylor （2004）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在出院计划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过渡期护理模式（Transitional care model, TCM）[13]，是出院计划的衍生， 包括综合性的出院计划和康复过程中的随访管理。 这3 篇早期文献报道的研究分别构建了一项现今被广泛参考引用的过渡期护理实施方案，文献详细介绍了方案实施背景、对象、场所、实施过程和内容，因其安全有效和便于推广的特性，这3 种方案已成为过渡期护理广为借鉴的参照模式。 （4）Naylor （2011）总结了过渡期护理区别于其他同类卫生服务的独特之处， 系统梳理了一系列开展过渡期护理干预研究的针对人群、主要措施和干预效果，并提出要采纳切实有效的干预方案作为实施原型，根据患者个体需求和照护实际情形进行方案修正[1]；要制定科学合理的监测方法，以保证服务过程透明、干预结果有效；还要考虑加大投入培养相应资质的从业人员，尤其是高级实践护士。 （5）Hansen（2011）和Kripalani（2007）分别对降低患者30 d 再入院率和上下级医疗机构信息传递缺失情况进行了系统评价[14-15]，结论认为单一的干预倾向于无效、转诊机构间常常缺乏沟通交流，建议采用出院前、过渡期、出院后整体联动的综合干预模式和标准化电子病历摘要以保证患者过渡阶段的护理质量和医疗安全。 这3 篇综述性报道进一步从宏观角度阐述了过渡期护理的科学性、合理性和必要性，为之后该领域各种项目的实施奠定了基础。

图1 共被引参考文献知识图谱

表1 高被引重要参考文献

2.3 研究热点与前沿分析 关键词可以提示1 篇科学文献的主要研究内容，词频体现研究热度，中心性则代表其重要性和影响力[10]，本研究应用CiteSpace 得到使用频次和中心性均较高的关键词有“transitional care”、“hospital discharge”、“older adult”、“heart failure”、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outcome” 和“communication”，由此可知，2000 年以来，过渡期护理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对以老年和心衰患者为代表的对象群体实施过渡期护理或出院计划等干预项目，并通过结局事件验证干预效果。为了更为深入地理解上述关键词透射出的学术意义，通过CiteSpace软件进行关键词聚类并由LLR 算法进行聚类命名，结果以Timeline 视图呈现，见图2。 聚类图谱的模块值Modularity 为0.4382＞0.3， 平均轮廓值Mean Silhouette=0.5825＞0.5，说明聚类社团合理、轮廓显著[5]。聚类信息详见表2，其中，最大聚类为#1，主要是探讨特定人群过渡护理干预效果和照护需求， 如Tan等[16]通过前后对照试验证实了协调护理管理对过渡期痴呆症患者群的干预效果，Popejoy 等[17]以质性访谈的方式讨论了髋部骨折老人过渡期的常见临床问题和照护需求。按时间线追溯可知，近期研究热度较高的是聚类#0、聚类#4 和聚类#6，聚类#0 包含的文献重点围绕青少年儿童向成人过渡阶段的照护项目构建与设计；聚类#4 文献侧重评价过渡期护理干预对医疗负性事件的预防效果；聚类#6 则强调了过渡期护理过程中团队协作和人员职责问题。此外，聚类#3 聚焦于患者医疗过渡期的（医患间、专业人员间、机构间等）沟通协调；值得一提的是，聚类#5 主要关注远程通讯技术在过渡期护理中的应用， 如利用各种APP、 可穿戴设备和人工智能等对患者进行智慧医疗监测，充分体现了“互联网+医疗”的现代创新理念。

图2 关键词共现聚类Timeline 视图

表2 关键词聚类分析表

3 讨论

3.1 过渡期护理的研究现状 科学文献的产出反映了一个研究领域的受关注度[10]，本研究显示，从2012年开始过渡期护理相关文献产量进入了高水平增长期，至今仍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在全球卫生系统都致力提升医疗质量、降低费用支出的大背景下，以美国为代表的一系列发达国家于2010 年相继提出了医院减重计划， 要求降低对再入院率过高医院的财政补贴， 以督促医疗机构自身采取措施减少患者再入院[18]，由此各大学术团体开始积极施行医疗质量提升项目，过渡期护理作为一项高质量、低成本的医疗策略， 其发文量走势可能与国家宏观政策引领存在一定相关性。 从作者、国家（地区）和机构发文量、被引频次角度分析发现， 过渡期护理科研群体已有一定规模， 相关研究开展多集中在经济社会较发达的国家和地区，美国处于绝对领先地位，其他发展中国家虽有所涉及，但研究规模和探讨深度尚相差甚远。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科罗拉多大学和哈佛大学为研究的主力阵地；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Naylor 教授和科罗拉多大学的Coleman 教授为该领域的领航者，具有重要的学术影响力。 另外，刊载过渡期护理文献的期刊主要涉及卫生保健与服务和护理分区，文献质量普遍受到认可，J Am Geriatr Soc 和Ann Intern Med 兼具较高的被引频次和中心性， 其收录的文献可在一定程度上揭示近年过渡期护理的研究基础。

3.2 过渡期护理研究的知识基础 研究领域的知识基础是一个有利于进一步界定相关主题内涵、明晰研究前沿本质的概念， 通过共被引文献路径信息可以发现一些对过渡期护理研究有长远影响的重要文献，这些文献是组成该领域研究的知识基础[10]，如Jack 等[11]、Coleman 等[12]、Naylor 等[13]针对不同过渡期护理干预方案开展的实证性研究， 这些研究报道的方案现已成为经典的过渡期护理模式被广泛借鉴引用；Naylor 等[1]、Hansen 等[14]、Kripalani 等[15]分别从不同角度进行系统综述，体现了过渡期护理的科学性、合理性和必要性，是研究者们的重要参考依据来源。

3.3 过渡期护理研究的热点与前沿 通过关键词分析可以揭示科学文献的主要内容， 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可追踪该领域的研究方向[10]。 本研究结果显示，现有研究关注对象主要是老年、慢病和青少年儿童患者，关注结局主要是患者再入院率和病死率，项目实施过程侧重强调沟通的延续性， 研究类型则以实验性研究为主。 关键词聚类Timeline 视图图谱结果提示， 目前过渡期护理研究主要存在7 大聚类方向， 以特定人群过渡护理干预效果和照护需求的研究受关注度最高， 而现今仍有较高关注度的研究方向有青少年儿童向成人过渡阶段的护理、 过渡期护理干预项目的质量提升、 干预过程的团队协作和人员职责；另外，随着远程医疗技术的不断发展，对于患者离开医院治疗环境回归家庭护理的过程中，采用“互联网+医疗”理念进行过渡期干预的研究逐步呈现出较大发展空间。

相对国际过渡期护理研究进展水平， 国内总体发展较为滞后，尚未形成长期的跟踪研究体系[19]。 建议我国学者在充分了解国内发展现状的基础上，参考国际科研轨迹，辩证吸纳国际热点与前沿，推动相关领域研究的纵深发展。 未来可针对特种病种群体开展相关的循证探索与实践， 充分考虑患者的个体化需求、项目机构/成员间的沟通协作、在我国推广的适宜性， 并融合远程医疗理念， 凝练优化干预项目，降低干预成本，不断增大受益人群覆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