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须刀
靠常用手起家,已没必要思酌再三,
毋宁半惯性地往下颌零星的黑剐落。
有兴致,先敷上一层浮白,像从白
滤下一层带茬的身体。老以为曾经
共事满几周。转念,须里诸事皆成
梦幻,取水洗来,才有泡影;径直
走去盥洗,一脸莽原不至野草疯长。
善男子,这世间善女子不是你命里
需有的莲花。反倒换季,一度肆虐,
几阵雁群,不论如何逃,都逃不脱。
呼吸道仍窜出它们细瘦的形影,比
戏法要戏法得多。善男子,这世间
善女子不能作你的莲花,不能修订,
毋宁做自己的莲,脐上是莲,脐下
也是。毋宁彻此生揽镜自照,一照
省去唱喏的工夫,单拈花笑。虚无
可能附骨,数毫被剐落的须发却不,
异质于空。仿佛其余以飞灰为终点,
而这些你曾经的身体却始终是飞灰,
飞灰是起点。用水先濡湿下颌,甘
朋友们一回,等差不多了,清醒地
送他们离开。
解 冻
钻削工具不须被梦里摩耶收敛,它这次只在
外围寻猎。不幸的我是那噱起的音浪中
可以相见的猎物。施工者攥起一把打桩机,
茧附于下身光滑的柄,像裹着爱人的足,
消停在三十五寸的尺码。攥起,他得享
数立方米的居所,无须为自己的身家受累,
自己的國度,能当皇帝,决不甘心沦为
匪类。音浪噱起于耳,像要从耳里撅起
本我,赶入随青春期结束,噶然垮台的
那具身,赶到哪?赶到未解冻的成套衣物
穿上,冰凌自然会在肉体的恒温下遭感化
一起身,褥被难免缩于一团,不能享和它的
天人之好。施工者攥起一把打桩机,
敲钟,敲痛水泥的生物钟。在他的国度,
显然,他应当是所有人,既是通宵达旦
批阅奏折的勤快皇帝,又是伺候自己膳食,
传唤大臣的宝太监。清晨,睡意被皇帝的
劳作解冻,而已经不能再告假:不去早朝
多 云
云疑有头痛症。朝紧郁结的同时,险些把我拧碎
来西宁,汗渐趋灵犀,有一指的距离,它即入世
闭目唱“唵”字。热病亦顺着盘坐的罅隙,发酵
蓬松的脸,你起疑,思春病与流氓罪兼得,可谓是
祸不单行。“已入腠理。”,热病大喊,邻床的云
掏空身子,才把导尿管吐为象牙。扬升,愣头青
比魔礼红还魔礼海。伤心欲绝,快要咬舌自尽,
才察觉出厂设置未带“消化系统”一项。绷紧,
也不过略有弹性一棉花,比我写诗一兄弟,属于
同等句式。造句,可还要介错?不人道,由我
催吐的第一草稿,拿美工刀剖腹,字生首次
领受到平庸之恶,阒然无声。云还是坐如老佛
【作者简介】张敬言,笔名害马,00 后,现就读于青海师范大学。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有诗作发表在《青海湖》《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