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中的象征意义新解

刘颖

摘 要：海明威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取材于真人真事，基于文学层面而言，它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在小说主人公桑提亚哥的身上有着极为鲜明的硬汉色彩。小说中塑造的小男孩、大马林鱼、大海、鲨鱼等，都有着极强的隐喻性，有待更多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细细品味与深思。本文拟从小说中的主人公及其所生存的环境方面，对海明威的小说《老人与海》中的象征意义作一番解读，以供大家商榷。

关键词：海明威;“冰山理论”;象征主义;解读

海明威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在1953年获得美国的普利策奖，1954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在这部中篇小说中，海明威塑造了一位硬汉形象，小说中的主人公所取得的每一点胜利必然要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最终都遭遇无力挽救的败局。但是，在这位老人身上所表现出现来的勇气，始终都不屈服于命运，不管所生存的环境有多么地艰苦卓绝，都始终凭借其勇气、毅力和智慧頑强地抗争到底。老人没有保住自己的大马林鱼，但用自己的行动捍卫了人类的尊严，进而展现出一个道理：一个人的能耐可以到达什么程度。

一直以来，评论界对海明威的小说《老人与海》中的象征意义都各执己见，作家本人对此也未曾给出过明确的解释，但是在笔者看来，小说中的主人公桑提亚哥及其所生存的环境等，都非其原本角色自身，而是借助这些显而易见的角色和故事情节，为作品传递更为深刻和丰富的象征意义。研究作品中象征意义的解读，可以使得阅读者能够从中更好地领悟到小说创作的技巧，有利于吸引研读者的探索欲望。

一、海明威与其“冰山理论”

海明威，既是著名作家，还是一名出色记者。海明威受其父亲的影响，喜爱打猎、钓鱼，还经常在森林中露营等，在其骨子里都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冒险精神，但现实生活使得他饱受种种痛苦。他在意大利前线曾目睹了第一次大战的残酷，使得其心灵饱受创伤，在输送补给品时受伤，同时还将意大利伤兵拖到安全区，被意大利政府嘉奖。此后又以战地记者的身份见证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还随同美军前往欧洲进行采访，于一次飞机失事中身受重伤。这样的人生经历使得其一度对世界和命运都极其失望和消极。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是一部融信念、意志、顽强、勇气和力量于一体的书，它让人彻底懂得了打不垮的坚不可摧的精神力量究竟是个什么样。它围绕一位老年古巴渔夫，与一条巨大的马林鱼在离岸很远的湾流中搏斗而展开故事的讲述。完美地体现了作者所说的“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的思想。正如海明威曾经说的：“这是我目前能写出的最好的一部作品。”

冰山风格体现在结构上：即反对传统的史诗式的小说结构，他的小说往往只是截取故事的一个时间段或时间点，以集中反映重大的主题或历史事件，至于历史的经过和历史背景，则当作“冰山”的八分之七隐匿在洋面之下，但他又让读者强烈地感到它的存在。

海明威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便是其将“冰山理论”运用于文学创作的巅峰之作，着力表现出老人桑地亚哥在海上捕鱼那三天内所遭遇的种种惊险。作品中所展现出老人捕鱼的这三天，便是其所呈现于水面的“八分之一”，而那些藏于水面之下的“八分之七”，才是海明威想要表达的真实意图。因此，要真正解读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还必须要窥探其隐藏于水下的浓厚思想，才能一窥“冰山”的原貌。

二、《老人与海》中的象征意义新读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自诞生以来，学者们都在探索作品中有关大马林鱼、大海、老人和小男孩等意象的象征意义，笔者基于前人的研究成果，试对其象征意义作一番全新的探索。

（一）大马林鱼

国内众多学者认为大马林鱼就像人类的一种宏伟目标，战胜它便是实现人们的生命理想和价值追求，也有学者倾向于将大马林鱼看视是作品中老人的化身，如果说老人是人类中的“硬汉”代表，那么大马林鱼便是鱼类中的“硬汉”典型。而在笔者看来，作品中的这条大马林鱼便是海明威所创作的这部小说自身。首先，先来看海明威创作这部小说的时代背景。海明威在长篇小说《丧钟为谁而鸣》是一篇以西班牙内战为背景的作品，其发表十年后都无作品诞生，因此，当其《过河入林》问世后，遭受到舆论界的广泛质疑与批评，有人甚至还断言海明威已经江郎才尽，才思枯竭，再也创作不出优秀作品了。海明威当时所面对的质疑与批评，与其笔下的桑地亚哥当时的际遇是如此相似，桑地亚哥连续84天都没有捕到一条鱼，与作家自身经历一样也要面对周围人的无尽嘲讽。老人正是因为要挽回自己的尊严，于是决定出海势必要捕一条大鱼回来，借以证明自己的实力。海明威认为一个人的尊严要高于其生命本身，曾经甚至想要用“人的尊严”来为小说命名。因此，在笔者看来，《老人与海》这部小说对于当时的作家而言，便是其内心世界极度渴望且等待已久的那条“大马林鱼”，海明威也用事实向质疑他的人证明了自己的创作能力。

（二）大海

大多学者都认为《老人与海》中的大海犹如人类不可捉摸的命运，以及变幻莫测的现实社会，也有学者认为这里的大海有着永恒之义，就像这世间的造物主。而在笔者看来，《老人与海》中的“大海”更像一个人的一生，桑地亚哥所面对的浩瀚无垠的大海，既神秘莫测，又时常变幻无穷，其间还潜伏着各种危险，而我们的人生也如大海一般，充满着无数的未知与变化。老人在等待了84天后依然一无所获，最终在第85天时捕到一条大马林鱼，正如我们的人生，每个人都是那个捕鱼之人，只有勇敢面对“大海”的每一次挑战，才能收获人生的硕果。桑地亚哥所捕获的大马林鱼被群鲨吞食，只余下一具空骨，这与老人而言确实是一场无奈下的失败。但也正应了海明威自己的话：“人生最终都只不过是一场失败的游戏。”一如其作品中不变的悲剧主题意识，无论是其在《太阳照常升起》中塑造的主人公杰克，还是其在《丧钟为谁而鸣》中塑造的主人公乔丹，抑或是其在《永别了，武器》中塑造的亨利上尉，不是向现实妥协，便是走向毁灭。再结合海明威自身的人生遭遇，以及其身体和心灵所遭受两次世界大战的创伤，都使得其作品有着鲜明地悲剧意识。对于海明威而言，人生犹如一场残酷的生死搏斗，但无论如何这场人生的搏斗都会以失败收尾。

（三）桑地亚哥

学者都比较倾向于认为桑地亚哥作为“硬汉”精神的象征，在老人的身上能够窥探到作家自己。在笔者看来，不妨将桑地亚哥置于整个人类的空间，而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他是人类群像的一个缩影。当桑地亚哥决定只身一人前往更深的海域，再经过三天两夜的殊死搏斗后，大马林鱼被制服，但是在返回的途中，老人的渔船遭受鲨鱼群的轮番袭击，桑地亚哥耗尽全力与鲨鱼搏斗，却还是未能保护自己的战果，以失败告终。

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社会矛盾急剧涌现，也使得人们对生命的认知开始发生极大地转变，海明威正是基于这种强烈的时代使命下，塑造了这位老人形象。正如其在作品中所传递的人生信念：“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绝不能被打败。”在桑地亚哥的身上，既有人类永不服输的抗争精神，也有为人类的生存而不断进取和奋斗的英雄，特别是老人身上那种永不屈服与挑战生命极限的精神，都谱写出人类生命的辉煌赞歌。

（四）马诺林

许多学者认为作品中小男孩马诺林的身上，能够充分体现出人类的智慧及对未来的希望，更象征着一种旺盛的生命力和美好的青春。在小男孩的身上有着强烈的暗示，即人类生命循环的一种本性，以及桑地亚哥“硬汉”精神的继承人。但是笔者认为这里的小男孩马诺林身上，其实更像是老人桑地亚哥青年时代的再现。在海明威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中，给读者留下最为深刻的两个艺术形象便是“老人”与“男孩”，而且整部小说中对这个男孩的描写，只出现在整部小说的开头部分与结尾部分。为此，甚至有人评价海明威对这个小男孩的塑造是其作品中的败笔，但是这样说真得合理吗？再看作家自己曾就其所创作的《老人与海》这一小說时有：“我试图塑造一位真正的老人，一个真正的孩子，一片真正的海和真正的鲨鱼。如果我能把他们塑造得十分出色和真实，他们将意味着许多东西。”从作家的这番话中可以窥探到，《老人与海》中小男孩马诺林这一人物形象，即便出场次数少，却在作品中占据着重要的角色地位。

三、结语

总之，要探索和解读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不能只将其视为一个人与动物的故事，还要对其所隐藏在海面之下的小说情节与寓意进行有效地探索，进而对其作品中出现的人物与特定环境下的意象进行象征意义的重新解读，才能更好地理解和窥探到其作品中的深刻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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