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发展视角下创业孵化器的研究述评与展望

江英 于正东

摘 要：创业孵化器是促进创业和区域经济发展的工具，也是创新创业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区域发展的视角梳理了创业孵化器对创业发展、产业发展、区域发展的多维贡献。同时，比较分析了发达经济体以及欠发达经济体的孵化器作为平台对促进区域发展贡献的差异。在梳理创业孵化器研究发展脉络的基础上，从微观企业、中观产业、宏观区域出发，述评区域发展视角下创业孵化器的多维贡献，据此构建并提炼创业孵化器研究的理论框架。最后，根据目前研究存在的不足，提出未来的研究思路。

关 键 词：创业孵化器;区域发展;多维贡献;欠发达地区

DOI：10.16315/j.stm.2020.03.007

中图分类号： F 0629

文献标志码： A

Review and prospect of entrepreneurial incubato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JIANG Ying， YU Zheng dong

（Business School， Jishou University， Jishou 416000， China）

Abstract：Business incubator is not only a tool to promote entrepreneurship and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but also an important part of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syste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this paper combs the multidimensional contribution of business incubators to the development of entrepreneurship， industry and region. At the same time， the paper compares and analyzes the differences of incubators in developed economies and less developed economies as platforms to promote regional development. In the viewpoint of micro enterprise， meso industry and macro region， this paper reviews the multidimensional contribution of business incubato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and then constructs and refines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business incubator research on the basis of combing th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ontext of business incubator. At last， according to the shortcomings of the current research， the future research ideas are proposed.

Keywords：business incubator; regional development; multidimensional contributiont; less developed areas

20世紀90年代以来，国外学者越来越关注创业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并且得出高水平的创业直接转化为高水平的经济增长的结论[1]。2015年以来，我国政府给予了创业更多的支持，“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已成为新的国家经济发展战略，创业活动更加活跃。基于创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逐步出现了各种不同类型的孵化器。其中，美国硅谷是目前世界最成熟、规模和影响力最大的国际孵化器，它被认为是经济发展的典范[2]，对公司创新、创造就业机会和经济增长产生了重要影响。因此，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决策者都争先试图模仿硅谷的模式。

孵化器根据不同的分类标准，有狭义、广义之分。从狭义上讲，创业孵化器是提供办公空间、共享服务、业务支持和网络来促进企业早期发展的组织;广义的孵化器核心定义特征是一个物理场所，旨在通过支持初创公司成长及现有的中小型公司的业务发展来实现经济增长。孵化组织根据被孵企业被孵化的阶段不同，可以分为众创空间、创业孵化器、创业加速器等;根据被孵企业发展类型的不同，可以分为工业园区、科技园区、产业园区等。近年来，随着众创空间、科技园区、工业园区等不断参与企业孵化，孵化载体日臻完善，创业苗圃、孵化器、加速器等不断建立，孵化链条不断延伸，孵化产业渐具雏形，形成了功能各异、角色互补的创新创业孵化体系。尽管这些主体因其侧重点不同而有着不同的名称，但他们的根本目的都是促进企业成长、推动产业发展，进而促进区域发展，为了研究的普适性，这些孵化组织在本研究中都被概述为创业孵化器。目前，创业孵化器和创业园区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创新创业体系重要组成部分，全国各地都在大规模地建设发展孵化器，但由于不同区域发展水平不同，孵化器建设规模和数量也不同。《中国创业孵化发展报告2019》显示，2018年中国31省市自治区共11 808家创业孵化机构，分布于京津、长三角、粤港澳等经济发达城市。被孵企业和创业团队从业人员395万人，创孵机构营业收入646.2亿元，创业带动就业的作用进一步发挥，为推动“双创”升级上水平提供重要支撑。创业孵化器在促进产业集群和吸引区域融资方面的成功，激发了欠发达国家建设创业园区的积极性，以促进其区域发展。

近些年，创业孵化器引发新的研究热潮，学者们基本上孤立地研究创业孵化器在特定方面的贡献，鲜有学者从区域发展的视角对创业孵化器多维贡献进行系统梳理和深入分析，缺乏一个整合的研究框架。另外，目前各个地方都在创建不同类型的孵化器，不同地区的孵化器所发挥的作用与效果也不尽相同。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孵化器确实带动了经济的发展，催生新的城市等明显的经济社会效果。然而，欠发达地区孵化器还比较少，在拉动区域经济发展意义上更需要大力地建设和发展孵化器。因此，本文着重从区域发展的视角来探讨，一方面创业孵化器充当着多功能平台的角色，孵化器通过鼓励创业来促进产业的发展，进而推动区域的发展;另一方面根据创业孵化器在不同区域间贡献的差异，提出欠发达地区学习发达地区培育孵化器的经验，探究孵化器对区域发展的机理，以更好地促进孵化器建设发展。

1 区域发展视角下创业孵化器的多维贡献

创业孵化器不仅创造宽松积极的孵化环境，促进被孵企业的发展壮大，而且通过企业的集聚，能够催生新兴的产业，并促进产业的发展，进而提高区域城市化水平以及推动本地经济发展等。

1.1 创业孵化器对企业的贡献

Gerlach等[3]把企业孵化的过程分为3个阶段：孵化前阶段、孵化阶段、后孵化阶段。相应地，创业企业的成长可分为3个阶段：创业期、成长期和成熟期[4]。孵化器对创业企业贡献主要通过早期催生新企业的产生、成长期促进入孵企业毕业以及毕业后关注企业长期获益来促进新创企业的成长。

1.1.1 创业企业的早期阶段——新企业的产生

在创业初期，企业的生存主要取决于其获取和维持资源的能力，而企业与关键资源提供者间的良好关系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关键。Fukugawa[5]认为创业孵化器帮助企业联系并与关键资源依赖关系保持一致的孵化服务会促进企业的生存。这些资源的核心是孵化管理人员，他们拥有广泛的专业经验，帮助企业家获得开展业务所需的各种技能。另外，Van等[6]研究发现，孵化器对初创企业吸引的资金数量和初创企业从正规投资者和银行吸引资金的能力产生了积极影响。可见，孵化器通过提供资源和资金帮助初创企业快速发展，防止企业陷入倒闭的困境。

1.1.2 创业企业的成长阶段——入孵企业的成长

创业企业成长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和成长，创业孵化器能够提供技术和资源，加快被孵化企业学习成长。Mejia等[7]认为，在孵化器中，创业者可以通过导师的持续指导，获得商业推销、营销和品牌战略、产品开发、招聘和管理资源等相关知识，这将进一步影响创业绩效。Ferguson等[8]通过案例研究发现，入驻孵化器的公司与其他具有较高的合法性和声望的机构，如大学和其他高等教育机构建立正式或非正式的关系，能从其中的的合作中获益更多，从而带来比园区外同行更强劲的增长。

1.1.3 创业企业的成熟阶段——企业的获益

孵化器会对成熟后的孵化企业持续提供各种资源和服务，保持与企业间的合作联系，帮助毕业企业继续创业学习以获得长期利益[9]。Schwartz[10]基于来自德国5个以技术为导向的企业孵化器352家孵化毕业企业的生存情况，指出企业孵化项目一般是确保长期企业生存的有用举措。Lasrado等[11]调查了从大学孵化器毕业的公司是否比参加非大学附属孵化器的公司获得更高水平的孵化后表现。结果表明，大学孵化公司确实受益于大学孵化器。成熟的公司拥有更多的经验和投资，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经验了解技术、管理和竞争环境。此外，成熟企业持续与孵化器进行远程代理建立关系，可获得改善绩效的资源。当初创企业在孵化器的作用下大量地涌现出来时，企业的聚集势必会带来相关产业的集群。

1.2 创业孵化器对产业的贡献

Adham等[12]认为支持新公司发展和绩效增长的孵化器也可以起到加强集群或特定地理区域创新创业系统的作用。产业需要生产要素的聚集和相关企业的合作，创业孵化器通过对新创企业的孵化和培育，促进了科技成果商业化、知识的溢出和要素的聚集，推动了同类企业和相关企业的集聚，形成了创新创业生态系统，从而催生了特定产业的生成和发展。

1.2.1 科技成果商业化

創业孵化器可以迅速将科技成果商业化，促进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随着孵化器越来越多地被视为通过技术转让和研究成果商业化来实现知识型区域经济增长的引擎，区域一体化技术孵化机制成为培育和发展高新技术企业的主要工具。Lamperti等[13]强调了孵化器是一个能够促进大学、研发机构和企业之间知识流动的复杂政策工具，探讨了它在意大利维持和激励园区内企业合作的作用。研究表明：孵化器在促进入驻企业之间的创新和与研究相关的投资方面发挥了显著作用，入驻企业创新水平、专利申请和研发支出远高于园外同类企业。创业的核心要素是人才和技术，大学和科研机构是技术创新的主要力量，为企业孵化器的发展提供大量的创业人才资源和科研成果，使科研成果逐步商业化、产业化。

1.2.2 新创企业知识溢出

孵化器内部创业连接器和外部企业资源提供者之间的信息共享和知识传播所产生的外部性促进了创业活动，并增加了整体创业孵化绩效，由孵化器培育出的成熟企业作为熟练劳动力的吸引者和小型创业企业的客户，虽然对创业只产生了微小的孵化效应，但产生了相当大的知识溢出效应[14]。基于孵化企业地理的邻近导致知识的溢出效应，企业通过合作，实现产学研的结合，促进创新创业的发展。同时，创业孵化器在产业集群中更容易发展，产业基地和开发区更容易形成不同类型的产业集群，产业发展优势明显，将为创业企业的发展提供更多便利，创业孵化器也能在集群中更进一步推动要素的集聚和流动。

1.2.3 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创建

创业的发展，不仅需要创业企业等创业主体的参与，还有政策、文化等环境要素的支持，创业生态系统对创业的贡献日益引起人们的关注。创业孵化器提供良好的创新创业生态系统，保障区域产业转型升级。Cavallo等[15]提出，创业生态系统由一系列相互依存的组成部分构成，这些组成部分分布于初创企业的外围，有助于初创企业的成功。孵化器作为创业支持的工具，也是可持续创业生态系统的关键要素，孵化器通过支持当地初创企业来加强创业生态系统。通过建立创业者与同行业者之间的联系，或创业者与创业生态系统中的其他参与者之间的联系，孵化器充当创业生态系统中的一个节点，创建一个密集的初创企业网络，让新创企业愿意参与合作项目、交换知识和网络来互相帮助[16]。孵化器促进这种网络密度可以提高创业生态系统中初创企业的集聚度，使初创企业更容易与外部参与者建立联系。孵化器平台将企业人员、技术、资金、管理等要素聚集在一定的物理空间范围内，并与园区外高校、政府相关机构互动，有利于企业创新文化的培育和传播，同时区域创业生态系统的完善可以加快升级更为特色的产业基地集群，进而推动区域经济的发展。

1.3 创业孵化器对区域的贡献

除了帮助初创业者创业、加速新创企业成长、促进优势产业发展之外，孵化器的建立也有利于提高区域的经济水平，进而提升整個区域的整体发展水平;因此，孵化器也常被视为促进区域发展的政策工具。创业孵化器对区域发展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3.1 促进当地就业

孵化器孵化新创公司快速成长，由此它们可以创造出最大的增值和新的就业机会。Lfsten等[17]通过定性对比分析，得出结论：与园外公司相比，园内公司与当地大学建立联系，创造就业机会的比例一般来说大大高于其他同类型公司。Minguillo等[18]研究指出，大多数孵化器是研究型大学、公共机构和私人投资者之间建立合作伙伴关系的结果，在如此高度动态的创业环境中，孵化器使企业活动通过许可协议、咨询服务、专利、合作项目等形式的研究商业化以获得外部资源并促进就业。Sentana等[19]认为公共企业孵化器的目标是帮助公司在它们较弱的阶段启动和整合，最终有利于孵化创新型的公司，创造高质量的就业机会，使当地的商业结构多样化，从而成为区域发展的一个关键工具。

1.3.2 促进城市化

孵化器能够促进所在城市经济发展，减少城市贫困，也有助于促进区域的可持续城市化。Henderson[20]表明中心城市被视为新创企业的孵化器。从事产品开发的企业需要大型的本地市场，通过其与科学咨询行业、大学、软件行业、各种各样的供应商互动，从大型本地市场获得创意和专业员工，测试产品并获得即时反馈。多样化的大都市地区不仅有大型本地产品市场，还有廉价劳动力，受城市化经济影响的产业容易被吸引到大型多样的大都市地区，进一步推进城市化。纵观世界各地创业发展比较好的孵化器，如“硅谷”，通过促进半导体相关企业的聚集，硅谷地区成为斯坦福地区的卫星城。迅速出现的创业孵化器在高科技产业创新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在城市化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1.3.3 提升区域经济发展水平

孵化器已在国家和地区科技政策议程中占据突出位置，以建立源源不断的新技术公司并协助他们增加生存机会，创造高附加值工作，并促进经济增长。Sentana等通过对西班牙Valencian社区的孵化器投资效益比率分析，得出尽管由于孵化器需要财政援助和公共投资才能开始运营，在经济上并不盈利，但实际上它具有社会盈利能力，并得出它促进了社区的经济发展的结论。Huang等[21]强调孵化器作为增强区域创新能力和振兴区域经济的政策工具，通过构建耦合协调模型分析了我国31省市2008—2014年孵化器与区域经济的发展水平，研究结果表明：这两个系统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整个地区的耦合和协调水平正在稳步上升，耦合配位度的空间分布模式为“金字塔”型。

通过对国内外文献的梳理和分析，本文归纳出以下结论：创业孵化器的多维贡献主要体现在微观上促进所在地区的企业成长，中观上推动所在地区的产业发展，宏观上提升所在地区的区域发展，如表1所示。

2 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创业孵化器多维贡献的差异

创业孵化器在发展水平不同的国家或地区间的贡献差异具体表现在企业、产业、区域3个方面，贡献的差异主要是由孵化器本身在不同的区域定位与功能引起的。因此，本文从孵化器功能定位差异出发，对孵化器在不同地区间多维贡献差异的相关研究进行述评，如表2所示。

2.1 发达地区创业孵化器的贡献

发达国家的孵化器能够对传统产业改造升级，促进技术在企业、产业部门中的转移，作为利益相关者加快研究成果商业化，创造就业机会，提高经济竞争力，成为经济增长的平台。Minguillo等指出，英国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全国各地建立孵化器和科技园区，培育学术与工业合作来促进技术创新并最终促进社会经济增长。Abetti等对美国和芬兰做了一些案例研究，指出包括新创企业孵化器在内的高校孵化器是技术转移和经济增长的中介，确定大学孵化器对技术转移、商业化和区域经济发展的贡献。Sofouli等以希腊为例，阐述了科技园区和技术孵化器在国家和地区科技政策中占据着突出地位，创造稳定的新技术型企业和高附加值的就业机会，促进经济增长。总的来说，发达地区孵化器的多维贡献主要表现在催生高科技创业、促进技术转让和成果商业化、通过知识溢出效应支持创业对知识型经济的增长、创造高新技术行业等高附加值的就业机会以及帮助衰退型城市的复兴等。

2.2 欠发达地区创业孵化器的贡献

欠发达国家越来越意识到孵化器对技术创新和经济发展的积极贡献。目前中国、南非、巴西等金砖国家和许多其他转型国家广泛使用地方政策，建立开发区和孵化器等类型的创业园区来促进发展。创业孵化器能够促进欠发达地区中小企业的快速成长。Mulolli等论述了企业孵化器为处于创业阶段的中小企业提供成长的机会，为科索沃中小企业的创建营造一个支持性的环境。孵化器在欠发达地区能够提升企业的创新创业能力。Dobrosavljevic等[29]表明孵化器的目标是为促进知识型企业的创新、创业和增长创造条件，创造交流知识和想法的机会，提高塞尔维亚东部地区的经济增长的效益。孵化器在欠发达地区还能解决区域人口贫困问题。Lamine等强调，在资源较少的欠发达地区，孵化器不仅是以技术为重点，还可以解决巴西的扶贫问题。因此，孵化器在欠发达地区的贡献主要概述为促进生存型创业企业的成长、为中小企业的创建营造支持性的制度环境、孵化传统产业、缓解贫困人口问题、促进新型小城镇出现等等。

2.3 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孵化器贡献的差异

相较于发达地区，创业孵化器在欠发达地区的贡献特殊性表现在为中小型企业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就业机会、扶贫等方面。Sentana等指出，位于西班牙的孵化器不像美国的孵化器对被孵企业进行主动管理，以使其能够产生大型项目，西班牙的孵化器在更大程度上侧重于公司的一般性创造，特别强调创造的就业机会的数量和质量。MChirgui等[30]认为，孵化器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孵化快速成长的公司，他们可以创造出最大的增值效应和新的就业机会，但是欧洲一些欠发达国家从孵化器获得的资金不足以支持公司的发展，新公司缺乏互补的融资渠道，与美国等发达国家相比，孵化器与初创公司之间的联系不紧密。Chandra等[31]在研究中发现，拉丁美洲（尤其是在拥有新生孵化市场的智利）政府在发展孵化市场空间的背景下，制定由公共资助的计划，为创新型企业家创造更好的制度环境。由于处于薄弱的制度环境和中低的经济发展阶段，许多拉丁美洲国家早期的新创企业面临资金缺口，孵化器倾向于促进生存型创业企业成长的比例较高。相反，孵化器在发达地区则主要是为了加快科技成果商业化、加速知识溢出、提供高质量就业、提升城市化水平。

由此可看出，在欠发达地区和发达地区的研究中，创业孵化器的多维贡献存在着显著的差异。而孵化器在不同地区贡献的差异追根究底是孵化器的功能、定位不一致。发达地区由于高科技企业多，孵化器的定位主要是促进经济的转型，抑制地区的经济衰退;欠发达地区孵化器服务的主要对象是中小企业，他的定位主要是促进新企业的成长、为新创企业的发展提供良好的生存环境、有效解决当地贫困等问题。在欠发达地区，孵化器能为中小企业创造良好的创业环境，提高欠发达地区的税收，带来产出效益，成为地方经济发展的工具。虽然发展中国家或者发达国家的欠发达地区，由于经济不发达、政府实力不强、科研机构比较少，孵化器很难在技术比较落后的地区助推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但培育高新技术产业具有潜在的优势。因此，欠发达地区可以借鉴发达地区孵化器建设的经验，让孵化器作为集聚高新技术产业的平台，促进产业发展，振兴区域经济，进而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

3 研究框架及展望

通过对创业孵化器多维贡献研究和进展的梳理，发现目前学界对区域发展视角下的创业孵化器研究更多的是分开从单方面来分析它们不同的作用，没有纳入一个整体的框架，但实际上创业孵化器的贡献是多维的。因此，本文尝试整合已有的研究，并结合未来研究方向，提出分析孵化器多维贡献的整体研究框架。虽然创业孵化器研究在量表、贡献机理及发达地区研究等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丰富和拓展。但是，为了推进创业孵化器研究的发展，本文认为未来有必要进一步完善和补充创业孵化器贡献量表、多维贡献机理和欠发达地域的研究。

3.1 研究框架构建

创业对区域发展有贡献，在创业促进区域发展的过程中，创业孵化器的发展对创业发展、产业发展、区域发展的作用越来越大。首先，创业孵化器通过创业支持等手段，营造创业文化氛围及宽松的投资环境来促进企业的成长;其次，孵化器内地域的相近性带来的产业聚集，企业在一定区域的聚集发挥网络外部性和集聚外部性，产生外部规模经济，有利于产业发展;再次，创业孵化器在吸引企业入驻、促进产业集群发展等方面具有鲜明的平台特征，通过其促进企业成长、产业发展，进而促进区域发展;最后，创业孵化器由于本质特性也能够成为区域优势转化的有效装置，改善基础设施、促进当地剩余劳动力转移、加快城市化进程，作为桥梁机制调节作用于区域发展，其本身的发展表明可以形成增长极[32]。

无论是发达地区还是欠发达地区，从区域发展多维贡献的角度来看，孵化器被认为有助于实现与不同经济组织水平相对应的目标。更具体地说，微观层面，孵化器基于场所、服务、网络等为企业成长提供各种创业支持;中观层面，孵化器作为“桥接机构”促进不同类型的实体之间的关系研究和知识技术流动，促进产业集聚，推动产业发展;宏观层面，孵化器将增加创业活动、提供当地就业、吸引地区融资、加快城市化步伐，实现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多样化等等。区域发展视角下创业孵化器具体的作用过程由图1表示。

3.2 研究展望

1）加强开发测度区域发展贡献的量表。找到合理的途径开发测度孵化器对区域发展贡献的量表将有助于检验与新企业发展、产业发展、区域发展等相关的假设，并将为学术界、风险投资家、孵化器管理者和创业者提供指导，以促进创业过程。如何构建有效的计量模型，结合主观和客观的解释变量来分析孵化器的绩效，将是未来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33]。

2）進一步探讨区域视角下创业孵化器多维贡献的机理。孵化器催生创业企业，扶持创业发展壮大，企业毕业后还持续追踪其动态的行为，可以看作是孵化器的初级目标。当企业达到一定的规模聚集起来，孵化器不仅为企业创新发展创造良好环境，也将吸引到更多、更高端的产业集聚，视作孵化器的中级目标。最终目标则是更高端产业的集群，实现产业的转型升级，产业转型与城市化进程相互融合，从而推动了城市化更加成熟优化。反之，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也能带动孵化器内产业的转型与综合发展，这种反馈机制又通过孵化器辐射给创业企业，为创业企业提供更好的经济环境，导致新创企业快速成长起来。因此，未来需要加强对影响机理的探讨。

3）强化创业孵化器在欠发达地区中的地位与作用。在不同的区域创新创业系统中，创业孵化器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在高科技经济发达地区，学术研究的商业化是孵化器主要的目标，对于位于经济落后地区的创业孵化器而言，重点则更多地放在一般经济发展过程上。创业孵化器的政策功用又往往出现在新兴经济体中，表明创业孵化器在欠发达地区的背景下的运营和发展更有价值。在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孵化器作用的定位是有差异的。欠发达地区在建设上还有许多不足，欠发达地区必须借鉴发达地区的经验，让孵化器承担更多的功能，这样欠发达地区的孵化器才能发挥更大的贡献。所以，未来对欠发达地区地域的分析将为孵化器理论提供一个经验性的补充，并增加研究者及政策制定者对发达和欠发达创新创业系统之间差异的理解。

參考文献：

[1] ACS Z.How is entrepreneurship good for economic growth？[J].Innovations：Technology， Governance， Globalization， 2006， 1（1）： 97.

[2] WONGLIMPIYARAT J.Commercialization strategies of technology： lessons from Silicon Valley[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10，35（2）：225.

[3] GERLACH S，BREM A.What determines a successful business incubator： introduction to an incubator guide[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trepreneurial Venturing，2015，7（3）：286.

[4] 贾天明，雷良海.众创空间的内涵、类型及盈利模式研究[J].当代经济管理，2017，39（6）：13.

[5] FUKUGAWA N.Is the impact of incubators ability on incubation performance contingent on technologies and life cycle stages of startups：evidence from Japan[J].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and Management Journal，2018，14（2）：457.

[6] VAN RIJNSOEVER F J，VAN WEELE M A，EVELEENS C P.Network brokers or hit makers，analyzing the influence of incubation on start up investments[J].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and Management Journal，2017，13（2）：605.

[7] MEJIA J，GOPAL A.Now and later：mentorship，investor ties and new venture performance in entrepreneurial seed accelerators[R].Maryland：University of Maryland，2015：1.

[8] FERGUSON R，OLOFSSON C.Science park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NTBFs：location，survival and growth[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04，29（1）：5.

[9] 袁剑锋，许治.企业孵化器国际研究系统回顾：现状及未来发展方向[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8，39（8）：82.

[10] SCHWARTZ M.Beyond incubation： an analysis of firm survival and exit dynamics in the post graduation period[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09，34（4）：403.

[11] LASRADO V，SIVO S，FORD C，et al.Do graduated university incubator firms benefit from their relationship with university incubators？[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16，41（2）：205.

[12] ADHAM K A，MUHAMAD N S，SAID M F，et al.Diagnosing business incubation for social purpose： a viable system model approach[J].Systemic Practice and Action Research，2019，32（2）：219.

[13] LAMPERTI F，MAVILIA R，CASTELLINI S.The role of science parks： a puzzle of growth，innovation and R&D investments[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17，42（1）：158.

[14] GODLEY A，MORAWETZ N，SOGA L.The complementarity perspective to the 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 taxonomy[J/OL].Small Business Economics，2019[2019 07 22].https：//doi.org/10.1007/s11187 019 00197 y.

[15] CAVALLO A，GHEZZI A，BALOCCO R.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 research： present debates and future directions[J].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and Management Journal，2019（15）：1291.

[16] BERGEK A，NORRMAN C.Incubator best practice：a framework[J].Technovation，2008，28（1 2）：20.

[17] LFSTEN H， LINDEL F P.R&D networks and product innovation patterns—academic and non academic new technology based firms on science parks[J].Technovation，2005，25（9）：1025.

[18] MINGUILLO D，TIJSSEN R，THELWALL M.Do science parks promote research and technology：a scientometric analysis of the UK[J].Scientometrics，2015，102（1）：701.

[19] SENTANA E，GONZáLEZ R，GASCó J，et al.The social profitability of business incubators： a measurement proposal[J].Entrepreneurship & Regional Development，2017，29（1 2）：116.

[20] HENDERSON V.Urbaniz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J].The World Bank Research Observer，2002，17（1）：89.

[21] HUANG S，HUANG J.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analysis of incubator and regional economy[J].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Management，2018，16（2）：17.

[22] SALVADOR E.Are science parks and incubators good “brand names” for spin offs？ the case study of Turin[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11，36（2）：203.

[23] COOPER C E，HAMEL S A，CONNAUGHTON S L.Motivations and obstacles to networking in a university business incubator[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12，37（4）：1.

[24] MULOLLI E，ISLAMI X，SKENDERI N.Business incubators as a factor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MEs in Kosovo[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nagement，Accounting and Economics，2017，4（6）：659.

[25] ABETTI P A，RANCOURT C F.University incubators as agents for technology transfer and economic growth：case studies in USA，Ukraine and Finland[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and Commercialisation，2006，5（4）：308.

[26] 黃承伟，覃志敏.贫困地区统筹城乡发展与产业化扶贫机制创新：基于重庆市农民创业园产业化扶贫案例的分析[J].农业经济问题，2013，34（5）：51.

[27] SOFOULI E，VONORTAS N S.S&T parks and business incubators in middle sized countries：the case of Greece[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07，32（5）：525.

[28] LAMINE W，MIAN S，FAYOLLE A，et al.Technology business incubation mechanisms and sustainable regional development[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18，43（5）：1121.

[29] DOBROSAVLJEVIC A， ZIVKOVIC Z.Potential impact of the science technology park on the regional development[J].Serbian Journal of Management，2018，13（2）：215.

[30] MCHIRGUI Z，LAMINE W，MIAN S，et al.University technology commercialization through new venture projects：an assessment of the French regional incubator program[J].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18，43（5）：1142.

[31] CHANDRA A，MEDRANO SILVA M A.Business incubation in Chile：development，financing and financial services[J].Journal of Technology Management & Innovation，2012，7（2）：1.

[32] 周石生.产业集群、工业园区与区域经济发展关联机理研究综述[J].湖北社会科学，2009（1）：86.

[33] 张力，聂鸣.企业孵化器分类和绩效评价模型研究综述[J].外国经济与管理，2009，31（5）：60.

[编辑：费 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