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BV感染患者外周血标志物与细胞因子高表达的临床意义

李彩东， 雷志萍， 张旭强， 田鹏飞， 段正军， 靳克俭， 刘学梅

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肝病研究所，甘肃 兰州 730046

肝细胞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HCC)起病隐匿，进展迅速，近年来发病率升高明显，5年生存率约为15%[1]，乙肝病毒(hepatitis B virus, HBV)感染与之关系密切，是HCC发生的主要原因之一[2-3]。据近期统计，我国因肝癌死亡的男女性患者在各类肿瘤死亡率中占比分别高达19.6%、13.0%[4]。因此，实现临床对因HBV感染引起的HCC的早期诊断及治疗监测意义重大。

甲胎蛋白(alpha-fetoprotein, AFP)是临床诊断肝癌中使用最广泛的参考标志物，临床常见AFP高水平表达的未用药慢性乙型肝炎(chronic hepatitis B, CHB)患者，因此参考AFP水平用于HBV感染相关CHB和HCC的诊断监测不能完全满足临床需求，患者外周血其他指标的表达水平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5-7]。文献报道甲胎蛋白异质体L3(Lens cullinaris agglutin-reactive AFP, AFP-L3)和高尔基体糖蛋白-73(Golgi protein-73，GP-73)在正常肝细胞中表达甚微，在肝癌组织中呈特异性高表达[8-9]。近期研究显示，炎症在HBV感染相关肝脏疾病的进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0-11]，但现阶段临床诊断尚未完全应用细胞因子的价值。基于此，本文探讨HBV感染患者外周血中AFP-L3、GP-73、AFP等标志物和白介素-4(IL-4)、IL-10、IL-17等细胞因子高表达的临床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将2015年9月至2017年5月于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就诊的未经治疗的34例CHB患者(2～69岁，男28例，女6例)、50例HBV感染相关HCC患者(25～73岁，男46例，女4例)、30名健康体检者(21～76岁，男17名，女13名)纳入研究队列。诊断符合2015年中华医学会肝病学分会和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联合制定的《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5年版)中的诊断标准[12]。所有HBV感染者均排除甲、丙、丁、戊等肝炎病毒感染，排除自身免疫性肝炎、酒精性肝炎、药物性肝炎等疾病；健康体检者排除各型肝炎病毒感染，排除心肺等疾病且肝功能正常。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知情同意。

1.2 方法所有入组研究对象的外周血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AUZ7595)、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AUZ7224)等临床血清指标通过Beckman-AU680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检测，西门子ADVIA Centaur CP全自动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分析检测AFP(Siemens：110764)，实时定量PCR法分析HBV DNA(湖南圣湘)载量，外周血IL-4(R&D：D4050)、IL-10(R&D：D1000B)、IL-17(R&D：D1700)、AFP-L3(上海朗顿：BPE10288)、GP-73(上海朗顿：BPE15125)等标志物的表达水平通过ELISA方法检测。

1.3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19.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患者的年龄、AST、ALT、HBV DNA、肿瘤标志物和细胞因子水平均为计量资料但不完全服从正态分布，以中位数(最小值，最大值)表示，两组间的比较采用Mann-WhitneyU检验，各组AFP-L3、GP-73、AFP与IL-4、IL-10、IL-17的相关性分析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临床资料CHB组和HCC组AST、ALT和HBV DNA载量水平较健康对照组均显著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CHB：Z=-6.86,Z=-6.86,Z=-7.25,P=0.000; HCC：Z=-5.72,Z=-5.72,Z=-5.88,P=0.000)。此外，HCC组的AST、ALT和HBV DNA载量水平较CHB组水平显著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7.18,Z=-5.49,Z=-4.92,P=0.000)(见表1)。

表1 研究队列临床基本资料Tab 1 Basic clinical data of study cohort

2.2 标志物表达水平与临床意义与健康对照组相比，CHB组AFP-L3和GP-73水平变化差异无统计学意义(Z=-0.37,P=0.711；Z=-0.24,P=0.809)，AFP的变化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6.86,P=0.000)；HCC组AFP-L3、GP-73、AFP水平较健康对照组相比显著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6.88,P=0.000；Z=-6.30,P=0.000；Z=-7.40,P=0.000)。与CHB组相比，HCC组AFP-L3、GP-73、AFP表达水平显著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6.67,P=0.000;Z=-2.38,P=0.017;Z=-6.48,P=0.000)(见表2)。

表2 研究队列中不同临床组别AFP-L3、GP-73与AFP表达水平(ng/ml)Tab 2 AFP-L3, GP-73 and AFP levels in different clinical groups of the study cohort (ng/ml)

2.3 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临床意义与健康对照组相比，CHB组IL-4表达水平变化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6.09,P=0.000)；HCC组IL-4、IL-10、IL-17水平均上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6.36,P=0.000;Z=-3.09,P=0.002;Z=-4.42,P=0.000)。HCC组IL-10、IL-17水平较CHB组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3.80,P=0.000;Z=-3.90,P=0.000)(见表3)。

表3 研究队列中不同临床组别IL-4、IL-10与IL-17表达水平Tab 3 Levels of IL-4, IL-10 and IL-17 in different clinical groups of the study cohort

2.4 标志物与细胞因子表达水平相关性健康对照组AFP-L3与IL-10的表达水平之间存在正相关性(P=0.032)，其余标志物与细胞因子水平之间无相关性(P均>0.05)；CHB组AFP-L3和AFP表达水平分别与细胞因子存在正相关性，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GP-73与IL-17水平存在正相关性(P=0.031)；HCC组除AFP外，AFP-L3和GP-73与IL-4、IL-10、IL-17的表达水平存在正相关性，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均=0.000)(见表4)。

表4 标志物与细胞因子表达水平相关性Tab 4 Correlation between markers and cytokines

3 讨论

AFP为现阶段临床诊断广泛使用的肝癌标志物，研究报道AFP-L3、GP-73等非侵入性诊断标志物的实验室检测稳定性好[13]，且AFP-L3水平在慢性肝炎等高危人群及肝癌患者疾病进展、疗效等的监测中具有重要价值[14-15]，另有研究显示，GP-73表达水平与IL-10等炎性细胞因子关系密切，并可反映肝脏疾病进展[16-18]。本研究发现CHB组AFP水平，HCC组AFP-L3、GP-73、AFP水平较健康对照组均显著升高，且CHB组和HCC组间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提示AFP、AFP-L3及GP-73等表达水平与HBV感染患者的临床病程之间存在依赖性，一定程度上HBV感染患者由CHB进展到HCC时各标志物水平显著升高，因此，除AFP水平外，临床HBV感染患者外周血AFP-L3、GP-73的表达水平具有一定参考意义。

炎症与肿瘤的密切关系是研究肿瘤发病机制的热点之一[19-20]。国畅廓等[21]研究显示，IL-4能够通过促进人源Huh7肝癌细胞的增殖而影响HCC，刘桂玲等[22]报道HBV相关肝癌患者组织中IL-10和IL-17在mRNA、蛋白水平显著高于患者癌旁组织和健康人群肝组织。另有研究显示，体外肝癌肿瘤细胞裂解物能够促进树突状细胞(DC)释放IL-10[23]。本研究结果显示，CHB组IL-4和HCC组IL-4、IL-10、IL-17表达水平高于健康对照组，且HCC组IL-10、IL-17表达水平显著高于CHB组，该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依次上调的现象表明在HBV感染后疾病的发展过程中，患者外周血中IL-4、IL-10、IL-17等细胞因子的表达水平受疾病进展的影响而变化。

标志物与细胞因子在HBV感染患者外周血中的高表达水平在临床诊断中的价值虽受到重视，但较为系统性的探讨标志物、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之间相关性与临床诊断实际应用价值的报道较少。丁鹏鹏等[24]研究显示，乙肝肝硬化合并肝癌患者AFP-L3和IL-6的表达水平显著高于其他组别患者，但并未评估相关性；魏梅娟等[25]报道干扰素治疗应答CHB患者在未治疗前GP-73水平与IL-10无相关性。本研究结果显示，健康对照组AFP-L3与IL-10的表达水平之间存在正相关性；CHB组AFP-L3和AFP分别与细胞因子表达水平存在显著正相关性，GP-73与IL-17水平存在正相关性；HCC组除AFP外，AFP-L3和GP-73与IL-4、IL-10、IL-17的表达水平存在正相关性，再结合不同组别患者外周血中这两类标志物表达水平的变化，提示GP-73、APF-L3和IL-4等细胞因子的表达水平在临床中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受疾病进展及病灶炎症等因素的影响，AFP-L3、GP-73、AFP等标志物和IL-4、IL-10、IL-17等细胞因子在HBV感染的CHB和HCC患者外周血中表达水平与临床病程进展依赖性高，与健康人群相比，患者外周血中这两类因子的表达水平高，且两类标志物水平之间存在相关性。因此，这两类指标的表达水平在CHB和HCC的临床辅助性诊疗中具有重要作用。但本研究纳入的病例数量较少，存在一定局限性。因此，临床HBV感染者外周血中APF-L3、GP-73、IL-4、IL-10、IL-17等标志物水平的变化与HBV感染患者病灶炎症之间的相关性有待进一步探讨，以期深入阐明其在临床实践诊疗中的应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