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俞募配穴理论观察电针对功能性肠病双向调节作用

2020-09-19 01:53赵盼盼刘智斌鲁刚曹星薛捷文
上海针灸杂志 2020年9期
关键词:天枢肠病脏腑

赵盼盼,刘智斌,鲁刚,曹星,薛捷文

(1.陕西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咸阳 712046;2.陕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咸阳 712083;3.宁夏医科大学,银川 750004)

功能性肠病是指一组由心理、生理、社会因素等相互作用而产生,存在消化道症状但无器质或生化异常改变的一类消化系统疾病[1]。相关研究表明本病的发生可能与精神心理、运动障碍、内脏感觉异常、神经免疫机制、脑-肠互动、遗传等因素有关[2],在我国该病的发病率约20%[3-4]。目前现代医学对该病的治疗主要依赖于口服西药治疗,该类疗法虽即时疗效明显,但存在个体治疗效果差异大、长期使用存在耐药性、远期疗效较差、撤药后遗症明显等弊端[5-6],故为该病探求科学化的治疗方案尤为重要。

为进一步探究不同穴位对功能性肠病的双向调节作用及疗效,本文基于国家973课题——“针刺不同穴位对功能性肠病的双向调节作用及机制[1,7]”,立足于现有对功能性肠病的理论研究成果[8-9],以俞募配穴法理论为基础,观察了电针天枢、大肠俞二穴对功能性肠病的临床效果及作用机理,其结果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118例患者均来自于陕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针灸推拿科于2016年6月至2018年11月招募的功能性肠病的患者,依据功能性肠病的诊断标准、按患者的临床症状分为腹泻组和便秘组。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详见表1。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1.2 诊断标准

1.2.1 功能性腹泻诊断标准[10]

参照罗马Ⅲ标准,排除器质性病变,同时符合以下3个条件即可考虑诊断为功能性腹泻。①反复或持续出现水样粪或糊状粪(排稀粪);②至少 75%的排便不伴有腹痛或腹部不适的症状;③符合以上两个标准且症状至少持续或反复出现1个月,并且出现时间在近3个月内。

1.2.2 功能性便秘诊断标准

参照罗马Ⅲ标准,至少符合下列条件中的2条,且每条需满足至少每4次排便中出现1次。①排便费力;②排便为硬便或干结为块状;③有排便不尽感;④排便时肛门有梗阻和(或)阻塞感;⑤排便时需用手指辅助、盆底支撑等辅助手段促进排便;⑥排便次数少于3次/周。

1.3 纳入标准[10]

①符合上述诊断标准者;②年龄 18~80岁;③治疗前2周内未接触或使用本研究方案所涉及的疗法及药物者;④经向患者告知该研究的目的和方法,同意治疗及随访方案,并签署知情同意书者;⑤经血尿常规、粪常规/粪隐血、血液生化检查以及结肠镜和(或)钡灌肠等检查未发现其他系统疾病及肠道器质性疾病者;⑥同时未参加其他临床研究者。

1.4 排除标准

①因药物或(及)肠器质性病变或(及)应激综合征引起的功能性肠病;②排便习惯反复紊乱者;③结直(结)肠癌家族史者;④伴黑便或便血、贫血、腹部包块、发热、消瘦等患者;⑤各器官原发或继发严重病变者或存在循环、运动、内分泌等系统功能障碍者;⑥妊娠或哺乳期妇女;⑦继发于外科术后或继发性内分泌、神经、代谢障碍或(及)有凝血功能障碍者;⑧存在精神、认知功能障碍等无法配合诊疗者。

1.5 剔除标准

①观察过程中发现有严重的器质性或循环、运动、内分泌等系统疾患者;②在观察过程中,因其他较严重的疾病而影响治疗者;③治疗过程中发现同时接受本治疗方案以外疗法者;④不能坚持治疗或随访无结果者;⑤存在其他影响疗效判定因素者。

2 治疗方法

两组选穴及操作相同。患者侧卧位,取双侧天枢、大肠俞及辅助穴位(距离天枢、大肠俞循经近心端3 mm处)[11]。常规碘酊消毒后,依据患者体型选用 0.30 mm×40 mm或0.30 mm×50 mm不锈钢毫针迅速进针后,予双侧天枢、大肠俞上行小幅提插捻转,待局部酸胀得气,辅助穴位浅刺 2分(<5 mm),不必行手法;将G6850-1型电针治疗仪导联一端接于天枢或大肠俞上,另一端接在同侧辅助穴上,共4组;频率20 Hz,疏密波,电流强度以患者耐受为度,刺激30 min后常规出针[12]。前2周,每日1次,治疗6 d后,休息1 d后继续治疗;后2周,两日1次,共治疗4周19次。

3 治疗效果

3.1 观察指标

3.1.1 主要结局指标

根据日记卡分别记录治疗前、治疗第3周、治疗后1周、治疗后3周、治疗后5周内1周完全自主排便总次数。

3.1.2 次要结局指标

Bristol大便性状分型判断[13],1型(1分),分离的硬团;2型(2分),团状块;3型(3分),干裂的香肠状;4型(4分),柔软的香肠状;5型(5分),软的团块;6型(6分),泥浆状;7型(7分),水样便。分别记录治疗前及治疗第3周、治疗后1周、治疗后3周、治疗后5周的大便分型评分(取1周的平均分)。

3.2 疗效标准

依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14]功能性肠病(腹泻、便秘)疗效评定标准。

治愈:症状、体征完全或基本消失,证候积分较治疗前至少减少95%。

显效:症状、体征明显好转,证候积分较治疗前至少减少70%~94%。

有效:症状、体征均有明显改善,证候积分较治疗前至少减少30%~69%。

无效:症状、体征均未见改善或加重,证候积分较治疗前减少小于30%。

3.3 统计学方法

数据分析采用SPSS19.0统计软件。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用配对t检验对比治疗前后自身差异,用独立样本t/t’检验比较组间差异;计数资料比较采用卡方检验。以P<0.01表示差异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4 治疗结果

3.4.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腹泻组的总有效率为 95.0%,便秘组为 91.4%,两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表2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3.4.2 两组不同时间自主排便次数比较

治疗第 3周,两组患者的自主排便次数均有效改善(P<0.05),治疗后1周、治疗后3周、治疗后5周,两组患者的自主排便次数均明显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由此表明,电针天枢、大肠俞可有效调节患者排便次数,且作用较持久。详见表3。

表3 两组不同时间自主排便次数比较 (±s,次)

表3 两组不同时间自主排便次数比较 (±s,次)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2)P<0.01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第3周 治疗后1周 治疗后3周 治疗后5周腹泻组 60 30.38±9.87 25.23±8.801) 14.15±7.342) 12.47±6.722) 12.33±5.972)便秘组 58 3.46±8.83 5.85±7.981) 7.02±7.612) 6.93±7.542) 6.96±7.562)

3.4.3 两组不同时间粪便性状评分比较

治疗第 3周,两组患者的大便性状均有效改善(P<0.05),治疗后1周、治疗后3周、治疗后5周,两组患者的大便性状均明显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由此表明,电针天枢、大肠俞可有效改善患者大便性状,且作用较持久。详见表4。

表4 两组不同时间粪便性状评分比较 (±s,分)

表4 两组不同时间粪便性状评分比较 (±s,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2)P<0.01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第3周 治疗后1周 治疗后3周 治疗后5周腹泻组 60 6.46±2.84 5.57±1.731) 4.66±1.482) 4.53±1.092) 4.57±0.972)便秘组 58 2.37±2.68 3.36±1.931) 4.29±1.872) 4.18±1.852) 4.31±1.902)

4 讨论

功能性肠病在中医学中属于“泄泻”“便秘”等范畴,中医学认为,外邪侵袭、饮食不洁(节)等外因和情志失宜、脾胃虚弱、年老体衰等内因均可导致本病的发生[15-16];本病的病位在肠,病机为脾失健运,肠道传导失司;故对本病的治疗,调理肠腑功能、健脾助运是关键[17]。俞募配穴法为前后配穴法的重要组穴方案代表,临床治疗中,募穴多用来治疗六腑病症;背俞穴常可以反应脏腑功能的盛衰,用来诊察、治疗相应脏腑病症[18]。天枢穴属足阳明胃经,为大肠募穴,具有健脾和胃、调和肠腑之功;大肠俞是足太阳膀胱经穴,古今文献对其主治记载为,主肠鸣、腹胀、泄泻、便秘等病症[19]。俞募配穴法的应用依据有二点,一是俞、募穴均与脏腑关系极为密切,都是脏腑之气输注和会聚之处,既可反应相关脏腑的疾病,又可调节相关脏腑的功能以治疗脏腑疾病;如《难经·六十七难》:“……阴病行阳,阳病行阴,故令募在阴,俞在阳……”这就说明,对腰背部属阳的俞穴刺激可起到治疗功能失调属阴的脏病;对胸腹部属阴的俞穴刺激可以治疗功能失调的属阳的腑病[20]。二是俞穴和募穴均可调节本脏腑的阴阳;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所谓从阴引阳是指属于阳腑病的病气,常可在属于阴分的募穴有所反应,故多用其属阴募穴来治疗属阳的腑病;从阳引阴是指五脏疾病常可反应于阳分的背俞穴,故其背俞穴可用来治疗属阴的脏病[21]。在临床诊疗过程中,疾病的发生发展是极为复杂的,往往可见脏病及腑、腑病及脏、虚实并见、寒热错杂等,故可俞募同用,可以调理脏腑功能、调节寒热虚实,从而加强对疾病的治疗作用。

故在本研究中,选用天枢、大肠俞二穴治疗功能性腹泻,是充分利用大肠的俞募穴的治疗作用的具体体现,通过对二穴的刺激,不但可以使患者的排便次数减少,而且可以有效地改善患者的大便性状[22],从而得出电针二穴可以有效地治疗功能性肠病。俞募相配,并予以针刺刺激,利用针刺对机体的双向调节作用,增强了二穴调理肠腑的作用,共奏止泄或通便之效[23-25]。同时,予以电针疏密波刺激,既可以增加对穴位的刺激量,又可以通过电针疏密波对神经、肌肉、血管等的影响起到双向调节肠道节律而达到涩肠止泻或益气通便的作用,可共奏调肠止泻或顺气通便之效[26-28]。其作用机理可能为,一方面通过针刺来调节与肠道密切相关的脑功能区[29-30],使全脑连接网络功能发生变化,以影响与肠相关的中枢神经网络响应,从而达到影响肠组织中的c-kit mRNA表达的作用,有效地调节肠动力,改善肠道的高敏感状态而发挥其治疗作用[31-33]。另一方面通过对该二穴的刺激,可以起到影响人体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功能的作用,对亢进的肠运动、紊乱的肠内环境起到抑制、调节作用,从而使之处于持久的稳态内环境,以达到治疗作用、维持疗效,充分发挥腧穴的双向调节(治疗)作用[34,19]。

对本病的诊疗,排便次数及大便性状的改变,被视为重要指标,可以直接反应功能性肠病(便秘、腹泻)的严重程度[35-38],所以本观察选用该症状作为主要观测指标,可以更有效、准确地对本疗法进行评价。通过观察发现,针刺天枢、大肠俞可以显著改变大便的性状及频率,且作用较为持久,可以对功能性肠病(腹泻、便秘)患者起到有效治疗作用,对功能性腹泻的治疗作用更为明显。由此表明,电针天枢、大肠俞对功能性肠病具有持续的双向调节作用;但其对功能性腹泻的治疗作用较功能性便秘更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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