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募配穴针刺对原发性痛经患者前列腺素F2α、β-内啡肽、子宫动脉血流的影响

2020-09-19 01:53郭建芳
上海针灸杂志 2020年9期
关键词:原发性针刺子宫

郭建芳

(湖北中医药大学附属襄阳市中医医院,襄阳 441000)

原发性痛经是妇产科常见病和多发病,尤其以未婚女性及青少年多见,表现为经期或行经前后,周期性下腹部剧烈疼痛,连及腰骶部,同时伴有经前乳房胀痛、烦躁易怒、失眠多梦、偏头痛等肝郁气滞表现;也有部分患者表现为恶心呕吐、腹泻胃痛、面色苍白、四肢冰凉、冷汗淋漓、肛门坠胀胃肠道不适症状。严重影响了原发性痛经患者的工作和学习,降低了其生活的质量。目前,对于此病,治疗较为棘手,西药治疗本病主要包括口服避孕药、非甾体类抗炎药及强效止痛药来止痛,一般起效快,但长期服药有副作用及耐药性。为了寻求一种绿色有效的治疗方法,笔者采用临床试验研究方法,通过用俞募配穴针刺法与普通针刺法及药物疗法相比较治疗原发性痛经。现介绍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180例患者均为2016年10月—2018年10月湖北中医药大学附属襄阳市中医医院妇产科门诊诊断为原发性痛经的女性患者,所有患者按就诊先后顺序随机分为治疗组、对照组1和对照组2,每组60例。3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详见表1。

表1 3组一般资料比较 (±s)

组别 例数 年龄(岁) 病程(年)治疗组 60 21±2 4.7±1.5对照组1 60 21±2 4.6±1.4对照组2 60 22±2 5.0±1.3

1.2 诊断标准

1.2.1 中医诊断标准

全部病例均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药政局的《中药治疗痛经的临床研究指导原则》[1]中的原发性痛经的诊断标准。

1.2.2 西医诊断标准

参照西医高等院校统编教材《妇产科学》[2]中痛经的有关内容拟定。

1.3 纳入标准

①所有病例均符合原发性痛经的诊断;②均有初潮后 1~3年以上周期性痛经的病史;③育龄期妇女;④年龄14~34岁。

1.4 排除标准

①经彩超及相关妇科检查后诊断为继发性痛经的患者,包括子宫内膜异位症、子宫肌瘤、卵巢囊肿、盆腔炎;②有精神病的患者及合并有心、脑、肝肾和造血系统等严重疾病者。

2 治疗方法

2.1 治疗组

采用俞募配穴法针刺治疗。取肝俞、肾俞、气海俞、关元俞、次髎、期门、关元、中极、气海、三阴交。先取俯卧位,取1.5寸毫针针刺患者背俞穴等,手法以平补平泻为主,针感以酸麻胀痛为佳,留针30 min,中间行针1~2次。再取仰卧位针刺相关募穴等,操作同前。

2.2 对照组1

采用常规针刺对照。取仰卧位,取关元、中极、气海、三阴交、血海,选用长40 mm毫针,手法以平补平泻为主,待有麻胀痛感后,留针30 min。每日1次。

2.3 对照组2

采用药物对照。患者在经前5~7 d开始来院,予以暖宫七味散口服,每日2次,每次1袋。

3组均连续7 d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3个月经周期。3组患者在治疗期间均不服用其他止痛药,停止治疗3个月后随访复发情况。

3 治疗效果

3.1 观察治疗

3.1.1 痛经积分[1]

经期及其前后小腹疼痛5分(基础分),腹痛难忍1分,腹痛明显1分,坐卧不宁1分,休克2分,面色㿠白0.5分,冷汗淋漓1分,四肢厥冷1分,需卧床休息1分,影响工作和学习 1分,用一般止痛措施疼痛缓解 0.5分,伴腰骶酸痛0.5分,伴恶心呕吐0.5分,伴肛门坠胀0.5分,疼痛在1 d以内0.5分,疼痛期每增加1 d加0.5分。

3.1.2 实验室指标

在月经来潮48 h内抽血检查血清前列腺素F2α(PGF2α)、β-内啡肽(β-endorphin, β-EP)。使用人PGF2α检测试剂(Prostaglandin F2α,美国RnD公司)和β-内啡肽放射免疫试剂盒(江苏省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β-EP正常值为46.19±1.41 pg/mL。

3.1.3 子宫血液流变指数

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测子宫动脉搏动指数(PI)反映血流量情况,PI值上升即血流减低,子宫缺血引发痛经;PI值降低反映血流增多,痛经得以舒缓。阻力指数(RI)反映血循环的阻力,RI值上升,显示血循环的阻力增加,组织器官血液供应减少引致痛经,反之,阻力减少,显示组织血流量增加,使痛经得以舒缓。收缩期峰值/舒张期峰值(S/D)的大小反映舒张末期子宫血流速度, S/D值上升,显示子宫血流速度增加,子宫收缩加剧, S/D值下降,显示子宫血流减慢,收缩减弱。

3.2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17.0软件进行统计学处理。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组内比较采用t检验,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不符合正态分布计量资料采用Wilcoxin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率描述,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预期值<5时采用Fisher精确检验。等级资料的比较采用秩和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3 治疗结果

3.3.1 3组治疗前后痛经积分比较

3组治疗前后痛经积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治疗后痛经积分治疗前后差值与两对照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 1和对照组 2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治疗后3个月,治疗组痛经积分与两对照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1和对照组2痛经积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治疗组复发率低,远期疗效优于两对照组。详见表2。

表2 3组治疗前后痛经积分比较 (±s,分)

表2 3组治疗前后痛经积分比较 (±s,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治疗组比较2)P<0.05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后差值 治疗后3个月治疗组 60 12.2±3.5 7.9±2.31) 4.4±2.1 8.0±1.9对照组1 60 11.9±3.7 9.9±2.71)2) 2.0±1.32) 11.5±2.22)对照组2 60 12.1±2.9 9.7±2.31)2) 2.4±1.22) 11.9±2.62)

3.3.2 3组治疗前后血清PGF2α、β-EP含量比较

3组治疗前后血清PGF2α、β-EP含量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血清PGF2α、β-EP含量治疗前后差值(104.6±23.3,54.6±13.8)与两对照组(对 照 组 1为31.2±16.7,22.5±9.3;对照组2为41.9±15.9,14.2±8.9)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1和对照组2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治疗后3个月,治疗组血清PGF2α、β-EP含量与两对照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1和对照组2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治疗组远期疗效优于两对照组。详见表3。

3.3.3 3组治疗前后子宫动脉血流情况比较

3组治疗前后子宫动脉血流情况(RI、PI、S/D)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子宫动脉血流情况治疗前后差值(PI=0.15±0.07,PI=0.52±0.10,S/D=1.78±0.88)与 两 对 照 组 (对 照 组 1 PI=0.10±0.02,PI= 0.14±0.02,S/D=0.22±0.22;对照组2 PI=0.06±0.01,PI=0.16±0.03,S/D=0.68±0.24)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1和对照组 2治疗前后差值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治疗组疗效优于两对照组。详见表4。

表3 3组治疗前后血清PGF2α、β-EP含量比较 (±s)

表3 3组治疗前后血清PGF2α、β-EP含量比较 (±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治疗组比较2)P<0.05

组别 例数 PGF2α(pg/mL) β-EP(ng/L)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后3个月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后3个月治疗组 60 532.6±167.3 427.9±152.51) 433.9±154.2 150.3±67.3 201.4±71.51) 199.4±69.5对照组 1 60 528.6±170.3 481.9±161.71) 507.9±149.82) 149.8±72.3 162.3±68.71) 154.3±66.12)对照组 2 60 532.6±172.3 491.2±171.11) 499.9±153.92) 152.1±71.5 164.3±67.91) 159.5±68.92)

表4 3组治疗前后子宫动脉血流情况比较 (±s)

表4 3组治疗前后子宫动脉血流情况比较 (±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

组别 例数 RI PI S/D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治疗组 60 0.97±0.15 0.83±0.101) 2.72±0.95 2.20±0.761) 8.23±8.73 6.81±1.311)对照组 1 60 0.95±0.20 0.85±0.131) 2.67±0.94 2.53±0.691) 7.34±7.45 7.12±1.421)对照组 2 60 1.01±0.19 0.95±0.141) 2.71±1.01 2.55±0.791) 8.26±9.76 7.54±1.621)

4 讨论

原发性痛经发生的主要原因是患者分泌期子宫内膜内前列腺素(PG)F2α含量过高。排卵后孕激素升高,作用于子宫内膜,使得子宫内膜呈分泌期改变,前列腺素是在分泌期的子宫内膜内合成,其受体在子宫肌壁,月经期子宫内膜破碎脱落,PGF2α就会释放出来,刺激子宫肌纤维,引起强烈收缩,从而导致子宫内局部压力增强,子宫肌层血流量减少,子宫缺血、缺氧,从而引起疼痛。所以原发性痛经多见于有排卵周期的女性患者。其次,子宫颈管狭窄或者子宫体的过度倾屈等子宫本身器质性的因素,也会导致患者经期经血引流困难或者经血逆流,宫腔内大量积血,子宫内压力过高,也是引起原发性痛经的原因之一。文献报道原发性痛经发病率在18%~81%[3]。原发性痛经所致的疼痛剧烈难忍,同时伴有恶心呕吐及腹泻等胃肠道反应,严重影响女性朋友的正常生活和身心健康。内啡肽具有内源性镇痛的作用,有学者发现子宫是内啡肽的靶器官,痛经大鼠血浆β-EP水平降低可能是疼痛发生的原因之一[4]。所以通过提高β-EP水平缓解疼痛,可能是针刺镇痛机制之一。目前,西药治疗本病主要包括口服避孕药、非甾体类抗及强效止痛药止痛治疗,起效快,但长期服药易产生副作用及耐药性[5-8]。

关于痛经的描述,中医学首见于汉代张仲景《金匮要略》,至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对痛经的论述已经较为完备。唐代咎殷《经效产宝》:“经水者,引气血,通阴阳,以荣于身者也。气血阴阳和,则形体通。气血不通,经候不行,身体先痛也”,说明痛经的主要原因是

气血阴阳不和,血瘀阻滞胞宫,不通则痛。近代学者对于原发性痛经的机理认识较为丰富,褚玉霞教授认为原发性痛经为本虚标实,肾虚为本,寒凝血瘀为标,强调应针对病机的不同进行分周期治疗[9]。陈莹教授则认为原发性痛经主要病机是患者先天禀赋不足,素体阳虚等所致,为虚症[10]。在治疗上,大多医家还是遵从辨证论治的指导思想,将原发性痛经分为气血亏虚、肝肾亏虚、气虚血瘀、气滞血瘀、寒凝血瘀、湿热蕴结等进行分型治疗[11-12]。曹向黎等[13-14]将原发性痛经患者进行辨证分型治疗。经典方加减和中成药治疗,也比较普遍,庞玉霞[15]用少腹逐瘀汤治疗原发性痛经,取得了很好的疗效。陈海标等[16]用桃红四物汤加减治疗,也取得了很好的疗效。针灸治疗痛经,历史较为悠久,相关文献比较丰富,取穴大多以经验取穴为主,具有一定的临床疗效,但可重复性欠佳,取穴较多较杂,缺乏一定的理论指导和机理方面深入分析[17-19]。一般是在固定几个主穴的基础上辨证配穴,王玉明[20]治疗 297例痛经取穴以三阴交、次髎为主。杨淑琴[21]针刺八髎穴治疗原发性痛经。宋井雪等[22]以中极、地机、三阴交为主穴。大多数文献报道,针灸治疗痛经大多关注的是即时止痛效果,对止痛机理方面的研究往往不多。根据《难经》对俞募穴治病机理进行了概括:“阴病行阳,阳病行阴,故令募在阴,俞在阳”,而《素问》:“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俞”,脏腑之气血输注于背腰部的腧穴,称为背俞穴,简称俞穴,背为阳,故俞为阳;“募”,脏腑之气血输注于胸腹部的腧穴,称为募穴,腹为阴,故募穴为阴,由于脏腑之气与俞募穴都是相通的。脏腑俞募相通,阴阳调和,疾病乃和。本课题根据原发性痛经的主要病因是肝、脾、肾的气血阴阳不和,瘀血阻滞胞脉,不通则痛。所以把俞募配穴法这一经典针刺手法应用于原发性痛经的治疗,充分体现了经络的调节阴阳作用,二者一前一后,一阴一阳,相互协调,相辅相成,调节各脏腑功能。本课题通过对原发性痛经患者采用俞募配穴法针刺治疗,并与常规针刺和药物治疗相比较,研究结果显示,俞募配穴与普通针刺法和药物疗法相比较,俞募配穴法针刺治疗不仅能够改善原发性痛经患者的痛经症状,还可以降低患者血清 PGF2α、增加β-EP含量,改善患者子宫血液流变情况,而且复发率较低,从而能够很好的治疗血瘀型原发性痛经,有很好的临床应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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