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欣欣
摘 要:作为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之一,《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是马克思早期对于费尔巴哈的旧唯物主义进行批判和反思后提出的11条见解的集合。它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性及唯物主义历史观,是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典型代表。马克思对人类思想与客观世界规律的探索与人类学有着不解之缘。人类学以田野调查为主要研究手段,同样要求通过科学的实践得出客观的结论。人类学研究与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发展的探索与反思都是从客观实际出发,探索人与社会及其互动关系的本质,两者相互影响,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关键词:马克思;实践性;人类学;田野调查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3866(2020)12-0018-02
自19世纪以来,马克思及其代表作开始逐渐影响欧洲乃至全世界的人文社会学科。其代表作如《资本论》《共产党宣言》等将其历史唯物主义思想和辩证法传递给世人,带给人类重新审视世界的视角和方法。
人们所熟知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主要突出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由于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包括一系列学说著作,无需一一列举,本文主要探讨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这一代表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性、客观性、唯物主义历史观的批判性思想集合,并结合文化人类学专业的研究特色进行进一步的探索和思考。
一、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
卡尔·海因里希·马克思(Karl Heinrich Marx),于1818年5月出生于德意志邦联普鲁士王国莱茵省特里尔城的一个律师家庭。65年后,他长眠于伦敦郊外。他是博学而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是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之一,第一国际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之一,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精神領袖,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
然而,马克思在其青年时因受黑格尔等人的哲学思想影响,是一名唯心主义无神论追随者。但马克思没有故步自封,他的观点和立场随着自身学识及科学思潮的演变而不断进步和完善。1943年后,马克思移居巴黎并创作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等文章,后来其研究从唯心主义逐渐向唯物主义转变。马克思一生著作甚多,《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共产党宣言》《资本论》《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法兰西内战》《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等都是世人耳熟能详的著作。他用尽毕生心血去探索、研究、解释这个世界,引导世人去正确、客观地认识这个世界。
马克思的研究及其影响不局限于某一学科,包括哲学、经济学、政治学、人类学、语言学,乃至自然科学等众多领域。其文章通常言简意赅,高度凝聚其学说的理论性及批判性。通过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研读,我们可以提高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素养,学习利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去分析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问题,提高理论联系实际的科研分析能力。
二、马克思的人类学研究及其代表作《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
解释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都离不开关系中的主体,即人。人类学研究的主体——人,也是马克思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之一。马克思晚年倾心而作的五大人类学笔记,加上恩格斯基于其思想和研究而创作出版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是马克思人类学研究最有力的代言。“马克思对人类学的探索贯穿了他整个思想的始终。”
马克思生活的时代是工业革命为人类带来经济和社会巨大变革与影响的时期。19世纪这一百年中,人类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类经历了拿破仑战争、南北战争、八国联军进犯中华等事件;科技与经济较18世纪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诞生了众多新学科;工业革命的影响亦渗透到科学技术、艺术、文学、哲学等各方面,诞生了诸如达尔文、马克思、爱迪生、居里夫人、雨果、歌德和梵高等数十位闪耀整个人类历史长河的伟人巨星。与马克思同时代的生物学家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及其进化论学说、英国人类学家泰勒、美国人类学家摩尔根为代表的古典进化论学派的著作及其思想,无疑都对马克思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尤其以人类婚姻家庭制度为研究对象的人类学家摩尔根,其研究范围逐渐扩大到整个人类原始社会,其著作对马克思的人类学思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马克思的人类学研究早在他青年时期(1944—1971年)就已经开始了。“在其主编《莱茵报》期间,马克思受到了费尔巴哈人本思想的强烈影响,对其推崇备至。但在意识到这种人本思想忽视社会实践、一味空洞探讨‘人的本质之后,转而对其进行批判,并由此诞生了著名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讨论了关于人的本质的问题,指出“人是类存在物,不仅因为人在实践上和理论上都把类——他自身的类以及其他物类——当作自己的对象;而且因为——这只是同意事物的说法——人把自身当作现有的、有生命的类来对待,因为人把自身当作普遍的因而也是自由的存在物来对待”。马克思在晚年潜心研究摩尔根等人类学家著作后所记录下的读书笔记是马克思对人类学研究的最直接力证。马克思的学说及思想与人类学研究的内容及其反映出的理念及思想,二者交相呼应,相互影响。后来随着他对人类学文献资料的深入研究,并结合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方法,形成了他对人类学的独到见解。后经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等人继续将其理论进一步完善,逐渐形成了西方马克思主义人类学(或称为马克思主义民族学)。
三、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的实践观到文化人类学研究的实践性
将人类学分为体质人类学与文化人类学是当前学界的普遍看法之一。马克思对人类社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社会阶级的研究,而后来继承了马克思主义思想衣钵的西方马克思主义人类学流派则注重研究生产方式及社会关系,主张通过生产方式、阶级关系等角度,从历史的空间维度去分析社会的体系结构,探究人类社会的形成和发展过程。因而我们认为马克思及其思想与人类学的关系应归为文化人类学的研究范畴。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是马克思批判费尔巴哈旧唯物主义而撰写的11条提纲。这篇提纲的核心是讨论实践问题。由恩格斯收录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的序言中,并首次称之为“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这篇文章被人们视为马克思唯物史观创立的标志之一。在这篇文章中,马克思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关于思维—离开实践的思维─的现实性或非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马克思认为实践具有真正的现实性,是人们认知和理解世界的正确手段,而不应以主观意愿和直观观察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仅凭人的主观判断是唯心主义思想的错误所在。而其在第三条提纲中进一步说明,实践不是时间上断裂、空间上孤立的实践,而应随着环境或时代的变迁而改变,因为作为社会主体的人,会对其所处的环境进行相应的改造,而环境也会反作用于人,因而研究社会和人都应保持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
以上两条准则与文化人类学研究皆有一定的相关性。
人类学的主要研究方法是田野调查,人类学工作者对调查对象所在社区进行长期的调查记录,采集最原始的人类学资料,撰写民族志,并通过民族志研究去探索人类及其文化产生、发展及消亡的过程。这种研究手段是文化人类学研究的基础,是其區别于其他人文社科学科的根本。研究对象所在的田野即文化人类学研究的实验室。实地调查必须遵循客观性、历史性和现实性的研究原则。其调查及研究过程本身就是实践,因而也具有实践性和探索性。与批判性的唯物史观一致的是,人类学研究同样应保持客观、创新的理念。
中国学界的田野调查工作可追溯至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田野调查方法在中国人类学民族学界已有八十多年的发展历程,取得了不少成就,但也存在不少问题”。从人类学学科来讲,田野调查工作者应严格遵守田野调查的科学性、客观性、实践性原则,严谨地组织和进行田野调查,认真撰写调查报告,做到真正取之田野、忠于田野,自然地引出结论而非刻意人工添加,以此来探寻所调查对象的本真现象或实际问题,得出科学而客观的结论。这正如前文所讨论的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所批判的问题一样,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马克思本人晚年所做的人类学研究,受各种因素的局限,主要通过研习当时已出版的人类学著作中所包含的一手的人类学资料,去认识和理解之前他所不甚了解的世界。这些原始的人类学资料及人类学观点对马克思的辩证唯物论及历史唯物论等思想的创立有着相当重要的促进作用。反之,马克思、恩格斯撰写的理论著作中所讨论的阶级问题、社会形态问题,及其包含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及历史唯物观对人类学的发展也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四、结语
伟大的领袖毛泽东同志曾有这样一句名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短短的几个字,道尽了任何学科研究应遵循的真理。正如本文所讨论的马克思主义及人类学的研究一样,在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中能够流传至今、经久不衰的任何学说或思想,一定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经得起批判和考验的。
马克思主义思想是在不断变化的。人类学的研究亦是在不断变化和发展的。研究对象所在的社区在变,调查的内容和方法在变,研究者应坚持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史观,坚持实践在先、忠于实际、客观公正的研究态度,做到不断创新,与时俱进。
参考文献:
[1]谢晓锐,张晓平.马克思人类学思想探析[J].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科版,2013,8(4).
[2][德]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卡尔·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何星亮.文化人类学调查与研究方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
[4]黄淑娉,龚佩华.文化人类学理论方法研究[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5][德]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卡尔·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6]莫里斯·布洛克.马克思主义与人类学[M].冯利,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8.
[7]宋蜀华,白振声.民族学理论与方法[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
[8]孙建茵.“人的本质”概念与马克思的人类学思想[J].文艺理论,20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