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荣
散文诗的根部属性是诗,散文诗的写作者如何走出身份的焦虑完全在于文本是否真正抵达诗。
走出对事物影像的过度描摹和轻易的抒情,以思想和本质的发现进行诗意的呈现。鉴于散文诗在叙述上的优势,写作者更要清醒自己在场的意义,让作品能够超越平均的立意,文字中料峭的部分便是你的写作价值。
我从未认为一种文体能被人为地边缘化,如同玉米绝不会被高粱覆盖,它们都是土地上美好的庄稼。分行或者不分行,只要是认真写诗,就把深刻的丰收写进粮仓。
我们应该记住:散文诗是一种复杂的书写,是更加复杂和隐秘的诗。
至于我个人的写作实践,近年来,我一直坚持对目标事物的本质进行诗意的呈现,充分发挥散文诗对未来时空的一种预言性的优势。从方法论上来说,注意“格物、及物与化物”。
所谓格物,是指我们如何从所接触到的事物中获得自己所需要,同时也对他者有意义的启示;及物,要求我们的写作必须在场,必须食人间烟火,必须能够让我们的写作去唤醒更多沉睡的经验;化物,要始终清醒写作主体本身的情感和知性的转换贯通,不拘泥于典和任何已有的出处。
说到散文诗走出多年来的唯美、抒情和密集修辞的误区,我一直坚持认为思想性是散文诗唯一的重量,也是这一文体所特有的优势。如果概括一個写作者重视思想性所需要的条件,这个条件便是:针砭、悲悯、热爱与希望。达到这个条件,实属不易。它要求写作者压低并且节制无时不在的日常情绪,要铭记天地永远悠悠,人类永远生存。用自己的作品,唤起蒙尘的理想和人性的温度。
以上是我的散文诗观,更是我一生要遵守的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