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乳制品供需格局变动及趋势分析

王晶 张超 王礞礞 魏舒 董晓霞

摘 要：基于美国农业部、国际牧场联盟和联合国粮农组织数据，对世界乳制品供需、价格、贸易的格局变化及趋势进行研究，并归纳分析其特点。供需方面，近10年牛奶消费量占产量的比重逐年下降，全球牛奶供需仍然呈现“供应减缓、需求也放缓”的整体形势;价格方面，2019年全球奶价历经新的周期并持续走高，但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进入2020年3月后，黄油、奶酪、脱脂奶粉、全脂奶粉的全球批发价格均呈现不同程度的下滑;贸易方面，主要贸易国家的格局和集中度基本稳定。展望未来，世界乳制品产量短期将保持基本稳定，亚洲的生产和贸易有望进一步扩大，但未来不确定影响因素增多，乳制品市场或将出现结构性变化。

关键词：乳制品;世界;生产;贸易;消费;趋势

2020年年初，受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多地自然灾害频发等因素影响，各乳制品价格都出现了较大幅度下降。全面分析世界乳制品供需和贸易的特点和趋势，对分析和判断中国乳制品产业在世界市场中的地位和产业发展方向以及新时期的机遇挑战具有重要意义。

1 世界乳制品供需形势及区域布局

1.1 全球牛奶的供应和消费增长放缓

2010年以来，全球牛奶产量以每年约915万t的速度持续增长，年均增长1.92%;全球牛奶消费量以每年约191万t的速度保持增长，年均增长1.07%，因此全球牛奶消费量占产量的比重呈现逐年下降趋势[1-2]。短期看，牛奶产量的增速在2014—2015年出现了小高峰，2017年之后逐年下降。2019年全球牛奶产量达5.24 亿t，比2018年提高1.27%，但仍低于近9年1.92%的年均增速;消费量1.89 亿t，比2018年提高1.00%，也低于近9年1.07%的年均增速（图1）。可见2019年全球牛奶供需仍然呈现“供应减缓、需求也放缓”的整体形势。

1.2 欧美依旧是世界牛奶产量的主力

从区域来看，欧盟和美国依然是全球最大的牛奶生产基地[3]，2019年分别供应了全球30%和19%的牛奶产量。虽然欧盟和美国是全球产量主力，但近年来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增速乏力的迹象，如2015年欧盟取消牛奶生产配额制度之后，2017—2019年产量的年增速分别为1.59%、0.77%、0.40%;美国2017—2019年产量的年增速分别为1.45%、0.95%、0.37%，增速均持续下滑（表1）。相反，在主要奶源国家中，印度、巴西、中国的增速最为明显。其中，印度的牛奶产量表现一直比较突出，2017—2019年的产量分别比上一年提高了554 万、617 万、220 万t，年均增速保持在5%～6%。巴西2019年牛奶產量为2 375 万t，同比增速2.97%。中国2019年牛奶产量为3 200 万t，虽然仅占全球牛奶产量的6%，但比2018年增产125 万t，同比增4.07%，远高于全球牛奶产量的平均增速。此外，欧盟、美国、俄罗斯、加拿大、白俄罗斯、日本等国也比上一年有小幅增长。但是，澳大利亚、乌克兰、阿根廷的牛奶产量有较大幅度的下降，以澳大利亚、乌克兰最为突出，2017—2019年间连续3年均呈现下降趋势，年均减产分别为2.35%、1.55%。其中，澳大利亚2019年牛奶产量为883 万t，同比降6.6%，远高于前两年的减产速度（表1），可能是山火对农业造成了持续较大影响，预计这两个国家2020年产量还将下行。

1.3 干乳制品库存下调

从全球乳制品生产类别看，黄油、奶酪、脱脂奶粉和全脂奶粉2019年库存均保持在较低的水平，其中黄油45.8 万t、奶酪67.3 万t、脱脂奶粉75.2 万t、全脂奶粉80.5 万t（表2）。近年来，黄油呈现稳定缓慢增长态势，产量和消费量都以年均3%的速度同步增长，预计2020年产量和消费量增速分别为2.36%和2.87%，库存下降至41.6 万t。奶酪增势平稳，2019年的产量和消费量较2018年增长大约2%，与过去8年的平均增速一致，受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奶酪消费有所增加，预计2020年产量和消费量均有所提升，产量增速2.03%，消费增速2.09%，库存与去年基本一致为67.5 万t。全脂奶粉和脱脂奶粉产量虽远小于黄油和奶酪，但脱脂奶粉产量继2015年、2016年略微下调后连续3年逐步回升，2019年产量较2018年增长0.32%，需求量较2018年增加1.34%，预计2019年脱脂奶粉的需求量仍继续提升，产量也逐渐上涨，但库存保持在75.2 万t。全脂奶粉2019年产量和消费量都升高，较2018年分别提升0.55%和5.15%，预计2020年全脂奶粉生产量和消费量仍将上行，库存保持至79.0 万t。

1.4 生产和消费集中度较高

从不同国家和地区乳制品产量和消费量的全球占比来看，乳制品生产和消费主要地区日趋集中和稳定。黄油方面，印度是黄油生产和消费的第一大国，2019年黄油生产前三名的国家和地区分别是印度（54%）、欧盟（22%）和美国（8%），黄油消费前三名的国家也是印度（56%）、欧盟（21%）和美国（9%）。奶酪方面，欧盟是奶酪第一生产和消费地区，2019年奶酪生产排名前两位是欧盟（49%）和美国（29%），其中欧盟就占全球奶酪产量的近一半，同期奶酪消费量排名前两位的国家和地区依然是欧盟和美国，分别为46%和28%。奶粉方面，2019年欧盟、美国、印度既是全球脱脂奶粉主产地，分别占37%、23%、13%，也是全球脱脂奶粉的主要消费地，各占24%、10%、15%。中国并非脱脂奶粉的生产大国，消费量也仅占全球的9%，但中国全脂奶粉的生产位居世界第二，消费位居世界第一，2019年生产量（28%）仅次于新西兰（31%），消费量接近全球消费量的一半（49%），消费量第二位是巴西（16%）。

2 世界牛奶国际价格走势

2.1 全球奶价持续走高

全球奶价自2016年中回升以来，一直呈现整体波动的状态[4]，2019年又历经了一个新的短暂升降周期（图2）。2018年5月，全球奶价达到了当年的高峰（37.9 美元/100 kg），随后持续下降至年底。2019年上半年，全球奶价先是经历了一个急速上升周期，由1月的33.6 美元/100 kg快速上升至5月的41.2 美元/100 kg，达到了2016年以来的最高值，6月快速回落至36.6 美元/100 kg，到年底保持波动中略有上涨。

2.2 黄油批发价格波动最大

从全球看，黄油价格显著高于其他乳制品，而且与其他乳制品的价格差距在2017—2018年逐步增大（图3）。2019年黄油价格波动加剧，1月跌至4 746美元/t，5月上升至5 124 美元/t，上涨了8%;6月一路下滑，并与奶酪的价差逐步缩小，12月被奶酪价格反超。除黄油外，脱脂奶粉、全脂奶粉、奶酪的2019年全球平均批发价格均比2018年有所回升。其中，奶酪价格2019年1月为3 276 美元/t，5月上升至最高点4 237 美元/t，这也是2016年以来的最高价格水平，之后迅速回落至6月的3 816 美元/t，下半年一直持续小幅上涨，2019年价格上涨的原因是第一季度奶酪的需求强劲以及库存减少。相比之下，脱脂奶粉和全脂奶粉的价格波动相对平稳，2019年平均价格分别为2 444美元/t和3 390美元/t，全年均呈现小幅上升态势，脱脂奶粉价格年末比年初增长了26%，全脂奶粉增长了11%。但是2020年上半年，受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乳制品贸易流通遭受重创，居民消费水平有所下降，3月后黄油、奶酪、脱脂奶粉、全脂奶粉的批发价格均呈现不同程度的下滑[5]。

2.3 主产区的原奶价格走势各不相同

2019年，各主产国和地区的原奶收购价格表现各不相同，瑞士持续走高，美国呈现大幅度波动，欧盟保持稳定，新西兰小幅增长（图4）。其中，欧盟和新西兰的原奶价格全年保持平稳，欧盟稳定在33～34 欧元/100 kg[5];新西兰前10个月稳定在29～30 欧元/100 kg，11月开始上升，年末达到33.80 欧元/100 kg。虽然新西兰与欧盟的原奶价格差距逐步缩小，但仍保持不太显著的低成本优势[6]。美国则波动较大，自1月的31.02 欧元/100 kg快速上升至11月的46.12 欧元/100 kg，达到了自2016年以来的最高价格，之后迅速跌落，直至跌至2020年5月的27.64 欧元/100 kg，也是近4年来的一个最低水平，形成过山车式的大起大落。

3 世界乳制品贸易形势及格局变化

3.1 脱脂奶粉的贸易量最大，黄油的贸易量最小

如图5所示，脱脂奶粉的进出口量最大，其次是奶酪和全脂奶粉，贸易量最小的乳制品是黄油。其中，脱脂奶粉和全脂奶粉的进口贸易量比2018年分别增长了3.67%和12.64%，不同的是全脂奶粉的出口贸易量呈现了增长趋势，增速为3.52%，而脱脂奶粉的出口量無显著变化。预计2020年，脱脂奶粉的全球进口量和出口量均有小幅增加，全脂奶粉的贸易量保持平稳。奶酪的贸易量近年来一直平稳上升，预计2020年进口量无显著变化，出口量同比增加3.95%。黄油的2019年进出口贸易量都有所回升，进出口同比各增加9.49%和4.79%，受疫情影响，2020年预计进口量为44.9 万t，出口量为89.4 万t，与2019年水平均有所下降。

3.2 乳制品进出口贸易相对集中和稳定

黄油出口主体是新西兰和欧盟，进口主体是俄罗斯和中国。2019年新西兰（54%）和欧盟（23%）共占据3/4的世界黄油出口市场，另外7%的市场份额属于白俄罗斯，印度占5%，美国仅占3%。在进口市场中，俄罗斯的进口量最大为25%，其次是中国大陆占19%，美国占14%。奶酪出口主体是欧盟、美国和新西兰，进口国主要是日本和俄罗斯。2019年欧盟、美国和新西兰各占世界出口市场份额的42%、17%、16%。在奶酪进口市场中，日本进口量最大为21%，其次是俄罗斯占19%。脱脂奶粉出口主体是欧盟和美国，进口国主要是墨西哥和中国。2019年欧盟（40%）和美国（29%）共占据世界脱脂奶粉出口市场的69%，另外16%的市场份额属于新西兰，澳大利亚仅占5%。在脱脂奶粉进口市场中，墨西哥的进口量最大为25%，其次是中国24%，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分别占13%和12%，阿尔及利亚第五占9%。全脂奶粉出口主体是新西兰和欧盟，中国是主要进口国。2019年新西兰和欧盟共占据89%的全球全脂奶粉出口市场，其中新西兰占75%，欧盟占14%。在全脂奶粉进口市场中，中国的进口量最大，甚至超过世界市场的一半（56%），其次是阿尔及利亚占19%。

4 世界乳制品生产、消费和贸易趋势展望

4.1 生鲜乳产量增长同比放缓

2020—2029年，全球生鲜乳产量预计以每年1.6%的速度增长，到2029年将达到9.97 亿t，其中科技依然是发展的第一动力，单产提高是产量的主要增长点。其中，黄油和脱脂奶粉的年均增速为1.6%，全脂奶粉为1.7%[7]。世界各地区增速有异，印度和巴基斯坦将成为全球奶业增产新星，未来10年全球生鲜乳产量中超过一半的增量将由这两个国家贡献[8]，到2029年，这两国的生鲜乳产量将占据全球产量的30%以上，产量增长主要来自小散户的奶牛或水牛养殖。美国和加拿大的牛群数量基本保持不变，单产进一步提高，北美依旧是奶牛平均单产最高的地区。非洲则依靠畜群数量的增长，生鲜乳产量也将强劲增长。

4.2 亚洲对乳制品的进口需求将继续增加

新西兰、欧盟和美国仍是主要乳制品出口国，传统出口大国澳大利亚的市场份额将有所下降，而南美的阿根廷正成为奶酪、脱脂奶粉和全脂奶粉的重要出口国，预计到2029年将占世界出口份额的5%。从世界范畴看，中国人均乳制品消费量不高，将是长期最重要的乳制品进口国，尤其是全脂奶粉。与世界其他地区相比，亚洲特别是东南亚的人均乳制品消费量较低，随着经济和人口的增长以及向高价值食品和牲畜产品的升级，亚洲国家对乳制品的进口需求将持续增加[9]。

4.3 乳制品消费产品结构逐渐升级

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和健康意识的提升，消费者对食用乳制品健康益处的认识水平越来越高，对加工程度较高食品的偏好也增加。与此同时，世界很多地区对“有机”产品的追求也逐渐增多，欧盟未来生产有机牛奶的比例会越来越高。目前，欧盟有机生鲜乳生产主要分布于奥地利、瑞典、拉脱维亚、希腊和丹麦等地区，占欧盟生鲜乳产量的3%以上。

4.4 全球市场发展的不确定性因素增多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给世界各国带来了严重影响，乳制品供应链也受到了较大冲击，奶酪等乳制品的全球消费水平出现下降。从目前看，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还不确定，主要取决于疫情持续的时间、各国经济的恢复速度以及全球贸易的结构变化。其次，全球自然灾害的日益频发也给生鲜乳产量带来一定限制，气候变化增加了局部地区干旱、洪水和疾病发生的几率，影响了牛奶价格、牛奶产量、奶牛存栏调整等。第三，植物基乳制品替代品在液态奶领域备受关注，北美、欧洲和东亚地区植物基饮品的品类开发有所增加，因为这类产品对环境的影响和人体的健康是否获益还存在分歧，未来植物基乳制品替代品的走向尚不确定。上述因素以多种方式综合影响着乳制品行业，给全球乳制品市场发展带来了很多不确定性。

参考文献

[1]张养东，刘月娟，王宗伟，等.牛奶人类最接近完美的食物 [J].中国乳业，2017，186（6）：18-20.

[2]USDA-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Dairy：World Markets and Trade [DB/OL].[2020-07-21].https：//www.fas.usda.gov/data/dairy-world-markets-and-trade.

[3]IDF-International Dairy Federation.The World Dairy Situation 2019 [DB/OL].[2019-09-01].https：//store.fil-idf.org/product/bulletin-of-the-idf-n-501-2019-the-world-dairy-situation-2019.

[4]IFCN-International Franchise Consultants Network.IFCN Combined World Milk Price Indicator [DB/OL].[2020-07-30].https：//ifcndairy.org/about-us/ifcn-dairy-research-network-method.

[5]AHDB-Agriculture and Horticulture Development Board.Dairy：World wholesale prices [DB/OL].[2020-08-10].https：//ahdb.org.uk/dairy/world-wholesale-prices.

[6]Stats NZ.DairyNZ Economic Survey 2018/2019 [DB/OL].[2020-06-01].https：//www.dairynz.co.nz/media/5793394/dairynz-economic-survey-2018-19.pdf.

[7]OECD/FAO.OECD-FAO Agricultural Outlook 2020—2029 [R].Paris：FAO，Rome/OECD Publishing，2020：174-183.

[8]張超.未来10年世界奶业供需形势分析 [J].中国乳业，2019，213（9）：16-18.

[9]农业农村部市场预警专家委员会.中国农业展望报告（2020—2029）[M].北京：中国农业科学技术出版社，2020：9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