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荣：花开的声音

篇首语

丈夫突然生病，3个孩子还在读书，让程书荣独自背负起家庭的重担；只身闯荡苏州，踏实敬业苦干，程书荣闯出另一片天地。她是平凡的保姆，她是贤惠的妻子，她是伟大的母亲，她是奋斗着的农民工。时代在不断变化，社会在不断进步，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中，无论经历多少困难苦痛，只要心中有梦，并且为了梦想不断努力、不断坚持，相信那朵名为梦想的花，终会绽放。

命运的捉弄

在程书荣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人问过她，你的梦想是什么。曾经的程书荣仿佛是一片天边没有痕迹的云，很喜欢也很享受自己的人生。

梦想？对于一个没有读过几年书的小镇女人来讲似乎太遥远了。程书荣如同千千万万个平凡的小镇女人一样，成长、结婚、生儿育女，简单而安逸。她的丈夫是个不善言谈但勤劳体贴的人，3个孩子聪明懂事。尤其是大女儿，还考上了名牌大学，不仅是自己的骄傲，也是亲戚们的骄傲。

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青丝变白发，一晃快50岁了，准备等孩子们都毕业后与老伴安心养老的程书荣，忽然被命运捉弄了。

这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吃过早饭，丈夫去上班，孩子们去上学，在家中整理家务的程书荣，正想着一会儿去菜市场该买些什么菜。

这个时候，家中的电话响了。

“程书荣吗？你老公在医院急救呢，赶紧来！”

程书荣愣住了，匆忙中都没有来得及关上电视机，出门求邻居用车子将她带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说了许多她听不懂的话，程书荣一句也没有记住，她只知道，平时那个强壮勤劳的丈夫，现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如纸一般白。

肾病，这是一个只有在电视里才听过的病，程书荣懂得不多，但是她知道，这个病，治起来是要花很多很多钱的。

因为有3个孩子在上学，所以家中没有太多的积蓄，如今给丈夫治病只能求着亲戚朋友们帮忙。但是，大家救得了急，救不了穷。

懂事的大女儿握着程书荣的手，哭着说自己不上学了，出去打工，当家教、做保姆，只要能保住父亲的命。

看着懂事的女儿，程书荣怎能忍心让自己女儿的大好前途因此而断送。

“你们一定要好好继续读完大学，钱的事情妈妈会解决的！”

艰难的离乡

总有人说“为母则刚”，可是谁能告诉程书荣，一个马上就要50岁的家庭妇女怎样才算“刚”？丈夫治病、孩子读书，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亲戚朋友能借的几乎都借遍了，何况借的钱也是需要还的。在一个人均月收入只有1 000多元的小镇上，她怎样才能赚到钱呢？

程书荣等到孩子们都睡了之后，在黑暗的房间中静静地坐着，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她在想：怎么才能救丈夫？是去卖血还是去卖器官？她一个弱女子的血能换几个钱？

想着想着，程书荣突然想到了年前曾回家来的一个姐妹，据说是在苏州当保姆，3个月的工资，能抵得上在县城打工1年的收入。出去这些年，她家里的经济条件明显不一样了，去年她家还盖了新房子，每年过年回来，都让周围姐妹羡慕不已。

可即使是这样，当这位姐妹说要带着她们一起出去当保姆挣钱的时候，她们又都退缩了。虽然工资很高，但她们都觉得当保姆不体面，觉得保姆干的是伺候人的活：那不是去当女佣吗？小镇上的人传统而又保守。

程书荣想，自己要不就去做保姆吧，伺候过一家老小，在哪儿都是伺候人，只要能挣到钱，当保姆没什么丢人的！天还没亮的时候她便拨打了那位姐妹的电话。

得知程书荣想来苏州做保姆，那位姐妹很快便与她联系，并安排好了行程。就这样，程书荣将丈夫托付给了亲戚，带着行李，握着几十块钱和车票，坐上了前往苏州的火车。

离乡的步履是艰难的，望着窗外不断远去的乡土，一种浓浓的陌生气息渐渐袭来，从未离开过生她养她的这个小县城的程书荣，内心实在放不下：谁来为病中的丈夫端汤喂药？谁来给放学回来的女儿和儿子准备可口的饭菜和干净的衣裳？

这一刻，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故土难离！

未知的旅途是惶恐忐忑的，漫长的十几个小时里，程书荣几乎没有闭上过眼睛，她对于未知的前方是惶恐的，对于要做的事情是不安的。做保姆，自己行吗？自己养了3个孩子，洗衣做饭也是会的，去当保姆应该没问题吧？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苏州，自己住哪儿？听姐妹说，已经联系好了一个家政公司，他们能帮她找到好的客户吗？万一短时间内找不到客户怎么办？带的钱可够撑几天呀？会不会沦落到流浪街头？选择的这条路是对的吗？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程书荣这一路上辗转难眠。

蜕变的成长

经历了漫长的旅途，程书荣终于到了苏州。按照姐妹给的地址，程书荣来到了苏州金管家家政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管家”）。

一开始，程书荣认为这是个中介公司，只是帮着自己找客户而已。她也急于想马上找到客户，不然，住旅店要花不少钱的。没有想到，接待她的老师并没有给她介绍工作，而是热情地把她领到了公司宿舍，安排好寝室床位，接着又安排她跟着其他一同入职的人一起去参加体检。

这家公司竟然还提供免费的食宿，做保姆还必须要体检合格，而且不论自己强调有多少做家务的经验，都被告知必须接受这家公司的家政专业技能培训，合格后才能上岗。

没想到，培训也是免费的！

没有了后顧之忧的程书荣，放下了一路上的忐忑与不安，在这个给予她安全感和友善爱意的环境里安下心来。

吃过晚饭后，程书荣与几个同一天入职的人聊起了天。这时她才知道，这是一家成立了十几年的国家百强家政服务公司，服务过成千上万的客户家庭，在苏州有口碑、有顾客，更重要的是，为了确保上岗人员的服务品质，他们还有专门的职业培训学校，每一位新上岗的服务人员都要进行至少7天的培训。

培训生活紧张而又充实。居家保洁课，老师从抹布的分类、拖布的使用开始讲；工具使用课，程书荣学习了如何更好地利用工具省心省力、简单有效地工作；整理收纳课，使她懂得了整齐美观、一目了然、方便拿取的技巧；衣物洗护课，她看懂了衣物上不同的标签，了解了每一种清洁剂不同的使用功效。

做了一辈子家务，程书荣现在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学问和窍门，颠覆了她太多的原有认知。程书荣在学习过程中既觉得新奇，又感觉到有些吃力，对于老师们教授的知识吸收得有点慢，但“金管家”的老师们依然十分耐心，一遍不行再讲一遍，直到她完全領会掌握。理论过关了还得实操演练，老师们手把手地教她一遍一遍练习。经过老师们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程书荣终于以优异的成绩如期领到了“金管家”颁发的结业证与上岗证。

拿到上岗证，其他人为了能够分到轻松的工作而在众多客户中不停地选择。但是程书荣不一样，她想赶快上单，公司也在最快的时间里给她安排了一家客户上岗。

然而，因为生活习惯和烧饭口味的巨大差异，程书荣在客户家中工作不到1周的时间就被退回公司。

自己明明很努力，却还是被客户退回，程书荣内心充满了压力。

公司的老师们对她进行了悉心开导，一同总结退单的原因，并帮助她端正认识、转变思想。转变后的程书荣再次信心满满地准备上岗，这一回她选择了一家有护理需求的家庭。

因为家中有病人，这个家庭非常注重饮食营养，程书荣觉得仅靠自己所掌握的那些家常菜谱，远远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因此，到了休息日，别的人都出去逛街，程书荣却报名参加了“金管家”的家宴培训班，利用难得的休息时间进行岗中技能提升培训。她结合课程所授的烹饪知识，每天利用空闲时间练习刀工，了解当地食材特点，熟悉食物营养和烹饪方法，细心适应客户口味习惯。

付出的努力与用心终于没有白费，这家客户对程书荣的厨艺进步非常认可，不仅一家人对一日三餐很满意，就连请朋友吃饭都不再去酒店，而是选择在家招待，还主动给她每月涨了500元薪资。

一晃3年过去，程书荣靠着自己的双手，不仅还清了欠亲戚朋友的钱，还让丈夫换了更舒适一些的病房。大女儿不仅顺利读完大学、考上研究生，还在毕业之际被学校聘为辅导员；二女儿也以优异的成绩从大学毕业；就连当初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儿子，如今也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花开的声音

所有的改变，始于程书荣来到“金管家”的那一天。渐渐地，她从一个需要老师手把手指导的新手，成了独当一面的专业家政服务员。她从一个偏僻小镇的“小家”，来到这个服务千家万户的“大家”，“金管家”这个大家庭给予了她太多的帮助与关爱。程书荣满怀感恩之情，不仅在工作上越来越出色，还积极响应公司的社会责任公益倡导，成了“金管家”志愿者服务队队员，参加公司组织的各类公益活动。尤其是在“最美夕阳红为老服务”中表现优异，用学到的专业技能帮助了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因此，程书荣在“金管家”2018年年会上荣获“2018年度‘金管家’最美丽的人”公益奖项，成为整个公司推荐学习的榜样。

在这个伟大变革的新时代，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梦想从未如此绚烂夺目。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金管家”这样的温暖大家庭，在服务千家万户品质生活的同时，实现自己的价值和梦想。程书荣觉得自己在这个大家庭里是重要的，是被需要的。

现在，如果有人再问程书荣，你的梦想是什么，程书荣一定会说，她要在“金管家”工作到退休，然后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这两件事便是她的梦想。

程书荣如今已经50多岁了，可是看起来却像个年轻人一样，阳光而有活力。对于经历过生活风雨的她来说，如今的生活如同雨后彩虹一般绚烂。时光从来都是公平的，只要是拥抱着阳光梦想的人们，都不会因为岁月而衰老，只会因为曾经的努力而绽放得更加绚丽。

访谈时间：2019年7月1日；

访谈地点：苏州金管家家政服务有限公司；

访谈对象：程书荣；

访谈人：李慧；

整理人：鲍春雷。

（注：以上内容节选自中国劳动社会保障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七十年七十位农民工口述历史》，扫描下方二维码可以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