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层面文件夹和语篇修辞的中国大学生二语写作能力发展研究

唐 丽 君

(贵州财经大学外语学院，贵阳 550025)

一、引言

Weigle(2002)指出，传统的外语写作评价通常以考试为目的，评价结果难以全面而准确地反映学生真实的写作水平，而文件夹评价关注学生的写作发展过程，可以弥补传统写作评价方式的不足。文件夹(Portfolio)作为一种重要的写作评估方式，在不同语境写作教学中运用日益普遍。Koltovskaia(2020)、Pelger(2018)、Lam(2016)、Belgrade (2013)、张秀琴，杨莉(2010)等探索了将学习文件夹和学习日志等作为外语写作形成性评价手段的具体实施路径；黄纪针(2012)提出文件夹评价的信度和效度标准，提出文件夹评价应融入整个教学评价体系。张漱梅(2012)、王华(2011)、Deng，Chen and Zhang(2014)探讨了多层面文件夹在二语写作中的效果，发现文件夹的多层面评价方式有助于消除学生写作中的畏难心理，增强成就感和自信心，能提高其二语写作能力。

上述研究肯定了文件夹对英语写作教学的作用和启示，尤其注重对学生写作过程的形成性评价。然而，现有研究未能基于语篇修辞视角探讨运用文件夹发展当代大学生的写作能力；现有文献有关实证研究亦不多见。鉴于此，本文采用量化和质化相结合的方法，试图从修辞结构理论的语篇修辞角度对基于多层面文件夹的英语写作教学在培养中国学生二语写作能力方面进行研究。

二、研究设计

修辞结构理论(RST)旨在描写那些能使语篇成为人类交际有效的和可理解工具的功能和结构(Mann et al., 1992: 43)。RST理论能够识别语篇的层级结构，从语义和功能角度描述语篇各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并对语篇结构进行全面分析，而不是选择性的分析。此外，它不限于语篇的大小，能将同一个语篇的整体结构、句法结构和关系结构相结合。因此，在本研究中，我们运用RST理论来分析英语母语者语料中某一类语篇的特征，从而得出该文体典型的语篇特征、修辞特征和语言特征，并对中国英语学习者和英语母语者语者在不同文体中的语篇修辞和语言等方面特征的差异进行对比分析。此外，我们关注中国英语学习者的写作过程和写作产品，并关注中国英语学习者和英语母语者之间的社会文化差异。

(一)研究问题

本文试图回答以下三个问题:1.在结合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辅助写作教学实施前后，中国英语学习者如何看待写作？2.结合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辅助写作教学如何提高中国英语学习者的写作能力？3.中国英语学习者如何看待结合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辅助写作教学？

(二)研究对象

实验对象为贵阳某大学英语专业二年级的60名学生，分为实验组(30名)和对照组(30名)，其中男生3名，女生27名。学生平均年龄为19.6岁，学了11到16年英语，有一定的英语写作基础。学期开始时，两组学生进行第一次写作测试，结果显示两个组英语写作能力无显著性差异(P = .867 > .05，实验组和对照组的平均分分别为4.525和4.45)。两组的写作教师、课本和教学时间都是一样的。对照组采用相对传统的写作教学方法，主要教学步骤如下:教师教授教材上的写作方法并布置写作任务，学生接受并完成写作任务，教师批改作文并加上评语。

实验组采用结合语篇修辞辅助的写作教学方法，结合多层面文件夹的写作评价模式：

1.教师将全班分成6组，创建一个多层面文件夹，主要包括一个教师子文件夹、若干小组学生子文件夹。教师借鉴网络上众多的语料库写作教学资源，建立共享多层面文件夹，为写作教学提供大量、多样化的指导。多层面文件夹鼓励教师和学生进行资源共享，既为学生间的即时互动搭建平台，又为教师“不断协调、平衡与教师已有计划之间的关系”(杨华、文秋芳，2013:34)提供依据。在教师子文件夹里，教师创建多个文本文档，分别用于发布写作任务和要求、评价步骤、评价内容、评价标准等具体信息。学生子文件夹以合作学习小组命名创建，采用自愿组合为主、教师适当调整为辅的原则，降低在使用文件夹过程中的精神压力，因为“没有精神压力的学习状态是成功语言学习的先决条件”(Richards and Rodgers 2001:91)。在合作学习小组子文件夹内，小组成员分别创建一个以自己姓名命名的文本文档，按照教师子文件夹中颁布的写作要求和步骤，将个人的初稿、修改稿、定稿、教师和同伴的反馈意见、个人反思和总结等内容归入其中，记录整个写作发展过程。

2.具体写作教学过程，多层面文件夹包括五个方面：写作教学材料；小组及个人基于语篇修辞的文本分析；采用同伴互评及个人评定机制的多稿制写作；日志写作；自我反思报告。具体写作教学过程包括：多层文件夹导入、语篇修辞知识引入、文本分析模式构建、小组展示、多层面文件夹评价方式实施，主要包括小组文本分析、个人文本分析、多稿制话题写作(含同伴互评、教师反馈、智能评价)、日志写作及个人反思报告等五大层面。

(三)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了量化和质化相结合的方法。在学期的第一周和最后一周分别进行了前测和后测以及两份相同的问卷调查。为了确保两次测试结果的有效性，我们采用同一个作文题目: My View on Online shopping。学生们在45分钟内要求写一篇200个单词左右的英语作文。两位教师根据英语专八写作的评分标准给作文打分，学生最终分数采用平均值。然后，我们采用配对T检验检验两次成绩是否存在显著差异。并对参与本研究的各班6名(共12名)大学生进行了深度访谈。访谈内容包括三个部分：写作教学方法实施前后、学习者对语篇修辞知识的掌握情况、学习者对该写作教学方法的态度和评价。

三、结果和讨论

(一)中国英语学习者对写作看法和态度的变化

通过对实验前后的两份问卷(满分5分)进行了统计分析，发现在实施多层面文件夹和语篇修辞的英语写作教学训练后，实验组学生对英语写作的态度和看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该教学方法表示认可和肯定，并积极将这种写作技巧应用到具体的写作过程中。然而，对照组前后两份问卷基本相同，在写作观点和态度方面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差异。

结果显示，两个班在问卷1、2、5项上相似，不存在显著差异，表明学生对英语写作能力和写作课的重要性有着相似的积极态度，并在写作教学前都有着相似的写作困难，如词汇、语法、修辞和语篇组织。然而，两个班在3、4、6、7、8、9、10项上存在显著差异，3和4项是对英语写作感兴趣的问题。实验组大多数学生在实验后改变了对写作的消极态度，有实验前38%提高到实验后80%的学生对英语写作感兴趣，认为写作不像以前那么难了。但是对照组在两次文件调查的结果却没有明显的变化，分别只有37%和45%的学生才对英语写作感兴趣。

图1 实验组对写作困难的看法

问卷5-10项是学生在英语写作中的自我认同问题。如图1所示，实验组在实施该教学方法前后写作困难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词汇困难由原来的80%降低到45%，语法问题从75%降低到50%，修辞问题从65%降低到40%，语篇结构问题由60%降低到40%。说明经过一个学期的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的英语写作训练后，实验班学生的写作困难发生了很大程度上的减少。然而，对照班统计数据显示，词汇困难由原来的79%降为70%，语法困难从76%降为65%，修辞困难由63%降为60%、语篇结构困难由63%降为55%。由此可见，在经过一个学期的写作训练后，对照班在这些写作问题上没有太大的进步。

(二)中国英语学习者写作能力的发展变化

通过一学期16周的英语写作训练，两个班进行了后测，然后对独立样本检测。结果显示，实验组在实施一个学期的该教学方法后，英语写作能力取得了明显的进步。

1.语篇修辞知识的增加

张煜、徐世昌(2011)发现写作修辞与语篇体裁显著相关(p=.005，r = .000)；Deng，Chen and Zhang(2014)分析语体教学和多层面文件夹评价对中国学生的二语写作水平有很大的帮助。因此语篇修辞知识是学习英语写作的基础。二语写作过程是一个中介语内化的渐进过程。英语学习者在接近目标英语时，应自觉注意标准的语言输入形式，不断总结相应的语言规则系统。二语写作教学采用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辅助，学生能主动将写作修辞和语篇体裁知识内化。

图2 实验组对语篇修辞知识的看法

如图2所示，实验组学生认为该写作教学方法可以帮助他们提高语篇和修辞知识的意识。实验前，只有17%的学生认为他们对英语写作中的语篇修辞知识有所了解，但是在学期结束时，68%的学生认为通过一个学期的写作训练，他们掌握了语篇修辞的基本知识。此外，据两位批改作文的教师的反馈，实验组在英语写作中对语篇修辞的认知能力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其语篇修辞准确率由实验前20%提升到实验后70%。实验发现，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的英语写作教学方法确实提高了学生的语篇修辞意识和写作技能及水平，不仅调整了他们对写作的态度，也让学生在更轻松、更活跃的氛围中掌握了自主学习。然而，对照组经过一个学期的写作训练，其语篇修辞知识方面没有明显的提高。

2.写作成绩的变化

经过一个学期的写作教学，两组学生的成绩都有所提高，实验组平均得分提高了3.0分(平均分为7.525)，而对照组平均得分提高了1.6分(平均分为6.05)。这表明实验组的学生在写作整体上取得了更大的进步。

图3 两组学生考试后写作成绩的比较

如图3所示，根据写作后测数据统计，两组平均得分差异为1.400，这意味着实验组的写作成绩有显著差异(p = .001 < .05)，而对照组学生的前测和后测写作成绩无显著差异(p = .0985 > .05)。这表明经过16周的写作教学训练，实验组的写作成绩有了很大的提高，明显优于对照组。如图4所示，平均差是-3.215，t为7.228，Sig(2尾)为0.001，在概率水平上明确显示了这两组之间的显著差异。由于传统写作教学的实施，对照组的学生在学习和写作成绩方面进展缓慢，而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的英语写作教学却有效提升了学生的英语写作水平。这一发现与Boulton、Cobb(2017)的研究相一致，他们发现数据驱动的学习方法对对照组/实验组比较(d = 0.95)和前/后测试设计(d=1.50)都有很大的总体影响。

图4 后测中实验组和对照组的独立样本检验

3.写作错误的减少

实验结果表明，经过一个学期的写作方法的训练，实验组学生在语篇结构、内容、修辞上的错误率显著下降，表明学生在语篇结构和布局上取得了很大进步。实验组学生更好地掌握基本语篇修辞知识，开始学习英语母语者的表达方式。虽然他们也存在一些语言错误，如时态错误、词语使用不当、中式英语、句法错误等，但拼写和搭配错误明显减少，中式英语也有很大程度地下降。也许，英语语法是如此复杂和支离破碎，中国大学生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握所有的语法知识。王家义(2012)还发现母语者语料库在二语写作中的词频、搭配、语义韵和同义词辨析方面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图5 两次测试中学生写作错误的统计

如图5所示，在前测中，实验组和对照组在写作错误上没有显著差异，错误总量相近(分别为251和254)，平均错误数也相近(分别为8.39和8.33)。在后测中，两组学生的写作整体情况都有所改善，写作错误数量呈下降趋势，尤其是词汇错误、句法错误等。进一步研究发现，后测中，实验组在词汇错误、句法错误、语篇结构错误等方面比对照组少得多。实践证明，语篇修辞视角下的写作教学模式和多元化的多层面写作实践模式和评价模式在很多方面都优于传统的写作教学模式。它从教学理念和技术平台两个方面培养了学生的写作兴趣，增加了学生的学习动机，将写作从被动接受任务转变为学生主动参与、相互合作、教师引导的实践活动过程。

(三)对该教学方法的看法

通过访谈分析，90%的受访者认为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辅助外语写作教学是一种有效的写作方法，能有效提高写作能力和技巧。100%的受访者对这种方法有一定程度的积极评价，认为其不同程度地提高了写作水平。100%的受访者表示喜欢阅读英语母语者的语料库，可以在词汇、语法、内容、语篇组织和修辞策略等方面提供参考，语篇修辞知识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不同体裁的英语文体风格，掌握布局谋篇和语篇组织的基本技能，并选择合适的单词和语法组成英语作文等。

四、结语与启示

通过以上研究分析，为当前的英语教学提供一种新的写作教学方法来提高学生的二语写作能力。特别是把两个班学生分成实验组和对照组，对照组使用了传统写作教学方法、实验组使用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辅助外语写作教学的方法。因此，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的外语写作教学方法更有助于激发学生对英语写作的兴趣，提高其写作水平，并在恢复学生的英语学习信心和发展整体写作能力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同时，对于当前的英语写作教学提供了重要启示。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辅助外语写作教学方法可以增强中国英语学习者的英语写作信心，提高批判性思维能力、社交能力和写作能力。此外，语篇修辞和多层面文件夹视角下的外语写作教学方法注重写作学习过程和写作产品，注重培养学习者的体裁意识和语篇修辞意识，增加学习者的体裁知识和语篇修辞知识，从而更好地提高写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