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内容提要:葫芦山遗址位于广东省普宁市广太镇政府北侧的平宝山南麓。2013年11月,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其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共清理新石器时代晚期灰坑13个、唐代墓葬1座。该遗址出土大量新石器时代晚期虎头埔文化的陶片和石器,可复原陶器有罐、器座、纺轮;石器有石镞、石锛、石锤、砺石等。本次发掘还首次在虎头埔文化的遗址中发现了彩绘陶片。
2013年9—11月,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为配合潮莞高速公路建设,对高速公路沿线用地涉及到的平宝山和葫芦山两处山地,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发掘地点位于广东省普宁市广太镇政府北侧的平宝山南麓,北距榕江南河支流约2千米,距新石器时代晚期虎头埔遗址仅2千米(图一)[1]。
葫芦山是平宝山下的山前台地,两处发掘地点之间直线距离约500米,但两处地点时代沿革和文化内涵不同:平宝山海拔较高,发掘区域位于山体南坡,时代延续较长,有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商周时期的虎头埔文化、后山文化和浮滨文化的遗存;葫芦山海拔较低,发掘区域位于台地西北角,出土遗物文化面貌单一,是新石器时代晚期虎头埔文化遗存。本次简报仅介绍葫芦山遗址的发掘情况,平宝山遗址的发现将另撰文介绍(图二)。
图一// 葫芦山遗址位置示意图
葫芦山是一处低矮的马鞍形山前台地,顶部地势较平坦,海拔高程约65米,相对高度15~20米,曾被开垦为梯田,台地西北角被破坏,形成高约8米的断崖。目前整个台地范围遍植景观树木,对遗址地层破坏较严重,遗迹保存情况较差。
本次发掘为配合高速公路基础建设的抢救性发掘,只清理了高速公路涉及的台地西北角部分。探方采用象限布方法,以抢救发掘地点南侧中心为基点,共布设5×5米探方44个,扩方8平方米,共计1108平方米,探方集中于第Ⅰ和第Ⅳ象限区域中(图三)。清理新石器时代晚期灰坑13个、唐代墓葬1座,出土大量陶片,少量烧土块和炭粒;可复原的陶器有陶罐、纺轮、器座等;出土石器主要有石镞、石锛、石锤和砺石等;本次发掘首次发现了虎头埔文化的彩绘陶片。
葫芦山地层堆积简单,只有3层堆积,堆积较浅且不连续,下面以TN4E6的西壁为例介绍如下(图四)。
图二// 葫芦山遗址地貌及探方分布示意图
图三// 葫芦山遗址探方及遗迹分布图
①层:表土层,浅灰色黏土,土质疏松,含粗砂粒和大量植物根系。厚3~13厘米。出土新石器时代晚期陶片和少量现代青花、褐釉瓷片。
图四// TN4E6西壁地层剖面图
图五// H1平、剖面图
②层:浅黄色黏土,土质较疏松,含粗砂粒,呈南高北低斜坡状堆积。距地表深5~13、厚20~30厘米。出土较多新石器时代晚期虎头埔文化陶片,有泥质陶和夹砂陶,纹饰种类丰富,有方格纹、条纹、交错条纹、梯格纹、曲折纹、叶脉纹、重圈凸点纹和附加堆纹等。H1—H3、H5、H6、H8、H10、H13和唐代墓葬M1开口于该层下。
③层:黄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含粗砂粒,堆积厚薄不均,呈南高北低斜坡状堆积。距地表深24~45、厚20~35厘米。出土较多虎头埔文化陶片,纹饰种类与②层一致。H4、H7、H9、H11、H12开口于该层下。
图六// H8平、剖面图
③层以下为生土层,红褐色含粗砂粒黏土,无遗物。
葫芦山遗址内发现的新石器时代遗迹种类只有灰坑,均为较浅的浅坑遗迹,出土残破碎陶片,部分灰坑内有烧土块、炭粒等,可复原器物极少。墓葬M1为唐代墓葬,出土带流双系执壶2件[2]。
灰坑共13个,平面形状呈圆形、椭圆形和不规则形等,现以H1、H8、H11、H12和H13为例,介绍如下。
H1 位于TN3W3,开口于②层下。平面为椭圆形,坑壁呈弧形,壁面较粗糙,坑底为锅底状。长约1.65、宽约1、深0.22~0.39米。坑内填土为褐色略发灰黏土,土质较疏松,内含烧土块和炭粒,出土较多黑褐色夹砂陶陶片,多经火烧灼,少量泥质灰陶陶片和砺石1件,可复原器物有器座2件(图五)。
H8 位于TN2E1,开口于②层下,打破③层。平面略呈椭圆形,浅坑,斜直壁,壁面粗糙,坑底较平。南北长约0.75、东西宽约0.6、深0.26米。坑内填土为褐色黏土,略呈浅灰色,土质较疏松,出土较多泥质灰陶陶片(图六)。
图七// H11平、剖面图
H11 位于TN4E7,开口于③层下,打破生土。平面呈椭圆形,浅坑,斜直壁,壁面粗糙,坑底较平,呈南高北低斜坡状。南北长约1.8、东西宽约0.93~1.28、深0.14~0.22米。坑内填土为褐色黏土略偏黄,土质较致密,出土较多泥质灰陶残片,纹饰有条纹、交错条纹、长方格纹、曲折纹等(图七)。
图八// H12平、剖面图
图九// H13平、剖面图
H12 位于TN5E1,开口于③层下,打破生土。平面呈不规则椭圆形,西壁斜弧壁,东壁斜直壁,底部西高东低,近锅底状,开口最长0.93、最宽0.66、深0.12~0.18米。坑内填土为浅灰褐色黏土,较疏松,出土少量黑褐色夹砂陶陶片,多经火烧灼,可复原器物有夹粗砂灰陶圜底罐1件(图八)。
H13 位于TN5E5,开口于②层下,打破③层。平面呈不规则椭圆形,浅坑,斜直壁,坑底较平,南部稍高。东西长约1.55、南北宽约0.47~1、深0.22米。坑内填土为褐色略偏黄黏土,土质较致密,出土泥质灰陶残片、红烧土块、炭粒和残石镞1件。陶片纹饰有条纹、长方格纹等(图九)。
②、③层内散落大量残破陶片和石器,可复原器形较少。除M1中出土2件唐代青瓷执壶,其余主要为新石器时代晚期虎头埔文化的几何印纹陶片和石器。
1.瓷器
遗址内仅M1中出土两件唐代青瓷执壶,地层中几乎不见其他唐代遗物。
图一〇// 出土彩绘陶片
双系带流青瓷执壶 2件。M1︰1,圆唇,侈口,束颈,双系,有流,圆鼓腹,流、系、柄均残。外施半釉,已脱落。口径6.5、底径6.5、最大腹径11.6、高13.7厘米(图一三︰1)。M1︰2,圆唇,高直领,短流,肩、颈之间有双系,与流相对一侧颈与肩之间连一曲柄,瓜棱形腹,饼足。系、柄均残,外施半釉,已脱落。口径9.2、底径11.3、最大腹径13.9、高19.5厘米(图一三︰2)。
2.陶器
表一// 彩绘陶片信息表
本次发掘首次发现了虎头埔文化陶器施加彩绘陶片,所占比例极低,但可分辨出点、线和面三种形态(图一〇;彩插六)。其中点状数量最多,装饰位置主要在口沿和肩部,点状彩绘施彩间距0.3~4.6厘米(表一)。彩绘颜色多为褐色,少量有黑色或灰褐色结晶斑。通过测试,发现彩绘和陶胎之间Fe元素、Rb元素、K元素和Mg元素含量差异较大(表二)[3]。
陶片分泥质和夹砂,泥质陶数量稍多,陶胎淘洗较好。陶色以灰陶、灰褐陶、灰白陶、黄褐陶为主,少量为褐陶、红褐陶、橙褐陶、黄白陶和灰黑陶等。素面陶极少,纹饰种类比较丰富,主要有长方格纹、条纹、交错条纹、梯格纹、曲折纹、席纹、叶脉纹、重圈凸点纹、附加堆纹及这些纹饰的组合纹饰,少量鱼鳞纹、“S”形重圈凸点纹等,极少数戳印纹和细绳纹,个别器物口沿内侧有不规则的刻划符号(图一一、一二)。
陶器多残损,可辨器形主要有陶罐、纺轮、器座、陶球和陶拍等。
器座 复原2件。H1︰1,夹粗砂红褐色陶。圆筒状,上、下口呈喇叭口形,外撇,圆唇,中空。素面。口径10.8、底径11.5、高16厘米(图一三︰3;彩插七︰1)。H1︰2,夹粗砂灰褐色陶。圆筒束腰状,上、下口呈喇叭口形,外撇,实心,素面。上、下口均内凹。口径8.7、底径9、高15厘米(图一三︰4)。
圜底罐 复原1件。H12︰1,夹砂灰褐陶,含大量粗砂。侈口,尖圆唇,球形腹,圜底。颈部以下饰粗绳纹,腹部及底部有烧灼痕迹。口径10.8、高16、最大腹径15.2厘米(图一三︰5;彩插七︰2)。
圈足罐 3件。矮圈足,圈足略外撇。H11︰2,泥质红褐色硬陶,饰长方格纹。圈足径14.3、残高6.8厘米(图一三︰6)。TN5E2③︰7,泥质灰褐色硬陶,饰长方格纹,最大腹径处饰泥条附加堆纹。圈足径10.6、残高13.5、最大腹径28.3厘米(图一三︰7)。TN4E5③︰2,泥质黄褐硬陶,小口斜直,圆唇,高领,斜肩鼓腹,颈部饰条纹,肩部以下周身拍印长方格纹,肩部和最大腹径处饰泥条附加堆纹。口径12.4、圈足径11.9、高21.7、最大腹径25.4厘米(图一三︰10;彩插七︰3)。
表二// 彩绘及陶胎元素成分表
图一一// 纹饰拓片(一)
图一二// 纹饰拓片(二)
图一三// 出土陶瓷器
子口罐口沿 2件。沿面内弧,颈部以下拍印几何形纹饰。TN2W2②︰1,泥质浅灰硬陶,沿面上端外侧下凹,形成子口,斜肩,颈部以下饰曲折纹。口径17.6、残高8.5厘米(图一三︰8)。H9︰2,泥质浅灰硬陶,唇部施一道凹弦纹,形成子口,颈部以下饰长方格纹。口径14.5、残高6.2厘米(图一三︰9)。
纺轮 可复原3件。TN5E3③︰5,夹砂灰褐色陶,上小下大,断面呈梯形。直径2.1~3、孔径0.3、厚1.1厘米(图一四︰6)。TN2W1③︰1,夹粗砂灰陶,圆饼型,中间孔径处最厚,向边缘渐薄,保存较完好。直径2.9、孔径0.2、厚0.3~0.5厘米(图一四︰7)。TN1W2③︰1,夹细砂灰褐陶,夹砂比例较低,上小下大,断面呈梯形,底面残。直径2.4~3.1、孔径0.4、厚2厘米(图一四︰8;彩插七︰4)。
陶球 4件。根据器形大小分两型。
A型 2件。器形较大,呈半球形,有烧灼痕迹,可能用于支垫。TN2W1③︰2,夹粗砂红褐陶,截面呈椭圆形。直径8.2、厚5.3厘米(图一四︰1)。TN3W1③︰1,夹粗砂红褐陶,截面呈扁椭圆形,底部较平。直径7.9、厚4.6厘米(图一四︰2)。
B型 2件。器形较小,类似弹丸。泥质灰陶。TN6E7③︰1,椭圆形。长径3、短径2.2厘米(图一四︰3)。TN3E3③︰1,球形。稍残。直径2.4厘米(图一四︰4)。
陶拍 1件。TN3E2②︰3,夹粗砂褐陶,近长方形。素面。残长8.3、宽3.4~3.6、厚2.3厘米(图一四︰5)。
器柄 1件。TN5E5③︰6,泥质灰硬陶,羊角状,一端扁尖,往连接处渐宽厚。长4.4、宽0.5~1.9、厚0.7~1.2厘米(图一四︰9;彩插七︰6)。
带执器口沿 1件。TN5E2③︰8,泥质灰硬陶,已残,器形不明,仅剩口沿部分,尖圆唇直口,口沿旁有一上翘的执柄断口。口沿复原直径约3.4厘米,执柄连接处残宽约1.5厘米(图一四︰10)。
鼎足 1件。TN2E2③︰2,夹砂灰褐陶,锥形,内凹。长9.8、宽1.8~5.1、厚2.6厘米(图一四︰11)。
(三)石器
石器皆为实用器,发现一些小型石器和加工细小器具的小型砺石,其余可辨器形有砥石、石锛、细小石刮、石镞和石锤等。
图一四// 出土陶器
石锛 共13件,根据形状,可分为3型。
A型 扁平状,正面、背面均平,无段无脊。TN5E2③︰4,灰黑色泥岩精磨而成,近梯形,上窄下宽,弧顶微弧刃,刃部锋利。正面、背面均磨光。两侧边磨制精细,一侧边稍厚,另一侧边略薄,横截面呈不规则倒梯形。刃部残。长6.2、残宽3~3.6、厚0.4~0.9厘米(图一五︰1)。
B型 正面打击两侧,中间起脊,磨刃,背部平。TN5E5③︰5,灰色板岩,平面近长方形,平顶,单边平刃,刃部磨光,背部较平,正面两侧有明显的琢制痕迹,打击起脊后磨平,横断面近三角形。长6.1、宽2.7~3.3、厚1.7厘米(图一五︰2;彩插八︰1)。TN3W4③︰1,青色砂岩,平面近长方形,平顶,弧单边刃,刃部磨光,正面两侧有明显的琢制痕迹,打击起脊,背面微弧,横断面近三角形。长9.4、宽1.9~3、厚2厘米(图一五︰4;彩插八︰2)。
C型 有段石锛,背面磨平。TN3E2②︰1,青灰色板岩。平面梯形,器身短小,上窄下宽,弧顶弧刃,单面刃,中部有段,略起不明显的双肩,背面较平,横截面为圆角长方形,右侧上部有明显打琢痕迹。长4.5、宽2.4~3.8、厚1.1厘米(图一五︰3)。TN2E2③︰1,灰色板岩。平面长方形,器身短小,弧顶,弧单边刃,两侧有明显的打琢痕迹,中部起段,背面较平,横截面为椭圆形。长7.7、宽4.8~5.1、厚1.3~1.8厘米(图一五︰6)。TN3E3①︰1,灰褐色砂岩。平面近长方形,平顶,两侧磨平,单面斜平刃,中部起段,背面磨平,横截面近长方形。长7.6~8、宽4.2~5.3、厚1.5~1.8厘米(图一五︰7)。
石锤 2件。TN5E4②︰1,不规则圆柱形,灰色砂岩,周身有打琢疤痕,两端有凿击痕迹。长8.4、宽2.9厘米(图一五︰5)。H5︰2,乳白色石英石,周身光滑,两侧有打琢疤痕,两端有打琢痕迹。长11、宽6厘米(图一五︰8;彩插八︰3)。
砥石 19件。TN5E6③︰2,黄褐色砂岩,平面近长方形,有六个研磨面,一个磨成凹面。长11.2、宽6.5~6.9、厚1.8~3.1厘米(图一六︰7)。
图一五// 出土石锛及石锤
图一六// 出土石器
砺石 个体较小,可能是磨制刃部或抛光使用。小型砺石所见凹槽多在已经形成的研磨面上,因此判断砺石是经过重复利用的。TN5E2③︰3,残损成不规则形状,仅残留一小部分研磨面,研磨面上残留5条沟槽,沟槽间距密且浅,间距0.2~0.4、深0.1厘米。残长3.1、残宽1.6、厚2.3厘米(图一六︰1;彩插八︰4)。TN5E6②︰5,残损成不规则形状,可观察到残留四个研磨面,其中一个研磨面有管状凹槽,凹槽直径约1、深约0.3厘米。残长3.4、残宽2.9、厚0.8~1.4厘米(图一六︰2)。
石刮 1件。TN5E3③︰2,灰色泥岩,平面近长方形,器身短小平薄,平顶,单面弧刃,刃背面有疤,两侧及正反面磨平,刃部有使用痕迹。长3、宽1.15~1.45、厚0.15厘米(图一六︰3;彩插八︰5)。
石镞 3件。TN4E4③︰2,青灰色板岩,精磨而成。平面柳叶形,棱脊,断面呈菱形,扁铤,前锋微残。残长7.6、最宽处1.8、最厚处0.7、铤长2.4厘米(图一六︰4;彩插八︰6)。TN3E4③︰2,青灰色板岩。平面近菱形,前锋棱脊,叶部扁平,两侧斜收成锋利的刃缘。长5.8、宽1.7、厚0.4厘米(图一六︰5;彩插八︰7)。TN4E6③︰1,灰黑色泥岩。平面近菱形,棱脊,无翼,扁铤略残。长3.1、宽1.2厘米(图一六︰6)。
1—3、5、6、8、10—13.点状彩绘(TN5E4③︰7、TN5E4③︰8、TN5E2③︰18、TN5E4③︰10、TN5E1③︰10、H13:4、TN5E1③︰11、TN5E4③︰9、TN4E2③︰5、H5︰3) 4、7.线状彩绘(TN5E2③︰19、TN2E1②︰1) 9.面状彩绘(TN4E2③︰4) 1—6为口沿部,7—13为肩腹部
1.器座(H1︰1)
2.圜底罐(H12︰1)
3.矮圈足罐(TN4E5③︰2)
4.纺轮(TN2W1③︰1)
5.A型陶球(TN3W1③︰1)
6.器柄(TN5E5③︰6)
1.B型石锛(TN5E5③︰5)
2.B型石锛(TN3W4③︰1)
3.石锤(TN5E4②︰1)
4.砺石(TN5E2③︰3)
5.石刮(TN5E3③︰2)
6.石镞(TN4E4③︰2)
7.石镞(TN3E4③︰2)
葫芦山遗址文化层堆积简单,出土陶片是粤东地区常见的几何印纹陶。陶器的陶质、器形与新石器时代晚期虎头埔遗址内出土的遗物极为相似,例如TN4E5③︰2圈足罐与虎头埔遗址出土的Ⅰ式罐形制一致[4]。从地理方位来看,葫芦山遗址与虎头埔遗址距离约2千米,极有可能与虎头埔遗址为联系紧密的同一聚落群。2013年我所在揭西县发掘了乌岽岭遗址,该遗址位于葫芦山遗址以西45千米的揭西县河婆镇乌岽岭,也是典型的虎头埔文化遗址,经碳-14测年,时代为距今5000—4500年。乌岽岭遗址和虎头埔遗址相比,出土的器物种类少,且陶片纹饰简单[5]。从类型学上分析,乌岽岭遗址是一处虎头埔文化稍早阶段遗址,而虎头埔遗址和葫芦山遗址则处于虎头埔文化晚期阶段。
本次发掘首次发现了虎头埔文化陶器上装饰彩绘和羊角状带执柄器物。广东地区发现彩绘陶片的遗址多集中在珠三角沿海地带,主要有深圳咸头岭[6],中山龙穴[7]、白水井[8],淇澳岛后沙湾一期[9],高要蚬壳洲[10],香港大湾[11]等遗址,这些遗址的年代要早于虎头埔文化遗址,大约距今7000—5000年,出土的彩绘主要为红色、赭红色条带状,遗物的文化面貌与虎头埔文化遗物差异也较大。羊角状执柄形器的主体部分已缺失不可复原,仅残余器柄,陶质为泥质灰硬陶,与遗址内发现的其他泥质灰硬陶一致,是本地生产的器物。这种带执柄的器物,在虎头埔文化遗存中并不常见。福建闽侯昙石山遗址下层M10中曾发现两件带上翘执柄的壶形器(M10︰1、M10︰2),两件器物遍体施点状、条状彩绘,腹部有一个向上弯曲的执柄,与葫芦山遗址出土执柄形态相近[12]。
从出土遗存来看,福建昙石山文化与广东虎头埔文化之间的联系比较紧密,葫芦山遗址新发现的彩绘和执柄器,为研究粤东和闽南新石器时代古代社会及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提供了新的重要资料。
(附记:本次发掘的项目负责人是邓宏文;发掘柏宇亮、徐安民;绘图钟振远;修复柯传伦。)
[1]揭阳考古队、揭阳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揭阳考古》,科学出版社2005年。
[2]因本遗址主要为新石器时代晚期虎头埔文化遗存,未见其他时代文化堆积,故对此唐代墓葬不作详细描述。
[3]测量数据由中山大学科技考古与文物保护实验室提供,使用仪器为便携式X射线荧光光谱仪。
[4]广东省博物馆等:《广东普宁虎头埔古窑发掘简报》,《文物》1984年第12期。
[5]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广东省揭西县乌岽岭遗址发掘简报》,《江汉考古》2020年第1期。
[6]深圳市文物考古鉴定所:《深圳咸头岭——2006年发掘报告》,文物出版社2013年。
[7]广东省中山市博物馆、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2004年广东中山龙穴遗址发掘简报》,《四川文物》2005年第4期。
[8]杨式挺、林再圆:《从中山龙穴及白水井发现的彩陶谈起》,《南中国及邻近地区古文化研究》,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94年。
[9]珠海市博物馆等:《淇澳岛后沙湾遗址发掘》,《珠海考古发现与研究》,广东人民出版社1991年。
[10]广东省博物馆等:《广东高要县蚬壳洲发现新石器时代贝丘遗址》,《考古》1990第6期。
[11]邓聪、黄韵璋:《大湾文化试论》,《南中国及邻近地区古文化研究》,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94年。
[12]福建省博物馆:《闽侯昙石山遗址第六次发掘报告》,《考古学报》1976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