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耀
美国有一位叫彼特的小学生。由于家里孩子较多,父亲虽然成天劳作,但生活的困境却无法扭转。有一天,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让学生对自己的未來人生作一个设计。彼特向老师递交的作业中说,他的梦想是做一个农场主。作业交上去后,老师给他打了个“F”。老师对他说:“凭你现在的家庭条件,你将来怎么能做农场主呢?你回去考虑一下,如何把你的设计作一个修改,我可以给你重新评定成绩。”经过一夜的思考,彼特还是坚持不改作业。
二十多年后,老师带领一帮学生到一家大农场去参观,农场主正是彼特。师生见面后,彼特跟老师谈到了这件往事。老师感慨地说:“我做了这么多年教师,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一直做的是偷梦人,是我偷走了孩子的梦。”
老师总是有意无意地扮演着“偷梦人”的角色。孩子的梦想,在有的老师眼里和口中,往往视为“幼稚”,讥为“荒唐”,目为“不合理”,断言为“不可能”。不能尊重和欣赏他们的梦想,更不会鼓励他们拥有与放飞梦想。在一些老师看来,孩子不要有梦想,因为未来的道路,早已由大人规划好了;孩子也不能有梦想,因为他们的梦想常常与成人的设想发生冲突,孩子稀奇古怪、不知所思的梦想完全脱离现实。
当我们用各种功利化的标准去衡量孩子的一言一行,并制定出“不准”“不能”“规定”“法则”并借以判断孩子的言行“不合理”“违背事实”时,当我们认定孩子的思想不符“科学规律”,不合我们的心意时,孩子也就得不到公正而科学的评价;当思想上的“禁区”、行动上的“藩篱”越来越多时,孩子也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旁逸斜出、标新立异了,其结果就造成了孩子的不会梦想、没有梦想。
尊重孩子的想法,让孩子自己奔跑,做最好的自己,也许正是成人唯一可做和能做的事情。一位妈妈正在厨房洗碗,她听到小儿子在后院蹦蹦跳跳的声音,便对他喊道:“你在做什么?”小男孩得意地回答:“我要跳到月球上去。”这位妈妈没有泼孩子冷水,而是说:“好,但不要忘记回来哦。 ”这个小男孩后来成为第一位登陆月球的人,他就是阿姆斯特朗。所以,如果有学生将来志愿当小丑,那我们不要去斥责他“胸无大志”,而是热情地鼓励:“太好了,愿你把欢笑带给全世界”。
做梦,是人生俱来的权利,虽然它并不必然指向科学,但没有梦想,却必然走向平庸。一个人没有梦想,世上就多了一条愚汉;一个民族没有梦想,就会走向衰亡。不仅如此,做梦,还是人的本质。没有梦想的生活,是缺乏活力的存在;不会做梦的人,将会永远丧失前进的动力和生活的信心,从而沦为感性和知性的奴隶。
孩子有了梦,就会尝试着去思考自己生存的本质,思考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唯有梦,才可能使他们不计世俗的任何功利得失去思考生与死,去思索人生的出路。而当他多年后面临着生存的无法解脱的虚无与荒诞之时,他就会以身殉梦,用自己高贵的生命去证明和烛照生存的空虚。
是谁偷走了孩子的梦?
是我们这些偷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