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调度与场面调度

卢柏樵

〔摘 要〕场面调度是一个庞大的系统，为电影制作中的重要环节，由原来简单的演员调度、镜头调度已经慢慢成为一个综合性的整合工作，导演要先于其他环节对画面进行预选设计，这里不只是演员的走位、镜头的变换，还要考虑到镜头取景框中的场景、道具、光线、色彩，还要考虑到后期镜头剪辑的需要。本文主要研究镜头调度在不同状态场景中的调度策略。

〔关键词〕 镜头； 长焦镜头； 摇镜头； 场面调度

电影中的场面调度，是一种庞杂的构造系统，在表现镜头语言、构建、电影叙事等方面都起着重要的作用。镜头调度是场面调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画面的气氛、风格体现都离不开镜头调度设计。下面就列举几个案例来谈一下镜头调度在场面调度的设计应用。

镜头的运动是镜头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每种不同的镜头方式都有自己主要的表现功能，有些时候想呈现激烈的场面，运动的镜头是我们的不二之选。运动的镜头加上运动的人物，让观者忘掉了画面外的镜头运动，达到预想效果。但在拍摄中我们也会发现，有时候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镜头的运动。这样的情况有时候受拍摄条件限制，有时候则是出于对简洁的叙事手段的追求。并且在对手戏的拍摄中必然会遇到一方是核心而另一方是配角的情况，只要充分调动场面和演员走位，镜头不需要频繁运动亦可达到鲜明突出主体的目的。适时的动与静让我们在表现不同场景时更加游刃有余。

一、静止的主动者

突出事件发生的主要人物，主角的表演必须是压倒性的，气场强大的。由于镜头是静止的，主角也是静止的，这样其勿须太多动作也能在画面中处于主导地位，并且处于构图的中心位置。相应的，配角应该动起来，这样能更好地衬托主角和镜头的静。比如两个角色的争吵，一方固执己见，另一方在不断辩解。我们可以安排坚持者静止，辩解者围绕着坚持者的左右，不断地阐述自己的观点。这样虽然一个静一个动，但观众看起来主动权却在静止的一方手中。导演的意图就更容易被观众解读和理解了。拍摄中要注意的问题就是一定要选择长焦镜头从远处来拍摄，让角色和模糊了的背景充分地分离，这样观众的注意力就会被完全集中在角色的表演上，而不会被其他的信息分散注意力。

二、梦幻感的营造

有一种场景很是让人心动，就是那种饱含深情的见面，我们通常要使用镜头的变化来营造那种强烈情感下的梦幻般的感觉。首先，用长焦镜头在男演员眼睛的高度做过肩拍摄，不同的是，这次镜头放置的位置要比一般的过肩稍微远一些，让女演员头的背影占据画面三分之一的空间。让男演员的脸处于画面的中间位置。这个方法同普通的过肩拍摄相比的优势在于，女演员的背影占画面的空间增大了，观众会觉得男演员正看着自己，更能站在女演员的角度去体会男演员炽热的目光。效果自然更为鲜明。

然后，保持摄影机的位置不动，换广角镜头拍摄两个演员的中景。由于长焦镜头换广角镜头的原因，两个演员的距离照前一个镜头相比，略微拉大了，给观众的错觉是男演员此时向后稍稍退了一点。这个时候配合摄影机细微的移动，会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青春偶像剧那种懵懂梦幻的感觉就更惟妙惟肖了。

再有，要拍摄女演员的面部特写，这个景别相当近，观众仿佛站在男演员的主观视角上清晰地观察女演员的表情，格外的亲切和真实。景别的细微变化，导致这样的拍摄比传统的正反拍摄更灵活，更易于建立两个演员之间特殊的联系。

三、对比强烈的联系

营造对比强烈的人物联系，在拍摄过程中，我们不可避免地要处理一些急剧变化的关系，比如角色A在和角色B相处的过程中，一直处于下风。但当他说出一个秘密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立刻发生转变。这不是动作戏，一拳将对手打倒，你就能够反败为胜。地位的转换需要导演认真设计情节，这个情节是细微的，但带给观众的观影感受确实显而易见的。导演得给演员找点事做，比如他们在对话。而且对话的过程中就要体现相互的地位。关键的话要在关键的时候说，说的时候镜头就要发生变化。既然是变化就是和之前的对话状态，和镜头语言完全不同的。这样来体现角色地位和剧情的变化。

首先，我们正面跟拍两个演员边走边对话的近景。摄影机略低于演员眼睛，选择长焦镜头，让观众更好地关注两个角色的对话。这时候演员A会一直看着演员B，表现出要与对方沟通的渴望。然后，演员A说出秘密，这时两个演员停止行走，B转过身直视A，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视，A把B拉到自己的视线里来，他说的事情牵制住B，两个人的地位发生变化，主动权到了A这边。

最后，切到两个演员的背影拍摄，这是个180°的角度，任何角度都不会这么有力，因为在这个角度的转换后，两个演员的位置与前一个镜头的画面构图相比，完全对调了，A到了B的位置，B到了A的位置。这预示着情节的变化和角色关系的对调。这个对比让观众对剧情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仅仅是一个正反方向的剪辑，镜头语言就发挥了它的叙事作用。此时光线也和前一个镜头不同，前一个是正面光，切到背景后两个演员只剩下剪影。就仿佛他们来到了同一种心境中，A说出的秘密将两个人带入同样的思考空间，观众也仿佛置身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为了突出这两个镜头的前后对比，剪辑师在剪辑的时候要对时间有准确的把握，要在出乎意料的地方突出对比，这之前的边走边谈也可以预留得充分些。

四、迎接主要角色的出场

有些对手戲是一个角色迎接另一个角色，后者往往是第一次出场，其实这种情节是在暗示观众，这个角色一定要记住，后面他的戏份很重。怎么让他亮相才更有力量呢？我们可以让他静静地出现在屏幕的中央。当然不是突兀地站在那里，可以选择一个障碍物先遮挡住他，而后移开，让主角现身。

这个障碍物的选择比较重要，它要足够大，能挡住角色，也要便于移动。比如马路上，巴士驶过后出现一个人。还有，可以选择门，并且双开的门要比一扇单开的门更有力量。推拉门的优势在于它可以逐渐显露出角色。尤其在古装戏中，一扇虚掩的门更是这种拍摄手段的首选，它会让人好奇又期待。

在门打开之前，场景可以很复杂，迎接他的演员和摄像机可以随意移动。但角色出场的那一瞬间，摄像机必须要停止运动。用长焦镜头对准角色将出现的位置，镜头的选择要注意，虽然用的是长焦镜头，但太长的焦距会无法拍摄到门框。门框的作用至关重要，有了门框，主角要比在空旷的环境中出现更有力。

一个小细节需要注意，开门的演员作为迎接主角的人，他开门时站立的位置要稍微偏一点，这样做虽然有点做作，但不至于挡住主角的脸。加之主角进来时，可以安排他说些话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那么这一点错位就不会那么唐突了。

最后一个要点是门打开后，主角要在门口站几秒，门、演员、摄影机，这三个要素都要保持静止。然后主角再向前走过门，这几秒很重要，观众会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个狠角色。

五、以静制动

当两个人拳来脚往的打斗一番后，可能会倒地扭打在一起。设计这种扭打的场面其实效果非常好，它让观众感觉到两个角色并不只是武林高手或者战争机器，更是有血有肉的人。扭打让观众感受到这场戏中蕴含的无比纠结的私人恩怨。漂亮的招式后输赢还是未见分晓，扭打戏的另一个好处是能带来力量的不平衡感和胜负的未知性。主动一方可能瞬间被压制，被动一方也可能突然翻盘。动作的剧烈变化也给拍摄带来麻烦，如果从上面俯拍地面上的人会容易点，但要想从下面仰拍那个占上风的角色，就有难度了。要么选择把摄影机放在地面上，那样就离脸太近，不得不选择广角镜头才能收入足够的信息。况且这种被迫选用的镜头会让拍摄出来的效果差强人意。

所以我们要让演员在桌子上打，摄影机固定放在桌子平面的下方，这样拍摄上面演员的脸就容易多了，观众能够体会被打者的感觉，也能看到打人者凶狠的表情。关键的一点是，不管是从上面还是下面角度拍摄，一定要使用同一个镜头，镜头和被打者保持同样的距离。

巧妙的设计镜头调度，让画面有更多样态的呈现，以什么样的方法进行调度，是导演对影片的整体把握，是其导演修养的综合体现。好的场面调度可以刻画人物性格、揭示人物内心活动、渲染环境气氛、增强艺术感染力、活跃和推动观众的联想，从而满足观众的审美享受。 （责任编辑：翁婷皓）

参考文献：

[1] [美]史蒂文·卡茨.場面调度：影像的运动[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1： 115-127

[2] [美]鲍比·奥斯汀. 看不见的剪辑[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3：140-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