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开放大学TEL团队学习支持服务的研究及启示

■谭淇婧，许宇翔

（四川广播电视大学，四川 成都 610073）

近年来，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推动了教育大数据的研究，远程教育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学理念得以更好地实现。英国开放大学作为远程开放教育的“典范”，向世界公开展示了利用信息技术开展优质教学，以及在学习支持方面的先进做法[1]。英开关注学生的学习需求及个体差异，通过对学生在线学习的数据分析和挖掘，不断优化和改进学习平台的功能和课程设计，使学生在学习后能获得解决问题的能力。2005年，英国启动了由英格兰、联合苏格兰、威尔古、北爱尔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组织的学生满意度调查，在该项调查中，英国开放大学长期处于全英高等学校的前三位，有的年份甚至超过了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2]。在影响满意度的十项关键因素中，课程质量处于第一影响要素，这说明英开的优质课程资源建设受到学生的广泛认可，而这些都基于该校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学理念，及围绕学习者需求所提供的优质学习支持服务。

一、英国开放大学TEL团队

TEL是Technology Enhanced Learning首字母的缩写，为了使学生获得更好的学习体验及效果，英国开放大学以大量数据分析为基础，建立了一支利用信息技术手段来提高学生学习成效的学习支持服务团队，这就是TEL团队。该团队主要对学习系统、在线学生体验、学习设计及学习创新四个方面进行干预，促使学习支持服务的不断优化和完善。因此TEL团队又分为四个小组：学习系统小组（LearningSystems）、在线学生体验小组（Online Student Experience）、学习设计小组（Learning Design）和学习创新小组（LearningInnovation）。

学习系统小组的任务是维护和加强虚拟数字学习环境。英国开放大学的学习系统是基于Moodle平台的虚拟学习环境（Virtual LearningEnvironment，简称 VLE），它包含Moodle组件、内部工具和外部软件系统等部分，系统小组通过持续的系统改进和模型分析使以上三个部分充分整合，以有利于内容组建、数字评估、项目创新、设备设置维护等方面持续发展，从而更好地为学生学习服务。

在线学生体验小组的任务是改进用户的使用体验。在平台的设计运用中，在线学生体验小组以“学习者为中心”的迭代设计过程，将灵活易操作的学习软件开放应用到该设计中，以创建具有吸引力、可访问和有目的的学习体验为主，为每一位学习者设计有个性的、可制定的、电子化的课程，该小组聚焦的问题是课程的页面使用是否让学生满意。

学习设计团队的任务是利用新技术结合开放教育课程、学生的特征来帮助学生学习。该小组从学生的需求出发，采用与课程专家直接合作的方式，对课程材料进行专业的分析、整合、归纳，并探索新的教育技术来促进远程开放教育的学习过程不断优化。

图1 英国开放大学TEL学习小组

学习创新小组的任务是探索新的观念和方法来解决开放学习中的技术问题。该小组善于将虚拟现实技术应用于对概念性问题的解决，并将新的观念和技术循序渐进地融入到课程的网络教学设计和教学活动中。这四个小组在课程资源的建设过程中，立足于信息技术在学生、课程、学习效果等方面的数据分析研究，形成有机统一的整体，为英国开放大学出色的课程资源、灵活的学习模式、高水平的教学质量打下了坚实基础。

二、英国开放大学TEL团队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具体做法

英国开放大学作为被世界认可的远程开放教育高校之一，与其高质量的学习支持服务有极大关系，TEL团队在课程设计及开发方法上始终保持着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思想。其核心做法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从“学习需求”出发的定制学习设计；从“学习效能”出发的虚拟学习环境利用与开发；从“学习体验”出发的课程页面使用改进；从“学习效果”出发的学习成效分析干预。

（一）满足学习者多元需求的定制学习设计

由于信息技术时代的快速发展，各行各业为优秀的人才提供了更多的发展机会，但与其对应的是必须具备与岗位相匹配的知识水平及技术能力，因此大部分人会根据自己的职业发展或兴趣爱好来选择学习课程。一方面，他们首先考虑的是所学的知识是否有利于自身的发展，而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则加速了行业之间的迭代更新，单一的学科技能水平已经不能满足于融合性社会发展的需求，横向的相关专业知识技能扩展成为了职业发展的必经之路；另一方面，社会整体知识水平的提高也不断促使学习者向更高程度的专业领域迈进，有越来越多的本科生选择进行硕士、博士的深造。正是这种横向学科范围扩展及纵向专业学习精进的多元学习需求构成了纵横交错的学习需求网络，要求远程开放教育不断地探索新的技术来满足学习者个性的、可定制的、易接受的课程资源。

从宏观课程资源建设层面，英国开放大学致力于将其“开放共享”的理念应用于远程教育的各个领域。学习设计团队与世界各国优秀的专家直接交流合作，根据该门课程的最新研究及发展方向，不断进行课程材料的分析、整合、归纳，最大程度地保证课程资源的先进性和实用性。英开的课程内容一般是5到6年更新一次，对计算机等发展迅速的学科其课程更新周期更短。

在微观学习设计层面，英国开放大学考虑的是学生的个性特点和发展需求，通过“词汇轮”“学生画像”“学习活动规划表”来完成学习设计。一是通过“词汇轮”完成课程定位。“词汇轮”的目标描述共分三个层级，第一层级有四个课程核心词汇，旨在确定该门课程的目标特点，例如第一层的“创新性”，表示该门课程的核心能力是提高学习者的创新性；第二层级在第一层的方向下给出了更为具体的三个词汇，选择其一来准确描述第一层选的单词，例如“交互”，意思是需要学生在课程学习中通过交互学习来提升创新能力；第三层同样有三个单词对第二层每一个词汇做进一步特点描述，继续选择其一来确定课程特点，例如“合作”，表示通过合作来实现交互。每一层级的词汇都结合学习者的个体需求帮助课程设计者作出目标定位，代表该门课程需要学生习得与之相应的能力，如“创新→交互→合作”表示该课程的学习重心。二是通过“学生画像”完成学习需求定位。“学生画像”指对学生的年龄、职业、学习动机、学习经历、学习习惯、教育愿景等方面提出问题，根据特定提问从备选答案中选择符合学生画像的一至两条的特征偏好，从而开发目标学生的个人资料样本，得出该学生的信息框架，为学习者的课程定制指出方向。三是制作“学习活动规划表”完成学习路径定位。在某一模块课程开始前，教师需要编写有效的学习成果直接告诉学生在学习完成之后能获得哪些能力，明确预期的学习内容，并根据每一项学习成果的重要性，大致分配相应的学习时间和考核比重。同时，有效利用“词汇轮”和“学生画像”的采样分析，制定符合学生需求的“学习活动规划表”规划学习路径，结合学习者在课程学习过程中的活跃度，采用资源整合和信息技术应用等手段，架起了新技术与远程教育教学的桥梁（见附表1）。

（二）增强学习效能的虚拟学习环境利用与开发

由于现代远程教育学习时间和地域的灵活性及自由性，使得几乎所有的学习都依赖于学习系统来完成，因此学习系统的开发质量直接影响学习者的学习效果。英国开放大学的虚拟学习系统（Virtual LearningEnvironment,以下简称VLE）以开源学习平台Moodle为基础，支持多样化的课程资源，提供灵活性的支持与服务，学习系统团队充分利用了VLE的模块设计功能，不断开发有利于学生学习的资源模块，以保证学生在学习平台中能获得最佳学习体验。

英国开放大学非常重视VLE模块功能的最佳应用，自2003年起，英开就启动了虚拟学习环境项目，对在线学习的诸多工具、效果和途径等进行了研究分析，并且很多成果都已经在教学实践中得以实现。学习系统团队在平台现有的功能基础上，将Moodle的内部组件工具同外部软件应用进行整合形成VLE的软件服务系统。VLE的功能整合有以下几种方式：一是将开源软件本地化，不断开发新的插件来支持多样学习内容和系统的便捷使用，同时积极引入其他的开源软件和工具来支持学习环境的功能开发；二是根据学生的学习效果，自主开发学习工具来帮助教学运行的管理与服务，例如学习平台中作业批改工具、学生主页、辅导教师主页的应用等，都以学习服务为中心进行了自主研究与开发；三是通过商业网站合作建立丰富的课程资源来扩大虚拟学习环境的覆盖范围，如在You Tube及i Tunes U上均可以获取OU提供的大量视频及播客资源，促进了各地学生的广泛交流[3]。

（三）强调学习体验的课程使用设置改进

不管虚拟学习系统的功能如何强大，最终都要落实到学生的使用上来，便捷的操作、清晰的页面、流畅的使用会极大地提高学生的学习效能，学习体验小组始终以“用户体验”的原则为第一要务，坚持学习效能与课程目标的一致性、力求学习平台的简单性及直观性，以创建具有吸引力的、易访问的、有目的的学习体验为目标，不断探索新的技术和程序去实现可定制的移动校园。为了实现这一目的，学习体验小组的核心做法是，让学生始终参与到在以“用户为中心”的迭代设计过程中，并不断向学习体验小组反映使用体验感，根据学生反馈不断修正课程学习环境，最终保证课程页面的使用让学生满意。VLE的课程主页包含以下几个方面：主要导航链接、学习进度条、学习规划、学习主题、近期活动、导师信息等（见附表2）。

VLE课程主页的主题部分是学习进度、学习规划、学习主题部分。学习进度条明确地记录了学生学习近况，根据学生的学习完成情况时刻跟踪并显示学习成果；学习规划向学生展示了近三周的学习主题，并着重突出本周的学习内容，如果学生点击“所有周”按钮，也可以查看本学期的学习计划；学习主题嵌入在学习计划中，为了保证学习的流畅性，它几乎支持所有格式的学习呈现方式，同时它可以对本周的学习任务的完成情况作出及时反馈。除了首页外，考核评估页面也经常被使用，该页面包含一门课程的所有考核内容，当学生完成了该周的考核，对应的评估分数则会出现。除此之外，学生可以在评估页面进行作业发布，并看到老师对作业的反馈信息。

（四）改善学习效果的成效分析干预

英国开放大学根据学生在VEL上的学习行为数据，建立动态的学习路径，已达到使每一位同学都能顺利通过考试的目的。除此之外，学习路径的研究分析是为了回答以下四个问题：“学生的数据告诉我们什么”“学习还有无其他可能”“什么是好的学习方式”“可以从历史中学到什么来预测未来”。基于此，英开的课程设计是按照周来设置的，主要监测学生每周在论坛（F）、子页项目（S）、外部资源（R）、英开资源（O）四个方面的活跃度，并根据活跃度来绘制学习路径。在不考虑排序的情况下学习路径的可能组合为：FS、FR、FO、SR、SO、RO、FSR、FSO、FRO、SRO、FSRO，针对在学习平台上没有活动的学生，引入N进行标记。通过过去5年的对学生学习行为路径数据的收集，英开掌握了比较充分的行为路径资料，以此监控并干预学生的学习成效，英开认为：“利用通过测验的学生学习路径，对帮助学生来通过考试具有积极的作用”。

图2 通过测验的学习路径

能达到学习目标并通过考试的学习路径并不是唯一的，为此英国开放大学利用人工智能分析方式，根据历史上的VLE大量学生活动数据建立了所有成功路径的动态概率模型，并将复杂的网络路径称为“VLE指纹模块”。当出现游离于指纹模块的学习路径时，则表示该路径存在学习风险，此时必要的干预则会有利于学生的学习成效，帮助其通过测验。

三、对我国远程教育学习支持服务的启示

（一）加强课程职业导向，建立契合人才市场需求的课程设计

英国开放大学的教育核心理念就是“以学生为中心”，从学习者学习目的需求，到课程资源质量需求，从学习者个体发展需求，到课程设计个性化需求，都充分地从教师、课程及市场的视角关照到了学习者的个体需求本质。当前，我国远程教育课程资源质量参差不齐，课程内容冗长，课程设计缺乏对学生个体需求的深入思考，以至于远程教育虽量大面广却质弱效低，这当中必然有我国远程教育一时难以改变的现实困境，如师生配比的严重不足、课程质量监督体系的缺乏等，但更重要的是教师在辅导的过程中是以课程内容导向出发而不是从学生的需求导向出发。我国目前处于经济转型发展的新时期，对于高水平高素质的实用性人才需求量巨大，学习者的学习目的主要是习得人才市场需求的行业知识以便于获得更好的工作，或是进一步提升自身的职业技能以满足职业发展的需求。因此，在课程设计过程中，加强课程职业导向，提升课程资源的“实用性”，准确把握人才市场需求方向和学习者个性特征，不断调整和优化以职业需求为向导的教学环节和内容设置，从而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动力，达到学生、课程、市场三方面需求的充分统一。

（二）挖掘学习平台功能，提升满足个性化特征的系统服务

我国开放教育学习平台同样是基于moodle平台的开源课程管理系统，但在moodle的开发和利用上，还存在以下不足：一是学习支持服务上缺乏创造性，在学习的过程中，并没有开发足够丰富插件或软件工具来帮助学生更好地学习，不利于学生自主化学习的发展；二是资源整合上缺乏丰富性，一门课程的主要资源通常是课程设计者根据内容提供的文本资料或视频讲授，以及相关的考试或测验，但对于外部网站学习资源的引入相对较少，不利于个性化学习资源的推送，学生的课前准备及课后知识扩充有待进一步加强。有研究表明，充分的学习准备会对远程学习者论坛讨论和页面访问两种行为产生正向促进作用，相反没有学习准备则会降低以上学习行为[4]；三是互动工具缺乏多样性，英国开放大学的互动学习工具包括在线教室、论坛、开放工作室、课程博客、维基等多样化的互动交流形式，充分缩减了远程教育师生之间的距离，我国开放教育的师生交流则主要依靠学习活动周的交流讨论，以及讨论区的留言交流，不利于学生的个性特征表达；四是评价体系存在局限性，学习系统的评价体系分为两大类，一种是形成性考核，另一种是学生活动评价，通过机器评阅和教师评阅两种形式来完成学生作业评价，但是有限的学习测评并不能对学生的在线学习活动做成精准评价，不利于对学习个体做出有效反馈。因此，不断开发和挖掘学习平台的功能，尝试根据学习者的个体差异推送各类学习资源，加强与学习者的交流并制定个性化的学习活动，从而达到学习系统与学习者的共同发展。

（三）重视平台使用反馈，增强有利于学习环境优化的学习体验

学习体验分为感官体验、交互体验和反思体验三个层级，分别对应视听效果、行为操作和学习反馈服务三个体验层面[5]。良好的学习体验能直接促进学习平台的使用频率，增强学习者的学习积极性，提高学习效率，英国开放大学重视学习平台上的使用体验，在平台的内容丰富性和操作的便捷性上一直致力于为学生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我国开放教育学习平台虽然也在教与学的过程中不断更新课程资源，完善页面布局，但是在感官体验、交互体验和反思体验三个层面上并没有足够的用户反馈数据做支撑。究其原因：一是辅导教师承担较多课程的辅导工作，无法根据每门课程的学生情况做个性化的反馈分析；二是对平台操作的认识不足，部分辅导教师没有足够的技术能力改变平台资源配置及应用运行；三是部分课程的学生学习参与度低也直接导致反馈数据难以有效收集。教师和学生作为学习平台的直接使用者，其使用反馈直接作用于教学活动，提升以学习体验为出发点的学习支持服务，收集使用主题的数据和意见反馈，有效促进学习平台的优化与技术创新。

（四）加强学习行为可视化分析，提高推进学习成效的可控性干预

英国开放大学从若干年前就开始注重利用数据对学习成果的干预研究。随着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基于大数据的学习行为可视化研究在远程教育领域的探索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我国开放教育办学主体依托教学平台对学生的在线学习行为收集了不少相关数据，但这些数据主要集中在活动点击率、作业完成情况及学习辅导参与度等方面，对于学习者的学习资源偏好、学习频率等方面的关注较少。我国远程教育学生群体数量庞大，利用信息技术加强学习行为可视化分析，客观记录学习者的学习行为数据，能有效提高个性化学习支持服务的效率和水平[6]，同时，结合学生特点做好学习连续性和关键点的路径研究，探索能顺利通过学习测验的行为规律，加强学习成效的可控性干预，对存在潜在学习风险的学生给予适时的支持和指导，能帮助他们顺利完成学习目标。

附表1 英国开放大学课程设计词汇轮

附表2 VLE课程主页显示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