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扎根理论和结构方程的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研究

徐 超，俞会新

（1.河北工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天津300401；2.天津广播电视大学，天津300191）

一、引言

随着我国残疾人教育事业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残疾人获得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但是他们的心理问题也随之凸显，并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1-2］。就目前残疾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情况来看，整体水平仍显著低于普通大学生，且由于受身体等因素的长期影响，普遍存在自卑、焦虑、敏感等消极心理，严重影响了残疾大学生的学习与就业［3-4］。

心理资本是积极心理学领域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不同于传统心理学理论——将心理问题、消极情绪作为研究的出发点，心理资本理论更多地关注个体积极的心理能力，强调通过积极关怀和积极情绪等正向强化来改善个体的心理状态，从而提高行为效率与绩效［5］。Luthans 等人将心理资本的概念应用到管理实践中，指出员工心理资本主要包括自信、希望、乐观、韧性四个维度，且对员工工作绩效等具有积极作用［6-7］。近年来，部分学者将心理资本理论应用于大学生群体［8］，并将其作为影响大学生就业的重要因素之一［9-10］。但是心理资本在残疾大学生群体中的研究却较为少见。究竟普通人群心理资本的结构维度对残疾人群是否具有普适性，即与普通大学生存在不同心理情境的残疾大学生，是否具有与普通大学生相同的积极心理状态？如果有，是否依旧由自信、希望、乐观、韧性四个维度构成，且其量表是否适用于残疾大学生？ 这些问题值得进一步探索和研究。

因此，本文结合残疾大学生心理特点，在文献梳理的基础上，运用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对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的理论结构进行探索性研究；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对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的理论结构进行量化验证，最终得出残疾大学生的心理资本结构。研究结果对准确掌握并优化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水平，进而通过积极干预提升他们的行为绩效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价值。

二、文献综述

心理资本概念内涵的发展，经历了一个从“特质”到“状态”再到二者融合的过程。早期，心理资本被认为是影响个体生产力的重要个性特征（Features of Personality），具有持久和相对稳定的特点，能够支配个体的动机和工作态度［11］。随着积极组织行为学的发展，心理资本被认为是个体积极的心理状态，通过后天培养能够影响组织行为，并且使个体获得较高的工作绩效和工作满意感［12］。后来，心理资本的概念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完善，Luthans 等人认为心理资本是个体拥有的积极心理资源，既具有特质类心理的“测量稳定性”特点，又具有状态类心理的“可开发、可管理”特点，这也意味着不是所有的积极心理状态都属于心理资本［13］。Luthans 和Avolio 等人通过比较法进一步阐明了心理资本的这种“类状态”特征，认为心理资本包括：“拥有表现和付出必要努力、成功完成具有挑战性任务的自信（自我效能）；对当前和将来的成功做积极归因（乐观）；坚持目标，为了取得成功，在必要时能够重新选择实现目标的路线（希望）；当遇到问题和困境时，能够坚持、很快恢复和采取迂回途径来取得成功（韧性）［14］。”“类状态论”的观点符合现代心理学的研究思路，在心理资本研究中占有一定的主流地位。但是Luthans 在其后期的研究中又指出，除了自信/自我效能、希望、乐观、韧性外，个体还存在其他潜在的心理资本，如创造力（Creativity）、福流（Flow）、心智觉知（Mindfulness）、感恩（Gratitude）等，满足大多数的心理资本标准，丰富了人们对积极心理资源的认识［5］。基于此，心理资本被看作是更高层次的核心概念，是所有符合积极组织行为学标准的心理状态的集合体。

Luthans 在其后来的研究中呼吁学者们对潜在的心理资本结构进行探索和丰富，推动了心理资本结构探索呈现多领域多维度的发展趋势。部分学者将心理资本从职场领域拓展到了校园领域，开展了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的探索与研究。如：张阔等人自编了适用于大学生的积极心理资本问卷，包含了自我效能、韧性、乐观、希望四个维度［15］。宋洪峰等人修订了Luthans 的心理资本测量量表，并通过对大学生群体施测提取了自信、希望、坚韧性和乐观四个维度［16］。肖雯等人探索了中国大学生的心理资本结构，指出大学生心理资本主要包括自我效能、乐观、韧性、感恩和兴趣五个维度［17］。通过上述研究可以看出，关于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的探索主要是基于Luthans 等人提出的四维度结构开展的，部分学者探索了新的结构维度，但相关结果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也未有涉及残疾大学生这一特殊群体的心理资本结构研究。

相关研究表明，残疾大学生与普通大学生在心理特征上确实存在显著差异［18］。与健全大学生相比，残疾大学生的心理相对封闭和敏感［19］，具有较低的心理健康水平和自尊水平，人生价值观的出世特征突出，被歧视感明显［20］。此外，残疾大学生还具有多重矛盾心理并存的特殊心理状态。比如，他们“要强”但又缺乏自信，对健全同学既羡慕又嫉妒，敏感又多疑，对未来既期望又担忧，时常产生焦虑和挫败感［21］。在社会融入过程中残疾大学生也面临着一些心理冲突，他们对自我的认知过分依赖周围人的态度和看法，既渴望和健全人一样参与社会活动，又害怕被歧视和拒绝，因此会表现出一系列的“防御”措施，如出于隐藏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们会“搪塞”对方或“虚构”场景以缓解低自尊感，甚至为了证明自己而做出一些“逆恐行为”［22］。这一系列特殊的心理状态使得残疾大学生表现出与健全大学生不一样的心理和行为特点。

综上所述，研究认为残疾大学生的心理资本具有以下基本特征：①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反映了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是在残疾大学生的特殊成长与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的相对稳定的心理特质，与消极心理并存；②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具有多维结构，与主观认知和客观认知密切相关；③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能够对其行为及行为绩效产生影响。基于此，研究在积极心理学理论的基础上，将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界定为：残疾大学生在其个人成长与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积极心理状态，是建立在残疾大学生主观与客观认知基础上的一种积极心理资源，它有助于残疾大学生产生积极行为，并通过不断的心理和行为投入获得较高的行为绩效。

三、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的理论构建

（一）研究方法

扎根理论是GLASER 等人于1967年提出的一种质性研究的方法论［23］，强调从资料中提升理论，通过对原始资料的概念化和抽象化分析，提炼出核心概念和范畴，最终形成理论框架，是一种自下而上建构理论的方法［24］。扎根理论的基本研究思路是从资料中发现理论，通过在资料和资料之间不断进行对比提炼理论［25］。不仅强调系统地收集和分析经验事实，而且注重在经验事实上抽象出理论，能较好地处理理论与经验事实之间的关系问题，保证理论构建符合实际情境，并能够提供相关的解释和说明。因此，扎根理论被广泛应用到管理学领域的理论构建及相关研究中［26-27］。其强调概念化和抽象化的方法有利于挖掘管理现象的本质及其规律，被认为是深入研究本土管理实践最适合采用的方法［28］。

对于心理资本而言，尽管它已经成为积极心理学领域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学者们围绕心理资本以及心理资本对个体行为绩效的作用等问题开展了大量的研究，但是人们对于心理资本的结构仍未达成统一认识，且缺乏对残疾大学生这一群体的研究，特别是残疾大学生因为生理缺陷而产生的特殊心理状态无法从已有的研究中获得完全解释和验证。而且心理资本这一概念涉及认知、情感等多个层面的构念，需要结合残疾大学生群体的实际特点进行深入分析，定量研究难以实现。而扎根理论这种深入实践的研究方法，能够在深度访谈的基础上通过不断比较与分析从资料中提炼和构建理论，在保留研究情景与群体特点的同时构建理论，因此很适用于探索残疾大学生这一特殊群体的心理资本结构维度。

（二）数据收集

心理资本属于认知层面，内隐于个体行为事件。要研究残疾大学生的心理资本，需要通过对残疾大学生典型行为事件的深入了解来挖掘事件背后的心理本质。因此，研究以深度访谈作为收集数据的主要方式，通过将访谈内容聚焦于残疾大学生就业这一重要的社会化行为事件来挖掘残疾大学生的积极心理状态，从而更准确地描述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的本质及其构成。

研究共选取了处于毕业阶段的22 名残疾大学生进行半结构化深度访谈，选取了16 名残疾大学生进行小组访谈。在调研前期，先通过电话与选定的相关访谈者进行沟通，说明调研的背景和目的，协商访谈时间和访谈方式。对于肢体残疾、视力残疾和轻度听力残疾的访谈者采用面对面的访谈方式，对于重度听力残疾的访谈者则采用线上访谈的方式。正式访谈时，引导受访者叙述典型的行为事件及有效处理方式，以了解行为事件背后受访者详细的心理活动。每例访谈的时间至少为60 分钟，小组访谈时间至少为90 分钟。

（三）数据编码

为确保编码结果的可靠性和时效性，本研究的编码与访谈同步进行。每一个访谈结束后，采访者对访谈做研究笔记，并及时将访谈录音转化成文本，同时对访谈文本和研究笔记进行整理和编码，然后再开始下一个访谈。最后，通过整理汇总，深度访谈、小组访谈和研究笔记共整理出文字材料10 余万字，对这些文字材料进行开放性编码—主轴编码—选择性编码三级编码，提出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的理论结构。

1.开放性编码

开放性编码是对收集到的资料数据进行分析处理的过程。通过开放性编码，能够从资料中提取初始概念，形成范畴。为方便后期研究校对和检验，研究首先对原始资料进行了标签化处理，并在此基础上对资料进行逐行、逐句、逐段的编码。研究尽量使用受访者的原话来进行初始概念化处理，以真实呈现残疾大学生的心理状态。由于初始概念的表述口语化，且数量较多，因此对获得的初始概念进行了进一步的提炼，删除与研究主题不相关的初始概念，保留了164 个有效概念，并进一步比较、归纳和整合，最终获得40 个范畴。

2.主轴编码

主轴编码主要是发现和建立概念类属之间的各种联系，以表现资料中各个部分之间的有机关联［24］。在主轴编码过程中，对初始概念及由此形成的40 个范畴进行系统分析，发现各个范畴之间存在的联结关系，最终得到19 个副范畴和4 个主范畴。根据其内在联系及关系，对这些范畴进行了归类。

3.选择性编码

为进一步系统地处理范畴之间的关联，研究通过描述现象的“故事线”来梳理和挖掘核心范畴。通过对开放性编码抽象出的40 个范畴、19 个副范畴、4 个主范畴进行深入分析，研究最终提炼出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这一核心范畴。三次编码的最终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扎根理论的分析结果

4.理论饱和度检验

为检验研究结论的理论饱和度，研究补充访谈了6 名残疾大学生，并收集了关于残疾大学生积极心理论述的文本资料，在对补充访谈和资料进行逐字逐句的编码和分析后，没有发现新的概念范畴，研究结果通过了理论饱和度检验。

（四）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的理论模型

通过对访谈资料进行“开放性编码—主轴编码—选择性编码”的三级编码过程，研究最终得到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的理论结构（如图1所示），主要包括自我接纳、希望、乐观、韧性。

图1 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的理论模型

1.自我接纳

自我接纳是个体对自身现实状况的全面接纳。自我接纳程度高的个体能够正面看待自身的特点，赋予积极的意义。残疾大学生的自我接纳包含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自身残疾情况和与之相关的能力的客观认知，即自我评价；另一方面是在此基础上产生的对自身身体和能力情况的情感接纳，即自我接纳程度。对于残疾大学生而言，自我接纳水平越高其对自身的残疾情况和与之相关的能力就有越清晰的认知，并越能够从情感和态度上对身体和能力情况给予接纳，进而调节自身情况以适应学习和求职等行为。

2.希望

希望是一种思维状态，在这种思维状态下个体能够设定可行且具有挑战性的目标，并能够调动周边资源以实现目标。残疾大学生具有实现自我价值的愿望，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规避身体缺陷，得到他人的认可，从而获得成就感。此外，残疾大学生还具备一定的公益理念，即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帮助他人，特别是和自己一样的残疾群体。这种理念能够引导残疾大学生不断努力，以实现自己的目标。

3.乐观

乐观是积极心理资本的一个重要内容，它不仅体现了对未来的积极预测更体现了对既定事实的积极归因。残疾大学生由于身体存在某些缺陷或障碍，常常表现出自卑、敏感、焦虑等特点，对他们的心理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而具有乐观心态的残疾大学生能够通过积极归因将负面因素弱化为暂时和特殊的，并认为这些困难都是可控的，从而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

4.韧性

韧性，又称弹性，是个体遭受困难时能尽快恢复和成功应对并保持健康心理状态的能力［29］。心理韧性较高的个体能够更好地应对生活中的逆境和挫折，表现出积极的心理适应能力［30］。在面对身体残疾的挫折，以及由此带来的生活和学习上的障碍时，较高的心理韧性能够帮助残疾大学生正面挫折，正确应对和克服障碍，从而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

四、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的实验检验

根据“中国管理扎根研究范式”，在理论模型构建和形成后，有必要对理论模型进行诸如结构方程模型等的定量检验，通过将定性构架理论与定量检验理论相结合，进而提高理论的内外部信度和效度。因此，在运用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探索出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理论结构的基础上，通过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对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理论模型进行定量检验，使研究过程和研究结论更加科学规范。

（一）初始量表预试

1.量表题项编制

基于上述扎根理论分析得出的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理论结构，结合访谈资料的原始语句，形成包含24个题项的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初始测量量表。量表采用Likert 式5 点评价法，从“非常符合”到“非常不符合”。为了保证量表的内容效度，邀请了三位来自人力资源管理领域、心理学领域和特殊教育学领域的专家和两位相关专业的博士生，对24 个测量题项进行讨论和筛选。在对语义相近题项进行合并、删除存在表述不清和歧义的题项后，最终确定了包含19 个题项的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初始测量量表。

2.预试性研究

为保证测量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与效度，研究通过预调研对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初始测量量表进行修订。预调研共发放问卷248 份，回收187 份，有效问卷153 份，有效回收率为61.7%。

（1）项目区分度分析

研究对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初始量表的19 个题项进行区分度分析，极端值的临界比结果显示，除第8个题项的临界比值未达到显著外，其他18 个题项的临界比值均达到显著，且各题项与总分的相关系数均大于0.4，呈显著相关。因此，删除第8 个题项，保留其余18 个题项。

（2）探索性因子分析

对保留的18 个题项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的适合度检测，结果显示KMO 值为0.812，Bartlett 球形检验的χ2值为1010.715，p=0.000＜0.050，达到显著水平，说明样本比较适合进行因子分析。然后，采用因子分析中的主成分分析法和正交旋转法对数据进行进一步分析，经多次修订最终保留16 个题项，每个题项的因子负荷在0.500～0.900 之间，能够解释总体变异的61.415%，说明因子结构较为理想。

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发现，基于扎根理论分析得到的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得到初步验证。得到的新量表的α 系数为0.784，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稳定性。

（二）大样本问卷实证检验

1.问卷数据收集

正式调研阶段，研究以广东、辽宁、江苏、吉林、内蒙古等地区的残疾大学生为样本，通过QQ 群、微信群等渠道进行在线问卷的发放及回收。研究共回收问卷637 份，剔除无效问卷、连续10 个以上相同选项的问卷，最终获得有效问卷451 份（有效率为70.80%）。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如表2所示。

表2 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

2.探索性因子分析

将问卷数据随机分成两组，一组（N=225）用于做探索性因子分析，二组（N=226）用于做验证性因子分析。对一组（N=225）数据做KMO 检验和Bartlett 球形检验，结果显示：KMO 检验值为0.900，表明变量间有共同因子。Bartlett 球形检验的χ2值为2212.908，p=0.000＜0.050，达到显著水平，表明样本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运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主成分，特征值设为1； 采取直交转轴的最大变异法旋转，提取因子负荷大于0.400 的题项，最终提取出四个因子，总方差累计贡献率为64.32%，最终结果见表3。

表3 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N=225）

图2 验证性因子分析（N=226）

3.验证性因子分析

运用Amos22.0 对二组（N=226）数据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检验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四因子结构模型，得到χ2/df=1.794，RMSEA=0.049，RMR=0.071，GFI=0.940，NFI=0.911，IFI=0.959，CFI=0.958，模型具有较好的稳定性和拟合度，如图2所示。

为考察并确认研究中所使用的四个因子的区分效度，研究另外构建三个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假设模型，分别为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单因子模型、二因子模型和三因子模型。结果如表4所示，四因子模型的拟合指标优于其他三个比较模型，四因子模型得到验证。

表4 各模型验证性因子分析的拟合指数（N=226）

上述分析结果说明，探索性因子分析得到的四个因子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是四个不同的构念，支持了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四因子结构，前面的结论得到了验证。

4.信度效度检验

（1）信度检验

研究检验了问卷的同质信度，四个因子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均大于0.700，问卷总体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大于0.800，证明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测量问卷具有较高的信度。

（2）效度检验

内容效度。内容效度检验是指问卷各题项的适切性与代表性，即检验测验内容是否能够反映所要测量的心理特质。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测量问卷是通过对多位具有代表性的残疾大学生进行深度访谈获得一手访谈资料，运用扎根理论进行逐层逐级分析而形成的，并进行了理论饱和度检验。同时，聘请了相关领域的专家对题项进行了审核和修改，保证了问卷在内容上的合理性。因此，可以认为具有良好的内容效度。

建构效度。建构效度分为收敛效度和区分效度。运用探索性和验证性因子分析检验量表的收敛效度，各题项因子载荷在0.500～0.900 之间，心理资本四因子结构模型的各拟合指数均达到心理测量学要求，表明心理资本测量量表具备较好的收敛效度。研究通过量表各题项与所属维度各题项间的相关系数，以及与非所属各维度题项间相关系数的比较来评价区分效度。心理资本测量量表各题项与所属维度各题项间的相关系数在0.401～0.639 之间，且均高于与非所属各维度之间的相关系数，说明心理资本测量量表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

五、研究结论与展望

（一）研究结论与讨论

研究以积极心理学理论为基础，界定了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的概念和内涵，指出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是残疾大学生在其个人成长与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积极心理状态，是残疾大学生拥有的一种积极心理资源，有助于残疾大学生产生积极行为，并通过不断的心理和行为投入获得较高的行为绩效。不同于健全大学生的心理资本状态，残疾大学生的心理资本是建立在其主观与客观认知的基础上。一方面，残疾大学生只有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清晰的认知，才能够帮助其认清自己身体上的劣势，并通过努力弥补不足；另一方面，残疾大学生的心理资本还依赖于外部评价，如“被特殊化”“因为身体原因被认为能力不行”等，都会影响残疾大学生的积极心理状态。相较于Luthans 等人提出的心理资本概念，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概念的内涵更为丰富。

此外，研究通过扎根理论的三级编码和结构方程模型的验证性分析发现，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主要包括自我接纳、希望、乐观、韧性四个结构维度。其中，自我接纳维度是残疾大学生这一群体特有的心理资本结构维度，主要包括残疾大学生对自身残疾情况和与之相关的能力的客观认知，以及在此基础上产生的对自身身体和能力情况的情感接纳。

（二）研究贡献与实践启示

研究基于积极心理学理论界定了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的概念，并探索出残疾大学生这一特殊群体的心理资本结构，得到区别于普通群体的，残疾大学生特有的心理资本结构维度——自我接纳，研究结果拓展了心理资本理论的研究范围和应用边界； 研究基于新的心理资本结构维度开发了适合残疾大学生群体的心理资本测量工具，为该领域后续深入研究提供了量化工具。

对于普通高等教育院校和特殊教育院校而言，本研究得出的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及其测量工具将有助于准确掌握残疾大学生的心理资本水平，并进一步优化残疾大学生的积极心理资源，根据测量结果有针对性地制定和实施心理资本提升策略，进而引导和塑造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以提升行为主动性和行为绩效。

（三）研究局限与展望

研究是对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维度的初步探索性研究，因此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有待进一步完善。

一是，在样本选取方面，由于受全国残疾类型分布不均衡的群体特征影响，研究被试在残疾类型的分布上主要集中在肢体残疾，其他残疾相对较少。后续研究有必要扩大被试在其他残疾类型上的分布，可以有针对性地结合不同残疾类型的调查数据，进一步检验本研究提出的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四因子结构模型。

二是，本研究仅开展了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结构维度的探索，有关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前因及后果的探讨还有待进一步的探索。后续研究可以进一步拓展残疾大学生心理资本的研究范围，分析心理资本对残疾大学生就业能力和就业绩效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