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2020年开端,新冠肺炎、澳洲大火、蝗灾等公共安全事件使人们重新审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由人对自然的态度决定,人对自然的代农业文明时期的尊重敬畏态度、工业文明时期的探索征服态度、生态文明时期的平等和谐态度。我国在经济建设的过程中对自然的认识也经历了与之相一致的历史过程。在人类对自然环境的伤害引起了严重“反噬”后,世界的每个人类个体都将承受恶果,所以,没有国界的联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关键,也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必由之路。
【关键词】 人与自然 和谐 人类命运共同体
2019年末爆发于武汉市华南海鲜市场的新型管状病毒肺炎,在春运的助推下迅速传至全国,中国在全民抗疫的状态下跨入庚子年,这个特殊的开始让无数家庭在分离、悲痛、焦灼中度过。新冠肺炎的起源至今尚在调查中,初步研究表明,蝙蝠是其天然宿主,但是它又是如何进入人体而引发全球性病毒危机,尚无定論。一时间,华南海鲜市场贩卖野生动物供人食用的行为受到大众的异常关注。在病毒爆发的同时,澳洲大火仍未熄灭,持续了210天的大火对人类和生物的后续影响还留待时间给出答案。祸不单行,蝗虫“大军”从非洲到印度、巴基斯坦疯狂侵蚀庄稼和植被,农作物颗粒无收。2020年2月25日联合国粮农组织再次发出警告,东非地区的蝗灾处于极其令人担忧的状况,蝗灾将对埃塞俄比亚、索马里、肯尼亚等国构成严重的粮食安全威胁。2020开端的一系列公共安全事件使人们反思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行为、人对自然的态度和相互关系的影响。
一、人类对自然态度的演变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类历史上最基础的也最本源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是相互作用的关系。一方面是人作用于自然,人为了生存和发展,通过自身劳动来开发利用自然资源,自然因此改变;另一方面是自然作用于人,自然界因其自身的自然力而参与人类历史发展过程,并且作用于人类历史进程。因此,在这样的相互关系中,人与自然,互为主体,互为对象。在人类发展的漫长岁月中,人类逐渐认识到,尊重自然规律,人类可以从自然中获得资源发展自身,如果违背自然规律,人类将受到自然的惩罚,威胁自身的生存。而这个认识过程的变化是随着人类探索自然能力的发展变化而变化的。人类对待自然的态度经历了四个阶段:服从畏惧——尊重依靠——探索征服——平等和谐。
(一)原始文明时期:服从畏惧
人类远古时代,人刚从动物分化出来,物质生产主要依靠采集植物和捕猎动物,这种生产方式的特点是顺应自然,自然有什么,就获取什么,是一种直接利用自然物的,完全依赖自然的生活。因为那时人口较少,生产力有限,当过度采集和捕猎减少生物多样性时,人类的持续生存受到威胁,便通过迁徙加以解决,自然生态系统得以自动恢复,没有生态危机。这个时期,人还没有产生对自然的“支配”意识,还承袭着与动物相似的特质,“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简单地通过自身的存在在自然界中起变化”[1]。
由于认识和生产力的低下,人类无力掌控自然力,始终受到自然的限制、支配和威胁,所以面对神秘莫测的自然力量,人类只能服从、畏惧和崇拜。这体现在人类早期对图腾神的膜拜,人以在自然界具有较强生存力的一个或多个动物作为信仰的对象,祈求得到它们的庇佑。这样的图腾崇拜体现了人类在与自然关系中的从属状态,人对自然的态度是依附、顺从,甚至是畏惧。
(二)古代农业文明时期:尊重敬畏
随着人类物质生产能力和认识能力的进一步发展,古代自然科学随之出现,人类从原始文明时期步入到古代农业文明时期。人类逐渐摆脱了对自然界的完全服从畏惧,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开始了对自然的改造和人化过程。在这个时期,人类主要依靠农耕和畜牧来维持基本生存,有意识地改变一些动植物的属性、习性,以便于让自己所需要的植物和动物得到更好的繁衍和生长。由于实践活动的积累和拓展,人类已经可以利用一部分自然能源,如水力、风力,以及制造各种金属工具,进一步出现了体力、脑力的分工,人类的物质生产能力和对自然的认识有了长足的进步。
在古代农业文明时期,人们仍延续了原始文明时期敬畏天神的观念,尊重、顺应自然,肯定自然的主导作用,同时人的生产力水平和认知能力的提高也增强了人的自信心,人类将自身的地位提高至其他物种之上。中国的儒家学者认为天地是万物的父母,而人是万物之灵。道家认为万物源于自然,《道德经》记载“人法地、地法天、天法到、道法自然”,阐明了人类活动规律的根源,主张人应该尊重和顺应自然,不违反自然规律。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统一,体现出人对自然生态的尊重。在西方,古希腊文化塑造了原始朴素的有机整体自然观。自然哲学家将自然归因为某种可识别的实体,如泰勒斯认为“万物的本原是水”;毕达哥拉斯主张“万物皆数”;德漠克利特主张“原子论”学,都是遵循这样的思想轨迹。西方农业文明时期的思想,更强调人的地位,认为人融与自然,人与自然浑然一体。但是,在中世纪,以基督教为准则的宗教哲学应运而生,认为自然界所有的事物都是上帝创造的,上帝成为了大自然的主人和占有者,万物为满足人的利益而存在。神学自然观否定自然的物质性和价值意义,偏离了原有的发展轨迹,使上帝凌驾于自然之上,人类受上帝授权统治自然,并受上帝统治,这种错误的态度为工业文明时期人类剥夺自然埋下祸根。
(三)工业文明时期:探索征服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后,人类文明就逐渐从农业文明转入工业文明。18世纪英国发起技术革命开创了用机器代替手工工具的时代,工业革命使工厂代替手工工厂,机器代替手工劳动,依附与落后生产方式的农民阶级逐渐消失,工业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逐渐形成并日益壮大。
由于科技革命,人类能够开发大量自然资源为人类所用,物质生产领域的广度和深度进一步扩展,人类不再畏惧自然,可以自己探索自然未知的奥秘,人类征服大自然以提升自己生活水平的欲望也越来越强,人类开启了与自然的大规模“战争”。人类大肆掠夺自然资源,使自然留下越来越多的人类印记。人类对于自然的态度也过度膨胀,培根认为“知识就是力量”,笛卡尔认为“借助实践使自己成为自然的主人”,莱布尼茨认为“万物是有人的理性支配的”,康德认为“人的理性为自然立法”,这些思想都表明人类用理性和价值驾驭征服自然的时代已然到来。
但是,这种机械论自然观使人类过度破坏自然生态,自然无法自动修复人类留下的伤痕,引起了严重的生态问题。过度消费的生活方式消耗自然资源导致资源迅速枯竭;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生产方式导致矿产能源、土地、森林过度开发,引起一系列环境问题,如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动植物种类和数量锐减等;以利润为导向的科技发展和应用忽视了环境保护,引起了如酸雨、白色塑料、全球气候变暖、核放射污染等严重危及地球各种生物生存的环境问题。
(四)生态文明时期:平等和谐
工业文明时期人类对待自然的错误态度引发了全球范围内一系列重大环境公共安全事件,其中有给地球人重大警示的八大公害事件,即多拉诺事件、洛杉矶化学污染事件、马斯河谷事件、伦敦烟雾事件、四日市哮喘事件、水俣病事件、日本米糠油事件。1986年的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故更是让受辐射地区生物包括人类付出惨痛代价,据专家估计,完全消除这场浩劫对自然环境的影响至少需要800年,而持续的核辐射危险将持续10万年。此类事件也唤醒了人们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反思。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写道:“我们决不能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支配自然界——相反,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我们对自然界的整个支配作用,就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2]
自20世纪以来,生态保护理论逐渐得到人们的重视,美国生态学家奥尔多·利奥波德提出“大地共同体”理论,他认为大地不仅仅指土地,它是由土壤、水、植物和动物组合为一体的整体,人与大地密不可分,共同构成“大地共同体”,因此,人应该改变自己是大地征服者的态度,不应将大地视为人类的财产,而应该把自己当做大地,即自然的附属品。1967年生物学家罗伯特·麦克阿瑟和爱德华·威尔森提出了岛屿生物地理学理论,首次阐述了“岛屿”的面积及其隔离程度决定了物种丰富度,是应用科学方法解决由人类干扰或其它因素引起的物种、群落和生态系统出现的各种问题的学科。除此之外,还有生态多样性保护理论、涌现性理论等等。生态保护理论的发展进步推动立法保护的进程,欧美国家在立法保护方面一直走在世界前列。1964年,美国颁布《荒野法》提出对联邦土地的荒野价值进行保护;1970年,美国濒危物种保护法指出,政府要划出保护地并资助濒危物种的保护;1891年,美国颁布《森林保护法案》,运用法律手段约束人们保护森林。
二、我国人与自然关系的探索与发展
(一)从“向自然界开战”到保护环境是基本国策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曾经也因经济建设而提出“向自然界开战”,也因此付出了高昂的环境代价。在新中国成立之初,为了发展经济,巩固新生的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建设进入凯歌行进时期:一方面,以产量为导向,重轻工业企业数量迅猛增长;另一方面,推行“以粮为纲”,在全国范围内镇湖开荒、大修梯田,出现砍树毁林、弃牧种粮现象,自然生态遭到严重破坏。随着时间的推移,向自然界开战的环境污染问题日渐显露,严重影响人们的生活品质,再加之领跑世界经济的发达国家最先遭遇工业对环境的污染及污染对人类的危害,环境问题引起了全世界的重视。中国在1973年8月召开了第一次全国环境保护大会,向全国发出了消除污染、保护环境的动员令,把环境保护行动和理念推向这个社会。1983年12月第二次全国换就保护会议的召开把环境保护定为基本国策。此后历次环境保护大会都将环境保护的地位进行了提升,2006年4月第六次全国环境保护大会更是将环境保护提升到了更加重要的战略位置,并且提出了经济增长方式、环境保护及治理方式和环境保护制度体系三方面的转变,这根本性地调整了我国现存的环境与经济的关系,对优化资源配置、创新环境保护路线和方法具有根本性的创新意义,同时,从改变国民对自然的态度,调整人与自然的关系来看,也具有历史性的转折意义。
(二)走进生态文明新时代
2007年10月,党的十七大正式将“生态文明”写入党代会政治报告,生态文明成为党执政理念和治国理政的重要内容。用建设生态文明应对生态危机,给化解生态问题确定新的方向。生态文明强调其他物种同人类的平等性,防止打破物种平衡造成生物链断裂导致自然生态系统功能的失调。生态文明要求人类回归自然进行“生态系统管理”,即将人类一切社会活动作为生态系统中的一个部分,进行具有整体性、可持续性的运行管理,实现人类社会发展进步,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党的十八大后,我们党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科学发展观,把加快建设生态文明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五位一体”总布局中,写入党章以作为党的行动纲领,把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提到“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的高度,明确全体国民应当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新时代的精神旗帜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行动指南,明确强调“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并将其作为十四项基本方略中的重要内容。“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理念更是对人类发展进程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进行了高度的本源概括。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提到:“人本身是自然界的产物,是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并且和这个环境一起发展起来的”[3],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并且同自然是生命共同体,共同发展,密不可分。
三、启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筑未来之路
人类实践发展历程表明人对自然的态度决定人与自然的关系,人对自然的态度受生产力发展和社会形态的限制;而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本源是自然,所以人与自然的关系就直接决定人类命运。
人类对自然的态度路径为:服从——尊重——征服——平等,与此相对应人与自然的关系路径就从和谐进入紧张到现在的共谋和谐。在当前生态危机频发,地球生物受到生存考验状况下,共谋和谐需要每一个人类个体的联合,这是跨越国界的联合。当前,人类需要共同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多,攻克新型冠状病毒是世界医学的新课题,联合国农粮组织呼吁国际社会作出努力共同抵御蝗灾以免付出更大代价。越来越多的事实表明,没有一个国家或个人能够在人与自然的相处中独立存在。所以,建立良好的全球治理体系刻不容缓。基于现行全球治理体系不能很好地消除人类社会与自然界不和谐关系的事实,习近平从全人类发展进程的角度,提出高瞻远瞩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并强调:“这个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个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4]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呼吁世界人民联合起来,从将人类整体作为地球生物的一员的角度去审视自身和地球的关系,而不是为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夺取自然资源。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呼吁世界各国加强气候变化、环境保护、节能减排等领域的交流合作,共克难题,共享经验,共同走可持续发展道路。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并行不悖,共同构筑人类未来发展之路。
【注 释】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997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998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10
[4]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272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272.
[3] 任春晓.新中国70年我国人与自然关系处理的知行迭变[J].观察与思考,2019,(10):74-80
[4] 付战勇,马一丁,罗明,陆兆华.生态保护与修复理论和技术国外研究发展[J].生态学报,2019,39(23):9008-9021.
[5]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作者简介:邓晓霞(1987—),性别:女,民族:汉,籍贯:四川阆中,学历:硕士,单位:四川师范大學,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