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

2020-07-23 06:58淹月
散文诗(青年版) 2020年3期
关键词:朵玫瑰魔镜小鸭子

淹月

一群人突发奇想,打算把天上的月亮烤熟。

他们烧起火来,不住添柴,火越烧越旺,可是升起的火焰怎么也够不着月亮。

直到,某个机灵鬼想出一个办法,让大伙在火堆后面趴下,这样看起来,月亮就像被架在火堆上了。

大伙都觉得满意,有一个甚至在模仿月亮的惨叫。

信使

一天早晨,一只小鸟飞到她的窗前,叫唤了几声。

“太早了。”她對它说,它就飞走了。

过些天,又飞过来一只小鸟,她分辨不出是不是曾经飞走的那一只。

“还是太早了。“她说。她朝窗口向外眺望,确信自己判断无误。

如今,那时刻早已过去了,她再也没有见到

曾见到过的或是另一只小鸟飞到她的窗前。

她等了很久,她不再眺望。

影子

为了找到从脚下逃走的影子,他打开所有的灯,翻遍了整个房间。

有几次,他差点就要抓住它了,那是在推倒一排书打翻一个花瓶的时候,可是影子一闪即逝,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它又不见了。

折腾到半夜,他感到筋疲力尽了,他放弃了那个找到影子的想法,他躺到床上,熄灭了灯。

就在他熄灭灯的那一瞬间,他确信自己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苦寻不得的影子,但是他已经懒得动弹了,他痛恨自己曾经徒劳无功的寻觅。

窗口

眼睛中有一处浑浊,小小的一点,

与窗玻璃上一只苍蝇停靠时留下的一处脚印重合。

此刻,眼中的一点与苍蝇的脚印跟天上的一颗星连成一线。

另一端的终点在哪?

镜子

于是,那个孩子回到房间里,父母们问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孩子回答说,“镜子,我找到了一面镜子。”

“你准备用它来干嘛?”母亲问他。

“我想我可以用它来看见自己,不再需要别人告诉我,我是谁,他们说的各不相同,却没有一个是对的。”

“这真不错。”孩子的父亲说,“但是,我想你需要打碎它,如果你想从里面看到真正的自己的话。”

孩子不解地望着父亲,他并没有按父亲所说的那样去做。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满足。

直到,父母去世后的某一天,那个孩子失手把镜子打碎了。

此时,已经白发苍苍的孩子,看着那面裂成碎片的镜子,看着碎片中无数的自己,放声痛哭起来。

捉迷藏

刚开始,她只是转过身去。

接着,她学会了跑开一段距离,一次比一次跑得更远。

最后那一次,她走得太远。

寻找她的人永远失去了她的消息。

我曾见过玫瑰

是的,在一株白杨树的顶端。

那会树下就我一个人,我无从得知,这朵玫瑰是如何爬上树顶的。

我等了很久,终于有人路过。

没等我说出心中的疑问,过路人就问我,“你在看什么?”

“玫瑰,树上的那朵玫瑰。”我指着白杨树顶,回答说。

“玫瑰?哪有玫瑰,那不是玫瑰。那是一片发黄的就要掉落下来的树叶。”

过路人的话让我感到惊奇,我没有跟他辩驳。他叹息一声离开了。

我还站在树下,站立良久。

直到那朵玫瑰掉落下来,我把它拾在手里,这会它看起来真像一片落叶。

我有些气恼,至今我都没有弄清楚,那会我是把落叶当作了玫瑰,还是后来把玫瑰当成了落叶,也许,它们并无分别。

一周

一个人,让他的狗去帮他寻找食物。

第一天,狗一无所获,他把狗打了一顿。

第二天,狗带回来一块面包,他高兴地拍了拍狗的头。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七天,他再也忍受不了每天吃面包这件事了,他想换换口味,于是,他把狗带回来的面包让狗吃了。

然后,他自己吃掉了狗。

秘境

在人们发现那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后,不断有人钻进去

有的人走得近,有些人走得远。

有的人在肚子感到饥饿觉得寒冷时折返,他们怀念家里的食物还有温暖的床被。

一些人比较固执,当他们感到饿时,他们就在洞穴里寻找食物,在地下的河流里捕鱼,用鱼骨头来烧火取暖。他们总在吃饱后继续前行。

一些人则停下,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他们安营扎寨,等着折返的人给他们带来食物,等着前面的人传递消息回来。

消息回来得越来越少,越来越慢,直至没有,很少的那几个一直在前行。

不再有回返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见到了什么。

有一只小鸭子,比别的小鸭子都要漂亮。大家都说它简直就是一只天鹅,它相信了,而且成功混进了天鹅的队伍。直到有一天,小鸭子跟天鹅们一起在悬崖上奔跑,天鹅飞走了,小鸭子掉下悬崖摔死了。

皇后不愿相信这面魔镜的话,于是打碎了它,买了另一面魔镜,然而另一面魔镜同样认为公主比她漂亮,于是皇后把它也打碎了……皇后打碎成千上万面魔镜后,终于有一面魔镜说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此时皇后开始怀疑魔镜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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