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马
时间是咸咸的,缺油。未知把一切流放在这里。
大雪和冬天差一个秋天的距离,我拉着爱人的手在其間行走。
一切都刚刚好。
一头头狮子和大象隐没于乡间乞讨的三伯的头发里,虎狼成群消逝于枯黄的落叶,荒径的嘴角间流淌着光。迎着那光。一面是光明的,一面是阴暗的。各持一面的真相,在草尖嫩绿,在草尖焦黄。
早市的人声鼎沸,湿湿的,尚未凝固。买菜的老人随时光回屋,继续儿女情长。
古老的早餐在爱人的手里新鲜多样。我粘上一粒生活,放进嘴里,养活爱,养活轮回。以盐为马的日子
草用不同的方式绿着,花以不同的形状香着。
在定义的时间里。迷惑。定义的空间。
一朵迷路的雪花,寻找一片大地。
在鸟叫的午前,于狗吠的门外,误入腊梅的发髻。迎着暖阳,舞蹈冬日含苞待放的情绪。
不想错过季节,想落地成遥远的寂静,安慰河流,安慰马路,安慰牛群,安慰村庄。
风雪纠缠成马。奔跑。年猪的血澎湃流年里幸福的颜色。
足迹,漂白生活的真相。
是时候扫一扫心房。安放。累马成盐。
这里的,那里的大地的理解。
别了燃烧老人烤火的岁月
火舌吃完最后一口一如往常而又瞬息万变的春夏秋冬。
81年的岁月,敲一敲时间的河沿,铁锈的何去何从,张满风帆。
随手关上荒野的静默,闭上眼睛,点燃安静的梦。
香,人生真香一
青草铺天盖地长满落满故事的木床,宛如一条大河蜿蜒流过。
是永久的秘密,也是公开的消息。
在我还继续着尚未飘落雪花的季节里。
有些时光像一群易主的羊群
一望无际的庄稼吞掉大半个天空,一群伢狗和母亲跟着风,一直流淌到大大的云朵里。落下的村庄,在触手可及之处,路途遥远。而后是善良的羊群在安静的骨头上沉默嘴巴。
草地深及10点钟的时光里。万物。还有她的静默,沾满阳光,滑落草尖。在草根间寻找。身处何方的大地。
春夏秋冬在耕牛的双目间反刍风霜雪雨。在情愿装傻的田间,什么也不需要说明什么。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
池塘里的鱼说他没有太多的记忆,但他深爱手持钓竿的你。当第一粒稻谷再见那一朵稻穗的时候,汽车上的蝴蝶怎么也追不上火车里的庄子了。
芝麻秸秆已经高到归鸟的巢穴。那只虫子的青春都给了那几粒豆子。
值得吗?
不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
有些追问注定要在某个远方被没心没肺的秋天收割。
搓搓叛变过的手,红彤彤的,收割者正忙着将自己收割。
我是一个热心的人,也正悄悄地走向他的镰刀。
2019年的记忆
家之外;金科路。乘。二号线;人民广场。转。一号线;底站。莘庄;七零八路。倒数第二站;是家。
从没有震惊过,岁月如此简单。
我是生活仅有的衣服。将我脱去,生活会发现——
我的羞愧,我的真实。
从唐镇到新桥镇
从唐镇到新桥镇的距离,大概是从——某个医院里哪个女孩子出生,到某个房间里那个男人离开这世界的——距离。
催促着:颜色和形状,于这个冬天的下午。这一条短短的马路上,两旁笔直的银杏树下,小草以最后一丝尊严,托举着落叶,错落有致。像极了幸福在悲伤里荡漾。
当我把心关掉的时候,当上帝把太阳熄灭的日子,有凤凰的歌声流淌过白龙的身体。
像爱一样真实。
又像我一样虚无。
直到那个时候,也没人会告诉我们,白天是床大被子,夜晚是被子下的我们,纠缠于床。
相互真实,互相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