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自然: 从朱权到唐寅

2020-07-18 16:21左如
茶道 2020年5期
关键词:唐寅饮茶

左如

说起明代茶文化,朱权是绝对绕不过的人物。

尽管他不像陆羽、蔡襄、宋徽宗(赵佶)那么赫赫有名,但,这个身穿鹤氅缁衣的皇子“崇新改易,自成一家”开启了一个时代的饮茶新风尚:唐宋以來备受追崇的团茶,逐渐被散叶茶所代替,流行的饮茶方式也从点茶渐渐让位于泡茶。直到今天,散茶及其对应的瀹泡法依然是主流。

朱权所著的《茶谱》,是明代存世的首部茶著,也是明代茶书的经典,其地位堪比肩陆羽《茶经》蔡襄《茶录》赵佶《茶论》。在《茶谱》中,他将道家所崇尚的自然本真、简朴恬淡的思想,契入茶事茶生活,深刻影响了许多文人高士。

与朱权的经历相似,不得志使他们放弃了喧闹的官场而走向了幽寂的山林,构精庐,筑雅舍,终日与茶相对。或著书,或赋诗,或绘画,形式虽不一,精神世界却始终与朱权保持共振共鸣。茶,在他们的生活中被进一步艺术化,他们亦在一盏清茗中探寻山水情致,静享隐逸之乐,思索人生真谛,追逐心灵自由。这一精神脉络在以唐寅、文征明为代表的“吴门画派”之茶事画作中十分凸显。

化团为散,回归本真

如果“一刀切”式地将散茶及瀹泡法的出现视作明人饮茶的“专利”,是非常武断的。爬梳中国茶叶及饮茶方式的嬗变历程,“新”与“旧”并非是相互取代,而是彼此交织,但有主流与非主流之别。

散茶,见诸记载最早可追溯到唐代。《茶经·六之饮》云:“饮有桷茶、散茶、末茶、饼茶者”如李白吟咏的湖北玉泉山仙人掌茶(“曝成仙人掌”,《答族侄僧中孚赠玉泉仙人掌茶》)、白居易视为“故旧”的四川雅安蒙山茶(“茶中故旧是蒙山”,《琴茶》)皆为唐代著名的散茶,刘禹锡的诗句也隐隐散发出了炒青茶的清香(“斯须炒成满室香”,《西山兰若试茶歌》)。这类茶的饮法有二,其一为加调料烹煮,其二就是“庵茶”,即将茶制成茶粉,贮于瓶缶中,喝时用开水泡饮。

宋元时代,依旧是团饼茶的天下,但被称为“草茶”“江茶”的散茶开始在文人的笔下崭露头角,如修水双井茶、绍兴日铸茶、毗陵阳羡茶等,皆颇负盛名。《宋史.食货志》记载:“茶产于东南者,雲川顾渚,生石上者,谓之紫笋。毗陵之阳羡,绍兴之日铸,婺源之谢源,隆兴之黄隆(龙)、双井,皆绝品也。”对于日铸茶,陆游更是激赏不已:“囊中日铸传天下,不是名泉不合尝”(《游洞前岩下小潭水甚奇取以煎茶》)。

这些茶,外形迥异于团饼茶的规整划一,似鹰嘴、凤爪、雀舌,栩栩如生,鲜活可爱。不过,在制法与饮法,上,这些散茶还是走不出团饼茶那巨大的“影子”,以蒸青制之,以烹点饮之。从南宋开始,以完整芽叶烹煮的饮法越来越常见,而对茶之真味的追求慢慢在爱茶人的心底抬头。“湿带烟霏绿乍芒,不经烟火韵尤长。铜瓶雪滚伤真味,石矶斋飞泄嫩香。(元.汪炎昶《咀丛间新茶二绝》)字字句句,矛头所指皆是团饼茶的种种弊端。就连元代修贡团饼茶所在的武夷山,也有大量散茶产制:“仙人应爱武夷茶,旋汲新泉煮新芽。(元,蔡廷秀《茶灶石》)。

团饼茶的余响延续到明初,贡茶仍承袭宋制,“所进者俱碾而揉之,为大小龙团”。直到1391年的秋天,朱元璋一道诏令才彻底终结了团饼茶的贡茶地位,取而代之的是茶芽。对于朱元璋体察百姓劳苦罢造团茶之举,明人沈德符歌功颂德道:“今人惟取初萌之精,汲泉置鼎,一瀹便饮,遂开千古茗饮之宗,不知我太祖实首辟此法。陆羽有灵,必俯首服。蔡君谟在地下,亦咋舌退矣。

在朱元璋的强推下,有明一代,以炒青绿茶为代表的散茶在各茶叶主产区相继崛起,知名者如虎邱、罗界、松萝、天池、龙井、天目、武夷、六安茶等。

散茶及叶茶饮法虽非朱权首创,但他是积极的改革者与倡导者。他认为,团茶“杂以诸香,饰以金彩,不无夺其真味”。“然天地生物,各遂其性,莫若叶茶;烹而啜之,以遂其自然之性也。”不难看出,字里行间,蕴含着他对自然本真的崇尚,而“自然”也正是道家思想的精髓所在。

朱权的思想受道家影响甚深,他本人就是一个崇道者。他自号“腥仙”“涵虚子”“丹丘先生”“壶天隐人”“玄州道人”“云庵道人”等仙气飘飘的别名。死后,他还被敕封为“南极冲虚妙道真君”,并以道装殓。因此,他也相信,饮茶始于老子:“老子出函谷关,令尹喜迎之于家首献茗,此茶之始。老子日:食是茶者,皆汝之道徒也。”(《天皇至道太清玉册》)

烹而啜之,遂其天性

朱权主张“自然”的调性,于有明一代,簇拥了许多知音。他们隔着时空,与朱权心灵息息相通。

“茗之带草气者,茗之气质之性也。茗之带花香者,茗之天理之性也。抑之则实,实则热,热则柔,柔则草气渐除。然恐花香因而太泄也,于是复扬之。迭抑迭扬,草气消融,花香氤氲,茗之气质变化,天理浑然之时也。(朱升《茗理》诗序)

“茶自有真香,有真色,有真味。一经点染,便失其真。”“茶有真香,无容矫揉……烹点之时,所谓坐久不知香在室,开窗时有蝶飞来。如是光景,此茶之真香也。少加造作,便失本真。遐想龙团金饼,虽极靡丽,安有如是清美。”(张源《茶录》)

“……然冰芽先以水浸,已失真味,又和以名香,益夺其气,不知何以能佳。不若近时制法,旋摘旋焙,香色俱全,尤蕴真味。”(许次纾《茶疏》)

“茶有真乎?日有。为香、为色、为味,是本来之真也……乃茶中著料,盏中投果,譬如玉貌加脂,蛾眉施黛,翻为本色累也。”(程用宾《茶录》)

在明代传世的50多种茶著中,几乎都异口同声地厚今薄古,对茶的真香、真色、真味推崇备至。

还有一些讲究者甚至对炒青制法也颇有微词,认为日晒才最接近自然。田艺蘅云:“芽茶以火作者次,生晒者上为上,亦更近自然,且断烟火气耳……生晒茶,瀹之瓯中,则旗枪舒畅,清翠鲜明,尤为可爱。”(《煮泉小品》)屠隆也附和:“茶有宜以日晒者,青翠香洁,胜以火炒”。这种制法,在当代被人们奉为白茶制作工艺的经典论述。

其实,《茶谱》中,不论是待客之道,还是所用茶器,都还能看到宋元团饼茶茶及点茶饮法的遗风。然而,朱权明确地表达了他的革新意图:“取烹茶之法,末茶之具,崇新改易,自成一家”。

他对末茶之具进行了改造。譬如,茶磨、茶碾的材质,他力主青礞石。这不仅可避免生锈,青礞石还有化痰去热的保健功效。又如,茶匙(“予尝以椰壳为之,最佳”)、茶架(“予制以斑竹、紫竹,最清”)、茶瓶(“今予以瓷石为之”),皆可见他对天然材质的推崇及简约素朴审美情趣的追求。对于品饮器,他摒弃了宋人热捧的建盏,而以“注茶则清白可爱”的饶瓷茶瓯为上。他还发明了“与炼丹神鼎同制”的茶炉及可带到户外使用的茶灶等煮水烹茶“神器”这些器具,在后世雅,人高:土的茶生活中成为“标配”。

在民间,泡茶法则早已融入百姓的生活日常。杭州人陈师在《茶考》中记载了杭州茶俗:“用细茗置茶瓯,以沸汤点之,名为撮泡。”这种“撮泡法”简便快捷,就跟现在我们习以为常的泡茶法完全一致。张源在《茶录》中阐述泡法的同时,还介绍了投茶的顺序,有下投、中投和上投之分,而季节不同,投法也有所差异:“春、秋中投,夏上投,冬下投。”文人把茶泡出了艺术。

另外,在茶器的选择,上,文人也是以不损茶之本真为出发点的。较之两宋,除了煮水器外,明代饮茶程序简省了许多,有时仅需茶壶茶瓯就能乐享饮茶的乐趣。宜兴紫砂壶的兴起,正迎合了饮茶风尚的转变。周高起云:“取诸本山土砂,能发真茶之色、香、味。”(《阳羡茗壶系》)文震亨也说:“茶壶以砂者为上,盖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长物志》)

寄形物外,与世相忘

《茶谱》开创性不止于“尚自然”之茶道思想的提出,还在于它为后世文人打造了一个“茶隐”版桃花源的现实范本,引领他们藉由一盏茶摆脱羁绊,回归自由。

在“序”中,朱权就流露出隐士特有的清高孤傲之气:“挺然而秀,郁然而茂,森然而列者,北园之茶也……癯然而酸,兀然而傲,扩然而狂者,渠也。饮茶,在他眼中“本是林下一家生活,傲物玩世之事,岂白丁可共语哉?”寥寥数语,一副傲世轻物、狂狷不羁的形象已跃然纸上。

他进一步阐明自己品茶的目的:“予尝举白眼而望青天,汲清泉而烹活火,自谓与天语以扩心志之大,符水火以副内练之功,得非游心于茶灶,又将有裨于修养之道矣,岂惟清哉?”他把品茶当作修行,让心扩展到与天地同宽,驰骋无疆,足见他的不凡器度。

如果命运没有跟朱权开玩笑,他就会成为一位杰出的大将军,但茶史就有可能少了一位学者。他是朱元璋的第十七子,1391年,年僅13岁的他被封为宁献王,镇守北疆(封地在今内蒙古宁城县)。这一年,也恰恰是朱元璋下诏“罢造团茶,惟采茶芽以进”的开局之年。他善谋,且骁勇善战,多次立下赫赫战功。按理说,他的政治前途本该一片光明。然而,不幸的是,他卷入了“靖难之役”,断送了政治生涯。他协助朱棣成功夺取皇位后,朱棣非但没有兑现“事成当中分天下”的承诺,还想方设法夺去他的兵权。朱权先后请求以苏州、杭州为封地,皆遭拒。直到朱棣坐稳皇位(公元1403年)后,他才受封到南昌。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诬告他,使他一度濒临险境。自此,他放下雄心,韬光养晦,醉心道教仙术,构精庐一所,终日鼓琴读书。在后来的四十多年时间里,他著述甚丰,涉猎甚广,经、史、子、九流、星历、医卜、黄老诸术、游艺琴曲戏剧等专著共70余种,《茶谱》便是其中之一。

尽管政治失意,沉浸在茶香中的他却尘世中开辟了一块自由自在、清逸恬淡的心灵净土。他指出,可共享品茶之赏心乐事者,须是“云海餐霞服日之士”,或“鸾俦鹤侣,骚人羽客”,他们“皆能志绝尘境,栖神物外,不伍于世流,不污于时俗”而泉石之间,或松竹之下,或对皓月清风,或坐明窗静牖,才是品茶的佳境。他还细说了以茶待客之道,程式上延续宋代末茶饮法,主客间茶礼完毕后,“出琴棋,陈笔研。或庚歌,或鼓琴,或弈棋,寄出形物外,与世相忘。

在朱权之后,许多明代文士都乐于畅谈如何营造一种清幽雅致、脩然出尘、可融通心灵与自然的理想茶境。

“山堂夜坐,手烹香茗,至水火相战,俨听松涛。倾泻入瓯,云光飘渺。一段幽趣,故难与俗人言。”(罗禀《茶解》)

“茶宜精舍,宜云林,宜磁瓶,宜竹灶,宜幽人雅士,宜衲子仙朋,宜永昼清谈,宜寒霄兀坐,宜松月下,宜花鸟间,宜清流白石,宜绿鲜苍苔,宜素手汲泉,宜红妆扫雪,宜船头吹火,宜竹林飘烟。(徐渭《秘集致品》)

“若明窗净几,花喷柳舒,饮于春也。凉亭水阁,松风萝月,饮于夏也。金风玉露,蕉畔桐阴,饮于秋也。暖阁红垆,梅开雪积,饮于冬也。僧房道院,饮何清也,山林泉石,饮何幽也。焚香鼓琴,饮何雅也。试水斗茗,饮何雄也。梦回卷把,饮何美也。古鼎金瓯,饮之富贵者也。瓷瓶窑盏,饮之清高者也。”(黄龙德《茶说》)

诸如此类的品茶雅境及性灵生活,在明代茶著以及笔记中不难寻觅。他们对品茶时的场所、景致、季节、雅事、器物、心情乃至共饮者的人品都有着细腻的体察及详致的要求,而他们本身也多是仕途失意者或隐逸者。譬如,唐寅的老师沈周就曾称赞张源为“真隐君子”,其“平日不知朱门为何物,日偃仰于青山白云堆中,以一瓢消磨半生。”事实上,“酒类侠,茶类隐”(陈继儒语),茶与隐士似乎就是“天生一对”;“茶圣”陆羽不也是隐士吗?”

山静日长,澹泊茶隐

“吴中四杰”之一的唐寅,是朱权的隔世知音,也是“自然茶道”的践行者。

长期以来,我们对唐寅的认识基本都来自无厘头喜剧《唐伯虎点秋香》。殊不知这位“江南风流第一才子”却是一个落魄的科场失意人。

他自幼聪颖,在苏州这块文人辈出的宝地也算得上是一枚“学霸”。他29岁参加乡试,就一举夺魁,人称“唐解元”。怎料次年会试时,不幸卷入科场舞弊案,遭罢黜回乡。丢了官,他只好靠卖文画为生。后来,他在苏州城北桃花坞建了一座桃花庵别业,自称“桃花仙人”。1514年,宁王朱宸濠(朱权的第四代继承人)慕其文名,曾重金邀他入幕。这个宁王骨子里很不安分,想要篡夺皇位。唐寅觉察后,遂装疯卖傻才得以自保。他仍靠诗画营生,半市半隐,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从少年时代起,他就和文征明一起拜“吴门画派”创始人沈周门下学画。他的画作兼容并蓄了南北画派、南宋院体及元人山水画,以挺健的笔法、淋漓的墨色及谨严的风格见长。此外,唐寅的书法与诗文也是享誉文坛。

虽疲于应付现实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但他的精神世界纤尘不染,笔底更没有丝毫世俗的烟火气,充盈着高蹈超迈的气象。尤其是山水画,清隽秀逸,使观者即便遥隔着数百年的时空,也能感觉到烟岚云岫。而且,不同于诗作里常有的“酒气”,他描绘的山水中常常萦绕着淡淡的茶烟。茶与酒,始终是文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蠲忧忿,饮之以酒;荡昏寐,饮之以茶。”

《事茗图》长卷是唐伯虎山水画的代表作,亦是爱茶人眼中茶画的经典。“事茗”语双关,既是唐寅友人陈事茗的别号,也是画作的主题。

這幅画是明代文人茶生活的剪影。初读此画,心神仿佛一下子就被画面中深蕴的静谧力量所勾摄。前景是一座坚峭嶙峋的怪石,足见唐寅劲健爽利的笔法。怪石背后,视野豁然开朗。远山如黛,烟霞如幕,溟蒙缥缈,笔墨浓淡间,氤氲着湿润的水汽。一条流瀑,挂于山前,倾泻山谷,化作淙淙溪流,涤荡去心头的尘垢。近景是数间朴素精洁的茅屋,在苍松嘉树的掩映下,更添几分清幽。

屋内,一文士,闲坐于案前,案上一卷书,一只提梁大茶壶。他凝视前方,似是深思,又似等待客至。左侧小屋,杯盏壶碗胪列,一童子正专心致志地烧水备茶。

溪流上,一座木桥,连起了山水与人境。扶杖者,缓缓前行,后面跟着一个抱琴的童子。主客相见,于幽寂山林间,啜茶听琴,谈謨终日,悠游自在。

卷末题有一诗:“日长何所事,茗碗自赉持。料得南窗下,清风满鬓丝。”山静日长,持碗啜茶,岁月悠悠,无不恬然自适。但是,我们还是从他散淡的笔触中读出了些许无奈与忧伤。而被现代网友戏称为“弹幕始祖”的乾隆也在其后题诗道:“记得惠山精舍里,竹炉瀹茗绿杯持。解元文笔闲相仿,消渴何劳玉常丝。”

《品茶图》是唐寅茶画又一名作。唐寅亦是将饮茶场景置于一片灵山秀水中。层峦叠讞,奇峰峭拔,翠色点点,春意盎然。老树苍劲虬曲,布满树瘿,枝条旁逸斜出。林下两爿相连的茅屋,茅屋左下方,有一茶炉。炉边,一童子,正蹲着摇扇煮茶,仿佛可闻蟹眼松风之响。居中者乃一文士,他一边握书卷,一边持茶盏,像在品茶又像在指点烹茶。左侧茅屋,茶器杂陈,一老一少对坐,似在交谈,又似在炒茶。“买得青山只种茶,峰前峰后摘青芽。烹蒸已得前人法,蟹眼松风娱自嘉。”唐寅钟情山水,更钟情茶。他要把山林都变成茶园,春来茶生时,踏遍青山,采制新茶。然后,徜徉山间林下,煮泉烹茶,聆听自然,尽得澹泊闲逸之趣。

诸如此类的题材在唐寅的《烹茶图》《琴士图》《款鹤图》《东山悟道图》《西洲话旧图》《溪山渔隐图》等画作以及文征明《惠山茶会图》《林榭煎茶图》、仇英《松间煮茗图》等山水画中比比皆是。茶与山林隐逸生活如影随形,似乎是明代画家热衷创作的母题。

艺术源于生活。在自然山水或人造庭园中构筑茶寮精舍,是明代文,人逸士生活的真实写照。但凡爱茶人,对饮茶空间的设计、布局与营造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陆树声还专门写了一篇《茶寮记》。这一方也许并不宽敞的空间,却是文人安顿心灵的栖息地,于杯壶方寸一酾一啜间,步入一个物我两忘、辽阔深远的精神境界。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造化弄人,历经命运的风吹雨打后,当唐寅端起茶盏时,沉重的负累早已放下。他深知,只有云水林泉才是最理想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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