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花祭》阅读

①最近这段时间，我和外界的联系完全靠微信。前天，突然收到一条老街坊的微信信息，他问我：“小鱼前些天走了，你知道吗？”我大吃一惊，小鱼只比我大两岁，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赶紧问他：“是得了新冠肺炎吗？”他回答说不是，具体什么病，他也不清楚。

②那天，我坐在屋里，望着窗外空荡荡的街道，眼前总是晃动着小鱼的身影。

③那时候，我和大院的孩子们都管小鱼叫“指甲草”。这个外号，是我给她取的：“指甲草”，学名叫凤仙花。凤仙花属草本植物，很好活，属于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花。只要把种子撒在墙角，哪怕是撒在小罐子里，到了夏天都能开花。凤仙花主要有粉红和大红两种颜色。女孩子爱大红色的，她们把花瓣碾碎，用它来染指甲，红嫣嫣的，很好看。我一直觉得粉红色的更好看，大红色的太艳。那时，我嘲笑那些用大红色的凤仙花把嘴唇和指甲涂抹得猩红的小姑娘，说她们涂得像吃了死耗子似的。

④放暑假，大院里的孩子们常会玩一种游戏：表演节目。有孩子把家里的床单拿出来，两头分别拴在两株丁香树上，花床单垂挂下来，就是演出舞台的幕布。在幕布后，比我高几年级的姐姐们要用凤仙花给每个人涂指甲，还要涂红嘴唇，男孩子也不例外。好像只有涂上了红指甲和红嘴唇，才有资格从床单后面走出来演出，才像是正式的演员。少年时代的戏剧情结，让我们这些孩子跃跃欲试，心里充满想象和憧憬。

⑤我特别不喜欢涂这个红嘴唇，但是没办法，因为我特别想钻出床单来演节目，只好每次都让小姐姐给我抹这个红嘴唇。凤仙花抹过嘴唇的那一瞬间，挺好闻的。其实，凤仙花并没有什么香味，是小姐姐手上搽的雪花膏的味儿。

⑥这个小姐姐，是我们演节目的头儿。她就是小鱼。

⑦我既有点讨厌她，又有点喜欢她。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样复杂。讨厌她，是因为每次演出她什么事情都管，总嫌这个孩子唱得不够好，那个孩子跳得不够高，好像她是个老师。大院里的演出，又不是舞台上正式的演出，哪有那么标准？不就是玩儿吗？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我们大院里的老奶奶说她长得像年画里走下来的美人儿。还有，给我抹红嘴唇的时候，她手上那种雪花膏的味儿，，

⑧现在想，那时候给她取外号，为什么不叫“凤仙花”，偏偏叫“指甲草”呢？她应该是一朵花，不是一棵草。不过，我不是诚心要把她贬低为一棵草的。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指甲草”的学名叫“凤仙花”。

⑨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读初一。有位拍电影的导演到她的学校里挑小演员，相中了她，让她跳了一段舞，又唱了一首歌，当场就定下了，让她回家跟家长商量一下，家长同意，就带上她到剧组报到。学校老师很高兴，这是给学校扬名的好事。她自己当然更高兴，她本来就喜欢唱歌跳舞，喜欢演节目，马上就可以当一名小演员了，这不是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⑩没有想到，她爸爸妈妈死活都不同意。她妈妈是医院里的护士，爸爸是个工厂技术员，他们意见一致，都觉得当演员不是正经的事。当学生，就得把学习成绩弄好，将来考上大学，才是正路子。他们都是那种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老派人。她爸爸就是大学毕业，她妈妈就是看中了她爸爸是个大学生才嫁给他的。

（11）正如白天不懂夜晚的黑，大人们很难懂得小孩子的心思。爸爸妈妈不同意，竟然让小鱼的命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是当时包括小鱼在内的我们大院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说起小鱼，街坊们都会叹口气说：“唉！老天真是不长眼呀！”小鱼并没有如爸爸妈妈期待的一样考上大学，实际上，自从初一演员梦破灭之后，小鱼的学习成绩就开始下滑。高中毕业之后，小鱼没有考上大学，先在一所小学当音乐老师，后来又跳槽到文化馆工作，都和表演沾点边儿。但她并不快活，她的不快活，又波及她的爸爸妈妈。因为无论爸爸妈妈怎么催，怎么帮助她找对象，她都没有心思。她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12）那年，我从北大荒回到北京当老师，她还不到三十岁，风韵不减当年。说老实话.如果不是我在北大荒有对象，真的有心想找她。可是，我知道，她看不上我。她能看得上谁呢？

（13）后来，她爸爸单位分了楼房，一家人搬走了。我很少再见到她。后来，听说她得了病，人消瘦了很多，甚至脱了形，再也没有当年漂亮的模样了。当时，人们都不大懂，她自己也是乱吃药，现在想想，她得的应该是抑郁症。

（14）她的爸爸妈妈过世得早。老街坊们都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不会这么早就过世的。”但是，我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妈妈当年拦腰斩断了她的梦想，她不会有这样的命运。”

（15）不过，命运是什么呢？谁也说不清。老街坊们常说，命运就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事。，一个人的命运，对比浩瀚苍天，真的是微不足道。

（16）如今，她走了。也许，是一种解脱吧。我的心里却总不是滋味。她本是一朵花，最终成了一棵草。怨谁呢？或者，我们作为普通人，本来都是一棵草，就不应该做一朵花的梦吗？

（肖复兴/文，选自《齐鲁晚报》2020年3月24日，有改动）

1.请从小鱼的角度概括本文主要写了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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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请赏析第⑩段中画线的句子。

她本是一朵花，最终成了一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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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如何理解本文的标题？

（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石门中学 王孔文/设题）

参考答案

《苹果爷爷》阅读 l.①周爷爷辛苦劳作，认真学习苹果种植技术，成了“致富榜样”，还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②周爷爷去年苹果获得大丰收，苹果一部分发给了订户，剩下的10吨左右储藏了起来，准备卖个好价钱。③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周爷爷看到医护人员在武汉抗疫的事迹，打算把储藏的苹果捐献给在武汉抗疫的医护人员。④周爷爷动员乡亲们帮忙，筛选苹果，并得到了网套厂的帮助，解决了包装问题，将苹果装箱、装车。⑤周爷爷得到某党支部党员干部们的捐款，解决了运输费不足的问题。⑥周爷爷亲自押车，把苹果送给武汉抗疫的医护人员，得到大家的赞扬，他累得躺在街边长椅上睡着了。（意思对即可）2.（1）①运用心理描写的方法，写出了周爷爷打算支援武汉抗疫前线的心理活动，表明了他支援武汉的动机，表现出他知恩图报、善良、乐于奉献、爱国的特点，同时为下文写他支援武汉的行动做铺垫，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②运用反问句式，使句子表达的情感更强烈;③引用古代诗句，增强了文章的文采。（2）运用环境描写和外貌描写的方法，生动形象地写出了周爷爷苍老、疲惫的样子，突出了周爷爷的形象，突出了周爷爷的奉献精神，表达了对周爷爷的赞扬和敬意。[答题指导：本题考查句子赏析，答题时要首先指出句子的特点，指出运用了什么表达方法，接着要结合句子内容，分析表达效果。第（1）题容易看出来运用了心理描写，但容易忽略反问句式和引用诗句。第（2）题容易看出运用了环境描写和外貌描写，但分析表达效果有难度;涉及人物的描写一般可从塑造人物形象、表现人物特点、表达对人物的态度和感情等方面考虑。]3.①點明文章描写的主要对象，吸引读者的阅读注意力;②点出了行文线索“苹果”;③突出了周爷爷给抗疫一线医护人员送苹果的事迹，突出了文章主旨，表达了对周爷爷的赞美之情。（答题指导：此题考查对文章标题的理解，文章标题的作用一般有突出写作内容、突出文章主旨、吸引读者注意、点明行文线索、形成某种艺术特色等，答此类题可结合实际情况，从这些方面入手考虑。）4.文中的周爷爷是一个勤劳节俭、善良无私、知恩图报、关心社会、乐于助人、勇于奉献、热爱国家的人。（答出三点即可）

《凤仙花祭》阅读 1.①小鱼有个外号叫“指甲草”，是“我”给她起的。②暑假时，院子里的孩子玩表演的游戏，用凤仙花抹指甲和嘴唇;小鱼是演节目的头儿，每次表演都是她给“我”抹红嘴唇。③每次演节目时，小鱼什么事情都管。④小鱼读初一时，被拍电影的导演相中，但她爸爸妈妈不同意她去当演员，她的演员梦想破灭了。⑤小鱼的演员梦破灭之后，学习成绩开始下滑，最终没有考上大学，找的工作和表演沾点边儿，但她过得不快活，一辈子都没结婚。⑥因小鱼的爸爸单位分了房，她搬走了;后来她得了病，乱吃药，没有了当年漂亮的模样;如今去世了。（意思对即可） 2.这句话运用了比喻和对比的手法。“她本是一朵花”，把小时候的小鱼比作一朵花，生动地表现出她的美丽，赞扬了她出众的表演天赋;“最终成了一棵草”，把成年后的小鱼比作一棵草，形象地表明小鱼成年后一事无成，成为一个平凡的人。“一朵花”和“一棵草”形成鲜明的对比，概括了小鱼不幸的一生，揭示主旨，表达了作者的遗憾、惋惜和同情。（答题指导：解答句子赏析类试题，要先指出句子有什么特点，再结合句子内容分析表达效果。） 3.①标题较为新颖、生动形象，能吸引读者的阅读注意力;②标题中的“凤仙花”，既是文章的行文线索，又指主人公小鱼;③标题中的“祭”字，奠定了全文的感情基调，揭示了文章主旨，表达了作者对小鱼深切的同情和怀念。（答题指导：理解文章的标题，一般从标题使用了什么艺术手法，与文章的内容、结构、主旨等有什么关系等方面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