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关怀:防范校园欺凌的教师行动

2020-07-06 03:22杨文丽杜明峰
中国德育 2020年10期
关键词:小强关怀校园

杨文丽 杜明峰

校园欺凌是指发生在校内学生之间的一种欺负行为,是强势的一方恶意地对并未激惹他们的弱势一方进行压倒性的或令对方无法招架的身体或言语攻击或群体性排挤,使弱势一方感到精神上的痛苦[1]。校园欺凌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的一个重要教育问题。虽然很多国家或地区已经在减少和遏制校园欺凌的工作中取得了显著成效,但它就像飘浮于空气中的灰尘一般,依然在时刻威胁着学生的身心安全。2019年1月联合圉教科文组织(UNESCO)发布的《数字背后:结束校园暴力和欺凌》(Behindthe Numbers: Ending School Violence andBullying)报告显示,约有33%的在校学生受到过身体欺凌,这些校园暴力和欺凌给男生和女生都带来了影响。

屡屡发生的校园欺凌事件不断地警示我们,防范和解决校园欺凌刻不容缓。为每一名学生提供安全、舒适、没有欺凌的学习环境,是学校的基本职能,也是学校的底线责任和要求。即便如此,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却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校园欺凌的频发?校园欺凌真的难以避免吗?对于这些问题,学界给出了一些解答,本文不再赘述。本文将重心放在教师身上,考察教师在应对和处理校园欺凌问题时采取的措施及其价值依据,探讨基于教师关怀的校园欺凌防范策略。

一、一个校园欺凌案例

在S小学,发生了这样一起校园欺凌事件。小强是该校三年级学生,好动、不听课,课问总是惹是生非,经常欺负同学。由于他长得比较高大,其他同学都害怕他。他被大家认为是班级中的“定时炸弹”,班主任为此头痛不已。家长们对此也常有怨言,多次在班级微信群中公开表示对小强和其家长的不满。一次体育课前,同学们按照要求统一将外套放在操场的一个角落。不料下课后,小强随手捡起一件衣服就扔到了围墙外。被扔衣服的男生要求小强捡回来,小强二话不说,对该同学大打出手,并料鲁地将其摁倒在地,导致其脸部、手臂和腿部都因擦伤而流血。周围同学看到后,一边大声呼喊“流血了,流血了”,一边跑去报告班主任。教学楼里的同学听到这样的喊声纷纷探出头来望着……

小强的班主任闻讯而来,果断采取行动,将受伤同学送到医务室包扎伤口,并通知双方家长到学校。待家长到校后,请小强家长找回被其子扔出围墙的衣服,赔偿受伤同学的医疗费。同时,要求小强向受伤同学道歉,并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犯类似错误。作为惩罚,班主任还要求小强一个星期内除上厕所外,课问不得离开座位。班主任还将双方家长叫到办公室进行调解,促使双方和解。在此基础上,班主任要求小强就欺负同学、破坏同学友谊、损害班级荣誉等问题向全班同学说明情况并检讨,引导同学们学会互谅、互让,共同建构团结友爱的班集体。借此机会,班主任召开班会,专门就如何防范校园欺凌、如何确保自己人身安全、如何预防类似事件发生等问题进行了讨论,同学们反映都比较好。班级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二、校园欺凌干预中教师的价值取向

校园欺凌虽不构成校园暴力或校园犯罪[2],但与积极的教育活动相比,它显然是一种消极的社会行为,不仅影响受欺凌者的行为态度、学业成绩和学校生活质量,还会对其身心造成持久且难以挽回的伤害。在频发的校园欺凌事件中,有些是显性的,有些是隐性的,有的很轻易被发觉、制止,有的则很容易被忽略,以致恶化为校园暴力。这种现象如果得不到有效控制,就必然会衍生更为严重的教育问题,甚至发展为社会治理问题。但问题在于,校园欺凌与教育领域的其他诸多问题一样,我们很难在现象与问题根源之间找到完全的一一对应关系,即便确证了某个因素导致了某种现象的发生,也并不必然能达到“药到病除”的效果。因此,在学校和班级中预警、处理和防范校园欺凌极为关键。

从上述案例中我们看到,在校园欺凌事件发生之后,最先作出反应和行动的是班主任,班主任的介入不仅有效控制了局面,也避免了欺凌事件的进一步恶化。一定程度上可以认为,当校园欺凌真正发生的时候,所有的应对机制、制度、政策和措施都未必能直接发挥作用,至少在具体的情境中,机制的因素会“退场”,人的重要性会凸显。事实也告诉我们,在所有校园欺凌干预的路径中,教师干预虽不是唯一重要的,但却是最及时、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教师能及时发现校园欺凌,也可以以最快速度干预并防止事件的进一步扩大。如果教师了解校园欺凌的应对和防范措施,他们就能够最大程度地规避伤害,即便采取了不恰当的方式,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事态的进一步恶化;最糟糕的是,教师既不清楚如何处理和防范,主观上又不愿意采取相应的措施,那就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因此,防范校园欺凌必须注重教师的作用,特别要关注教师干预校园欺凌的价值维度,它是教师在解决校园欺凌和指导学生发展中所隐含的价值理由,决定了教师对校园欺凌的认识层次,也蕴含着对所采取行动的价值取向,甚至能决定这种处理方式对学生的实际价值或意义。同样的校园欺凌现象,不同教师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結果也会有差别。因此,教师干预校园欺凌的关键不仅仅在于方式的问题,还在于为什么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正是在此意义上,防范校园欺凌与其说要发挥政府、学校、课程的作用,不如将重心放在教师价值取向的认识和再认识上。假如所有教师或者至少班主任能够坚持合理正当的价值取向,那么凭借必要的干预手段,他们一定能够筑起学校的安全防护墙。

三、教师行动干预的价值理由分析

在已有关于校园欺凌的研究中,人们多是从一般意义或是特定角度出发,分析导致校园欺凌发生的背景和原因,探讨校园欺凌发生的机理以及防范和改进的策略,这些讨论和分析自然都有助于我们深入地了解和认识校园欺凌问题。不过,假如我们想要了解校园欺凌发生和处理的整个过程,这些讨论就会显得单薄。这一关键事件正好为我们提供了案例,让我们可以循着“过程——事件”的路径较为完整地看到班主任的“在场”及其应对策略,并进一步引发我们思考班主任介入和干预的正当性理由是什么。

(一)基于管理的理由

在欺凌事件发生后,班主任第一时问带受伤同学到医务室包扎伤口,并通知双方家长立即赶到学校共同处理这件事;同时,要求小强和家长承担欺凌事件的责任。班主任行使权力,让学生和家长按要求行动,从而将欺凌事件所造成的不良后果降到最低。这个过程就是管理。对学校而言,管理不仅是实现上下沟通协作的重要方式,也是应对和处理突发事件的有效手段。对儿童来说,也需要用管理来规范他们的行动,如赫尔巴特所言:“儿童很久以后才会具备意志,起初儿童并没有形成一种能下决断的真正意志,有的只是一种处处都会表现出来的不服从的烈性。这种烈性就是不守秩序的根源,它扰乱成人的安排,并把儿童未来的人格本身也置于种种危险之中。”[3]因此,“为了要使那种在烈性与欲望中成长起来的意志不被它们造成具有反社会的倾向,就有必要经常对它们保持明显的压制。”[4]从这个意义上讲,班主任的管理是正当的,其介入的方式也是恰当的。管理的运用不仅解决了欺凌事件带来的问题,也完善了儿童对权威、秩序、规则的认知。

(二)基于正义的理由

小强是班里的“定时炸弹”,常会出现各种违规、违纪行为,同学们也习以为常了。同班同学的家长对此也知情,只是碍于情面或其他原因,他们只是告诫自己的孩子对小强避而远之。但这并不意味着班主任对小强听之任之,相反,班主任在此之前经常通过压制或说服的方式使小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又引导同学们通过互谅来维持班级团结。只不过,这样的方式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小强非但没有从根本上认识自己的错误,反而认为其他同学都害怕他,便更加胆大包天,以致发生了上述事件。班主任要求小强给受伤同学赔礼道歉,并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犯类似的错误;还要求他一个星期除了上厕所,课问不得离开座位。这个过程就是惩罚。在学校日常生活中,即便是最好的教师也不可避免会遇到不遵守校纪校规、不服从管教的学生,为了维护正常的教学秩序,教师就必须维持纪律,这自然要使用惩罚这一教育手段。惩罚实际上是违反规则的“报应”,报应论相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则,而惩罚的含义正是权威对违反规则的学生有意施加某种痛苦或不快[5]。由于欺凌者给别人造成了痛苦或伤害,那么惩罚欺凌者的行为,并给其带来痛苦或不快,就坚持了报应性正义。“报应论坚信,犯了罪错承受痛苦,在道德上是合理的;相反,犯了罪错得不到报应,正义的天平将失去平衡,这在道德上是不可接受的。”[6]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报应性正义用在学生身上就完全是正當的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报应性正义也存在需要改进的地方,譬如,以报应性正义为准则处理学生违纪行为时,会出现“见物不见人”、无视学生利益、忽略对其他关系的修复,以及忽视教师和学校特殊性等问题,这本身就值得反思。[7]更何况,假如教师在处理校园欺凌过程中都坚持报应论的原则,那么教育与法律、司法就没有本质性区别,学校作为教育机构的意义就会丧失。正是基于此,修复性正义作为一种更具人文关怀、更显教育意味的正义原则,开始被人们普遍接纳和运用。案例中班主任在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又花费很大精力协调家长关系,指导班级建设,修复因欺凌事件而遭到破坏的班级氛围。这个过程就是修复。修复性正义倡导一种具有前瞻性的社会和解思路,[8]通过平衡欺凌者、被欺凌者、班级同学、家长等主体的利益,追求一种多元和谐的正义。具体到操作层面,在解决学生违纪问题时应该坚持修复伤害、解决问题、关系和解三个原则,通过修复校园欺凌所导致的各种伤害,调节因欺凌行为带来的关系破坏,抚平因欺凌所带来的情感创伤,在人性关怀和教育关照中将其转化为正当的教育资源。[9]

(三)基于关怀的理由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已经得到圆满解决,但没想到的是,它给小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回到家后,小强的父亲非常恼火,一气之下便用皮带打了他,并警告他以后不许再欺负同学,否则就会打死他。班主任听闻之后才意识到,原来小强的欺凌行为和他之前的生活经历有很大关系,特别是他的家庭生活,直接影响了他对周围人的认知和与人沟通的方式。为此,班主任专门进行了一次家访,才发现原来小强曾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母亲对他十分关爱,但不幸的是父母在他7岁的时候离婚了,此后,他跟随父亲生活。父亲脾气暴躁,小强犯错后总是打骂;母亲在另一个城市打工,一年回来看他两次。生活的变故直接导致小强变得沉默和焦虑,父亲的教养方式也使得他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他总是无意中模仿父亲与他沟通的方式来引起大家的关注,但这种沟通非但没有与同学建立友好的关系,反而引起了同学们的反感和排斥。他也因此成为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另类,虽然身在班级,却难以融入到班级。了解了小强的成长环境后,班主任改变了对小强的态度,日常学校生活中总会给予小强多一点的关心和爱护,鼓励和引导同学们重新认识小强,并主动与其交往。班主任还建议父亲对小强多一些温情和包容,也建议母亲多与小强沟通,让他感受到母爱的温暖。

这个过程是关怀。儿童需要得到认可和关怀,因为“获得承认是儿童获得健全发展的基础”[10]。假如儿童得不到承认,他们就很难认识和了解自己,他们的品质、能力、人格、等也很难在与人交往和互动中得到提升,他们也就难以获得健全人格。每个孩子都有其独特的成长历程,教师应该公平对待这种差异,遵循生命自身的发展规律,挖掘每个人的优点,扬长避短,发白内心地呵护每一个人,给予精神上的关怀和真诚的鼓励。小强得到了来自家长、老师和同学的关爱,他也开始发生点点滴滴的变化:他开始积极主动地帮助同学,利用课间辅导学习有困难的同学,其他同学需要帮助时也会主动寻求他的帮助;他有书写特长,老师就利用课间对他进行专门辅导,帮助他提高。如此等等,都让小强在学习进步中享受到了成长的快乐。老师的一些微小关怀,在他心中都会产生巨大的蝴蝶效应。在融心、融情、融爱的关怀中,他的焦虑和不安不见了,笑脸变多了。

四、走向教师关怀的校园欺凌防范

无论管理的理由、正义的理由还是关怀的理由,它们针对的都是儿童在校园欺凌中的过错和过失,也都指向儿童正当行为的规范和德性的养成。不同的是,它们会产生不同的结果,结果的性质也不一样。也就是说,面对校园欺凌,教师选择怎样的理由直接决定了他们的行动方式,进而也会直接影响其对于学生成长的意义。同样,无论是管理的理由、正义的理由还是关怀的理由,都不能忽视对被欺凌者的正义和关怀,他们是学校公共生活中的受害者,校园欺凌的一切应对和干预行动都应该在对被欺凌者关怀的前提之下进行。

阿伦特分析教育问题的视角可以给我们应对和防范校园欺凌提供一些思考。阿伦特在分析美国教育危机时提出,现代教育试图建立一个完全的儿童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儿童完全自主不受干涉,他们需要自己去管理,成年人只能在旁边帮助他们。这种看似现代的教育理念,实际上破坏了儿童与成人之间真实、正常的关系,成人不能承担将儿童“领人世界”的角色,没有珍视传统之于当下和未来的意义,也没有教会儿童在“物之世界”中使用物质材料和精神材料进行言说和行动。[11]由于破坏了儿童生命成长的环境,群体中的儿童就会面临比从前更糟的局面:他们被驱逐出成人的世界,从成人的权威中解放出来之后,并没有获得自由,反而屈服于更可怕、更专横的多数的权威,所以儿童对此压力的反抗,要么趋向顺从主义,要么引发青少年犯罪,多数情况下则是这两者的混合。[12]阿伦特针对的是把儿童过早地暴露于公共场合,或者直接把儿童放置在公共领域而缺少成人的关心与爱护所带来的危险,强调一种相对保守的教育,主张发挥成人在儿童成长中的重要作用。假如她的观点可以用来分析校园欺凌,就会发现校园欺凌问题很大程度上源于儿童脱离了成人世界的指导,而儿童自身作为一个阿伦特眼中的“新来者”,又不具备判断引导自身正确行动的能力.因此才会沉默或欺凌。所以,她强调要发挥教师的作用,要避免将儿童过早地暴露在公共存在的光天化日之下,在人为创造的儿童世界中虽然出现了一种公共生活,但这只是一种伪装,它对儿童具有很大的“杀伤力”。因为儿童不受干扰地成长本质上需要一个封闭的环境,家庭为儿童成长提供安全的私人领域,而学校作为公共世界的建制机构代表,是处于私人领域和世界之间的机构,其重要功能在于让孩子完成从家庭到世界的过渡。其中,教师作为成人世界的代表,应该承担把儿童“领入世界”的责任。[13]不仅如此,“教师是儿童心目中的重要人物,他们对于儿童的情感接纳,对于儿童的自我认同、自我形象、自我意识的发展具有积极的意义。处在教育中的儿童,作为一个特殊需要的个体,通过教师关爱形式的承认,把自己作为一个独立的精神个体,从而获得自信。”[14]在此意义上,我们主张发挥教师的“守门人”作用,呼唤基于教师关怀的校园欺凌防范机制。

第一,要基于关怀应对校园欺凌。教师关怀不仅是教师对某个人或某件事所抱有的担心和牵挂,它还包含教师对某个人或某件事给予关注和期望,保护其利益,增进其福祉,促进其发展。学校作为一个独特的社会组织,其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它所承担的教育职能,学校所有工作的最终落脚点都应该放在学生发展上。但是,当校园欺凌事件真正发生的时候,可能更多的人会运用强制的手段介入事件,理清缘由、划分责任、作出公平的裁决,而不大会首先想到关怀,更不会以关怀为价值导向来解决校园欺凌事件。究其原因,可能不在于教师在处理类似事件中所持有的惯性的效率观或技术观,而是因为关怀作为一种价值理念只是观照了学生的某些特殊方面,譬如对学习的关注和期待,并没有贯穿学生发展的全过程。基于关怀处理校园欺凌,意味着关怀是应对和处理学生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教师会习惯性地从关怀的角度出发考量与学生相关的各种事务。不仅如此,以关怀为中心的价值系统已经成为学校处理类似问题的首要价值选择,而且这种价值已经渗透到学校的文化系统、机制建设和制度安排中。

第二,要通过关怀解决校园欺凌。倡导教师通过关怀处理校园欺凌,是因为教师担负着把儿童“引入世界”的责任,“引入世界”意味着引入由有用之物构成的世界,包括人类生存生活所需的物质材料,也包括精神材料,如理念、概念、规则、规范等。[15]这就意味着,关怀应该贯穿校园欺凌问题解决的全过程,教师一方面要关怀被欺凌者,避免让其身心受到更大的伤害;另一方面也要关怀欺凌者,欺凌的背后往往隐含着诸多复杂的原因,教师应该关切欺凌者并期待他们的转变和提升。不仅如此,教师也要关怀所有学生,要告知他们校园欺凌的危害和后果,教会他们正确处理与他人的关系,学会约束自己,也要学会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教师要引导学生学会关怀同伴,养成关怀的品格;学校要引导所有师生都学会关心,养成关怀的道德氛围,让所有师生生活在安全、关怀的共同体中。

第三,要为了关怀防范校园欺凌。“不论哪种情况下,教育者都作为一个世界的代表,站在年轻人面前,他们必须为这个世界承担责任,即使他们自己没有亲手建造它,即使他们自己也私底下或公开场合里希望它是另一个样子。”[16]换言之,教师可能是学生的模仿对象,学生每天有很多时问生活在学校这个相对封闭的世界中,他们更容易学习教师的许多行为举止,因此教师应该预见到他们有意或无意的教育行动都会对学生产生影响。教师自身就是履行其职责的重要手段,教师身上所具有的人格品质或者教师所传递的普遍价值,都会影响学生的道德信仰和态度[17]。所以,处理校园欺凌问题,除了要施以必要的惩罚和矫正外,还必须关注教育的维度。无论是在具体的欺凌事件中还是在日常的学校生活中,教师都要关怀每一名学生,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耐心,采用恰当的方法去关切学生的情感需求和生命成长,同时引导学生尊重、关怀他人及周围世界。正如阿伦特所强调的那样,儿童个体不仅要在生命体上得到发展,还要在他们所置身的世界中继续成长。处于这个世界中的儿童就不再仅仅是简单的生物形态的人,而是不断成长中的人。

參考文献:

[1]黄向阳.学生中的欺凌与疑似欺凌——校园欺凌的识别标准[EB/OL].[2020-04-01].https://mp.weixin.qq.com/s/siMJUea807_4Dc0CGqvlhA.

[2]任海涛.“校园欺凌”的概念界定及其法律责任[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7(2):43-50+118.

[3][4]李其龙.赫尔巴特文集:教育学卷-[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2:24.

[5][6]黄向阳.德育原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148,150.

[7][9]班建武.修复性正义:处理学生违纪行为的教育维度[J].中国德育,2017(9):9-10.

[8]彭斌.社会和解何以可能——以恢复性正义为视角的分析[J].学术交流,2012(9):5-9.

[10][14]金生铉.承认的形式以及教育意义[J].教育研究,2007(9):9-15.

[11][15]项继发.把儿童“领入世界”:阿伦特式教育思考[J].教育学报,2019(5):3-10.

[12][13][16]阿伦特.过去与未来之间[M].王寅丽,张立立,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163-182,163-182,176.

[17]WOLFFGANG BREZINKA.信仰、道德和教育:规范哲学的考察[M].彭正梅,张坤,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183.

【杨文丽,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容桂小学,一级教师;杜明峰,华东师范大学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责任编辑|张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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