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良
春天来了,我却出不去,妈妈说疫情严重,不能出门。我很无聊,只能趴在窗台上,透过窗户玻璃外的不锈钢护栏,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远方,希望能看到春天的样子。但是除了蜿蜒前伸的公路,就是鳞次栉比的高楼,连个春天的影子也没看见。
突然,我听到了小鸟啁啾——啁啾——的叫声。循声看去,阳光中,两只小鸟斜着身子在空中掠过,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就消失在窗前,再也看不见了,留给我的只有那清脆悦耳的叫声,久久地在我耳畔回响。
我受到启示:看不到春天的样子,可以用耳朵听。我屏住呼吸,闭上双眼,竖起耳朵,捕捉着窗外的声音。窗外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没有。我耐着性子,更用心地听。
“嗖、嗖、嗖!”啊!我听到了,这是春风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就像妈妈的手抚摸着我那么亲切而充满爱意。
我好欢喜,兴奋又似乎抱怨地说:“你怎么才来呀?”春风贴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我很忙,要到很多地方去!”
“真的吗?你都去过哪儿?那里怎么样?”
“我去过河流,河流解冻了!”
“我去过草原,草原变绿了!”
“我去过田野,油菜开花了!”
“我还要去很多地方!”
真的吗?听了春风的话,我好羡慕,情不自禁地啧啧称赞起来:“真了不起,原来你就是春天的信使呀!”春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急匆匆地走了;那美好的感觉却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我尝到了听的甜头,希望再听到点什么。听着,听着,啊!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桃花、杏花、李花终于睡醒了,在春风的催促下,先后钻出了花蕾,纷纷开出了美麗的花朵。它们睡了整整一个冬天,攒足了力气,一瞬间,就开遍了崇山峻岭、城市乡村。一朵朵,一簇簇,鲜艳夺目,绚丽多彩。在阳光下,它们好开心,时而咧嘴大笑,时而窃窃私语。
它们说什么呢?啊!似乎在小声地争着“谁是最先开花的”。
桃花红着脸,羞答答地说:“我是第一!”
杏花生气了,面红耳赤地说:“第一是我!”
李花的脸气得煞白,十分气愤地说:“是我第一!”
它们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论不休。
这时,时间老人说话了:“谁第一我最清楚;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开花了!”
什么意思呢?没等我想明白,这蓝天就像一条很大的蓝色毛巾一样,被一种无形的强力拧着,不一会儿,蓝毛巾渐渐变黑了,接着我就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由此,我想起了妈妈教我的几句打油诗:“春雨贵如油,落得满街流。跌倒解学士,笑死一街牛。”妈妈说,当年春天下雨,解学士在街上行走,一不小心滑倒了,惹得街上的行人哈哈大笑。解学士情急之下,就随口吟了这首诗回敬他们。
今天我听到的雨也是春雨。春雨真的这么金贵吗?真的!不信,你听:
种子说:“春雨快下,我要发芽!”
蜜蜂说:“春雨快下,我要采花!”
农民说:“春雨快下,我要种瓜!”
我继续听着……
我听到了小河咕咕涨水的声音,你看它一路喧哗,一路歌唱,正在兴高采烈地奔流着!
我还听到了杨柳拔节的声音,你看它伸着懒腰,一时拔高一截,一时又拔高一截,正在自由自在地成长着!
听到这些,我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春天的样子,却亲耳听到了春天的声音。我坚信:疫情很快会过去,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