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数字医疗产业模式实践进展
——对比分析的视角

2020-07-01 11:31吉林大学中日联谊医院长春300吉林大学管理学院长春300
工业技术经济 2020年7期
关键词:医疗数字

(吉林大学中日联谊医院长春 300) (吉林大学管理学院长春 300)

当前,各个国家已经在新兴产业领域进行紧锣密鼓的战略部署,医疗产业及其数字化应用已成为全球瞄准的竞争热点,对于数字医疗技术及其产业推广也已成为各国政策关注重点和学术探究热点 (王伟光等, 2015; Aysun Gürol, 2014)[1,2],然而当前的研究尚未形成体系化和结构化的研究成果。鉴于中国目前处于产业结构的深化调整阶段,在医疗资源配置和数字化技术应用上还处在创新突破、跨越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 (黄鲁成等,2020)[3],行业内迫切需要进行跨学科、多行业的深入理论探讨、实践总结和研究指导。

1 数字医疗的缘起及概况

如今的世界是遍布互联网及通信技术的时代,数字信息技术的应用带来了劳动力方式的变革和产业链的重新布局 (Mohd Javaid等,2019;李佳颖, 2019)[4,5]。 同时, 随着数字信息化技术及其“云端”医疗技术的逐步推广,以互联网数字信息技术为依托、与医疗产业密切结合,辅之以大数据、物联网、区块链、云计算等智能信息资源平台,合理配置区域医疗资源,重塑医疗产业链条的各个环节,应对重大突发公众卫生安全事件的数字医疗开始走入人们的视野。

对于数字医疗的概念,目前学术界并没有达成共识,但可基于发展趋势凝练总结出一个初步的概念化框架 (Jiyoung Woo等, 2015)[6]。 将 “数字医疗” 视为一个系统概念 (Erik Bernard等,2012)[7],见图1,它是以大数据资源数据库为共享平台,实现医疗产业链条资源合理科学配置,在充分应用大数据平台、移动互联设备、云计算算法、区块链等加密技术的基础上,对医患客户的医疗情况实行实时监测、分析、治疗、管理,为市民建立起可视化的数字医疗档案,并通过数字信息化医疗资源共享平台,将医疗设备、医药研发、生物科技技术进行整合运筹,实现研发机构、医疗设备制造商、医疗机构等的实时共享和有效互动。

“数字医疗”概念的引入也为我国医疗产业模式的创新与发展树立了全新的思考方向 (许冠南等,2020)[8]。在核心技术及应用层面, “数字医疗”中各个主体的主要功能及运行实施已经有了具体的概括 (李佳颖, 2019; 王茂昌, 2011)[5,9]。就潜在病患及客户而言,“数字医疗”模式创新的不仅仅是传统的就医问诊方式,而是医院现代化标标准管理流程的实现,通过优化就医环节、提高医疗服务效率、增大容纳就诊人数等方式,使潜在患者和客户可以不受就医时间地点等的限制,最大程度的获取医疗资源,保障其就医问诊的效果。对于相关医疗企业来说, “数字医疗”搭建了医疗卫生服务平台,为上下游产业链的企业开启了新的盈利模式 (李文硕,2017)[10], 通过整合医院及病患客户的数据信息资源,可以有效配置一线生产资源、提高医疗仪器设备制造业的生产效率,特别是在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能够满足医院等机构的供应需求。至于政府层面,“数字医疗”可以帮助各级决策层科学地做出决策计划,调配各方的数据资源,统筹各个部门及机构灵活应对公共安全事件 (吴绍波和顾新,2014)[11], 利用数据分析系统的支撑和后台运行,提高卫生行政管理等部门的决策执行力及反应力。

图1 数字医疗概念缘起

“数字医疗”的发展势必会带动相关产业的进一步发展(James 等, 2018; 王少永等, 2014)[12,13],其演化发展的趋势表现出医疗生态系统的特征。数字医疗生态系统涉及到多方利益主体:医护人员、潜在患者及客户、医疗企业、监管机构等,具体见图2。各利益主体之间借助数字医疗平台开展监测、预测、救治及服务功能,平台将各方主体资源整合在一起,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互联互通。

2 国外数字医疗产业模式分析

2.1 美国高端数字医疗产业模式

美国作为世界上互联网最为发达的国家,通讯技术的强盛也为其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支撑,数字医疗产业也得以快速发展并在世界上占据领先地位。在历经了几十年的产业换代后,在医疗成本控制、医疗质量提升以及数据信息保障方面展示出了独有的特点,逐渐形成了特色鲜明的HMO保险医疗模式与VistA数据服务模式。

图2 数字医疗主体示意图

2.1.1 HMO医疗保险模式

HMO是美国比较常见的医疗产业组织形式(Daeyong Lee, 2018)[14], 其特点是将商业保险融入医疗体系之中,在为病人保障医疗救治服务的同时提供了包括远程诊断、个性化救治方案及其它医疗金融服务方案 (James等,2018)[12]。 该种医疗保险模式既强调了金融领域的资金融通功能,又扮演了医疗服务提供者的角色。

此模式的服务流程为:(1)患者与医疗类第三方即保险公司签订医疗保险计划;(2)由医疗机构即医院或护理机构派出家庭医生对患者进行初步的会诊; (3)当家庭医生无法对患者的情况确诊或医治时,将由更权威的专科医生会诊 (Christian Simon等, 2010)[15]。 HMO 的核心经典在于它对医疗成本的控制:在预付医疗费用方面,通过预先购买保险机构的医疗保险,在实际发生医疗支出时能够报销大额支出,从而达到节省医疗成本的作用 (Heui Sug Jo 等, 2010)[16]; 在雇佣家庭医生方面,通过社区共享家庭医生的方式,不仅最大效率的保证了医生的出勤率,从总体上控制医疗费用支出,而且避免了医疗资源的浪费与闲置;在医疗服务平台的搭建方面,该平台囊括了多家医疗单位及资源,在医生共享、平台诊断、设备生产等方面享受内部价格,用最低的价格获得最佳的医疗服务 (Andreas Kuckertz等, 2019)[17]。

2.1.2 VistA模式

VistA模式全称为电子可视化数据健康系统,拥有海量的数据存储和内部服务功能,是多种程序汇总的高端数字运行后台。如今,VistA模式已经在欧美等发达国家普遍开展运用,核心程序都是基于新兴数字技术,一系列数字化技术构成了VistA模式的概念框架,加速推动了不同应用程序的创新整合。VistA模式版块中包含了千余种不同功能的应用程序和代码,高密度的大数据算法保证了各功能可以精准协调 (Danish等,2020)[18]。VistA开发人员也在不断地升级,将移动互联和区块链技术融入其中,绑定个人电脑和手机App,最大程度的实现了移动应用的便捷性。VistA按照功能可划分为4个模块,见图3,即内部管理、科研实验、数据资源和医疗生产。各个模块组合在一起成为了整套处理程序的基石,可同卫生信息交换网络交互使用,已经成为一套成熟的、综合性的数字卫生信息系统。

图3 VistA组织运行机制

除此以外,VistA的科学性还表现在各个医疗机构能够实现数据信息的实时传输与共享,通过对各个医院和门诊的患者病历进行精准筛选,建立起紧随市场变动的医疗产业供需关系,增加面对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时的灵活性,通过平台的云端运行提供科学可靠的数据支撑,促进临床指南和标准的制定,为网络化系统医疗产业模式开辟新方向。

2.2 英国制度创新整合模式

数字医疗在英国的发展背景主要是基于现实公共卫生需求对于社会医疗系统的挑战。面对人口老龄化率持续上升、传染和流行病服务满意度下降等问题,一些改革派指出,如今英国医疗服务体系的问题不是技术投入问题,而是上层政策制定和制度规章不能满足现实社会需求,难以解决公众亟需的社会公共卫生服务,所以以技术投入要素为根基,注重制度创新,英国数字医疗产业迎来了制度创新整合模式。

(1)制度创新整合医疗资源

早在世纪之交,英国政府就开始布局现代化的医疗产业资源,率先将信息通信技术融入到医疗改革的进程中 (Hashim Zameer等, 2020)[19],各地医疗资源陆续建立起以制度革新为手段的改革模式 (见图4)。其模式特点为:数据支持、制度创新与公众参与。

图4 英国制度创新整合模式

制度创新使得政策法规不断完善。制度创新整合增强了各地医疗产业的服务能力,切实解决了公众最为急切地医疗需求问题,将联邦政府与地方政府、企业与社会组织共同规划进制度创新整合进程之中 (Zatsarinnyy 和 Shabanov, 2019)[20]。积极鼓励各单位组织私人医生资源,融入到政府政策指定的过程中来。开通医疗服务渠道专项基金,广泛吸纳私人医生在就诊寻医方面的决策建议 (Hashim Zameer等, 2020)[19], 以此促进和提升基层医疗服务质量。此外,英国各大通讯巨头纷纷提供技术支撑,参与推进医疗网络建设、社区病历数据库和实时监测软件系统的建设及整合,为英国数字医疗体系的推行提供了有力的硬件支撑。这一举措充分实现了产学研界的资源整合,保障了英国长期居于全民数字健康化程度领先的国家行列之中。

(2)远程医疗服务监督机制

随着资本市场与社会舆论的日益关注,地区医疗信息化服务也迎来了较快发展,但鉴于政府尚未建立起完善、系统的管理与监督机制,其医疗服务质量和患者隐私保护一直被人诟病 (Aris Pagoropoulos等, 2017)[21]。 2015 年伊始, 联邦政府便成立了专门的监督委员会,即医疗质量委员会 (CQC),将其作为医疗在线服务的 “监督者”与 “守夜人”。其主要作用有:拟定法律规章、制定评估指标、监管在线服务质量、征求公众意见反馈、建立与境外相关机构的伙伴关系、责令不合格的供应商进行整改并完成评估报告。委员会的成立提升了医疗服务的可靠性,尤其是为居住在偏远地区或有行动障碍的残疾人等特殊群体提供了很大便利。但在线医疗服务的供给形式也出现了 “不确定性” 等问题 (Danish等,2020)[18]。鉴于此,更大范围的群体统计调查、远程端的个人定制服务、远程灵活的诊疗方式将成为委员会未来改革的重要方向。

3 国内数字医疗产业模式分析

3.1 数字医疗技术对于医疗设备制造业的推动力

党中央领导集体坚持将人民群众的健康摆在首位,紧密围绕数字医疗产业进行了科学宏大的产业布局。陆续出台了 《促进大数据发展行动纲要》、《关于促进和规范健康医疗大数据应用发展的指导意见》和 《“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十三五”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规划》等顶层规划设计和指导意见。其中 《关于印发全国医疗卫生服务体系规划纲要》中首次明确新兴数字技术的引领作用,积极保障其融入国家医疗卫生服务体系之中,不断协调其与机构、床位及辅助医疗资源的配置应用布局。

在医疗产业市场前景整体向好的利好驱动下,国内依托数字信息产业进行市场布局,优化医疗设备装备制造业的发展出路日益明朗 (郭天娇和邹国庆,2020)[22],大众数字化信息平台和医疗远程保障运行体系逐步明晰,国内最新上线的居民电子医疗身份识别体系开始投入运营,公共医疗、疾病防控、计生保健、医疗康养、药品研发、设备创新等市场业务需求逐步扩大,给予了各个医疗设备生产商和服务商发展的机会。目前国内最先投入运营的数字化医疗诊断平台已基本覆盖大陆省级单位、百余个主要大中城市,数字技术支撑体系已延伸到乡镇、社区和应用机构,政府牵头搭建的信息共享平台构架已初具规模,沿海发达省份已经处于成熟发展的网络互通型阶段,以武汉等大数据中心地区形成了连接全国主要节点的中心枢纽,西部等偏远地区也不断追随新兴技术的应用步伐,在广大乡镇级单位中构架起综合垂直的业务系统。

但是,国内数字医疗技术的普及和运用除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外,还需要借鉴国际先进模式 (王少永等,2014)[13],解决目前阻碍数字医疗产业发展的技术壁垒和信息不透明情况,以更好地发挥政府数字医疗技术在医疗设备制造中的助推力。从数字医疗技术的行业应用看,我国各个省份数字医疗技术的发展极不平衡,数字医疗信息资源集聚应用水平较低,信息安全也处于高危险阶段 (李北伟等,2020)[23],专业化程度不高,相关设备制造业还没形成规模集聚效应,产业发展仍有进步空间和弹性。

3.2 国内医疗设备制造业的业态分析

近些年,国内医疗设备制造业乘着产业结构升级优化的红利政策,以年均17%左右的增长率迅猛发展,《中国制造2025》的远期战略目标已明确将新兴产业战略作为国家大计,我国设备制造业的优势无疑将在新一轮的产业升级中发挥优势。且随着我国医疗装备制造企业的技术进步及上下游产业链的逐渐完备,在新医改、各级诊断、扶持国产设备的政策红利推动下,国内医疗装备制造业将处于发展空间上升的阶段 (许冠南等,2020)[8]。截止至2017年,我国医疗设备制造产业规模为6.2万亿元。2018年我国医疗设备制造产业规模突破7万亿大关。2019年,我国医疗设备制造产业规模再次迎来高峰,增长20%以上,达到8.78万亿元,2020年预计我国医疗设备制造产业规模将突破10万亿元。预计未来5年 (2019~2023)年均复合增长率约为12%,并预测在2023年我国医疗设备制造产业规模将达到14.09万亿元。

表1 我国医疗设备制造业规模趋势

提高我国医疗设备制造行业的整体创新和技术能力,需重点发展影像设备、医用机器人等高性能诊疗设备。但国内影像行业因受限于技术、品牌、产品综合性能等因素,使得高端市场大部分仍被外资占据,特别在CT、NMR、彩超、内窥镜等领域,外资占比超过80%。因此,我国产品结构升级空间大,进口替代前景广阔。尤其是设备资产作为支撑医疗服务的基础能力,其未来走向更是牵动数字信息资源的应用及远程医疗服务的质量,结合远程云端平台、护理机器人、个性居家医疗和高价值医用耗材等技术与模式的整合创新,数字医疗行业的市场需求将更加广阔 (胡朝凤和胡恒松, 2015)[24]。

3.3 我国数字医疗产业理论模型构建

数字医疗产业作为近些年兴起的产业组织形式,并没有纳入 《中国统计年鉴》的各行业细分目录。波拉特法的信息化测算方法适用于数字信息产业及相关新兴产业的发展水平测算,在业界具有权威性。因此,本文拟采用波拉特法对数字信息产业和医疗卫生产业的相关部门进行整合测算 (黄鲁成等,2020)[3],借鉴宏观经济学相关评价指标,初步构建出衡量数字医疗产业发展水平的理论模型 (李佳颖,2019)[5],共包含4个指标,以期为理论界和实业界提供参考。

(1)数字医疗产业对地区生产总值的综合贡献率Rg(见式 (1)),反映了数字医疗产业对于带动区域经济发展所起到的示范作用。

其中,ΔI表示数字信息产业的年增加值,ΔM表示装备制造业的年增加值,分母则是地区GDP的变化值。

(2)数字医疗产业对财政收入的贡献率Rf(见式 (2)),反映了一定时期内,某区域数字医疗产业总收入占财政收入的比率,用以衡量数字医疗产业对地区财政收入的贡献效益。

其中,ΔI表示数字信息产业的年增加值,ΔM表示装备制造业的年增加值,分母则是地区财政收入的变化值。

(3)数字医疗产业对第三产业贡献率Rs(见式 (3)),反映了数字医疗产业为第三产业创造的经济效益,从而反映出数字医疗产业在第三产业发展中所起的作用。

其中,ΔI表示数字信息产业的年增加值,ΔM表示装备制造业的年增加值,分母则是地区第三产业的变化值。

(4) 数字医疗产业就业率Re(见式 (4)),反映了数字医疗产业自身发展对于带动相关产业及就业人数的贡献。

其中,ΔIe指数字信息产业就业人数,ΔE指总就业人数,ΔMe指装备制造产业就业人数。

4 未来数字医疗产业生态体系愿景

积极畅想未来数字医疗产业生态体系 (Erik Bernard等, 2012)[7], 要根据国家建设的战略部署和经济形势,确定前沿的数字医疗产业生态创新应用发展观,牢固树立党在制度设计与顶层决策中的领导力 (金萍华和潘霁,2012)[25]。且必须坚持落实创新科学理念,以平台共享为最终目的,实现区域内企业的集聚融合,持续科研要素的资金投入,在医疗产业链上下游投入科技、资金、技术、人才等全要素,实现全领域的协同共生发展,逐步开放产学研生态体系的流通环节,进一步深化和调整国内医疗产业生态的区域分布,不断更新价值观念并传递先进的价值信号,遵循医疗产业生态体系发展的内在逻辑和规律 (Emmanuele 等, 2012; David 和 Ovidiu, 2017)[26,27],向市民提供健康医疗服务、承担起应对复杂社会环境变化的艰巨任务。为医疗产业的发展构建创新、开放、包容的营商环境,推动我国数字医疗产业生态体系与世界先进水平接轨并迈向引领。

具体而言,国内数字医疗产业生态体系是由多个相互辅助的模块关联而成。如图5所示,从价值信号的传递到商业模式构建,从市场的业务合作到多方平台共享,医疗产业上下游的企业汇聚在特定区域内 (逄健和朱欣民,2013)[28],日常分工协作推动整体生态体系的运行和升级优化。

图5 数字医疗产业生态体系内在结构

各个功能模块进行联系交流的过程实质上也是数字医疗产业生态体系构建的过程。数字医疗产业生态体系是由病患客户群体、市场服务部门、技术支持部门、医疗产品制造部门和各级分销商等其他组织构成 (Barbara 等, 2018; 罗赛, 2018)[29,30],这些部门整合在一起直接或间接参与医疗服务或设备的制造。从产业生态系统的宏观层面来看,数字医疗产业生态与自然界的生态系统有着可以比较的方面 (Chihiro 等, 2019; 朱岩, 2017)[31,32],在自然生态系统中,多方构成或参与互动,形成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的有机整体,各个生态群落之间互相依赖,和谐共存,寻求着生态体系的稳定平衡,进而追求整个体系的价值增值 (Barbara 等, 2018; Baggio 和 Hillis, 2018)[29,33]。 数字医疗产业有着自然界生态体系的群聚性,组织结构的联系也更加密切,产业中心应考虑不同生态位置的功能性和协同性,在获取外部信息、提供创新服务、寻求产业合作和进行商业整合等的基础上,共同支配生态体系的演变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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