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异质性对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影响——基于湖南省“千村调研”数据

蒋辉，向武胜

(吉首大学 商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一、问题的提出

十九大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期中国三农理论和实践的重大创新，是当前和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统领三农问题的战略方针，它为农业农村优先发展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从政策设计角度而言，这样一项前所未有的系统战略，只能从宏观层面做出原则性、根本性的规定，在实践中要想将这一战略落到实处，则需要因地制宜地选择差异化发展道路，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村庄是乡村振兴最基础的空间单元和最重要的战略指向，不同村庄的发展基础、区位条件、资源禀赋不同，呈现出明显的异质性特征。这些异质性因素形式多样，既可表现为社会、经济及文化等方面的差异，也可表现为思想、观念、认识、传统、习俗方面的不同，还包括了自然条件，如地理条件、土壤肥力、降雨量、温度、光照等方面的差异。上述因素交织叠加起来，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效果起到了显著的影响作用。因此，深入全面地考察村庄异质性因素及其对乡村振兴的影响作用，在此基础上对村庄类型进行科学划分，进而分类实施、有序推进，才能真正推动乡村振兴战略落地生根。本研究从村庄异质性的视角，运用湖南省14个州市887个村庄实地调研的数据，通过建立有序多分类的logistic模型，用实证的方法来找出村庄异质性中对乡村振兴效果产生显著作用的影响因素，分析这些差异性因素作用的内在机理，从而为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实施提供理论借鉴和实证依据。

二、文献综述

村庄异质性指的是村庄在资源禀赋、历史文化、交通区位、经济基础、文化观念、社会结构、农户等一些要素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异。研究发现，由于这些差异因素的存在，使得同样的公共政策在不同村庄实施的最终效果及其呈现形式并不相同。对于村庄异质性与乡村发展之间的关系，国内外主要是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研究。第一类着重于按照某种标准对村庄进行相应分类。郑风田、杨慧莲比较敏锐地观察到乡村异质性与乡村振兴适应性策略之间的矛盾，他们把村庄分为种养与自然/人文景观资源均丰富型，种养资源丰富、但自然/人文景观资源稀缺型，种养资源稀缺、但自然/人文景观资源丰富型，种养与自然/人文景观资源均稀缺型[1]；贺雪峰等人则从社会结构的角度把村庄分成三类：分散型村庄、团结型村庄、分裂型村庄[2]。吕德文从村庄的文化基础角度将农村分为新传统村庄、老传统村庄和新老传统相结合村庄[3]。文军按照村庄分化后，村民与村落的关系将农村分为4种类型：有村落有村民、有村落无村民、有村民无村落、无村民无村落[4]。夏国锋将村庄分为宗族型村庄和宗教型村庄、世俗型村庄[5]。罗兴佐认为除了宗族、亲族和家庭型村庄以外，还存在于介于宗族和亲族之间的户族村庄[6]。第二类主要分析了村庄异质性对乡村发展的作用水平和影响机制。彭小辉、史清华探讨了经济发展水平、村干部工资、村干部数量、人口规模、区位关系、自然资源、社会属性与村级组织运转的相关性，发现村级组织运转存在明显的村庄异质性[7]。熊婕、腾洋洋探讨了村庄异质性劳动力转移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机制，发现提高技能型劳动力比例和缩短劳动力流动半径可以扩大人力资本对村庄的外溢效应[8]。程萍等学者运用多水平框架下的异质性工具变量模型估计劳动力培训的效应，研究认为观测因素对农户收入和培训决策的影响随着村庄的不同而变化[9]。国外相关的学者对区域规模[10-11]、人口密度[12-14]等地理特征带来的偏好异质性进行了估计，Bardhan指出，村庄的异质性可以导致公共物品产出的低效性[15]；Ostrom也认为社会和个人资本的异质性对共享成员成功地操作自发治理制度的实现可能有不利影响[16]；Bergstr"m(2003)以村庄的异质性有利于个体的匹配与合作为主要思想,从N维线性公共物品博弈模型出发,得出村庄异质性有利于实现集体行动的结论。第三类则侧重于研究村庄中农户这一重要主体对乡村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蒋辉、刘兆阳从实证的角度分析了农户异质性对于贫困地区特色农业经营收入的影响研究，研究表明，农户的性别、年龄、家庭劳动力数量等因素能够显著影响特色农业经营收入[17]。张玉洁发现村民的性别、学历、农户类型与年纯收入等农户个体异质性因素对村民的村委会工作满意度评价有显著影响[18]；Platteau、Chan等国外公共治理领域的学者认为，个体异质性在收入偏好、知识等方面的差异对集体行动具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公共产权资源合作治理的收益对每一个个体具有不同程度的影响[19-21]。

三、模型建立、数据来源和变量选择

(一)模型建立

有序多分类的logistic回归模型起初在流行病学领域通常用来研究诱使疾病发生的影响因素，目前在社会科学诸如心理学、社会学、人口学、经济学以及公共卫生学当中得到广泛应用。logistic回归模型既可以是连续的，也可以是分类的，因此在公共卫生学、心理学、人口学等领域通常建立二分类或多分类logistic模型用于影响因素的研究。而本研究建立的是有序多分类的Logistic模型，该模型回归原理是将因变量的多个分类依次分割为多个二元的Logistic回归模型。logistic模型使用的函数表达式为：P=(y=j)=1/1+e-(α+β),其中y代表的是因变量的等级，本研究将其分为四个等级,j=Ⅰ，Ⅱ，Ⅲ，Ⅳ,依次为差、一般、好、较好；p(y=j)指的是当y处于第j个等级时发生的概率；Xi为第i个影响因素，从而形成一个四分类的有序变量，分类水平大于1且存在等级关系，所以在建立累加模型时应同时拟合四个模型，即：

(1)

(2)

(3)

(4)

根据模型原理，其中因变量取等级Ⅰ，Ⅱ，Ⅲ，Ⅳ时所对应的概率值就是p1、p2、p3、p4，而等级Ⅴ的概率值p5用作对比的参照水平。

(二)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

研究选取的是湖南省14个地州市，即常德、郴州、衡阳、怀化、娄底、邵阳、湘潭、湘西州、益阳、永州、岳阳、张家界、长沙、株洲的1002个行政村庄走村入户调查的一手数据。课题组于2017年11月—2018年4月，通过问卷调查、入户访问、重点座谈、蹲点观察等多种形式入村入户，对湖南省1002个行政村进行了深入调查，按照“一村一问卷”的方式进行严格的定点调查，回收有效问卷887份，有效率为88.52%%，符合数据分析要求，从农户感知的微观视角较全面地了解了湖南省14个州市乡村振兴的大致情况(见表1)。

表1 样本村庄的基本情况

(三)变量选择

本研究选取乡村振兴的实施水平作为因变量Y，纵观前人对乡村振兴影响因素的研究，对乡村振兴成效评价各不相同。乡村振兴成效评价是综合审视乡村前期所做工作成效的一个总结，也是后期结合目前现状制定乡村发展战略、综合部署乡村振兴各环节的重要基础，是乡村振兴道路上重要一环。乡村振兴成效评价主要涉及到两个方面：乡村振兴指标体系构建和乡村振兴评价方法。在指标体系构建方面，一些学者从“乡村经济、生活宽裕、乡风文明、生态环境、管理科学化”5个方面进行指标体系构建[22-25]，也有一些研究是从物质、制度、精神、生态和区域特色等方面构建了“4+x”的评价体系[26]，更多的研究则是在乡村振兴战略规划的背景下，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等5个方面进行指标体系构建，如韦家华、连漪、郑家琪、杨同毅、张挺、李闽榕、徐艳梅等学者的研究。在评价方法方面，主要包括指标筛选方法(主成分分析、因子分析)、指标权重确定方法(专家打分、熵权法)及评价结果(综合指数、加权求和)计算方法。其中，指标筛选方法方面，部分学者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对乡村振兴的指标进行细化分析，不过大多数学者采用专家调查法(Delphi)及层次分析法(AHP)对评价体系指标进行筛选[27]；指标权重确定方面，学者多采用专家打分法、层次分析法、二项系数法、环比评分法、序关系分析法等，不过用的最多的是运用专家打分法、层次分析法二者进行综合分析，也有相关研究运用熵权法为乡村振兴评价体系指标进行赋权；评价结果计算方法有：综合指数法、层次分析法、加权求和法[28]。

在借鉴前人相关研究基础上，同时参照《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和《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结合一手调查数据的基本情况，经过咨询专家，通过层次分析法(AHP)对评价体系指标进行筛选，最终确定以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三个一级指标来建立乡村振兴水平的评价指标体系，用熵权法确定每一个指标的权重，用平均加权法计算综合指标得分，从而计算出每一个调研样本感知情况下的乡村振兴水平综合指数(见表2)。

表2 乡村振兴的评价指标

分析调查样本数据后发现，样本村庄的乡村振兴水平指数主要集中在1.5～4之间，其中最小值1.4，最大值：4.9，以1.0为一个单位级别将其分为4个等级，即小于1.5代表较差，大于等于1.5小于2.5代表一般，大于等于2.5小于3.5代表好，大于等于3.5代表较好，分别对上述四个级别赋值为1、2、3、4。自变量选取11个因素，分别为自然资源条件、历史文化条件、交通条件、地理位置、村庄的经济支柱、村庄的集体经济收入水平、村庄集体经济收入主要来源、获得的各类政策性资金、农户参加专业合作社的比例、土地流转的比例、生态环境的破坏程度(见表3)。

表3 变量定义及特征

四、 模型估计结果和讨论

(一)模型检验

本研究基于spss22.0软件，引入有序多分类的logistic模型，对湖南省14个州市887个村庄入户调查数据分析得出各影响因素的参数估计值。有序多分类的logistic模型成立的前提条件是自变量的回归系数与分割点无关。首先对有序多分类的logistic模型进行平行性检验，平行线检验的P值为0.874>0.05，不能拒绝原假设“位置参数在各响应类别中是相同的”，因此研究所选的变量适合有序多分类的logistic模型，同时表4中显示的拟合度Nagelkerke系数值为0.840，表明拟合效果较好，且P值为0.000<0.05，模型具有显著性，更加证实本研究构建的模型具备统计学意义。

表4 模型检验和拟合信息表

(二)结果分析

spss22.0软件所做的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都是默认将自变量和因变量的高等级作为参照水平，因此表5中因变量(乡村振兴水平)参照水平等级4未显示，而作为自变量参照水平的估计值则默认为0。自变量以参照水平为起点由高等级向低等级变动时，因变量的变动方向分为两种：一种是估计值为正，表示当自变量从参照水平由高等级向低等级变动时，因变量的等级将呈上升趋势；一种是估计值为负，表示因变量变动呈下降趋势，而估计值的数值则表示这种变化的幅度大小。由模型参数估计与检验情况可以看出，模型所选取的8个因素中有4个因素能够显著影响乡村振兴的实现水平，分别是集体经济收入(集体经济发展程度)，获得的各类政策性资金(获得政府支持程度)，专业合作社比例(农村新型生产经营组织发育程度)以及生态环境的情况。而其他的4个变量,即自然条件、历史文化、交通区位条件、土地流转比例对于乡村振兴的水平实现的影响并不十分显著，但根据其参数估计值的变化，反映出一些新的问题，值得后续进一步研究和验证(见表5)。

表5 参数估计值

第一，集体经济收入对乡村振兴的影响。从表5可知，集体经济的估计值呈现负值，说明集体经济收入与乡村振兴水平之间呈显著的正相关，即集体经济收入比较可观的村庄，其乡村振兴水平越高，反之则越低。这种关系在乡村发展研究中是得到了普遍的印证，如黄智光在研究集体经济收入与乡村振兴的关系时发现，随着经济收入的增加，乡村振兴的水平相应地也在提高[29]，其他一些研究则分别从农村事业发展的投资主体、集体经济制约因素、发挥村级组织功能的重要性出发分析了集体经济的重要性，研究结论均表明，集体经济的强大为基础设施建设以及高效农业的发展提供有利条件，同时帮助农民获得更多的工资性收入与财产性收入，并且对于缩小城乡差距与促进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具有重要的作用[30-31]。

第二，各类政府性资金投入对乡村振兴的影响。各类政府性资金投入对乡村振兴的影响其显著性P值为0.000，表示政府各类资金的投入与乡村振兴水平存在显著性关系。从表5可以看出其估计值为负值，政府性资金投入量的变化与乡村振兴水平呈负相关关系，随着政府性资金投入的减少，乡村振兴的程度也随之下降。各类政府性资金投入的力度大小其实代表的是政府支持的程度，政府拥有很大的资源配置权利，政府倾斜和资金投入可以显著优化发展的基础设施和硬件条件，有助于培育持续的内生发展能力，从而为乡村振兴奠定坚实基础。

第三，农民参与合作社的比例对乡村振兴的影响。从回归分析的结果来看，农民参与合作社的比例与乡村振兴的程度同向变动，即农民参与合作社的比例越高，乡村振兴的实现水平也越高，农村新型生产经营组织发育程度越高。由表5可知其估计值为负值，说明当农户参与合作社的比例向低等级转变即参与合作社的人数越来越少时，乡村振兴水平会向低等级方向变化，而且随着合作社的参与比例降低，乡村振兴水平变化的程度越来越明显。众多实践也证明了合作社在乡村振兴过程中的重要性，没有生产经营组织的现代化，就没有农业发展的现代化。

第四，生态环境的破坏程度对乡村振兴的影响。从参数估计结果来看，环境破坏程度的加重，将会严重影响乡村振兴的实现程度(估计值为负，P值0.000<0.05)。生态环境受保护的程度和乡村振兴的发展程度已经密不可分。

第五，土地流转比例对乡村振兴的影响。从回归分析的结果来看，当土地流转比例为10%以下时，土地流转与乡村振兴水平存在显著性关系，但当流转比例超过10%时，两者的关系越来越不显著，且估计值为负值，表明随着土地流转比例变低，乡村振兴水平也会随之降低。

五、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研究表明，在表征村庄异质性的因素中，自然条件、历史文化、交通条件、土地流转比例对乡村振兴程度没有显著的统计学影响关系。而集体经济发展程度、获得政府支持程度、农村新型生产经营组织发育程度、当地生态环境保护程度4个变量对乡村振兴具有显著的作用。

1.湖南省村庄集体经济收入低于5万元的占45.8%，5万～10万元占22.3%，10万～30万元占14.8%，30万元以上占17.2%。湖南省乡村2017年集体经济收入低于10万元的村寨占68.1%，西部地区集体经济收入水平更低，在所调查的湘西94个村中，集体经济收入低于5万元的占比高达58.51%，怀化市60个村中，集体经济收入低于5万元的占比高达50%。通过实证研究得出村庄的集体经济收入由30万元逐渐向5万元递减时，会导致乡村振兴水平呈现递减变动，集体经济是农村经济发展最重要的一部分，集体经济的发展与农户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村庄集体经济的强大对于乡村振兴的发展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

2.从实证分析结果可看出，各类政府性资金的获得程度也与乡村振兴呈现正相关关系。对此，可以从生产要素理论的角度进行解释：其一，资金作为经济发展过程中重要的生产要素，其在城市化的发展过程中非常重要，在农村的发展过程中也不例外，甚至更加重要；其二，各类政府性资金投入的力度大小其实代表的是政府支持的程度，政府支持的程度越大，各项资源、人才的投入就会越得到重视，对于乡村振兴的内生发展起到助推器的作用。

3.若将农村新型生产经营组织发育程度看做市场主体的竞争力强弱，按照市场经济理论，市场主体的竞争力强弱与组织化程度的高低成正比。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来，我国农民的生产经营活动呈现出多种状态，如农户家庭、合作社、农业企业、农户家庭+合作社+企业等新型生产经营组织。农村新型生产经营组织发育程度过于分散，经营行为缺乏协调性，组织化程度极低，农户的增收在市场竞争中就很难形成优势，进而影响乡村振兴的实现。

4.生态环境保护程度与乡村振兴也呈现出正相关关系。相关的学者也验证了只有改善农村的生态环境，改善老百姓的人居环境，才能够吸引更多的城市生产要素流向乡村。良好的生态环境一方面可以提高乡村居民的生活质量，另一方面还可以转变乡村居民的生活方式，实现乡村自身的现代化飞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宁可要绿水青山，也不要用绿水青山去换金山银山。

5.在乡村振兴的影响因素中，土地的流转比例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出现显著的促进作用，反而表现出一定的反作用，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土地流转对于不同区域、不同农户、不同时间段、不同村庄的乡村振兴作用方式都是存在差异性的；同时自然条件、历史文化、交通条件等资源条件在一定程度上对乡村振兴的影响表现出不显著，侧面印证了乡村振兴不仅要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建设，而且对于不同的村庄要保持它原有的文化、村容村貌，并以此为基础建设有温度、幸福度的新时代村庄。

(二)政策建议

上述研究结论表明，乡村振兴的实现程度受到多方面的影响。从村庄异质性的诸多因素考虑，有针对性地制定和完善相关政策对促进乡村振兴具有显著作用，如此才能真正实现农业农村的优先发展。结合前述研究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千方百计发展壮大集体经济。众多研究表明，发展壮大村级集体经济是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也是破解阻碍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机制体制的有效途径。发展壮大集体经济首先是完善村集体经济发展制度，因地制宜，盘活乡村闲置资源，创办惠农服务综合实验站，开展一系列惠农服务；其次是鼓励多形式发展新产业、新业态，推进旅游、健康、教育、文化等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以参股、入股、租赁或流转等形式，开展农产品的种养加销，结合互联网电子商务，实现农产品的电商销售体系，组织村寨开展乡村旅游、农家休养基地、观光农业基地建设，打造特色小镇，以产业发展带动集体经济发展。团结协作推进集体经营性资产股份合作制改革，实现“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

第二，大力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农村新型生产经营组织发育应从规模化经营、标准化生产、社会化服务等方面发力，更好地促进乡村产业发展和乡村振兴。一是积极引导成立农业产业化联合体。因地制宜选择联合体的“领头羊”，积极探索“公司+合作社+大户”“合作社+大户”“公司+家庭农场”等形式多样、结构灵活的产业化联合体，围绕当地特色优势产业，延伸产业链条，健全利益共享机制，适时推进种养加一条龙、产加销一体化经营模式。二是切实发挥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农业大户的辐射带动作用。要继续深化农村基本经营制度和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土地、信贷、税费等方面结合乡村振兴战略的迫切需求和短板领域，真正推动相关政策落地实施。三是推进体制机制创新变革。重点在农村土地“三权分置”及其市场化实现形式、无形资产抵押贷款、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等领域推进体制机制创新，为新型经营主体持续健康发展壮大奠定坚实制度基础，千方百计建立与乡村振兴相适应的现代农业产业+经营+服务体系，建立与乡村振兴新要求新形势相匹配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多元发展格局。

第三，加强农村生态环境保护。加强农村生态环境保护和村庄污染治理，提高生态环境保护意识，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基本理念。一是深入实施“生态立村”战略规划。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统筹规划山水林田系统，提高农村居民环境保护意识，形成乡村绿色发展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生活方式。二是全面推进村庄绿色农业发展。加强乡村村民的生态环境保护意识，大力引入科学技术助推绿色农业发展，完善用水、农药、病虫害等治理体系；加强标准农田建设，实施天然林保护工程、生态屏障建设，治理重金属污染，实施自然保护区建设等系列工程。三是积极落实农村人居环境整治行动计划。探索适宜的整治模式，以农村垃圾分类、厕所改造、村容村貌、污水治理提升等为主攻方向，重点开展垃圾无害化处理、农村厕所革命、畜禽粪污治理，启动黑臭水体治理。助推美丽乡村建设提质扩面，促进生态环境与村域经济的协同发展。

第四，加强政策支持与项目支持。对乡村进行区域分类，因地制宜，出台相应的村庄发展战略。首先积极规划“休闲农业+乡村旅游”的项目，坚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的原则，统筹本地各乡镇或村的结构布局，依据特色优势产业、民族文化等资源禀赋优势，展开合理的农村产业项目设计和规划；其次结合乡村振兴各项政策，建设各具特色的康养圣地、特色小镇、休闲山庄等乡村旅游景点，打造具有自身特色优势的乡村观光休闲区；最后做好相关的服务和监管工作。在农村旅游景点和民宿服务等方面，要防止欺诈、威胁、诱惑等不正当的营销方式，以文明热情的态度和货真价实的产品或服务接待游客。

第五，健全乡村振兴战略优先投入保障机制。一是整合统筹农村优势资源，设立专项资金用于乡村振兴。着重向乡村产业发展、乡村生态环境保护、基层党建和乡村治理等领域倾斜，进一步优化投入结构和资金使用绩效，确保各级财政资金对乡村振兴投入的总量持续增加、力度不断增强、增幅不低于财政收入增速。健全乡村振兴领域的税费减免和优惠扶持相关政策，列出减免清单，落实责任单位，明确优惠领域。二是构建多元筹资机制。积极引导社会资金进入乡村振兴领域，积极稳步推进PPP项目在乡村旅游、农村生态环境保护和污染防治等领域的推广应用。探索建立乡村振兴发展基金，明确规定各级财政收入中新增土地出让收入和建设用地增减挂钩直接受益两个部分中投入到乡村振兴的比例，新增发行的地方政府债券确定投入乡村振兴建设的额度标准。积极提升农业农村金融服务水平和质量，积极引导政策性银行、各大商业银行、小额信贷公司、融资租赁公司等金融机构深度参与乡村振兴战略实施，鼓励银行推出便捷、绿色、普惠制金融产品，探索信誉担保、抵押贷款、联贷联保等农业农村信贷新模式，充分用好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等新技术，尽快建立健全共享、开放、便捷的申贷及审批管理渠道。三是健全专项资金高效管理机制。一方面加大涉农财政资金的整合力度，按照“源头、任务、项目”三位一体的原则进行有效的资金统筹安排，只要是来自农口的资金完成的农业农村发展相关任务，都可以整合成乡村振兴专门项目。另一方面，要强化资金使用绩效，在扩大增量的同时积极盘活存量，围绕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根本要求，抓好涉农资金执行进度和预算管理，建立资金绩效评价和资金动态配置的相关机制，强化专项资金从申报、审批、使用到验收检查的内部控制体系，形成资金监管的有机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