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文化 、高管故园情怀与企业慈善捐赠

2020-06-03 03:17范英杰赵春琳
财会月刊·下半月 2020年5期
关键词:传统文化

范英杰 赵春琳

【摘要】从传统文化视角,以沪深A股中非金融上市公司为样本,分析高管故园情怀以及差序格局的传统文化对企业慈善捐赠的影响。实证研究发现,当高管在籍贯地或成长地的企业就职时,企业向该地的慈善捐赠较多;进一步研究发现,高管对籍贯地和成长地的故园情怀存在差异,即高管在成长地企业就职时,向其成长地的企业慈善捐赠金额高于向籍贯地的企业慈善捐赠金额。

【关键词】传统文化;高管故园情怀;差序格局;企业慈善捐赠

【中图分类号】F2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994(2020)10-0102-8

一、引言

自1924年谢尔顿提出社会责任概念以来,社会责任中的慈善捐赠就成为研究的热点问题,理论方面主要集中于政治学和经济学理论,影响因素多集中于政府补贴及公司治理等因素。社会学嵌入性理论认为任何组织和个人的经济行为都是嵌入在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中,研究企业捐赠也必须深入到我国文化情境中,本文以传统文化中的高管故园情怀为切入点探究企业慈善捐赠行为,主要依据在于:一方面传统文化作为对我国社会结构和人们心理产生深远影响的意识形态,必然影响着企业及其决策者的慈善捐贈行为;另一方面社会学及管理学高阶理论都表明,企业决策通常受到高管的影响,处于组织结构顶端的高管在决定企业行为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1,2] 。随着相关研究的深入,故园情怀已被识别和量化[3,4] 。

本文将传统文化、高管故园情怀与企业慈善捐赠纳入一个研究框架内,主要贡献如下:①从高管故园情怀角度研究企业慈善捐赠,将传统文化影响企业行为机理作为逻辑分析的起点,探究企业慈善行为背后的心理机制;②从差序格局的故园情怀角度,分析高管异质性对企业慈善捐赠的影响,不再局限于高管同质性特征对企业行为决策的影响研究。

二、文献综述

慈善捐赠是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一个重要方面[5] ,但以往关于企业慈善捐赠及社会责任的研究多基于政治学和经济学视角。政治学视角的研究主要从政企关联角度解释企业慈善捐赠行为动机,认为企业慈善捐赠是为了获得更多政策优惠及寻租。Porter和Kramer[6] 指出,慈善捐赠会帮助企业获得社会资源;贾明、张喆[7] 指出,为维持与政府良好关系,企业通常会进行较多的捐赠;朱迎春[8] 发现,企业慈善捐赠数额和所得税税率呈现正相关关系;薛爽和肖星[9] 、曹越等[10] 认为企业进行更多慈善捐赠会获得贷款、税收等政策优惠。经济学视角的研究主要考察利益相关者对企业慈善捐赠的影响,Fombrun[11] 、Lichtenstein等[12] 、Brammer和Millington[13] 等研究表明,企业捐赠主要是为了获得利益相关者认可;Zhang 等[14] 进一步研究表明,企业慈善捐赠的目的是为了在股东、供应商及顾客等心中建立良好形象。国内学者唐艳[15] 指出,企业慈善捐赠主要是满足各相关利益者需求;徐莉萍等[16] 、高勇强等[17] 研究地震发生后企业行为发现,媒体关注及社会舆论会影响企业慈善捐赠;李诗田、宋献中[18] 研究也表明,企业慈善捐赠会在利益相关者中建立好的形象;王菁等[19] 发现,慈善捐赠主要是通过博取利益相关者好感提高企业竞争力。

企业慈善捐赠行为的影响因素研究,最初集中于公司治理等因素[10,20] 。近年高管个人特征因素研究逐渐增多,但主要集中于性别、教育背景及经历等方面。Williams[21] 、 Srinidhi等[22] 证实女性较男性高管有更强的社会责任导向,女性高管比例与企业的慈善捐赠正相关;修宗峰、周泽将[23] 也发现,企业捐赠决策会受到女性性格中关怀主义特质的影响;刘葵红等[24] 研究发现,企业慈善捐赠与高管受教育水平正相关;许年行、李哲[25] 发现,高管贫困经历与企业捐赠有很大的关系;陈伟宏等[26] 发现,高管预期任期与企业慈善捐赠呈现相关关系。

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学者们对于企业慈善捐赠行为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但大多都是从正式制度角度和高管特征角度进行的研究,高管特征主要关注了性别、教育背景等物理性特征,缺乏文化视角的研究。在十九大提出坚定文化自信之后,研究传统文化中高管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社会学家马克·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27] 指出:“任何个人及组织都会嵌入由其构成的社会网络结构之中,并受到来自社会结构的文化及价值因素的影响”。文化具有无形性、主导性与穿透性等特征,处于传统文化氛围浓厚的中国的企业高管,其行为必然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文化的影响和制约。

1. 企业高管是企业行为的主要决策者。文化是人类群体或民族世代相传的行为模式、艺术、宗教信仰、群体组织和其他一切人类生产活动、思维活动的本质特征的总和。因每个国家历史等因素不同形成了自身特质文化,不同文化属性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心理结构。国际著名文化管理大师霍夫斯坦德(Hofstede)[28] 曾从权力距离、不确定性避免、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男性化和女性化及长短期导向等维度对各个国家文化进行了计量。我国作为伦理本位的社会,长达数千年社会结构形成了有序化的文化特质,为使伦常关系里的长幼、尊卑、亲疏等关系条理化、有序化,儒家创制了差别化行为规范。差别化行为规范一定程度上体现为高权力距离的文化[28] 。差别性的伦理规范中,遵从权威和领导成为我国重要的隐形规则,因此在企业经营过程中,高管因拥有影响正式和非正式企业行为的资源和权力,会将企业资源直接分配到企业慈善捐赠的行动中。同时,管理学高阶理论同样认为高管行为会影响企业决策甚至社会的进步,因此体现企业社会责任的慈善捐赠行为必然会受到高管决策的影响,部分学者研究表明,企业慈善捐赠主要受企业高层管理者影响[29] ; Hemingway等[30] 、Aguilera等[31] 和陈丽蓉等[32] 研究也证实,无论是受利益观抑制或道德观驱动,企业慈善捐赠总是受到高管决策的影响。

2. 高管故园情怀会影响企业慈善捐赠。个人行为不可避免地受到社会文化的影响,我国传统文化自古以来就倡导故园情怀,家乡不仅是对自身生长或家庭世代居住地方的生活经验、文化记忆等情感因素的集合,更是家族与故土间的连接,甚至是从家族、故园到国家情感的延伸和扩大。故园情怀已成为国人立身之本,故园情怀也成为中华文化区别于其他民族文化的重要特征,“落叶归根”“志不忘其旧”“衣锦还乡”等都是故园情怀的情感映射。故园情怀使每个国人对家乡产生情感的依赖,在传统文化以“仁爱”为中心的思想体系中,成功人士会对家乡进行更多的慈善捐赠,如“华侨旗帜,民族光辉”的陈嘉庚将一生积累的资财都用在家乡教育事业上,在家乡创办了厦门大学和集美学村等多所学校。

传统文化的故园情怀必然影响着商人的决策行为,扶贫济弱、仗义疏财等一直以来是故园情怀理念下的产物。近代史中晋商和徽商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传统文化的儒家义利观促使徽商积累财富后惠及故里。据徽州史籍记载,徽商行善之事不胜枚举,如佘文义花费巨资,设置义田、义屋、义塾和义冢,安置乡里无生活来源者、无处安身者、求学愿望者、无钱入殓的乡里族人;晋商身上同样恪守着传统文化的价值准则,乐善好施、恩泽一方,如乔致庸在光绪三年遭遇百年大旱时,捐献3.6万两白银赈济家乡灾民。因此,本文认为,传统文化中“情怀乡邦,泽被乡里”的故园情怀會影响企业高层管理者决策,进而影响企业的慈善捐赠行为。据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受故园情怀的影响,当企业注册地与高管籍贯地一致时,企业对该地区的慈善捐赠强度较大。

3. 差序格局的传统文化会使企业慈善捐赠呈现差异性。作为深远影响着人们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心理的传统文化,倡导故园情怀的同时,进一步体现出了环环相扣的文化同心圆特征,费孝通[33] 将其称为“差序格局”。差序格局文化体现为“以己为中心,像石子一样投入水中,和别人所联系成的社会关系,不像团体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个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纹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33] 。换言之,传统文化的故园情怀体现为有差别的行为规范,居于最为中心位置的“圆”是以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等亲缘为链接的核心圈,其次是以血亲、姻亲、亲戚血缘为纽带的次核心圈,再次以乡邻、同学、同乡等地缘为联系的近核心圈,最后是以一般朋友关系为主的远核心圈。

在差序格局的同心圆关系中,以成长地为中心的近核心圈不仅链接着地缘情结,一定程度上也和亲缘链接的核心圈和血缘链接的次核心圈密不可分。因为在高管成长地的故乡,不仅有着同学、同乡,还生活着企业高管的父母、近亲及远亲。所以,高管故园情怀会影响企业慈善捐赠行为,但受到传统文化差序格局文化的影响,慈善捐赠行为体现出一定的差异性,高管对自己成长地倾注情感较其他地方更多。据此,本文提如下出假设:

假设2: 差序格局影响下的高管故园情怀会体现出一定的差异性,相对于高管籍贯地,企业高管对其成长地会进行更多的慈善捐赠。

四、研究设计

1. 样本与数据。本文选取2012 ~ 2017年披露慈善捐赠数据的沪深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并对样本进行如下筛选:剔除ST、PT、?ST样本公司;删除金融业样本公司。数据通过以下途径搜集整理:①慈善捐赠、高管籍贯地和成长地数据来源于CSMAR数据库,并手工搜集整理上市公司2012 ~ 2017年向注册地的慈善捐赠金额。高管籍贯地与成长地信息由于数据库中只披露了约30%的情况,本文在互联网上手工收集数据缺失的高管信息。②控制变量中的现金持有量、财务杠杆、两职兼任情况、公司规模、股权性质及高管特征来源于WIND数据库和CSMAR数据库。为了消除极端值可能带来的影响,本文对所有连续变量进行了1%分位的Winsorize 处理。

2. 变量设计。

(1)解释变量——慈善捐赠强度。在已有关于慈善捐赠的文献中,研究主要集中于测量企业参与慈善捐赠可能性和测量企业慈善捐赠的强度。关于企业慈善捐赠强度的测量, 现有研究通常采用两种方式:绝对慈善捐赠数据和相对慈善捐赠数据。本文选用规模调整后的相对慈善捐赠比值来度量企业慈善捐赠水平Dona;在稳健性检验中,本文引入虚拟变量衡量企业慈善捐赠的可能性[34,35] ,若上市公司的慈善捐赠金额大于0,则Dona_D赋值为1,否则为0。

(2)解释变量——故园情怀。鉴于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分别以董事长籍贯地与总经理籍贯地、董事长成长地与总经理成长地和上市公司注册地址是否一致,作为衡量董事长或总经理是否具有故园情怀的标准。①当董事长籍贯地与上市公司注册地一致时,董事长故园情怀CM_RP赋值为1,否则为0;同理,当总经理籍贯地与上市公司注册地一致时,总经理故园情怀CEO_RP赋值为1,否则为0。②当董事长成长地与上市公司注册地一致时,董事长故园情怀CM_RP1 赋值为1,否则为0;当总经理成长地与上市公司注册地一致时,总经理故园情怀CEO_RP1 赋值为1,否则为0。本文衡量上市公司高管故园情怀,以省份为基准表示籍贯地或出生地, 并以之与公司注册地省份比较。

(3)控制变量。影响企业慈善捐赠行为的因素很多,参考以往研究[25,34-37] ,本文分别从公司特征和高管特征层面对企业慈善捐赠行为的影响因素进行控制。公司特征层面的控制变量有:公司规模、财务杠杆、盈利能力、股权性质、两职兼任情况及经营现金流;高管特征层面的控制变量有:高管性别、高管年龄及高管受教育程度。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3. 模型设计。为验证假设1和假设2,构建模型(1) ~ (4):

五、实证研究结果

1. 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假设1的描述性统计中,以董事长籍贯地与公司注册地一致视为具有故园情怀,上市公司慈善捐赠强度最大值为20.20,均值为5.74,最小值为0,标准差为6.70;以总经理籍贯地与公司注册地一致视为具有故园情怀,上市公司慈善捐赠强度最大值为20.20,平均值为6.22,最小值为0,标准差为6.82。综合两种情况可知,以董事长或总经理籍贯地与公司注册地一致视为具有故园情怀的样本企业慈善捐赠强度差距较大。假设2的描述性统计中,以董事长或总经理成长地与公司注册地一致视为具有故园情怀,分类样本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与假设1的类似,同样发现以董事长或总经理成长地与公司注册地一致视为具有故园情怀的样本企业慈善捐赠强度差距较大。

2. 实证分析结果。

(1)假设1的实证结果分析。表3报告了高管籍贯地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强度影响的回归结果,为了验证假设1,本文采用逐步增加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的层级回归模型(Hierar-chical Regression Model),进行层次式多元回归。表3列(1) ~ (3)反映了董事长籍贯地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强度的影响,在列(1)中不考虑其他因素,董事长籍贯地故园情怀(CM_RP)的回归系数为2.235,在1%水平上显著;列(2)中增加了公司特征控制变量后,CM_RP的回归系数为2.143,在1%水平上显著;列(3)在列(2)基础上又增加高管特征变量,CM_RP的回归系数为2.107,仍在1%水平上显著。表3右半部分考察了总经理籍贯地故园情怀(CEO_RP)的作用,列(4)不考虑其他因素,CEO_RP的回归系数为2.363,在1%水平上显著;列(5)和列(6)依次考虑了公司特征和高管特征因素之后,CEO_RP的回归系数分别为1.969和1.913,在1%水平上显著。实证结果表明高管对籍贯地的故园情怀会促使其增大对该地区的慈善捐赠强度,假设1成立。

(2)假设2的实证结果分析。表4报告了高管成长地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强度影响的回归结果,通过逐步增加解释变量和控制變量进行层次式多元回归,列(1) ~ (3)表示董事长成长地故园情怀(CM_RP1)对慈善捐赠强度的影响,列(1)不考虑其他因素的影响,CM_RP1的回归系数为2.602,在1%水平上显著;列(2)增加了公司特征控制变量,CM_RP1的回归系数为2.607,在1%水平上显著;列(3)在列(2)的基础上增加高管特征控制变量,CM_RP1系数为2.511,仍在1%水平上显著。表4右半部分检验了总经理成长地故园情怀(CEO_RP1)对慈善捐赠强度的影响,列(4)和列(5)CEO_RP1的回归系数都在1%水平上显著,分别为2.875和2.322,列(6)CEO_RP1的回归系数为2.122,在5%水平上显著。回归结果表明,高管对成长地的故园情怀会增加企业在该地区的慈善捐赠强度。

对比表3与表4列(1) ~ (6)的回归系数发现,表4中的高管成长地故园情怀的回归系数分别大于对应的表3中高管籍贯地故园情怀的回归系数,这表明高管成长地故园情怀对慈善捐赠的影响大于高管籍贯地故园情怀对慈善捐赠的影响,验证了假设2,即差序格局的传统文化会使企业慈善捐赠呈现差异性,相比于高管对籍贯地的故园情怀,其对成长地的故乡依恋情愫更为深厚,当高管成长地与企业注册地一致时,企业对该地区的慈善捐赠强度更大。

六、稳健性检验

1. 基于慈善捐赠强度的稳健性检验。在稳健性检验中,本文引入虚拟变量衡量企业慈善捐赠行为的发生率,用Dona_D表示,以检验高管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的影响。利用Stata15.1软件得出分别在四种情况下企业慈善捐赠的发生率。上文所述四种情形下企业慈善捐赠行为的发生率分别为43.36%、46.46%、39.64%和38.69%,大于10%,故采用logistics模型会导致结果存在误差,因此本文采用log-binomial模型进行检验,实证结果如表5、表6所示。

表5报告了高管籍贯地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强度影响的回归结果。其中,列(1) ~ (3)反映了董事长籍贯地故园情怀对慈善捐赠可能性支出的影响,列(1)不考虑其他因素,CM_RP的回归系数为0.3913,在1%水平上显著;列(2)中增加了公司特征控制变量,CM_RP的回归系数为0.3733,在1%水平上显著;列(3)在列(2)基础上增加了高管特征控制变量,CM_RP的回归系数为0.3678,仍在1%水平上显著。表5右半部分考察了总经理籍贯地故园情怀的作用,也得到了类似结果,实证结果表明高管对籍贯地的故园情怀会增加对公司注册地慈善捐赠的可能性,支持了假设1。

表6报告了高管的成长地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可能性的回归结果,列(1) ~ (3)反映了董事长成长地故园情怀对慈善捐赠可能性的影响,列(4) ~ (6)反映了总经理成长地故园情怀对慈善捐赠可能性的影响。回归结果表明,高管对成长地的故园情怀会增加对公司注册地慈善捐赠的可能性。

对比表5与表6列(1) ~ (6)的回归系数发现,表6中的高管成长地故园情怀回归系数分别大于对应的表5中高管籍贯地故园情怀回归系数,表明高管成长地故园情怀对慈善捐赠的影响大于高管籍贯地故园情怀对慈善捐赠的影响,即验证了假设2所述的差序格局的传统文化会使企业慈善捐赠行为呈现差异性。

2. 高管故园情怀指标的敏感性测试。在主体性检验中,由于关于高管籍贯地和成长地的信息披露不足,本文以省份为基准衡量高管的籍贯地和成长地与企业注册地是否一致,但可能存在以省份为基准进行回归分析不够准确的问题,为此本文根据从网络搜索到的高管籍贯地和成长地的信息,剔除无法具体到城市的样本,以城市为基准匹配企业注册地城市对高管故园情怀进行赋值,企业注册城市与董事长和总经理籍贯地、成长地一致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从表7的实证回归结果可知,假设1和假设2得到了再次验证。

七、结论与启示

本文利用2012 ~ 2017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考察我国传统文化中高管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行为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故园情怀深刻影响企业高管的慈善捐赠行为,为传统文化影响我国企业决策提供了经验证据,有助于从社会文化角度理解企业行为。

本文研究发现具有如下启示:①我国传统文化中高管故园情怀对企业慈善捐赠行为具有积极作用,深入研究传统文化对企业慈善捐赠决策的作用机制,有助于理解、继承和弘扬传统文化,在强调法律法规、具体市场监管条款等正式制度对于规范企业行为的作用时,也需要关注传统文化等非正式制度对企业行为的影响,通过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共同引导企业行为。②“情怀乡邦,泽被乡里”的传统文化还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企业高管的管理理念,表明凝结着回报社会思想的高管故园情怀在企业行为决策中体现了明显的公益性偏好,因此,在树立核心价值观的主旋律中,企业需要把传统文化融入价值观和企业文化之中,使传统文化展现出永久魅力和时代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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