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人初心与使命历史发展的文化逻辑

2020-05-26 12:05宋德照
桂海论丛 2020年2期
关键词:中华传统文化

摘要: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是政治逻辑与文化逻辑的统一,且文化逻辑更为基础。中华传统文化中“民为国本”的统治思想、“家国一体”的民族情怀、“协和万邦”的天下观念是初心与使命孕育的文化沃土;近代东西方文明危机而导致的文化转型呼唤初心与使命的形成;对革命“本体论”与“方法论”的探讨而产生的红色革命文化推动初心与使命的发展;而在当代中国坚守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则是对初心与使命的正本清源和守正创新。

关键词:初心与使命;中华传统文化;文化转型;红色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

中图分类号:D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1494(2020)02-0076-06

收稿日期:2019-12-18

基金项目: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科研基金项目“文化视域下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观研究”(2019AA24)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宋德照,男,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道路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最早出现于习近平总书记给老党员的回信,系统阐释于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的讲话,明确规定于党的十九大报告,具体践行于当下的主题教育。初心与使命是中国共产党人鲜明的精神标识。同时历史表明,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诞生,并由小到大、由弱到强,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一开始就把挽救中华民族危亡、克服中国社会文化危机、实现中华文化现代转型当做自己神圣的使命。从文化维度解读初心和使命,既能丰富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文化,为全面从严治党提供智力支持;又能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思想保证和精神动力,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一、中华传统文化是初心与使命孕育的文化沃土

多数学者以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为初心与使命的发端,从中国共产党的历史看,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如果对初心与使命进行文化溯源,这种观点却很难具有说服力。文化具有传承性,不可能出现完全割裂的两个文化时期,更不可能存在“文化真空”状态。因此,初心与使命不是“飞来峰”,其形成必然带有传统文化的印记。正如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既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者和践行者,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1]44因此,中华传统文化的丰富内涵是初心与使命形成的文化沃土,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也不可避免地带有传统文化的基因。

为人民谋幸福源自民为国本的统治思想。传统民本思想作为地主阶级的意识形态和治国之道,适应了以农立国的经济基础,维护了农业支撑的封建社会稳定。民本思想内涵丰富,源远流长。早在商周时期,周公就发出“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的警告,劝诫后世要“惟德善政,政在养民”。春秋战国时期,民本思想得到系统阐释,诸子百家均有论述,孟子提倡“民贵君轻”、墨子主张“兼爱”、韩非提出“徭役少则民安”……自此以后,民本思想从未中断,儒家主流文化地位确定后,儒家的民本思想也相应地成为封建社会的主流。儒家思想成为主流文化并一直经久不衰的直接原因是适应了统治者维护封建专制的需要,而深层原因是儒家思想的馭民之术使统治者与民众达成共识,在二者之间建立了较大的矛盾缓冲地带,这样既适应了统治者的需要,也满足了广大民众的需求。正如刘泽华所说,儒家关于君民关系的核心政治观点是“国家是君主之本,庶民为国家之本,所以安定民生为政治之本”[2]。纵观历朝历代,立国之初必重民生,但长期居于统治地位难免淡忘民为国本的初心,因而也难逃王朝覆灭的命运,始终演绎着历史周期律。

为民族谋复兴来自家国一体的民族情怀。一方面,中国封建社会的典型特征是家国同构的差序格局,无论是统治阶级还是被统治阶级,就其内部而言都是血缘关系的交织,这种以血缘为纽带的差序格局使传统中国社会表现出整体主义的倾向。另一方面,垂直方向上高度专制的中央集权制度是以政治关系——君臣为纽带来维系的,并且这种自上而下的政治关系顺延至基层的血缘关系,并在差序格局中扩散,这样由有血缘的父子关系而引申出的维护家族团结的孝道和由政治上的君臣关系而引申出的忠君观念之间建立了人为的联系。具体表现为对家族的担当需体现在对国家的忠诚上,反之对国家的背叛也会产生“诛九族”的连坐后果,这实际上意味着家族伦理与国家政治的融合。这种人际关系的整体主义和家国观念的高度融合,在推动中华民族发展的同时,也塑造了中华儿女的家国情怀。“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的牺牲精神、“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的悲怆嗟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民族气节、“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担当……无不体现出中华传统文化“对形成和维护中国团结统一的政治局面,对形成和巩固中国多民族和合一体的大家庭,对形成和丰富中华民族精神,对激励中华儿女维护民族独立、反抗外来侵略”[3]的重要作用。

为世界谋大同承接协和万邦的天下观念。中国传统文化具有宽广的胸怀,虽立足中国,却着眼世界。第一,传统中国奉行无国界的天下主义,在天子眼中,世界范围内没有明确的边境线区隔,没有文化上的异端、没有心理上的“他者”,只有远近亲疏[4]。第二,勇于担当的精神伴随“天下主义”的推行产生了胸怀天下的道义担当,既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又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责任担当。第三,和而不同的文化思维和交往方式体现了古代世界观的实质,这种“和”文化既表现为和谐的内在理念,倡导“和实生物,同则不继”[5],力求“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6],又表现为和平的外在行为。古代中国长期处于“霸主”之位,却未行使“霸主”之权,反而发出“国虽大,好战必亡”的警示。协和万邦的天下观念决定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价值追求,这种价值追求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民,可能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表达,但始终是人们孜孜以求的美好愿景。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浸入中国人民的皮肤,渗入中国人民的血液,深入中国人民的骨髓,已成为中国人民与中华民族的历史基因,代代传承。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在中国大地上,以中国人民为主体的政党,必然带有中华文化的印记和中华民族的历史基因。同时也正是因为具有了这种基因,才能在中国大地上发展壮大,得到最广大人民的拥护和支持。

二、近代文化转型是初心与使命形成的时代契机

国运与文运息息相关,一方面,文化是国家和民族凝聚力的重要源泉;另一方面,国力是文化发展的重要支撑,国家强则文化盛。近代以来,伴随着国势衰微,封建社会的“稳定器”——传统文化逐渐“失灵”,一大批先进知识分子开始反思传统文化,质疑传统文化。与此同时,西学东渐的程度不断加深,从器物的复制到制度的模仿再到文化的解读,无一不体现着对西方文明的崇拜,但却迟迟不能改变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现实。是去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找“灵丹妙药”?是诉诸于西洋资本主义文明?还是另寻他径?先进的中国人仍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首先,双重文化危机使先进的知识分子聚焦“第三种文明”。鸦片战争以来,面对内忧外患,晚清政府这艘“破屋烂船”已无改造价值,封建社会也敲响了“回天乏术”的丧钟。前赴后繼的救亡图存运动最终落脚于“借思想文化以解决问题”[7],以西方文明对焦,全方位地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然而祸不单行,当中国正在如火如荼地学习西方文化的同时,第一次世界大战着实给中国“泼了一盆冷水”,“欧洲文化的坏处,已经被欧洲大战显示的明明白白”[8],甚至不少西方学者试图从东方文明中寻求拯救西方文明的良方。借着西方文化悲观思潮的契机,批判资本主义文明的社会主义趁势迅速在中国得到传播,特别是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使更多知识分子的目光转向“第三种文明”——社会主义。李大钊指出:“东洋文明既衰颓于静止之中,而西洋文明又疲命于物质之下,为救世界之危机,非有第三新文明之崛起,不足以渡此危崖。”[9]张东荪也认为历史的发展表现为文化的递进,即从宗教文明到个人主义与国家主义文明,最终到社会主义与世界主义的文明。

接着,双重身份的转变催生了“第三种文明”的物质力量。近代中国社会的觉醒以先进知识分子的觉醒为先导,先进知识分子作为当时社会的“风向标”,在一定程度上引领着社会发展方向。知识分子向来以“文化人”为自己的身份定位,以“启蒙”为自己的责任使命,这就决定了其行为方式都是以文化为出发点的。但由于当时解救民族危难的迫切需要,知识分子的行为虽发于文化,却不止于文化,虽以启蒙为己任,却是为了救亡。特别是最先接受马克思主义的先进知识分子,他们迅速实现了从知识分子到革命者的转变,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具有双重身份。鉴于此,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创立并加入共产党,既是以启蒙为目的的文化选择,又是以救亡为目的的政治选择,甚至文化选择“更具有某种历史选择的先导性和厚重感,因为它满足了这些知识分子深沉而强烈的文化心理需求”[10]。这一特点与西方发展历史具有很大的差异性,西方的“启蒙”与“救亡”、“文化”与“政治”具有继时性,在文艺复兴之后产生了资产阶级革命。由此可见,无论是新文化运动还是紧随其后的五四运动,都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奠定了思想和组织基础。

“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11]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在中国生根发芽,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反帝反封建的双重任务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双重功能相契合。旧中国不仅陷入经济与政治危机之中,也面临着深刻的文化危机,并且文化危机是所有危机的根源。而马克思主义恰恰兼具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马克思主义革命的实践性与追求平等、尊重人民的价值追求正好符合当时中国民族振兴的实践主题和反帝反封建的精神改造。社会的双重任务与理论的双重功能决定了中国共产党的双重使命,“不但要把一个政治上受压迫、经济上受剥削的中国,变为一个政治上自由和经济上繁荣的中国,而且要把一个被旧文化统治而愚昧落后的中国,变为一个被新文化统治因而文明先进的中国。”[12]663

三、红色革命文化是初心与使命发展的实践动力

中国共产党的双重使命决定了中国共产党在领导革命的过程中,也建构着文化,二者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统一于新民主主义革命实践。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使“中国人民谋求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斗争有了主心骨,中国人民就从精神上由被动转为主动”[1]44。质言之,红色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过程中所创造的文化,它生动地展示了中国共产党人初心与使命的形成与发展。

革命的本体论追问使初心与使命得以萌发。它“萌发于最朴素的情感,升华为最崇高的理想,凝练为最透彻的理论”[13]。“为什么要革命?”——伴随着中华民族的日益觉醒,中国的先知先觉们有感于中华民族的苦难岁月,以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博览群书,遍寻世界,经过长期摸索找到了医治中国的药方——革命。以革命来拯救中华民族既是先进中国人基于历史体会的感性经验判断,也是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基于国情分析的理性价值判断。鉴于此,党的一大通过的党纲规定了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社会革命,党的二大更是依据中国实际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纲领,明确指出要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为了谁而革命?”——无论是帝国主义与中华民族的矛盾,还是封建主义与人民大众的矛盾,最终都聚集在人民群众身上。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群众激起了早期共产党人的革命热情,“贫富阶级见疆场,尽善尽美唯解放”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情感初衷。为人民谋幸福自建党之初就作为党的指导思想,并一以贯之,党的一大指出:“要把工人、农民和士兵组织起来,并以社会革命为自己政策的主要目的。”[14]紧随其后的党的二大更是明确指出:“我们既然是为无产群众奋斗的政党,我们便要‘到群众中去,要组成一个大的‘群众党。”[15]“革命的目标是什么?”——革命的动因与革命的力量只有在革命目标的指引下才能明确前进的方向,其实革命的领导力量就已经昭示了革命的目标,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相结合的产物,理应将实现共产主义作为革命的奋斗目标。党的一大纲领虽然没有明确使用“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的概念,但却渗透于纲领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无产阶级专政还是消灭资本家私有制都是实现共产主义的必经阶段。党的二大纲领明确指明了党的最高纲领是“渐次达到一个共产主义的社会”。虽然在建党初期,中国共产党人还没有真正掌握马克思主义,但正是这些原生态的初心与使命才是党最本质的初心与使命。

革命的方法论探索使初心得以践行。革命的愿望需要革命的方法落实,革命的目标也需要革命的办法来实现。中国共产党对革命方法的探寻,既产生了革命精神,丰富了革命文化,又在这个过程中体现了对初心的坚守和践行。一方面,在寻找革命方法的同时,产生了革命文化。在寻找革命方向中孕育了“红船精神”;在总结大革命失败的教训和探索中国革命道路中产生了“井冈山精神”;在土地革命战争中诠释了“苏区精神”;在寻找革命栖息地的过程中展示了“长征精神”;在抗日战争中体现了“延安精神”;在解放战争中明确了“西柏坡精神”……从石库门到西柏坡,从红船精神到赶考精神,中国共产党在领导革命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系列以革命精神为核心的革命文化,这些革命精神组成的中国共产党红色精神谱系凝聚着中国共产党人领导革命的智慧。另一方面,革命文化本身也是重要的方法,“革命文化,对于人民大众,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準备;在革命中,是革命总战线中的一条必要和重要的战线”[16],在革命后,是革命的经验总结。从1921年到1949年,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在困难中奋起,不断走向壮大,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拥有强大的精神支撑——红色革命文化。正如毛泽东所说:“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斗争。”[12]848

红色革命文化是“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历史见证,虽以艰苦的革命实践为基础,却孕育了乐观豪迈的革命精神。从前向后的历史推演红色革命文化见证着中国共产党人初心的形成与发展;从后向前的历史回顾红色革命文化警示着中国共产党人对初心的反思与坚守。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对我们共产党人来说,中国革命历史是最好的营养剂。”[17]“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就不要忘记我们是共产党人,我们是革命者,不要丧失了革命精神。”[18]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人回归初心的精神家园。

四、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初心与使命在当代中国的文化样态

红色革命文化更确切地说在当时属于党内文化,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逻辑讲,主要是马克思主义在党内实现本土化和民族化的过程。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逻辑讲,主要是实现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这就必然会形成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文化,即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由此可见,从继时性看,中国共产党的党内文化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早期雏形,作为中国共产党党内文化集中体现的初心与使命也理所当然成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逻辑起点;从共时性看,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文化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本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中国共产党人初心与使命在当代的具体形态。

一方面,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彰显初心与使命的价值旨归,这是由文化共性与个性辩证统一的发展规律所决定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既遵循了文化发展的一般规律,又彰显了社会主义的鲜明特征,体现了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从文化的本质属性看,文化是人们社会实践的产物,文化始于人的活动,必将终于人的活动。“为什么人”是文化的首要问题,也是文化的本质问题。早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就提出“文化为了谁”的问题,并明确指出文化为人民服务,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作为马克思主义指导下,以中国共产党为领导的文化,其本质必然是以人民为中心。这是因为马克思主义是为绝大多数人谋福祉的学问,以人民为中心的文化必然是社会主义优越性在价值层面最根本的体现;同时以人民为中心的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文化领域的直接体现。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鲜明特质看,民族性既符合文化自身的传承性,又保持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之根;科学性既发挥文化的相对独立性,又保证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之魂;大众性既反映文化的本质,又彰显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之本。正如邓小平所说:“不继续提文艺从属于政治这样的口号……不是说文艺可以脱离政治。文艺是不可能脱离政治的”[19]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只有平衡好文化与政治的关系,既不“泛意识形态化”,也不“去意识形态化”,才能既保持文化发展的活力,又保证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不变,使命不移。

另一方面,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推动初心与使命的守正创新,这是由当今时代的发展大势所决定的。全球化的现实世界与网络化的虚拟世界是中国共产党存在和发展都无法脱离的时代境遇,也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新课题。全球化对文化主权的稀释,网络化对文化安全的侵蚀,是中国共产党必须解决的时代问题,但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决定了当今社会问题的解决一定不是简单粗暴的诉诸武力,而是以温和的文化手段化解矛盾。全球化背景下,面对资本主义文化的挑衅,首先要增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免疫力,在主动识别资本主义腐朽文化的基础上,自动屏蔽其不良影响,并时常自我净化,以保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本质的纯洁性。其次要增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战斗力,马克思主义自诞生之日起就是在与其他错误思潮的斗争中发展壮大的,“资强社弱”的国际局势,不能成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闭关自守的借口,应成为长期斗争的动力,正所谓“独善其身非吾愿,兼济天下本我心”。就像当前的中美贸易战,表面上是经济摩擦,实质是制度之争,是文明之战。而网络化既滋生了新的非主流文化,同时也为原有非主流文化提供了发展壮大的“温床”,要保证中国共产党的文化领导权,就必须提高主流文化即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非主流文化的驾驭能力。首先要提高主流文化的引导力,非主流文化的存在具有其内在合理性,但合理性与合法性之间存在张力,这就要求主流文化在与非主流文化的交流中,壮大同质的非主流文化,争取中性的非主流文化,有效应对异质的非主流文化,使更多的非主流文化与主流文化同向同行。其次要提高主流文化的融合力,引导是融合的前提,融合是为了更好地引导,这要求主流文化不仅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和“兼收并蓄”的态度,更要有“以我为主”的定力和“为我所用”的能力。

文化的多样性和环境的复杂性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重大考验;如何以文化手段解决文化问题,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重大课题;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坚守初心与使命,化解矛盾与冲突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重大创新。这一重大创新实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刚性与柔性的有机结合,破解了“文化与意识形态失衡”的难题,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不仅领导军事的能力卓越,领导经济的能力高超,而且领导文化的能力高明。

纵观近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与文化发展的历史,一方面,中国共产党挽救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命运,另一方面,文化的不断发展也丰富了中国共产党的党内文化,质言之,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在文化发展中得到生动体现。作为将中华民族与自身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政党,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就有着强烈的文化使命感和高度的文化自觉性;作为一个活动于现代社会条件下的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中国共产党既批判地继承了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又在时代进步与实践发展的基础上,传承着红色革命文化,发展着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同时,文化的发展又推动着中国共产党正本清源守初心,与时俱进担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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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陆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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