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春闲谈,三月里的京城物语

2020-05-26 01:54一民
廉政瞭望 2020年3期
关键词:影壁毛白杨头条

一民

走进西安门大街的院里,是一道巨大的影壁。影壁后面有两排高大的树,左边六棵,右边七棵。六棵的是毛白杨,七棵的还是毛白杨。

院子里有两种鸟,杂色的是喜鹊,漆黑的是乌鸦。冬季树叶掉光后,毛白杨上的巨大鸟巢现出来,不知是鹊巢,还是鸦舍。

从小时学到的知识,赋予这两种鸟类以鲜明的感情色彩:抬头见喜,孤坟鸦鸣。但古文中却多将其并列,如,“遥知慈母心,已为乌鹊喜”“岂能无意酬乌鹊,惟与蜘蛛乞巧丝”“燕雀乌鹊,巢堂坛兮”“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或言喜鹊,或言乌鸦,抑或双指,不一而足。

疫情期,食堂分时轮餐。晚餐食早而显太饱,故与友绕圈以消食。论及乌鹊,他说,其实乌鸦也是祥物,古称三足金乌……以为然,遂释然。

无论是居家隔离,还是复工上班,多坐而少行,于是刷机频频。手滑打开了久违的QQ,看到“那年今日”栏目里,有多年前的喜怒哀乐,读之,或记憶犹新,或不知所谓。

曾经是那么紧密的关系,可微博、微信一起,终落得尘满蛛网。更别说再早前林林总总网站里的同学录班级群、电子邮箱……忘记密码的今天,再也打不开了那时的记忆,即或你念之、弃之,终已别去。

回京在家隔离了六天,每每在窗前西望,街对面列着几排两层大房,坡面广梁大开间。白天是悄无声响,夜晚则灯火通明。初见奇之,久而习惯。后猜测是地铁车间,早出晚归,深夜检修,似为实。

这一方向是曾经的太平湖,一眼望去,湖早失其踪。只列列高低建筑,鳞次栉比,座落无言。想当年老舍先生,如何徘徊水畔,引身向湖……依窗叼烟,无语追思。

但,茶馆记着你,祥子记着你,胡同记着你,这座老城仍记着你。

为了减少人群聚集接触,暂时告别地铁。匆匆网购了双防风手套,货到一看,奇丑,好在功能齐全,于是每天骑行上班。从积水潭到西四,有大大小小的巷子三十九个。既有板桥头条至三条、新街口头条至七条、西四北头条至八条等排列着,也有大小半截、大小杨家、大小糖房等胡同相并列;有前公用、新太平、太平仓等挂着胡同名的,也有仅写着四字的中毛家湾、百花深处类的。每每路过,觉意味深长。

近半数的巷口半封闭着,或制服或红袖套的人们在冷风中伫立,口罩下有不能识别的面容。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他们都是负重的逆行人,是保护人们的那些勇敢人。

小区物业人也是这样的角色。我以为,这年的经历,让我对这个行业有了深入的接触;这场战役,让我对这个行业有了更深的敬意!

有多少人是用睡来抵抗瘟疫的?对我来说,毕竟办公室里的午睡才是最香的午睡,闹铃响了也迟迟不愿睁眼,慵懒地伸腰,感觉全身细胞似乎得到了最充分的休养,这是在床上怎么也达不到的效果。有时不禁又想,这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床上睡不着,出门就犯困?

今天午睡很深,却清晰地做了梦:回了成都集会,象在司里一样坐前排右席。回首朋友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有着礼貌而疏远的微笑,让人心乱如麻。或曰,春已至,胡不归?

积水潭桥下是北护城河,一年四时景不同。常常滞留桥上,在同一位置拍下春柳夏阳秋叶冬雪,便是把它深深地记在心中了。

而之后,我怀念着的,是四季的景,是温暖的人,是这不平常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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