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送人序文中的儒学观念

2020-05-19 07:52贾新宇
韩山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序文正统韩愈

贾新宇

(贵州师范大学 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独特的教育理念与反佛兴儒的思想贯穿韩愈的一生,学界对其思想内容研究也较为完备,成果丰硕。唐代文人重视离别,常会作送别诗文以慰远行之人。为配合送别的主题与氛围,作为一种较流行的文体,韩愈经常作送人诗的序文,在其中宣扬他的儒学观念。借助送人序文的传播形式,不仅使儒家学说得到进一步传播,同时也得以窥见韩愈自身的儒学观念。学界对韩愈送人诗序文之材料研究成果不足,本文从韩愈送人序文切入,梳理韩愈的复杂儒学观念及其形成原因。

一、送人序文中对儒学的重视

韩愈送人序文可归于赠序文一类。姚鼐的《古文辞类篆》将“序跋”与“赠序”分开作为独立的文体[1]1。赠序早已作为一种独立的文体活跃在文学领域。

《韩昌黎文集校注》收录韩愈序文(含有个别诗作)共三十八篇,送人序文三十篇,其中十六篇清晰体现韩愈的儒学观念。根据送别的对象,这十六篇序可分为送友人序文、送同门学生序文、送道士浮屠序文;根据作序文的主题,又可以将序文大致分为诗集序文、勉励序文以及赞美序文,详见表1、表2。

在勉励规劝类序文中,往往带有韩愈“不平则鸣”的嘲讽;赞美类序文也充斥着对官场不公的不满与讽刺之情。赠序文由于受到赠序对象的限制,往往要在序文中“既保持自家立场,又要顾及对方立场、地位及与自己的关系”,[2]因而韩愈得以借助序文的形式抒发其儒学观念。在这十六篇送人序文中,可以窥见韩愈对儒学的重视;同时,借助送别序文的方式宣扬儒学思想,也是韩愈“文以载道”文学理论的直观表现。

(一)学儒的要求及实用功能

韩愈在送别序文中积极表明他尊儒的观念,并以此为出发点,劝诫他人勤恳学习儒家学术。在韩愈看来,学习儒学有其基本要求,他在《送牛堪序》中提出:“以明经举者,诵数十万言,又约通大义,征辞引类,旁出入他经者,又诵数十万言,其为业也勤矣。”[3]275而在《韦侍讲盛山十二诗序》中,更是确定了判定“儒者”的标准:“韦侯读六艺之文,以探周公、孔子之意,又妙能为辞章,可谓儒者。”[3]325可见,学习儒学的基本要求是记诵孔孟经典、熟悉六艺,习得作文技巧。而这一切之后,要把儒学放到现实生活中去使用,为当时政治统治服务。因而韩愈的儒家理论是包括多方面的,如撰文、修身、治理等,可以说是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实用方面都归类到儒家学术中。《送陈密序》中,韩愈遗陈密曰:“子之业信习矣,其容信合于礼矣……子诵其文则思其义,习其仪则行其道,则将谓子君子也。”[3]271《送陈秀才彤序》云:“读书以为学,缵言以为文,非以夸多而斗靡也,盖学所以为道,文所以为理耳。”[3]291《送王秀才(王含)序》又云:“况文与行不失其世守,浑然端且厚。惜乎吾力不能振之,而其言不见信于世也!”[3]289这三篇序文集中表达韩愈对读书习文的重视以及对美好品德的赞美。在韩愈的儒学观念中,学习是为了明道,作文是为了明理,而文理通达、品行端正后,方能将儒家的学问应用于现实生活中。韩愈虽有“惜乎吾力不能振之”[3]289的伤痛之语,但事实上韩愈发起古文运动,一扫中唐骈文浮靡华艳之风气,将文的功用性极大地发挥出来。

表1 作序文对象分类

表2 作序文主题分类

不仅韩愈崇尚“文”的作用,当时亦有其他人对学儒入仕有着极大的渴望。如《送湖南李正字序》中云:“李生则尚与其弟学读书,习文辞,以举进士为业。”[3]310可见,当时之人普遍对学习儒家学说、作文中举充满热情。又《送董邵南序》:“明天子在上,可以出而仕矣。”[3]277韩愈直抒胸臆,毫不隐晦地表达了这些儒学门生入仕的理想与追求,读书学儒最直接的目标是入朝为官,以施展胸中韬略抱负。《送殷员外序》中:“又选学有经术、通知时事者一人,与之为贰。”[3]305出使回纥的选官标准,也体现唐代居上位者对通晓经学儒家学者的重视。可见当时的社会风气虽然是儒佛道并流,但在儒家学者力挽狂澜之下,统治者仍以儒学作为主要统治思想。这与科举制在唐代的完善有着密切联系。也正是因为人才选拔是通过对学识的考量与作文的考核,使得儒学的地位在佛老思想的冲击下仍能占据主流地位,并且有韩愈等人为代表的儒家学派“卫道者”。

而且儒学的普及可以开化民风,丰富偏远地区百姓的文化生活。《送窦从事序》:“连山隔其阴,巨海敌其阳,是维岛居卉服之民,风气之殊,著自古昔……尽牧南海之民,署从事扶风窦平。”[3]265-266以及《送曲册序》:“县廓无居民,官无丞尉,夹江荒茅篁竹之间,小吏十余家,皆鸟言夷面。始至,言语不通,画地为字,然后可告以出租赋,奉期约……入吾室,闻《诗》《书》仁义之说,欣然喜,若有志于其间也。”[3]299韩愈十分重视文化的普及,他在对朋友的美好祝愿里,表达了通过儒学的传播教育来达到开化民风、断文识字以至于移风易俗的目的与追求。在这方面,韩愈身体力行,在其任职潮州期间,兴学崇教,以其积极的生活态度,一方面提高潮州地区的文化水平,一方面加强潮州与长安的信息交流。[4]

除去入朝为官与开化民风作用外,韩愈还认为儒学能够重整礼乐纲纪。这与孔子作《春秋》有相通之处,两人都希望重振礼乐以及改善社会风气。韩愈在《上巳日燕太学听弹琴诗序》说道:“与众乐之之谓乐,乐而不失其正,又乐之尤也……所以同其休、宣其和、感其心、成其文者也。”[3]267可见,韩愈的“道”是与社会生活密切相关的,而不是仅仅拘泥于做文章之流,将“道”的功用性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学习、文章以至于人伦纲常的恢复,才是“道”的真正作用。

(二)韩愈儒学观念下的美政理想

“道”的功能具有社会实用性。在韩愈看来,恢复“道”、普及文化可以达到美政以及开化民风的现实作用。因而在这些送人序文中,韩愈常常借助对友人的美好祝愿表达其美政追求以及对民风开化的文化诉求。例如《送许郢州序》:“为刺史者恒私于其民,不以实应乎府;为观察使者恒急于其赋,不以情信乎州。”[3]264对刺史与观察使的职业要求的表述,既是韩愈对当时观察史暴敛行为的讽刺与不满;也是对朋友的规劝:“愈于使君非燕游一朝之好也,故其赠行,不以颂而以规。”[3]265以求政治清明,百姓安康的美好理想。《送牛堪序》:“登第于有司者,去民亩而就吏禄,由是进而累为卿相者,常常有之……抑无乃人事之未思,或者不能举其礼乎?”[3]275抒发其对“登第当谢于有司”的社会现象的不满,以及“若牛堪者,思虑足以及之,材质足以行之,而又不闻其往者,其将有以哉!”[3]275-276对好友的赞赏与惋惜之情。韩愈认为,美政是有异象和衡量标准的,在《送何坚序》中云:“吾闻鸟有凤者,恒出于有道之国。当汉时,黄霸为颍川,是鸟实集而鸣焉。若史可信,坚归,吾将贺其见凤而闻其鸣也已。”[3]286这些美好的祝愿融入在送人序文中,可见韩愈力求志同道合的朋友同他一起重建美好社会的政治理想。而作为儒学忠实的卫道者,他的美政理想仍然摆脱不了传统儒家学说中的理想社会的构建,他学习儒学、传播儒学的最终目的,仍是使国家在儒学思想的统领下回归强盛的状态。

马端临在《文献通考》中认为:“唐中叶以后,法度大段毁废紊乱矣。”[5]安史之乱后的李唐政权,再也掩盖不住各种政治、社会问题。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等危及中央统治的因素纷纷露出张牙舞爪的一面。在这样混乱的社会背景下,以韩愈为首的文人志士借助其他方式来呼唤对美政的追求与向往。不止是诗、文、碑刻,送别时的序文也成为“明道”的载体,为当时混乱的社会寻求清明的方向而不断努力。

二、儒学观念背后所发挥的作用

韩愈送人序文中流露出其独具特色的与儒学相关的内容,内容的范围包括儒学的学习、儒学的作用、儒者的评判标准以及美政理想的标准。这些表面现象的深层含义是韩愈作为中唐颓靡混乱时代的儒学“卫道者”,力求捍卫儒学的正统地位,并积极传播儒学的积极态度。

(一)传统儒学为中心的继承与叛逆

韩愈是封建社会儒学的正统卫道者。对于道的解释,他在《原道》一文做出明确定义:“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3]20韩愈力求在政权衰微的中唐王朝继续推行儒家正统孔孟思想。韩愈在当时已经认识到正统儒学被分散、道术为天下裂的社会思想现状,《送王秀才(王埙)》中有明确的阐述:“其后离散分处诸侯之国,又各以所能授弟子,原远而末益分……故学者必慎其所道。道於杨、墨、老、庄、佛之学,而欲之圣人之道,犹航断港绝潢,以望至於海也。故求观圣人之道,必自孟子始。”[3]292-293正统儒学在讲学传承过程中分崩离析,他的任务就是将正统的孔孟之道继续发扬传播下去。为此,韩愈发起古文运动,提出“文以明道”“文以载道”的文学理念。古文运动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文学改革运动,它背后有着深层意义,即借助文学手段使得正统儒学能够以文章的形式传播,在上层士族、官员中引发一场思想层面的变革。但是,韩愈的儒学观念是建立在以传统儒学为中心的思想体系上,他在《与孟尚书书》中赞扬孟轲辟杨、墨“功不在禹下”[3]240,另一方面又认为儒墨之道并无歧异,这两种观点显然是相互矛盾的。[6]其次《送孟东野序》中,韩愈再次提及百家“皆以其术鸣”,这样相悖的思想虽然在韩愈的思想观念中不占据主流地位,但与韩愈传统儒学“卫道者”身份截然不同,可以说是韩愈以正统儒学为中心的思想世界中构建出的叛逆部分。

“士不通经,果不足用”,[3]306于是“相属为诗以道其行云”。[3]306已经显示出韩愈对经、诗的态度:文学和儒学都是维护封建政权统治的一种方式,文学(文章)更是正统儒学的载体,二者都为政权的稳定提供精神上的肃清与统一。

(二)权力制度下的矛盾体

韩愈最重要的代表作《原道》阐明其道统观念,并详细讲述了恢复道统的方法措施,其中也不乏对佛老的贬低之词。《送浮屠文畅师序》云:“惜其无以圣人之道告之者,而徒举浮屠之说赠焉……民之初生,固若禽兽夷狄然。圣人者立,然后知宫居而粒食,亲亲而尊尊,生者养而死者藏。是故道莫大乎仁义,教莫正乎礼乐刑政。”[3]282这篇序文中,韩愈认为佛教是因没有圣人教导传学,才以佛教学说充数。此外,佛教引发的出家修行对纲常伦理的破坏、佛教僧人不从事社会生产以及佛教的因果轮回说,都是对正统儒学的威胁与颠覆,只有儒学的正统地位得以确立,纲常伦理、仁义道德、礼乐刑政才能够运行实施,维护正常的社会统治秩序。《送廖道士序》中,韩愈认为道教是:“其无乃迷惑溺浚于老佛之学,而不出邪?”[3]287可见韩愈对佛道都持否定态度,并在文章中毫不留情地表达其攘斥佛老与尊崇儒学的思想。攘斥佛老是韩愈思想的主流,但韩愈思想的矛盾性在于他并不是彻底地排斥佛老思想,如在《送张道士序》中,韩愈表达了对张道士节操德行的赞美之情:“臣有平贼策,狂童不难治。”[3]301并在诗中借张道士的口吻表达其为国效力的决心。其次,韩愈在潮州做官时期,常与大颠和尚交流往来,并有《与大颠师书》,尽管韩愈在《与孟尚书书》中解释他与大颠和尚的交往只是出于排解苦闷的目的,但我们至少可以肯定,韩愈对佛道并不是一味的排斥,只有当外道思想威胁到政权统治时,他才会利用诗、文等形式来进行思想层面的“净化”。

可见,韩愈对佛老的贬低,是出于对儒学正统地位的维护,只要是妨碍中央集权统治的“异端思想”,韩愈都会进行批判,一方面可以借此巩固儒学的正统地位,另一方面也是对当时礼教崩坏社会风气的挽救。

(三)对选拔人才与后辈的关注

作为正统儒学的卫道者,韩愈十分重视对儒学的传播,他会借助各种形式与手段传播其儒学观念,序文也不例外。尤其是赠与后辈的序文,除去对后辈的教化内容外,还透露出韩愈对选拔人才的关注与对后辈的关心与爱护。如《送权秀才序》中,韩愈写到:“愈常观於皇都,每年贡士至千馀人,或与之游,或得其文,若权生者,百无一二焉。”[3]310从这一句可以得到两个信息:其一,韩愈十分重视对人才的选拔,每年新进贡士,韩愈会与其中一部分人进行交游与教学,以此发现值得培养的人才。其二,一旦发现宝贵的人才,韩愈就会尽其能力来培养人才,权秀才就是其中之一,韩愈对其有极高的评价。此外《送王秀才(王含)序》流露出对王秀才怀才不遇的悲叹:“彼得圣人而师之,汲汲每若不可及……今子之来见我也,无所挟,吾尤将张之;况文与行不失其世守,浑然端且厚。”[3]288-289。送《陈秀才彤序》《送孟秀才序》《送董邵南序》等,都流露出韩愈对后进之辈的爱护之情,这些送别序文中不仅充斥着韩愈自己的儒学观念,也根据赠送序文对象的身份不同抒发了韩愈希望他们走上儒学正统、传播儒学的强烈期盼,以及对离行者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同情,又或是勉励秀才中举的殷切希望。韩愈在这些送人序文中流露出来的感情是双重的,在传播自己儒学观念的同时,他也希望能够培养出新一辈人才,有助于协助他重振正统儒学的统治地位,从思想、纲常层面一扫中唐颓败之气。

(四)儒学观念的影响与衍生

“文以载道”是韩愈的文学理论,也是韩愈在创作过程中贯彻的理念。序文作为一种独立文体,在韩愈笔下被赋予了不同的思想。除去送人序文被作为传道的载体外,韩愈很多文学作品都具其鲜明色彩的儒学观念与排斥佛老的思想,如《原道》《原毁》《论佛骨表》等一系列文章。《论佛骨表》尤为重要,在中唐儒佛之争中掀起轩然大波,韩愈也因此被贬潮州。潮州地势偏远,但正是这样特殊的地理环境与未完全开化的民风,使得韩愈能够一展抱负,用积极的态度来治理潮州。除此之外,韩文的整理与传播也是在潮州才得以展开,赵德编选的《昌黎文录》对韩文以及其中儒学观念的传播和区域之间不同文化的交流起着促进作用;再者,韩愈在潮州地区兴学育才,推动潮州地区的文教思想,普及儒学传统,对潮州的文化教育发展也有深远影响。可见,韩愈对儒学的传播不仅仅是停留在文字的流传与沟通方面,在其政治生涯中,他也抓住一切机会,用积极昂扬的态度来传播儒学、开化民风、普及教育。儒学的实用功能在韩愈的组织下发挥了巨大优势,影响深远。

经过以韩愈为代表的儒学卫道者的努力,中唐得以在一定时间内出现儒学复兴的局面,但随着藩镇割据的加剧分裂,晚唐时期儒学又陷入式微阶段。韩愈的儒学观念犹如星星之火,挣扎燃烧,在皮日休、沈颜的传承下,韩愈的儒学观念在宋代思想层面也产生了深刻影响。宋初柳开大力提倡儒学,尊韩柳且重道统,将恢复古文与恢复古道相提并论。他的儒学与韩愈的儒学观念密切相联,其《续师说》推广韩愈的《师说》,也开启后人续作《师说》的传统;柳开也继承唐代古文运动,在此基础上“为宋代古文运动开辟新路”[7]11柳开之后,穆修亦大力推崇韩愈,提倡“古道”,推崇韩愈的古文,“收集、整理、校勘以及筹资刊刻韩文”[7]11,尽管收效甚微,但对宋代的新古文运动以及韩愈思想的进一步传播奠定了基础。除此之外,北宋中后期文学家欧阳修、苏轼,思想家司马光、王安石,以至后来的理学大家程颐、程颢、朱熹等人,都对韩愈的儒学观念有着不同程度的继承与发展,从而引发对韩愈各个方面的高度重视,除去韩愈的思想观念,韩文、韩诗也对宋朝文学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三、结 语

儒学在其发展史上几经波折,经过唐古文运动、宋程朱理学、明陆王心学及至清顾炎武之辈对传统儒学的批判继承,其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道德意识与封建政权的统治完美结合在一起。在佛道思想以及时代危机的冲击下,儒学不断发展,不断为当时政权所适应,“六经注我”也成为韩愈对待传统儒学的态度,他从传统儒学中吸收有利部分,并加以改造传播。事实上,自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学的政治理念在大多数时候都占据主流位置,为统治者吸收利用,一旦受到冲击,就会有如韩愈类的卫道者,对儒学进行新的阐释与改造。

韩愈的送人序文体现的儒学观念是中唐思想领域颓废、政治局面式微的社会背景下,一位具有文学家、政治家、思想家多重身份的文人用其坚定信念守卫儒学的正统地位,力图一改中唐社会思想上的杂糅与摇摆,重振儒学的伦理纲常,以便巩固封建统治,使得唐王朝再一次焕发生机。他的送人序文,作为儒学传播载体进一步流传,影响着当时及后世的文学家、思想家。韩愈是一位“纯文学家,对佛教的知识,固然很少,对于儒家道术,造诣亦不甚深”[8]。他的多重身份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决定了其对佛老的攘斥,形成韩愈矛盾的思想;而他封建社会中的官吏身份决定了他成为正统儒学的卫道者,不遗余力为巩固中唐统治鞠躬尽瘁。韩愈送人序文中的儒学观念是在当时外道昌盛、儒学不振的社会背景下,为挽救日渐式微唐王朝统治的思想体现,文学与思想密切联系,序文作为一种独立文体,也贯彻了韩愈“文以载道”“文以明道”的文学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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