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对纳土纳群岛安全化①研究

[印尼]巴迪科·克里斯托普·玛耶 安驰曼·努曼迪 阿古斯提亚拉

关键字：印尼；中国；纳土纳；安全化

在经历了长达数10 年的南海领土争端之后，印尼看到自己被中国的自信所迫，在保护纳土纳群岛周边领土主权方面变得更加强硬。印尼政府对中国的说法感到震惊。中国声称，中国在印尼纳土纳海域拥有不可否认的捕鱼权利，这“侵犯了印尼的领土主权”。本文采用哥本哈根学派提出的生态化概念框架，揭示雅加达在2013 年至2016 年期间迅速将纳土纳问题安全化。本文运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揭示近年来印尼主流媒体对纳土纳群岛问题的讨论。截止2016 年底，印尼媒体将中国在印尼领海所拥有的传统捕鱼权主张，描述成为印尼国家面临的安全威胁。分析表明，印尼民众接受了雅加达的安全话语权，即印尼成功地将中国对印尼领海的主权主张安全化。本文通过对印尼新闻和社交媒体的分析，对安全化问题做出新的贡献。

过去20 年以来，尽管相关南海主权声索国在广泛沟通以缓解南海局势，但是南海争端的数量和强度却有增无减。中国一直在事实上改变南海现状，同时通过日益自信的话语权来渲染他们对南海主权声索的合法化。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的“中国梦”施政愿景旨在复兴中国过去的辉煌和世界地位。它重振了中国的自信话语权，并使其更具对抗性。这是因为“中国梦”蓬勃发展的基础之一就是维护中国的领土完整，包括台湾、钓鱼岛以及南海九段线之内的地区。重申中国对这些领土的控制被中国视为一项神圣的使命。即使与其他国家之间发生军事对抗，它也必须取得成功。此外，作为一个正在崛起的经济和军事强国，中国认为其对上述领土的主权是“100%合法和无可争议，没有任何谈判空间”。更关鍵的是，北京方面的强硬态度唤醒了印尼对纳土纳群岛领海主权主张的潜在冲突。目前，这一海域有可能爆发一场彻底的军事对抗。直到最近，尽管由于领土争端导致了一些紧张局势，但是印尼宣布自己在南海争端上是非主权声索国，并愿意充当南海问题的中间调停人，处理好东盟相关国家与中国的关系。例如，在2011 年印尼担任东盟轮值主席国期间，印尼支持东盟加强与中国一体化融合，就反应了这种积极的态度。北京方面声称，纳土纳群岛海域是中国传统渔场的一部分，因此，中国认为有权向该地区派遺渔船和现代化海岸警卫队。然而，这种主张使得印尼对中国友好的态度日益受损、北京的相关主张主要基于“可疑”的历史证据，而这些证据尚未得到印尼和联合国的承认。

印尼已经以一种低调的方式拒绝中国的南海九段线主张，并认为以九段线划界违反了1982 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然而最近，印尼对其与中国在南海争端问题上的立场变得更加强硬。印尼总统佐科2014 年在接受《读实新闻》（yomiuri）采访时发表声明称，中国对南中国海大部分的主权主张没有国际法依据。在试图与中国保持良好关系的同时，印尼政府和军方越来越担心中国在印尼海域的强势存在，以及这种存在导致地区不稳定性。鉴于纳土纳海域涉及262,000 平方公里的水域，这使印尼对该海域有效管控成为一个挑战。除了印尼与中国之间不断升级的紧张局势外，包括边界海上抢劫、暴力袭击、非法捕鱼等事件使得邻国之间在海洋资源、领土主权和海洋管辖问题上不安全感和冲突日益加剧，最终导致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和越南的反华示威抗议活动频发。

考虑到这一地区多国家多维度背景，本文有两个目标，首先对印尼主流媒体涉及纳土纳群岛紧张局势报道进行分析，揭示2013 年至2016 年期间，印尼对纳土纳群岛安全化的演变过程。其次，通过调查印尼社交媒体，评估雅加达方面关于“中国对纳土纳群岛海域的主权主张对印尼国家安全构成紧迫威胁”的观点是否被印尼人民所接受。在介绍本研究结果之前，有必要描述本文所使用的概念框架和研究方法，并将雅加达的话语讨论置于其语境中，确保新闻和评论的结果准确可靠。

一、概念、框架

为了实现第一个目标，即印尼政府对纳土纳群岛问题安全化的演变过程，本文大致采用了哥本哈根学派“安全化”模式①编者按：哥本哈根学派是冷战后崛起的欧洲安全研究的一个显赫流派，其称谓来自1996 年马克斯威尼和纽曼对以哥本哈根和平研究所为中心的居住在北欧的研究者们的统称。哥本哈根和平研究所自1985 年成立以来，一直耕标在权力与和平研究的中间地带，从事一系列别具一格的基础理论研究，以其耳目一新的观点解释不断变化的现实世界，成功地对国际关系中的宽泛安全议程进行了“开创性的、最为全面透彻和持续探索”。，并运用批判性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CDA）对印尼主流媒体涉及对纳土纳群岛新闻进行解读。哥本哈根学派提供了一个兼顾文本和语境来源的方法论框架，并允许话语与受众之间的动态互动。这项工作遵循理查森（Richardson）提出的方法论，有助于分析具体言语使用与更广泛的社会文化结合之间的关系，并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模式来定义3 个层次的话语分析之间的关系：实际文本、话语背景和更大的社会环境。总之，这项工作使用哥本哈根学派“安全化”模式，以剖析印尼纳土纳群岛安全化问题，以及回答什么是信息安全化、安全化的过程、安全化的方式以及评估安全化程度以解释印尼对纳土纳安全化的演变过程。该分析描述了安全化模式的4 个构成要素：安全化授权机构、参照对象、存在威胁和非常规举措。安全化授权机构指的是具有合法讨论安全化事项所需地位和信誉的机构、组织和个人。在分析中，“威胁”和“存在威胁”这两个术语被用于描述那些被安全化参与者明确或含蓄贴上此类标签的问题，而不管它们是否“真正”代表威胁。“参照对象”用于雅加达在其发言中描述的印尼人们和国家的根本目标，例如经济发展和国家安全。描述安全化的过程的第四个组成部分是雅加达处理纳土纳海域紧张局势而采取的“非常规”举措。本研究选取了4 种分别代表印尼官方和社会有影响力的出版物，其中，《罗盘报》是影响公众與论的印尼语国家报纸；《雅加达邮报》和《雅加达环球报》是英文报纸，《安塔拉新闻》则是政府新闻机构。本研究的第二个目标是，通过调查印尼不同的社交媒体，揭示在2013 年至2015 年期间，主流社会與论变化过程，从而评估安全化是否成功。雅加达的安全话语权目标可以根据其对话语的不同反应分为国内和国际两大群体。国内受众可进一步细分为政治精英、知识分子和一般受众；国际受众也可以进一步细分。然而由于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本文主要关注印尼国内公众，即占印尼主要人口的大多数。

二、研究方法

为了了解印尼公众在2013 年至2016 年期间对纳土纳问题的看法演变过程，本研究调查了众多Twitter 和Facebook 账号，包括@MAILONLINE、@KOMPAS.COM、@JAKARTA AGGOLOBE、@diplomatmagazine 和@ABCnews。关键词包括旅游目的地、领土争端、主权、非法捕鱼和威胁等，被用来确定相关的讨论。“纳土纳”（NATUNA）编码分为3 类：（1）消极描述；（2）中性描述；（3）积极描述。NODEXL 用于检测“重要”词汇在社交媒体上的使用频率，从而确定相关词汇在特定的事件段内的使用频率。

三、印尼2013 年至2016 年对纳土纳群岛安全化过程

调查结果：通过对印尼主流媒体如何讨论纳土纳问题进行话语分析，使用包括《罗盘报》《雅加达邮报》《雅加达环球报》《安塔拉新闻》4 种印尼知名报纸。重点将集中在2013年至2016 年期间这些新闻媒体上登载的有关纳土纳问题的新闻。如图1 所示，该分析清楚地表明，在此期间，印尼与中国在纳土纳方面的紧张关系被安全化。然后，为了评估安全化的成功，本研究调查了两家知名的社会媒体机构FACEBOOK 和TWITTER，以确定印尼公众在2013 年至2016 年期间对纳土纳群岛的态度演变情况：除了涉及纳土纳经济、文化、旅游等领域的讨论外，在2013 年至2014 年，印尼关于纳土纳的讨论并没有涉及到任何安全维度，这为探讨纳土纳安全化是否在随后几年发生提供了理想的中立参照点。在此期间，涉及纳土纳经济、文化和旅游相关方面得到了广泛的讨论，印尼国有与企业部长达兰·伊斯坎在访问纳土纳群岛时宣传其为国际旅游目的地（《罗盘报》，2014 年）。此外，印尼与中国之间的关系十分友好，这反映在中—印（尼）总统之间的电话交谈中，双方都希望加强作为“好邻居、好伙伴”的战略伙伴关系（《雅加达邮报》，2014 年）。本研究调查的4 家报纸在2013 年至2014 年期间平均每月只有一篇文章讨论纳土纳政治或安全问题（图1 和图2）。然而，也有一些新闻讨论了中国和其他国家在纳土纳海域的非法捕鱼活动（《卡林达新闻，2014 年），以及发展展这些岛屿的经济以防止其它国家占领的必要性（《阿通纳新闻》，2014 年）。

图1 2013 年每月与纳土纳安全相关的新闻数量

2014 年3 月，北京方面重新定义了南海“九段线”，这让印尼官员对中国在南海的意图感到担忧。这条九段线的最新版本包括了纳土纳海域的一部分，尽管这是北京方面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声明，但是《安塔拉新闻》仅以标题为“印尼已经对纳土纳海域地图表达了反对意见”（Indonesia has conveyed objections to the natuna map）温和报道了这一声明。这表明雅加达在讨论中国主权主张时采取了谨慎态度。如图2 所示，到2014 年底，讨论纳土纳政治和安全问题的文章数量开始增加，这表明印尼对华友好的态度开始消退。2014 年10 月，《雅加达环球报》讨论了3 次与纳土纳安全相关的问题，并以“苏西洛告诉士兵：印尼的亚洲虎十年”（SBY tells Troops:Indonesia an Asia Tiger in ten years,2014）为标题，要求印尼加强面对中国军事建设方面的挑战；“中国对南沙群岛、西沙群岛声索威胁印尼海上安全”（Chinese claims over the Spratly Paracel and Maritime Security Threatens Indonesia,2014）明确讨论了中国对南海的主权声索威胁到印尼的海上利益。这种更具敌意的话语权在2015 年进一步加强。

图2 2014 年每月与纳土纳安全相关的新闻数量

2015 年，随着北京在南海自信显著增强，印尼对其安全和主权关切变得更加迫切。中国声称拥有南海的大部分主权，包括开阔的水域、陆地构造和海床，更重要的是，北京通过在礁石和沙洲的岛礁建造岛屿、改变了南海局面。印尼认为，北京方面的强硬言论和造岛行动对自身安全构成了威胁，对于中国宣称对南海拥有主权，特别是在印尼领海拥有传统捕鱼权所构成的威胁，雅加达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因此，印尼在主张其海洋利益方面变得更加自信，这反映在2015 年媒体讨论关于印尼纳土纳群岛安全和主权问题的文章越来越多。印尼官员越来越频繁地在国家主权和安全的背景下讨论纳土纳群岛问题，并在维护该海域问题上变得越来越自信和直言不讳。因此，2015 年，讨论纳土纳及其附近海域涉及国家安全的新闻报道不断增加（图3）。例如，2015 年4 月，佐科就任印尼总统6 个月之后，印尼和美国海军在距离纳土纳海域约300 海里的巴淡岛附近海域举行了联合军事演习，以维护印尼在南海方面所面临的主权和领土威胁。印尼国家发展规划部部长安丁（Andrin Chaniago）表示，他正在与国防部合作制定一项全面的国防计划，该计划将提交给总统佐科（《雅加达环球报》，2015 年）。印尼空军司令表示，纳土纳应该发展为军事要塞，成为印尼的“珍珠港”，以确保印尼的主权安全（《罗盘报》，2015 年）。

图3 2015 年每月与纳土纳安全相关的新闻数量

2015 年，印尼政治与安全精英在讨论中国“扩张主义野心”可能带来的威胁时，所用语言仍然不够明确和直接。印尼精英们用象征性的、模棱两可的语言来讨论主权和法律问题，同时把这些问题与保持和中国关系的重要性混为一谈。印尼总统佐科在《雅加达环球邮报》“佐科澄清印尼在南海争端中保持中立”（Jokowi Clarifies:Indonesia still Neutral in South China Sea Dispute）报道时阐述了印尼的中立立场。尽管印尼政府措辞微妙，但是它越来越承认，中国在印尼领海的进展代表着印尼领土完整所面临的挑战。例如，印尼军队总司令穆尔多科（Moeldoko）在没有和印尼外交部协商的情况下，发表公开声明要求雅加达采取措施以更加果断的方式保护印尼在纳土纳海域的利益。这预示着雅加达在处理与中国的冲突时，将重新定位。与2014 年一样，印尼新闻网站上与纳土纳安全相关的文章也在逐渐增加，并在2015 年达到顶峰。此外，这些文章观点变得更加明确和自信，例如在《罗盘报》一篇题为“印尼军舰在纳土纳海域巡逻”（the indonesia navy warships watch in the south china sea）的报道中，印尼海军上将扎尔奴丁（zainudin）证实印尼海军在纳土纳海域军事部署。但是，为了避免紧张局势升级，他否认部署军舰是出于与中国的领海冲突，只是保护印尼的领海和主权完整。

2016 年纳土纳问题被完全安全化。到2016 年，尤其是当年3 月印尼海军与中国海警在纳土纳海域发生对峙之后，印尼当局对中国在印尼海域的活动视为国家安全威胁。这反应在2016 年《雅加达邮报》和《罗盘报》分别发表的关于纳土纳群岛的105 篇和96 篇新闻报道（图4）。由于中国越来越自信，印尼在南海争端中从一个中立的角色，变成了不得不拒绝北京主张，并展示其政治和军事实力的国家。这种变化可以从包括总统佐科在内的印尼政府高层看出来。2016 年6 月24 日，印尼总统在纳土纳海域的印尼军舰举行内阁会议，这充分表达了印尼对纳土纳海域的主张。在标题为“印尼总统访问纳土纳海域一向中国发出警告”（Indonesia President’ Visit to Natuna Islands Sends Warming to China）的报道中，佐科毫不含糊地遣责中国“入侵”印尼海域。2016 年10 月6 日，佐科选择缺席重要的印尼军队第71 周年纪念活动，而参加印尼空军中队位纳土纳举行的演习活动。在此次演习中，印尼空军集结大部分战斗机，模拟印尼从敌军部队夺回岛屿的实兵演习。

图4 2016 年每月与纳土纳安全相关的新闻数量

佐科宣称，印尼将采取任何必要措施维护印尼领土完整和应对潜在的各种威胁。印尼不愿与其他国家就纳土纳海域主权问题进行协商。为了应对主权威助，雅加达拨出大笔预算，用于升级负责保护印尼在南海利益的军事设施。资金用于加强纳土纳群岛的海军基地建设，增加廖内群岛警察局人数（从5,000 人增至12,000 人）以确保有足够力量应对中国在纳土纳海域的挑战。图5 反应了印尼军费开支的急剧增长，特别是军事基地的军费开支，以及通过打击非法捕鱼确保印尼海上安全的军费开支。2016 年，1 艘中国拖网渔船进入“印尼纳土纳专属经济区”海域捕鱼之后，中国与印尼海岸警卫队发生对峙，印尼的安全话语权变得更加自信与明确。印尼海洋与渔业部长苏西宣布，这并不是中国渔船第一次“非法”进入印尼领海，但此次最新事件比之前严重在于中国海警船只的积极干预（《罗盘报》，2016年）。印尼外交部发言人称，该事件中国犯下3 个严重错误，第一个是中国海警船“入侵”了印尼专属经济区；其次，中国海警船“侵犯”印尼在专属经济区执法所有权；最后，中国海警船“侵犯”了印尼领土主权（《罗盘报》，2016 年），这些严肃而又明确的指控说明北京与雅加达之间涉及纳土纳海域对抗的严重性。此外，雅加达方面不仅提出指控，而且采取了相应行动，以确保北京方面注意到印尼的外交立场。印尼外交部长马迪诺在雅加达会见了中国驻印尼大使馆代表，表达了印尼对这一事件的失望，并澄清纳土纳海域是印尼的固有领土。在这一事件发生一周后，印尼总统佐科在印尼海军舰船上举行内阁会议，并表示愿尽一切努力，维护印尼的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避免遭受中国侵犯。

图5 印尼保护外岛（包括纳土纳）趋势

综上所述，直到2014 年底，印尼主流媒体主要从经济、文化、旅游等方面谈论纳土纳问题，2015 年，由于中国在地区的“野心”，纳土纳问题越来越多地被视为安全挑战，到2016 年，印尼媒体将中国在南海的行为主张作为国家安全威胁的当务之急。这种安全化趋势反应在2013 年至2016 年期间，雅加达方面与纳土纳安全相关的文章数量急剧增加。（图6）。这表明纳土纳问题被完全安全化。

图6 2013 年至2016 年印尼对纳土纳安全化过程

四、印尼社交媒体证实纳土纳安全化进程

为了评估2013 年至2016 年期间印尼公众对雅加达安全话语权的看法是如何演变的，本研究调查了大量相关的Facebook 和twitter 条目。本次定量分析采取了一系列积极的（旅游、经济、文化……）和消极的或安全威胁的（威胁、非法捕鱼、纠纷）等关键词来进行组织，绘制了2013 年至2016 年两组关键词的推文数量之后，出现了两个明显的趋势（图7）。

图7 2013—2016 年Facebook 与Twitter 相关关键词趋势

首先，正面消息集合在2013 年达到了最大值，并在2016 年末迅速下降为最小值。第二个趋势是，与负面/安全相关的集合在2013 年存在微量，而在2014 年和2015 年有所增加，并在2016 年底迅速增加并达到峰值。这两组相反的趋势表示，印尼民众在2013 年对纳土纳视为文化、旅游、经济等问题领域（正面关键词）的感知，到2016 年底迅速发生变化，认为纳土纳海域是印尼国家安全的主要威胁对象。因此，印尼媒体成功地让印尼民众相信，中国在纳土纳海域的“野心”是一个紧迫的国家安全威胁。社交媒体话语权这种根本性的变化也反应在图8。如图8 所示，2013 年至2015 年CLOUD 词上的变化趋势，2013 年至2014 年印尼公众與论对纳土纳海域的感知主要体现在旅游、文化、经济发展等方面，而不是安全问题。2015 年后，特别是2016 年3 月印尼与中国海警在印尼水域发生对峙之后，印尼民众就纳土纳安全、主权和非法捕鱼等问题进行了讨论。截至2016 年底，新闻媒体和社交媒体上讨论被与安全相关的关键词（领土争端、非法捕鱼和主权)）所取代。这一事实证实，雅加达成功将纳土纳问题安全化。

图8 2013 年至2016 年社交媒体对纳土纳安全过程

五、结论

就在几年前，印尼还是中国在东南亚存在的一个支持伙伴，并扮演一个“诚实的中间人”角色，帮助缓和中国与南海不同主权声索国之间的紧张关系。然而，最近，中国在纳土纳群岛的强硬言论和行动，已迫使印尼面对中国的挑战变得更加自信。印尼海洋与渔业部长苏西威胁将中国告上国际法庭（BBC-INDONESAI 2016），这反映了这场对峙的严重性。

本文运用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式，对印尼主流媒体在2013 年至2016 年期间涉及纳土纳的话语进行分析，确定安全化的过程。研究结果表明，直到2014 年底，印尼媒体几乎只从文化、社会和经济方面讨论纳土纳问题，到2015 年，越来越多的媒体认为中国的领土主张对纳土纳海域构成威胁。最后，在2016 年，印尼主流媒体明确将中国的主张定义为对印尼领土完整的威胁，从而成为一种紧迫的国家安全威胁，即在2013 年至2016 年期间，雅加达将中国在纳土纳海域的捕鱼权安全化。为了评估雅加达的安全化的言论是否成功说服印尼民众，让他们相信中国对纳土纳海域的主权声明是一种生存威协，此研究调查了2013 年到2016 年期间众多受欢迎的facebook 和twitter 博客。分析表明，官方和社交媒体之间存在明显的共鸣。证实了雅加达成功地让印尼民众相信，中国在纳土纳问题上的挑战代表紧迫的国家安全威胁，即雅加达成功将纳土纳问题安全化。通过对印尼新闻和社交媒体的分析，本文对安全化文献做出新的贡献，互联网以及其他运用程序和通讯工具（例如电子邮件、微博和Facebook、Twitter 和Youtube 等社交软件）等新型技术形式，有助于安全化分析的发展。为了维护纳土纳海域权益，印尼政府需要坚定拒绝中国传统渔船的主张，发展国民经济，并改善海洋和军事设施。雅加达似乎已经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并计划在纳土纳海域进行大规模军事建设。毋庸置疑，雅加达必须以灵活和创新的方式与北京进行法律斗争，避免不必要和代价高昂的对抗。毕竟，中国是印尼的主要贸易伙伴，出口额达150 亿美元，占印尼出口额的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