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能力实证分析——基于创新指数衡量法

李翠林，刘菥雯，刘守威

(1.2.新疆财经大学 旅游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3.新疆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

引言

文化创意产业是文化产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出现的新兴产业，也是文化产业与创意产业融合的结果。《文化创意及相关产业分类》(DB11/T 763—2015)①将其定义为：以创作、创造、创新为根本手段，以文化内容和创意成果为核心价值，以知识产权实现或消费为交易特征，为社会公众提供文化体验的具有内在联系的产业集群。

我国对文化产业的发展愈发重视。新时代背景下，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增强其创新能力，有助于提升区域文化活力，促进区域经济文化繁荣发展。新疆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重要枢纽，是我国与其他国家经济、文化交流口岸，提升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能力，有助于进一步提升我国国际影响力。

一、创新指数及其评价体系综述

1912年，熊彼特率先提出创新理论并将技术创新应用于经济活动。随着经济的发展，创新能力备受广泛重视，创新指数更多运用于测评国家(地区)创新能力。Florida et al.(2004)[1]用创意指数评价国家(地区)创意经济排名，包括创意阶层比例、人均专利数、高科技产业、多样性四个层面。Peterson et al.(2004)[2]基于文化视角，从技术、法律法规、行业结构、组织结构、职业生涯、市场六方面对创意产业的生产进行测度。Hansen(2007)[3]基于产业价值链，研究产业创新效率与影响机制，并在产业创新过程中发现有低效率环节的存在。在探究创新指数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中，对文化创新指数指标体系的研究相对成熟。Florida et al.(2002)[4]提出人才(Talent)、技术(Technology)与宽容(Tolerance)的“3Ts”理论，并认为人才、科技的聚集，以及较高的环境舒适度是创意产业发达国家(地区)的特征。Florida et al.(2004)[1]在“3Ts”理论基础上扩展和构建欧洲创意指数指标体系(European Creativity Index，简称ECI)，包含欧洲人才指数(Euro-Talent Index)、欧洲技术指数(Euro-Technology Index)和欧洲宽容性指数(Euro-Tolerance Index)。

国内相关研究起步较晚，但也构建了较为成熟的评价体系。赵彦云 等(2010)[5]对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创新指数进行研究，发现区域创新体系活动中，通过区域攻关能力、资源能力、网络能力，人才、技术、价值的实现来完成自主创新，这种持续创新的辐射作用可带动周边创新延伸。肖丹桂(2011)[6]从产业规模、研发水平、政府投入、市场化程度、增长能力、经济效益和国民贡献七个维度构建文化创意产业评价统计指标体系，并研究了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特点。朱虹(2013)[7]研究我国文化创意产业现状时，将文化创意发展指数分为三类指标：政策支持、文化创意资源投入和成果产出。2014年，国家统计局社科文司“中国创新指数(CII) 研究”课题组 等(2014)[8]从创新环境、创新投入、创新产出和创新成效四个领域测评中国创新指数和创新发展情况。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2017)[9]从创新资源、知识创新、企业创新、创新绩效和创新环境五方面测算中国创新指数。

综上，国内外关于创新指数的计算和评价体系尚无统一标准，对其研究也多基于地方特性或自身需求，且创新与创意概念相近，两者指数评价体系构建也具相似性。创新指数研究集中于科技、文化领域，运用指数测评其创新能力，方法上多为投入—产出法。文化创意产业研究中，主要测算创意指数，对产业创新能力的研究较少。近年来，文化创意产业的经济效益备受关注，研究其创新能力，有助于提升文化活力，促进地区经济发展。

二、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指标体系

(一)相关概念与数据来源

2016年北京市实施的《文化创意及相关产业分类》(DB11/T 763—2015)将文化创意产业划分为：文化艺术服务、新闻出版及发行服务、广播电视电影服务、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广告和会展服务、艺术品生产与销售服务、设计服务、文化休闲娱乐服务、文化用品设备生产销售及其他辅助服务九类。研究中文化创意产业指标分类主要参照上述标准，并综合《国家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2018)》②和《中国创新指数(CII)研究》[8]的指标体系对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指标进行补充。

研究数据来源于2008年至2018年各相关部门出版的《新疆统计年鉴》《新疆统计公报》《中国文化文物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以及国家统计局等机构公布的官方数据和产业发展报告。

(二)确定创新指数指标体系

确定创新指数和构建创新评价指标体系要遵循代表性、真实性和合理性原则，选取指标要精炼，基本涵盖同类指标，避免无用或重复。指标还应反映文化创意产业特征，并与现有权威定义、分类标准尽可能保持一致，指标构建要根据区域文化特性和政策，以符合区域产业经济发展实际。

在借鉴国家统计局《中国创新指数(CII)研究》[8]，赵彦云 等(2010)[5]、肖丹桂(2011)[6]、张利 等(2018)[10]基础上，选取创新投入、创新产出、创新环境三个维度测算新疆文化创意产业的创新指数，结合地区产业发展特性，将三个维度下的测算指标进行修改和补充，构建了“三维度16项二级指标”的评价体系(见表1)。其中，创新投入由广告类节目、艺术科研机构、艺术展览创作机构、文化娱乐业机构、每百万人有艺术表演团体五项指标组成，用于反映文化创意产业研发创新和文化艺术发展对产业创新的影响；创新产出通过图书报刊零售、广播电视、电影和影视节目制作、文化市场经营单位、研究生毕业人数五项指标构成，代表文化创意产业创新产出能力；创新环境主要由创新经济环境和研发环境提取的GDP、GDP增长率、R&D研发机构数量、申请专利数量、公共图书馆藏书量、科技研究与开发经费支出相当于新疆生产总产值比例六个指标构成，代表文化创意产业所处的创新环境。

表1 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评价指标体系表

数据来源：根据研究思路整理而得。

三、文化创意产业的创新指数测度

研究借鉴谭娜(2013)[11]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指标体系计算分析方法，经数据规范化、确定指标权重和综合评价，测算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

(一)指标规范化处理

因各指标测算前量纲不同，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规范化各指标，便于后续研究。研究收集的指标皆为正向指标，使用正向公式处理，为避免赋权时数据出现无意义的情况，采用非负化的方式对数据进行规范化修正，具体公式如下：

正向指标的规范化处理公式：

数据非负化修正后的规范化公式：

其中，Xij表示指标无量纲化值，即第i年第j项指标的值；max(xij)表示第i年第j项指标中的最大值，min(xij)表示第i年第j项指标中的最小值。

(二)确定权重

确定权重的方法大致分为主观赋权和客观赋权两种。主观赋权法采用德尔菲法和层次分析法，是基于专家经验判断来确定各指标的重要性；客观赋权法有主成分分析法、离差最大化法，即指标权重由指标值数列的分散程度确定。

研究采用客观加权法确定权重，将二级指标经熵值法③给予每个指标权重，一级指标权重由其所包含的二级指标差异系数值于总差异系数的占比来确定，避免人为因素造成偏差。根据各指标值的差异程度计算指标权重，步骤如下：

1.同度量化各项指标，计算第j项指标在第i年指标值所占比重，表示为Pij。

2.计算第j项指标熵值，表示为ej。

3.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gj。

gj=1-ej

其中，gj表示各年份指标值之间的差异。差异越大，ej越小，该指标在各年份间的可比性越大。

4.计算指标j的权重wj。

5.计算一级指标的权重Wk。

由熵值的相加性，按照二级指标差异系数占比确定其所在一级指标权重Wk值。其中，z指一级指标的项数，Gk是每个一级指标下二级指标差异系数值(信息效用值)的总和。

(三)综合评价

指数体系综合评分方法主要为简单加权，即是将每个指标确定的权重乘以对应的标准化值。测算综合评价指数C：

16种不同品牌的市售怪味胡豆，编号S1～S16。每次试验均使用新开封的样品，放入30 mL一次性带盖透明塑料杯中，随机3位数字编码。

其中，C表示第i年的综合创新系数。

四、创新指数实证结果分析

(一)规范化处理和权重分析

研究选取的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标皆为正向指标，即指标值越大，该指标带来的正向效益就越大。通过上述模型，测算出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各项指标权重(见表2)，由此得2007—2017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的综合创新指数及其各项指标的创新指数(见表3)。

表2 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评价指标体系赋权表

数据来源：根据研究实证结果整理而得。

表3 2007—2017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综合创新指数及各项指标创新指数得分情况表

数据来源：根据研究实证结果整理而得。

从一级指标权重占比看，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占比相当，创新环境占比较大。在创新大环境中，当地政府给予文化创意产业较多政策、资金和人才资源支持，而创新投入与创新产出获得的资源分配较为均匀，较之创新环境获得的创新资源支持也少，表明新疆文化创意产业中，创新投入与创新产出的创新能力不足，未能充分利用创新资源。

从二级指标赋权比重看，创新投入指标中，艺术展览创作机构指标的占比最大，权重值为0.129，每百万人有艺术表演团体指标的占比居第二，权重值为0.071，表明新疆的艺术创作与表演能力较强，创新资源较好。创新产出指标中，电影和影视节目制作指标的占比最大，权重值为0.117，表明影视制作产业产出能力较强，对创新产出的贡献较大。创新环境指标中，所有指标占比均未超0.1，科技研究与开发经费支出相当于新疆生产总产值比例(%)指标比重最小，权重值为0.025，表明新疆文化创意产业的技术创新能力较弱。

(二)综合创新指数分析

据冯根尧 等(2018)[12]《2016年全球创新指数》，创新指数≥0.66时，研究对象为高效创新者，否则为低效创新者。2007—2016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标得分均小于0.66，属低效创新，仅2017年创新指数得分为0.692，属高效创新。

从平均值来看，2007—2017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均值为0.487，文化创意产业整体创新指数得分偏低，创新效果不显著；整体发展趋势上，创新指数得分趋于上升，但发展过程中仍有较大幅度波动。

从综合创新指数增长率来看，2009年增长-25.12%，2010年增长31.16%；2010—2013年，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增长率随产业创新指数的增长呈现波动上升趋势；2013年后，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得分任然处于上升趋势，但增长势头减缓。

图1 2007—2017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综合创新指数及增长率趋势分析图

综上，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得分总体趋于上升，表明其创新能力逐渐加强。2009年灾变节点的出现，主要是由全球性经济和社会因素带来。此外，文化创意产业创新具有较大风险，且具脆弱性，需要加强创新人才培养和政策支持。

(三)一级指标创新指数分析

测算2007—2017年各年份创新指数得分(见表3)，对比综合创新指数与各一级指标创新指数，前者得分逐步上升情况下，后者得分也均有所提高，但增加幅度各不相同。

创新环境创新指数增加程度最高，与综合创新指数得分同步；创新环境创新指数增长率2007年至2009年由上升转为下降，下滑25.12%；2009年后，创新环境创新指数得分逐渐回升。由图2，三个一级指标创新指数最大值、最小值、均值对比来看，创新环境指数得分的均值最大，该指标数据通过规范化处理，取值应落在[0,1]，取值越大说明创新效果越好，创新环境的创新效果较之其他两项更好。

创新产出的创新指数得分居于创新环境之下，创新投入指数与创新产出指数得分相当，创新投入指数平均值为0.1608；创新产出创新指数平均值为0.1609，介于创新环境和创新投入之间，且与创新投入的创新指数差别不大。

综上，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环境、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的创新指数均较低，整体创新能力不强；创新环境创新指数较强于创新投入与创新产出两项指标，表明该地区对文化创意产业创新能力建设的重视与支持；创新产出、创新投入的创新指数得分相当，但小于创新环境，说明当地未能充分利用地区丰富的资源和相关政策来发展文化创意产业。

图2 2007—2017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一级指标创新指数最大值、最小值和均值比较图

五、结论与政策启示

构建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评价体系，测算2007—2017年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在此期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得分总体呈上升趋势，但期间波动较大。各年创新指数得分均低于0.66，处于低效创新，仅2017年的文化创意产业综合创新指数得分达到0.692，即达到高效创新。各级指标创新能力发展不平衡，创新环境指数得分高于创新投入、创新产出，创新投入指数与创新产出指数得分差别不大。2009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创新指数得分下降至0.272，因2008年国际次贷危机和社会因素，造成当地各产业发展速度相对放缓或停滞，这也导致新疆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出现不稳定。

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加强文化创意产业的创新能力建设：

(一)扩大产业规模，提升产业创新效率，优化产业结构

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还处于成长初期，产业结构不够成熟、完善，对抗风险的能力较差，科研技术创新能力弱也是文化创意产业创新发展的短板，应加强科研技术人员的培养，强化当地文化产业与科技的融合，提供相应政策支持，提高文化创意产业技术含量；地区高校应着力培养具有创新精神的人才，通过学科交叉提高科研人员创新能力；将互联网、AI智能引入文化创意产业，激发产业创新活力，提高产业创新效率；充分利用当地文化资源，深挖特色文化内涵，并与其他产业交叉融合，相互借力，扩大产业规模。

(二)重视政策扶持和政策指导，加大宣传力度，营造创新环境

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文化经济核心区，当地文化产业的发展和宣传对毗邻国家(地区)会产生较大影响。实证研究中，艺术展览制作机构、电影和影视节目两个指标占比较重，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当地文化创意产品的传播。

注重中华文化传承和地区特色文化发扬，通过创意和创新保持区域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活力。在文化发扬和创意开发方面，政府应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和政策引导，推动新疆文化创意产业积极发展；政府和企业相互助力，由当地创意发展优势，利用艺术展览、影视开发等渠道，对新疆特色文化和中华传统文化进行深度融合开发，打造独特的区域文化创意品牌；借助会展和影视传播，对文化创意企业及品牌产品进行宣传，以吸引更多创新型人才进行文化创意创作。加强创新人才培养和引进，打造创新、创意人才聚集大本营，为新疆文化创意产业及其他产业营造良好的创新环境，提高创新能力，促进产业和地区经济增长。

(三)搭建文化创意互动平台，激发创新活力，拓宽文创消费市场

新疆地处亚洲腹地，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重要枢纽，具有较好的人文地理优势，但从经济增长极的划分来看，因地处我国西北边陲，与国内其他增长极距离较远，不能迅捷借助其他省市力量发展。因此，应利用“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优势，主动沟通，搭建文化创意互动平台，促进产业创新资源流动。例如，借鉴敦煌非遗文化与腾讯公司合作，将作为丝绸之路上的文化瑰宝，新疆独特文化可通过文化创意互动平台与多方进行经验交流，开拓视野，吸取创意思维。文化创意产业在新疆属新兴事物，具有较大的潜在市场，应加强产品创新与市场拓展，加强政府引导和规划文化创意园建设，推动产业集群发展，激发产业创新活力。

注释:

①见北京市质量技术监督局2016年4月1日发布《文化创意及相关产业分类》(DB11/T 763—2015)。

②见国家统计局网站2018年4月23日发布《国家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2018)》。

③熵值法即用信息熵表示数据的有序度，信息熵越大即有序度越高，反之无序程度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