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近四十年政治社会化研究:CiteSpace知识图谱分析

于梦衍

关键词：政治社会化;CiteSpace;文献计量;知识图谱分析

中图分类号：D66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0）01 — 0083 — 03

对于政治学而言，政治社会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过时的、有研究价值的理论，其概念、方法、实践在长期研究中积累了大量的成果。新时代的发展背景对政治社会化的理论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特别是随着全球化网络科技的飞速发展和我党自我革命的开展，政治社会化的研究呈现新的发展特点。因此，了解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政治社会化理论沿革有着重大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本文运用CiteSpace软件2，结合内容、文本分析法，梳理近40年来研究政治社会化的相关文献，了解研究特征、热点，尽力预测未来的发展趋势，为相关理论和经验发展提供有益参考。

一、研究方法与数据采集

本文使用CiteSpace5.5版本，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的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检索主题词为“政治社会化”，时间跨度为39年（1980-2019年），数据收集时间为2019年10月29日，检索类别仅为期刊，共导出2766篇文献。国内政治社会化方面的研究呈现先稳步增长、后起伏的状态，整体研究状态活跃、研究成果成熟丰富。

二、政治社会化整体研究特征

（一）高被引文献内容分析

通过对表1的文献内容分析，发现被引量高的相关文献研究呈现3方面的主要特征：一是理论化特征明显，李元书、钱再见等对于政治社会化的理论内涵、外延以及研究范式范畴做出了重要探索;二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其与政治认同的关系;三是参与式型（政治）文化与政治传播。

（二）国内政治社会化研究热点

笔者通过CiteSpace绘制关键词共现图，可以从相关的CiteSpace图谱（碍于版面，关键词共现图和聚类图略去不表）中看到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包括政治社会化、思想政治工作、政治社会化功能、思想体系等。表2整理了主要关键词的突变率，其中思想政治工作突变率高达26.0168，这与我们国家历来重视思想政治工作，并日趋将之与政治社会化联系在一起是密不可分的。

1.政治社会化过程、功能与对象

共有1299篇文章研究政治社会化的过程、功能与对象，足见其研究价值的丰富。政治社会化伴随着政治学理论的发展由来已久，后者亦长期成为我国学者研究政治社会化的主流方法。在这一类的理论辨析研究中，学者或依托政治社会化对象如农民、或依托政治社会化过程如网络、电视，归纳总结出政治社会化的相关政治学概念与理论。同时，亦有相当一部分研究根据政治学的理论框架如政治文化、思想体系等，对具体公民群体的社会化过程进行政治学意义上的阐释与演绎。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国内此方面的研究在理论上已进入相对成熟的阶段;然而在关键词共现图里可以看到的是，政治认知和政治态度、显性课程和隐性课程的研究异军突起，仍旧处于待开发的状态，这需要坚实复杂的理论升级才能够将前期的政治社会化理论成果与新的研究视域相结合。

通过对政治社会化相关文献的分析，可以初步得到结论：自20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末，关于政治社会化理论分析的发展达到了成熟阶段。在21世纪初以来，政治社会化理论相关的文献多为与其他现实议题的结合，如网络意识形态、大学生理想信念、基层党组织建设、两岸青年交流等;另外有少数相关研究为与可操作化的实证概念，如政治认同等。娄淑华等学者将政治社会化的理论研究在2008年左右推向了一个新高峰，通过与西方政治社会化理论、全球化理论的比较与辨析，政治社会化的理论维度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为21世纪第二个十年的相关实证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除此之外，伴随着2008年新高峰而出现的另一新理论关注点则是思想政治工作与思想政治教育，这一趋势是前期中外理论成果对比的必然结果，政治社会化理论经过初探、成熟、深究、转型的步骤，开始在我国的政治语境下生根发芽。近几年来，随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提出、完善和发展，再度涌现了一系列重新解读政治社会化概念的成果，这些成果同时体现了新的跨学科的特质，也印证了政治社会化理论工具的灵活性、丰富性。其中持续不变的主题为青年（大学生）与网络，新出现的主题为政治认同和政治态度、课程设置。

2.思想政治工作与教育

共516篇文章是与思想政治工作、思想政治教育、学校有关。在我国的政治语境下，思想政治工作是政治社会化的灵魂所在，通过对以上相关文献研究得知，思想政治工作与思想政治教育是作为相对区分的概念而分别被研究的，其中关于思想政治工作的研究主要围绕高校后勤和电视宣传展开。正如前文所提到的，关于思想政治工作的研究是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伴随着政治社会化的理论成熟而展开的。思想政治工作被认为是在转变生产方式、改革计划经济体制时期最为首选的社会化工具。在世纪交接的阶段，思想政治工作是政治社会化理论走向与经验结合的第一前沿阵地，在大批实证研究尚未开展的当时，思想政治工作与教育被认为是政治社会化的最主要途径。有学者在此时期提出了心理学的方法论视角，为后期实证研究具体政治社会化的路径奠定了理论基础。

在思想政治教育/公民教育还有学校的相关研究中，学界秉承了先梳理后发展的原则，先是對公民教育，这一西方特别是美国泊来的概念进行了商榷，其次才在借鉴已有概念的基础上开展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讨论。与传统的思想政治工作注重电视以及其他媒体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关注学校以及教育本身的功效，除了在国家机器指导下学生所接受的一系列课程之外，还包括同辈群体、父母围绕着学校教育所带来的各种社会化影响。代表性学者如陈清华等指出学校教育的社会化需要高校和社会的双向参与，而其所构建的政治态度、政治价值观反过来会继续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社会化。在这一时期的文献在最近十年同时体现了由定性理论研究向定量实证的转变趋势，随着政治社会学、政治心理学与政治社会化的跨学科结合，政治社会化的相关研究走向更为微观的层面。

3.社會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与政治信仰

回顾政治社会化理论在我国的发展，是从伴随着改革开放开始的，在所检索到的文献里，共有87篇文章研究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与政治信仰问题。在20世纪初往后的10余年间，学界出现了回顾邓小平政治社会化理论的思潮。邓小平论述了政治社会化的效能，认为掌握好政治社会化发展是推动政治稳定，培育合格公民的一剂良方。我国现阶段仍旧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而随着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如何维持公民的政治信仰成为一道难题。邓小平理论指出，一定的媒介，如上面我们提到的大众传媒（电视）、学校教育等，构成了政治社会化的主要路径，是巩固公民/人民政治信仰的重要治理工具。而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在新时代我们必将面临新的问题，伴随着新的政治要求和社会情况，政治社会化理论必将也应当自我升级。

4.政治文化与思想体系

2002年十六大提出和谐社会的概念之后，关于政治社会化的理论研究在2005-2008年迎来了一个高峰。根据CiteSpace的数据显示，共有187篇文章是关于政治文化与思想体系的，二者被认为能够推进政治共同体，特别是政治意识形态共同体的形成。而美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等关键词都以相当高的频度出现在相关节点上，说明相关研究主要围绕中美两国不同的政治文化展开。其中，关于中国的政治文化和思想体系，共可划分为五个类型的研究：第一，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与思想体系有关的论述;第二，关于我国阶级阶层变迁、社会政治活动的相关文献;第三，关于政治文化与思想体系创新的研究;第四，关于政治认同感的相关研究;第五，各个历史时代的政治社会化。作为政治社会化的直接产物，政治文化与思想体系的相关研究涵盖由古至今的维度、由个体到集体的纵深，为系统地研究政治社会化概念奠定了重要理论基础。

三、总结与展望

（一）总结

国内研究政治社会化的文献涉及学科广泛，理论热点主要集中在20世纪90年代，经验热点主要集中在2008年前后，研究方法逐步与政治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结合并深入发展。一是政治社会化、意识形态研究的深入发展：从宏观尺度上的政治社会化理论研究逐渐深入到思想政治工作与教育的领域，对政治意识形态的形成与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二是政治文化、思想体系以及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研究的深入发展，特别是对政治认同、政治信仰、政治态度的研究方法从早期的定性理论分析转向更加科学直观的实证测量，使得我们可以更直接地看到政治社会化如何可以通过测量来划定界限。

（二）展望

1.政治社会化方法论的优化。虽然在理论上、案例经验上，四十年来我国学界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但是如何在定性和定量的方法上寻求系统的突破，正在成为当前的最大挑战。在方法维度上，仍旧呈现定性为主、定量为辅的格局研究，缺乏跨方法论的综合研究，未来可以考虑增加开发系统量表与深度质性解读等方面的研究。

2.多种学科理论概念的借鉴。现有的研究注重政治社会化的政治学背景，未将政治社会化进程与其概念的跨学科特征进一步融合起来。在新兴的聚类模块里，已经初步体现了政治社会化进一步与心理学、社会学、政治经济学相结合的趋势;在今后的政治社会化领域，可以结合国民/公民的心理现象、社会发展与经济生活多维度地拓展政治社会化概念。

〔参 考 文 献〕

〔1〕张涛甫.在新一代大学生中传播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基于政治社会化的视角〔J〕.当代传播，2016，（06）：05-07+14.

〔2〕陈悦，陈超美，刘则渊，胡志刚，王贤文.CiteSpace知识图谱的方法论功能〔J〕.科学学研究，2015，33（02）：242-253.

〔3〕季乃礼.儿童政治社会化中的理想化研究述评〔J〕.山西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9，22（01）：26-29.

〔4〕娄淑华，杨勇.中西政治社会化方法论之比较分析〔J〕.政治学研究，2008，（02）：52-58.

〔5〕李俊.论社会变革中的政治社会化治理机制〔J〕.社会科学，2007，（03）：33-42.

〔6〕刘明.论社会变迁中的政治信仰认同〔J〕.思想理论教育，2007，（01）：08-11+17.

〔7〕李元书.政治社会化理论的产生、发展和研究领域〔J〕.文史哲，2004，（02）：141-145.

〔责任编辑：孙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