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年前,一个叫刘小东的画家,回了一趟辽宁老家,拍摄了一部叫《金城小子》的影片,获得了金马奖最佳纪录片奖。在这位选择离乡的东北人眼中,家乡“工厂宏伟高大,几十米的烟囱浓烟滚滚,汽笛声响,上下班人潮汹涌,家属住在附近的宿舍里,一切都慢慢地,慢慢地廠房被拆迁,慢慢地国营转制,工厂不再热闹,就像眼看着一支军队,全部变成了后勤人员,前方打仗已经没有了战士……”
显然,东北对刘小东这样的游子来说,依附性已越来越弱。每年一次的归来,更像是一场行为艺术——专业的,有画作,有影像,有华采文章;业余的,有手机里经过P处理的照片,和朋友圈里或朴素或矫情的慨叹……完全忽略了,口音、发肤、神态、举止、性情种种,被这片土地铭刻的已成暗红色的胎记。
如果说,东北真的陷入了一个群体困境,无疑需要对时代把握、历史重审和更复杂成因的客观研究,不带上近年流行的东北衰落标签,和貌似关切实则旁观且自我庆幸的俯瞰视角。如果说,东北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发展振兴,无疑更需要一个更为开阔和公平的格局,展示出与70年浮沉更相称的思考与叙述。
离开者,暗红的胎记抹也抹不掉落;留下者,早已完成了一棵树的生长史,带着跨时代的气息和生命密码,人像那些叶子,无论怎么随风飘动,都难掩对根的深情。
本刊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