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性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的相关性研究

徐万洲 吴 青 李 迪 李 艳

痴呆是一种与年龄高度相关的，以进行性认知障碍和记忆力损害为主的中枢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主要表现为判断力、记忆力、抽象思维等一般智力的损害。随着中国生活质量的提高，人口寿命不断延长，使得痴呆患者迅速攀升[1]。2010年中国有919万痴呆症患者[2]，2015年JAMA杂志指出在大于70岁以上老年人群众约30%存在记忆问题，约16%存在认知障碍，约14%患有痴呆，因此建议对老年人群做常规大脑健康筛查，目的是早期发现，及时干预，逆转或减缓痴呆进展[3]。现有药物治疗仅能改善症状，不能逆转病程，也不能预防发病。一项芬兰的随机对照试验初步表明，健康的生活方式干预可以改善记忆和思维，这些生活方式包括：认知学习，社交活动，体育锻炼，心血管危险因素的管理和饮食管理[4]； 一项国内研究证明痴呆的最强保护因素是健康饮食[5]。提示生活方式的改变或可成为改善和预防痴呆的研究重点。本文分析中年女性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关系，为痴呆的预防和管理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数据来自美国妇女健康研究(Study of Women's Health Across the Nation, SWAN)，该研究是一项多中心大样本的纵向研究，其数据可开放获取。该研究通过电话调查纳入符合标准的对象，包括来自密歇根大学、马萨诸塞州波士顿总医院、拉什长老会-圣卢克医疗中心、加利福尼亚大学、加利福尼亚大学、哈肯萨克大学医疗中心、匹兹堡大学七个研究中心的3 302例年龄为42-52岁女性，七处机构的伦理审查委员会通过了该研究的伦理审查，每位患者都填写了知情同意书。SWAN纳入标准：(1)前3个月内没有使用性激素；(2)前3个月内月经出血；(3)目前没有怀孕或哺乳；(4)子宫完整，卵巢至少1个。排除饮食、血压、体重指数(BMI)、运动和家庭收入及生化指标信息不全者共538人，最终纳入2 764例研究对象。由纳入对象自行判断是否患有痴呆，据此将纳入对象分为痴呆组(n=974)和无痴呆对照组(对照组，n=1 790)。

1.2 方法

1.2.1资料采集：每位参与者均填写一份自评报告，其结果用于SWAN及美国国家健康和营养检查调查(United States National Health and Nutrition Examination Survey)研究，通过1995年版饮食频率调查问卷(Food Frequency Questionnaire, FFQ)初步评价每位参与者每日膳食摄入量，根据美国农业部饮食结构数据库(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 Data , USDA)量化铁摄入量[来源包括日常膳食和额外补充两部分，推荐铁摄入量(RDA)为20mg/天]。其它资料包括种族、运动、家庭收入、年龄、收缩压、舒张压、BMI、总胆固醇(TC)、甘油三酯(TG)、低密度之蛋白胆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

1.2.2血标本采集及检测：所有受检者均在隔夜空腹12h后于第二天清晨采取血液标本，离心后取上清，冷冻、分装运至医学实验室。采用日立747分析仪(Boehringer-Mannheim)及配套试剂检测血清TC、TG、HDL-C和LDL-C水平。

1.3 统计学处理

限制性三次样条回归由R语言 (3.5.2 基础版) 完成，其它统计分析由SPSS 19.0完成。Kolmogorov-Smirnov正态检验得出本研究中变量均呈非正态分布，因此使用四分位间距描述连续变量的分布，Mann-Whitney U检验比较两个组总体均值的差异，χ2检验比较率的差异，采用RDA膳食标准将每日膳食转换为分类变量，Logistic回归分析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关系。建立3种模型，分别是未对变量进行调整、调整年龄以及调整年龄、种族和TG，分析RDA推荐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关系。为进一步研究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关系，用限制性三次样条分析两者的非线性关系，设置 5th、25th、75th和95th四个节点，本研究以10th做参考点。

2 结 果

2.1 痴呆组与对照组的一般资料比较

痴呆组与对照组种族分布、TG水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痴呆组每日铁摄入量高于对照组 (P<0.01)，且痴呆组铁摄入量>20mg/天人群多于对照组(P<0.01)，但总热量、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脂肪摄入量在两组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痴呆组与对照组一般资料比较

2.2 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风险的Logistic回归

回归分析显示，在未调整模型中，铁摄入量与痴呆呈正相关，OR及其95%CI为1.022 (1.017-1.028)，以铁摄入量<10.6mg/天为参照，≥26.7mg/天者痴呆风险显著增高(P<0.01)。这种正相关关系在调整了年龄的模型和充分调整潜在混杂因素的模型中仍然存在。见表2。

2.3 基于RDA推荐摄入量标准(20mg/天)的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关系

在未调整的模型中，每日铁摄入量>20mg/天患痴呆风险增加，OR及95%CI为1.359 (1.159-1.594)。这种关系在调整了年龄和充分调整协变量年龄、种族、TG后仍然存在，OR及95%CI为1.358 (1.157-1.592)、1.361 (1.160-1.597)。见表3。

表2 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Logistic回归的OR值及其95% CI

表3 基于RDA推荐饮食标准膳食中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关系

2.4 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的非线性关系

设置5th,25th,75th,95th四个节点，以10th节点为参照。模型P值<0.01，R2=0.049。铁摄入量5th到25th、25th到75th、75th到95th区间的P值分别为0.024、0.021和0.015，回归系数分别为0.057、 -0.807和1.398。由图可知，随着铁摄入量的增高，痴呆风险先趋于平稳，而后逐渐升高，当每日铁摄入量超过50mg后，风险增加速度明显加快。

图1 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的限制性三次样条分析(灰区表示95% CI)

3 讨 论

面对痴呆，目前既有的药物仅能改善症状，不能逆转病程，也不能预防病发。正因药物手段的不足，生活方式的改变或可成为改善和预防痴呆的研究重点。国内一项研究将痴呆危险因素分两类：不可调性因素和可调性因素，其中可调性因素包括饮食、药物、心理、生活方式和生物化学等36项，该项研究表明科学饮食是痴呆的最强保护因素[5]。Dominguez等[6]研究指出，几种营养素、膳食成分、补充剂和膳食模式与认知能力的相关性以及认知能力下降和阿尔茨海默病的发展有关。Hanssen等[7]研究表明传统的食物能创造归属感和快乐，唤起患者愉快的记忆，增强他们的幸福感、认同感和归属感。Safouris等[8]认为传统地中海饮食对老年人的认知功能有潜在的保护作用。但目前的研究主要在饮食结构与痴呆的关系，没有深入讨论饮食中的具体成分对痴呆的影响，本文根据FFQ和USDA量化研究对象每日铁的摄入量，研究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关系，对于痴呆的预防和管理工作有更重要的意义。

本文利用大样本、多中心研究数据分析了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关系。研究发现，痴呆组种族分布和TG水平与对照组比较有统计学差异，痴呆组每日铁摄入量高于对照组，且痴呆组每日铁摄入量>20mg/天人群多于对照组。总铁摄入量与痴呆呈正相关关系，且这种正相关关系在调整了年龄及充分调整年龄、种族、TG后仍然存在。高于RDA标准的每日铁摄入量比低于该标准人群患痴呆风险更高，这种关系在调整了年龄及充分调整年龄、种族、TG后亦存在。限制性三次样条回归显示铁摄入量与痴呆相关，随着铁摄入量的增高，痴呆风险先趋于平稳，而后逐渐升高，当每日铁最大摄入量超过50mg后，风险增加速度明显加快。

本文还存在以下不足：(1)本研究为横断性研究，只能得出铁摄入量与痴呆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不能得出两者的因果关系，痴呆也可能会影响营养状态，因此也可能是痴呆导致了患者饮食习惯的改变，进而增加铁的摄入；(2)痴呆的诊断来自研究对象的自我报告，并且未对痴呆分类，会存在一定偏倚；(3)膳食数据是根据患者回忆的日常饮食习惯估算得出，存在评估偏移。但本文还存在以下优点：(1)大样本、多中心研究；(2)铁的摄入量包括日常膳食和膳食以外的补充量，能概括铁的总摄入量；(3)研究了具体营养素与痴呆的关系，避免了研究整体饮食结构带来的大量混杂因素。

综上，中年女性每日铁摄入量与痴呆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但由于本文是横断面研究，不能断定铁摄入量与痴呆的因果关系。有待后续进一步研究，以期为痴呆的防治提供重要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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