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视域下美国网络中文教学项目个案研究

陈瑜

摘    要： 网络中文教学，随着汉语国际教育及“互联网+教育”的发展而迅猛发展。本研究在“互联网+”视域之下，以美国密西根州立大学孔子学院网络中文项目为研究对象，对

该项目的教学模式、教学资源、教学实践及存在的问题等，进行系统评析。旨在提供有效建议，通过对该项目的个案研究，推动网络中文教学发展。

关键词： 汉语国际教育    网络教学    翻转课堂    案例分析

伴随着汉语国际教育的发展和“互联网+教育”的大潮，近年来网络中文教学得到了迅猛发展。利用网络开展汉语教学有着不受时空限制、资源丰富且共享方便等优势，在北美地区发展很快（Yao，2009）。笔者于2016年8月至2019年6月赴美国密西根州立大学孔子学院任教，期间对该中文项目的教学模式、教材使用、教学实践及师生情况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并对该项目的优势与不足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本文通过对该项目的系统研究，为日后国内外的网络中文项目提供有益的参考。

1.项目介绍

1.1项目背景

美国密西根州立大学孔子学院（CI-MSU为便于叙述，以下均简称CI-MSU），成立于2006年5月，宗旨是利用先进信息技术促进汉语和中国文化教学。CI-MSU是全球第一所也是目前唯一一所专门从事网络中文教学的孔子学院，目前为美国及全球的初高中生提供零起点至AP十个级别的汉语课程。

据美国密西根州法律规定，每个高中学生都必须完成2个学分或2年的外语学习，才能毕业;还要求学生有一门课程是在网络上学习的经验。CI-MSU与密西根州虚拟学校（Michigan Virtual）合作开设的网络中文课程可谓一箭双雕，其学分得到所在州及其他地区学校的认可，有效解决了很多学校中文教师和中文课程匮乏的问题，深受学生和学校的欢迎。

1.2教学内容与目标

CI-MSU的网络中文项目是一个旨在培养学生中文听、说、读、写及交际技能的综合语言培养项目。该项目十个级别已于2017年通过了当地第三方机构的课程认证，各个级别教学目标的设置遵循了密西根教育部的《世界语言教学标准》（以下简称《标准》），其中1级、2级两学年学习结束后，学生的汉语水平需要达到或接近密西根《标准》中的初级高水平（Novice High），学生能够运用美国《21世纪外语教学标准》中的三种交际模式针对学校、家庭及社会生活中的基本问题，如：天气、爱好等进行基本的理解诠释（Interpretive）、人际交流（Interpersonal）和表达演示（Presentational）;3级和4级两个学年的学习结束后，学生的汉语水平需要达到或接近密西根《标准》中的中级中等水平（Intermediate Mid），要求学生能够在三种交际模式中用汉语就较广泛的学校和社会话题，如：环境保护、男女平等、社区生活等进行较为深入的交流和表达;通过一学年的AP中文课程学习，学生的汉语水平基本达到或接近高级水平（Pre-Advanced），能够运用汉语进行较为自如深入的交谈和演讲，对中国的历史和文化有较为深入的了解，基本达到一般大学二年级的汉语水平，有能力通过美国大学理事会组织的AP中文测试。

1.3学生构成

该项目的学生大部分来自密西根州，也有部分来自其他各州及美國境外。

在笔者任教的三个学年期间，平均每学期的注册学生近200人次，其中零起点注册的学生最多。笔者将该项目的学生大致分为以下三种类型：（1）普通学生（Common Learner），（2）华裔学生（Heritage Learner），（3）有学习困难征的学生（Learner with Learning Disability）。该部分学生本身有阅读困难征、注意力集中困难征或者有焦虑症等学习困难，他们的网络学习需要老师、家长及学校特殊教育老师的陪同或者特殊照顾。

1.4教师情况

CI-MSU的网络中文课程项目的教师大部分由中方合作院校中国国家开放大学派出。教师的专业背景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对外汉语或汉语国际教育，另一类是英语教学。教师由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统一选拔培训，大部分持有中国教育部颁发的教师资格证书和《国际汉语教师资格证》，在美国上岗前需要接受孔院的岗前培训并取得密西根教育部颁发的美国临时教师资格证。

2.教学概况

2.1教学资源及平台

目前，CI-MSU的网络中文课程主要使用两套教材，1级-4级使用的是由姚道中等主编的《中文听说读写》第四版。AP中文一学年使用《收获》，该教材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总体上看，《中文听说读写》涉及的话题和教学内容能够与《收获》有较好的衔接。两套教材的设计都是面向AP中文考试，且都遵循美国《21世纪外语教学标准》。在笔者的教学实践中，除了以这两套教材为主线进行各主题的教学设计外，还依托网络多媒体资源，从学生的日常生活出发补充各个主题的教学内容。

该项目主要教学平台有两个，一个是教学管理平台（Blackboard），另一个是实时教学平台（ZOOM）。

2.2教学模式

CI-MSU的网络中文项目采用的是翻转课堂教学模式，结合学生的学习习惯和认知规律独创出“2+1+2”模式，假定学生一周的学习时间为5天，第一个“2”代表两天的非实时预习，“1”代表一天的实时学习，第二个“2”则代表两天非实时复习。

具体来说，两天的预习是指学生通过发布在Blackboard上的学习资源自学生词、语法甚至课文，并按照要求完成相应的作业。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学习时间完成作业，需保证在规定的日期前完成并成功上交;一天的实时学习是在ZOOM平台上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与教师和其他同学一起完成50分钟的实时互动学习，教师会为学生提供不同的学习时段，学生可以选择适合的时段参加学习。实时学习中教师会组织多样的活动，充分调动学生将两天预习中所学的新生词、语法运用起来，在真实交际中使用汉语，实时学习为小班教学（4人—8人）;两天的复习是指在Blackboard上完成复习的内容和作业，形式多为阅读、写作、文化和交际训练，目的在于促使学生复习语言知识并升华在前三天学习和操练的内容，落实到阅读、写作和实际运用上。该模式在教学实践中取得了良好的教学效果，有效解决了网络课程中课上、课下的衔接问题，同时有效解决了时空和地域的挑战。

2.3教学评估

该项目中学生最终的成绩由四部分构成：平时作业成绩、实时课堂出勤及表现、阶段性测试成绩和期末考试成绩。平时作业一般为10分/个，一周4个作业;一个主题单元有一个阶段性测试或者主题展示，教师会根据评分标准给学生打分并计入总成绩。

该项目每个学期教学时长为20周，其中有18周学习时间，第一周是课程准备和课程学习指南（Orientation），最后一周为期末考试，期末考试分为笔试和口试。每三四周有一次阶段性测试，测试结束后，教师给学生、家长及学生所在学校发送学生的阶段性学习报告（Progress Report）;期末考试结束后，教师会发送最终成绩报告（Final Report），确保学生、家长及学生所在学校知晓学生的中文课程学习情况。最终，正式的课程证书和成绩单，由密西根虚拟学校发送给学生所在学校，学生将依据该成绩单换取学分。

3.项目效果综合分析

3.1项目优势

课程设计系统、规范。该项目十个级别的课程总体设计连贯系统，便于学生持续学习，有效解决了一些学校汉语师资缺乏、课程不完备的问题。另外，课程按照美国外语教学标准设计并通过了第三方认证，学分得到认可，较好地融入了美国当地教育体系。

互动性强。虽为网络远程教学，但是该项目运用了很多互动性强的网络平台和工具，拉近了师生距离。特别是该项目独特的实时学习部分，加强了师生互动和生生互动，在每年课程调查中都广受学生的好评，也是学生最喜欢的部分。

以学生为中心。该项目课程基本满足大多数学生的个性化需求，从时间来看，实时学习部分为学生提供多个时段，而非实时部分则为学习者提供了更自由的学习时间和方式;从学习资源来看，可以满足有特殊需求的学习者，全部学习资源和教学资源都照顾到了特殊的学习需求，如可电脑读屏。

教学管理规范。平时成绩和课堂表现都进行了分数量化，并录入教学管理系统，作业和测试等都有严格的时间设置。

3.2项目不足

各级别衔接不够紧密。虽然该项目的课程设计连续性较强，但在实践中仍然存在各级别课程中教学内容衔接不紧密的情况，各级别间部分教学内容存在语法点、语言点重复、遗漏等衔接问题。

作业反馈时效不佳。一般学生要在完成作业的1天-7天后才能得到老师的作业反馈，此时反馈效果已经大打折扣。另外，有些教师的反馈形式过于粗略，如重述正确答案，缺乏解释性和启发性反馈，不能给予学生足够的帮助。姚道中（2006）指出：由于反馈的不足，电脑习题对于提高学习者的水平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如何利用反馈的内容帮助学生学习是每一个设计网上练习的老师都应该注意的。

音频教学影响师生互动的有效性。程朝晖（2011）在分析另一个网络课程项目时指出，口语交流依赖及时反馈，语言的理解、交流和沟通不仅涉及声音，还与交流者之间的视线交流、表情、受试、体态等有关，尤其是那些语言水平较低的学生更需要这些非声音元素的帮助。该项目由于受到教学双方的网络条件限制及学生隐私保护只能通过音频进行实时授课，影响师生之间的有效互动。

学习者自身因素。远程网络语言教学要求学生具有高度的自觉性和独立的学习能力，否则很容易半途而废。翻转课堂模式像一把双刃剑，既使学生学习更灵活又导致一些学生由于缺乏自制力和足够的学习能力而半途而废。

3.3优化建议

第一，开发符合网络汉语教学特点、连续性强且衔接性好的系统化教材。建议组织该项目中经验丰富的老师集体开发适合翻转课堂且内容更贴近中学生生活的教材，加强语言点的科学复现，促进学生语言能力螺旋式。

第二，加强相近级别和同级别合作教学教师的集体备课。各级别的教师应加强合作，互助共赢，通过有效沟通互相学习，不断改进教学方法，提高教学效率，更好地解决各级别间的衔接问题，更好地帮助学生进行持续性学习。

第三，优化网络硬件环境。良好的网络环境和硬件设施是高效进行网络教学的基础，建議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使用视频进行实时教学，拉近师生和生生间的距离，便于其更好地进行实时互动学习。另外建议寻找更专业的实时网络教学平台。

第四，增强反馈的时效和实效。建议教师在作业设计上充分发掘教学管理平台中的即时反馈功能，让学生在做网络练习时得到即时反馈;建议教师在撰写作业反馈时，尽量避免正确答案重述等单一反馈，而是多提供启发性反馈和多层级反馈。

美国密西根大学孔子学院的网络中文项目是典型的翻转课堂模式下的网络中文项目，是一个系统涵盖听、说、读、写、交际和文化的综合语言培养项目，代表了美国网络汉语教学的新模式。虽然仍存在不足之处，但其在教学模式、课程设计、测试与评估等方面对未来国际汉语网络教学项目的开发和实施有较强的借鉴意义，是一个颇具参考价值的案例。

参考文献：

[1]Yao， Tao-chuang. The Current Status of Chinese CALL in the United States[J]. Journal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Teachers Association， 2009（44）.

[2]程朝晖.对外汉语网络课程教学实例分析[J].科技与中文教学，2011（2）.

[3]姚道中.利用反馈改进网上汉语教学[J].汉语教学季刊，2006.

[4]Dreyer C.， Bangeni N.， Nel C.. A Framework for Supporting Students Studying English via a Mixed-Mode Delivery System[C]. Holmberg et al.（eds.）， 2005：92-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