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婷,李 政
(1.吉林大学 经济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2.哈尔滨金融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
自近代以来,人类社会前后历经了多次经济全球化浪潮,其中有三次最为典型。第一次发生于19世纪的后半期。在当时,英国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国际交往和国际贸易的发展,但在开始不久就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而中断。第二次经济全球化浪潮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至20世纪80 年代中期宣告结束,当时的主角是美国,在其主导下,世界经济秩序得到了重新梳理,但受益的始终是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并未从中获得更多利益。同时,“金德尔伯格陷阱”的存在,导致国际领导权缺位,国际贸易因此深受影响。自20世纪80年代之后,全球价值链贸易的蓬勃发展,直接导致了第三次经济全球化的出现。当时,中国正处在制定改革开放措施、初步实施开放政策的关键时期,这对错失前两次经济全球化浪潮的中国来说无疑是极大利好。至此,中国历史性的赶上了第三次经济全球化浪潮,也因此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机遇,并在全球价值链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但是,较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在发达国家引领的全球价值链中一直处在被动地位,在攀升至全新高度的同时遭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天花板”。为了克服低端锁定难题,除要积极参与全球价值链、构建以我国为主的全球价值链外,还要在国际经贸中做出新的结构性尝试。
在我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转变的过程中,存在着地区发展不平衡、资源环境成本过高、收入分配差距拉大、重数量增长而轻质量提高等诸多困难和矛盾。白崇恩和张琼(2017)计算了未来各时期中国潜在的经济增长率(2050),并指出中国经济增长潜力的持续下降将成为未来较长时间内的必然趋势。因此,在新时代背景下,我们要勇于面对问题,迎接挑战,实事求是地解决问题。经济增长并不意味着经济高质量发展,人均GDP的持续增长也不意味着收入分配更加公平。中国高质量的经济发展需要从战略层面进行系统规划和总体规划。在当前全球经济体系下,国际经贸呈现出以下主要内容:美欧等发达经济体主导的以服务业为主的经贸体系;中国等东亚经济体以制造业为主的经贸体系;其他发展中国家以自然禀赋为主的经贸体系。
在我国积极建设开放型经济体系的过程中,一方面应积极嵌入更高端的全球价值链当中,另一方面以经贸合作、对外投资等形式积极提升本国市场优势,以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坚实基础:(1)经济全球化的驱动力推动着经济治理体系的变革。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世界范围内的区域间经济合作得到了极大发展,无论是世界性还是地区性,各类合作组织相继建立,全球经济一体化以及区域一体化的态势愈演愈烈。虽然在这一过程中出现了“逆全球化”的声音和阻力,但越来越多经济体谋求合作的意愿始终是开放型经济体系建设的重要推手。其间,出现了一批新兴市场和新兴国家、新钻国家,这些经济体的崛起逐渐成为推动或者拉动世界经济持续增长的关键力量。这样一来,由于全球经济格局的演变,经济全球化大势已不可阻挡,对开放型经济体系建设提出了更高要求。为了应对上述趋势与变化,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致力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是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必然趋势。(2)经济全球化对国际竞争领域与竞争方式带来深刻影响。基于经济全球化的全球价值链的兴起和发展壮大极大改变了国际市场的竞争模式,打破了国际竞争秩序,也直接引导全球经济竞争自价值链低端向高端过渡,在全球价值链的部分节点甚至出现了白热化的焦灼竞争状态。与此同时,在新一轮的科技与产业革命的推动下,包括互联网经济、数字经济、共享经济、绿色经济等在内的经济形态加速发展,并衍生出越来越多的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此时,不论发达经济体、新兴经济体还是其他国家和地区,均渴望在这一场世界经济变局、全球产业破局中进入上升通道,借此完成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模式重构。也正是基于此,在世界范围内争夺产业制高点的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因此,只有建立开放型经济体系,向更高水平、更高质量的经济发展领域迈进,才能顺应上述趋势,助力我国经济体制转型和优化。(3)我国宏观经济“三期叠加”问题因经济全球化而客观存在。自进入经济新常态以来,中国经济由长期高速增长转变成中高速增长,出现了增长速度放缓甚至下行的迹象。而之所以出现上述问题,是因为支撑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要素难以为继,尤其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中国经济粗放式的发展模式已经无法与世界经济发展趋势相适应,只有破解资源环境约束,转方式、调结构,才能逐渐消除制约我国经济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值得注意的是,上述问题的出现已有很长的时间,在过去几十年中,我们通过多种形式对其进行强化,导致传统经济发展模式根深蒂固,如果不开启建设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就难以引领中国经济步入新征程,就无法有效应对全球化带来的困难和挑战。(4)经济全球化推动我国从经贸大国向经贸强国转变。对处在关键战略机遇期的中国来说,我国对外贸易的未来前景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但是在历史惯性和国内外诸多因素的共同影响下,我国对外贸易相对规模较低、结构相对单一,在国际经贸条件和环境建设方面还要做出更多努力,加之资本流入、流出受到政治、经济、文化等要素的影响,具有较强的不确定性——综合判断的结果是,我国必须要从经贸大国迈向经贸强国。为此,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加快贸易强国建设步伐,相关部门为此制定了目标、时间表与一揽子计划等。
在上述问题上,诸多学者对此展开了激烈而深入的讨论。周天勇(2018)针对如何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问题进行了解读,认为我国外贸会长期处在结构调整和步伐加快的时期,只有通过新旧动能连续转换才能突破现有瓶颈[1]。盛斌、黎峰(2017)针对中国开放型经济新体制问题进行了研究,指出当前乃至今后一段时间我们要持续贯彻党的十八大、十九大精神,通过贸易强国建设,实现外贸转动力、调结构的目标[2]。王稼琼(2018)认为在国际经贸合作中要深刻理解新时代开放型经济建设的核心要义和培育新的竞争优势,只有这样才能推动国际经贸从量的增长转移到高质量发展[3]。黄晓凤、何剑、邓路(2018)从习近平新时代开放型经济理论及其世界意义出发,指出我国发展对外贸易不能单纯追求贸易顺差,而是要做到进口与出口并重,以实现国际经贸的平衡发展[4]。戴翔(2019)研究和阐述了高质量开放型经济的特征、要素及路径,认为在中国经济走向世界经济舞台中央的过程中,需要在多边合作、区域合作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5]。杨长湧,权衡,马野青、陈思、唐莹,钟春云等学者针对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打造高水平开放新格局等问题进行了探讨,认为我国对外开放40年实践创新与新时代开放型经济新发展的一个关键点是努力营造当今世界经济新格局与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环境,以此壮大更高层次开放型经济[6—9]。
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区,对外开放的道路都不平坦,都会在内外部环境的共同影响下曲折前行,这不但是我国建设开放型经济需要经历的必然过程,也是经济全球化的主要特征。为了提高人类社会福利,借助经济全球化实现国际经贸便利化和自由化,优化世界资源之优化配置,就一定要对现有经济体系进行革新和优化[10]。在我国,在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的问题上,需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与基本方略为指引,深刻认识到经济全球化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产生的积极和消极影响,通过充分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和防止“市场失灵”,让全球化红利得到更加公正的分配。需要指出的是,在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体系的过程中,中国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依旧存在,除要对开放型经济原有发展动力、发展目标和运行机制加以调整外,还要站在新的时代起点,通过创新国际经贸体系,提升中国与国际社会的互联互通水平,在积极嵌入发达国家价值链和引领发展中国家价值链的过程中,更加有效地应对国际贸易摩擦。
目前,中国作为众多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最大国际经贸伙伴,在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的问题上除要深刻认识国际形势发生的复杂变化、世界经济格局出现的大变革和大调整外,还要以习近平主席在第二届上海进博会上的讲话为指引,在顺应时代潮流、准确把握开放型经济发展规律的同时,以国际经贸体制改进为导向,践行全新的经济建设理念:(1)通过高水平发展为世界经济增长提供更多动力。当今世界正处在新一轮的大变革、大转折之中,中国同样面临着重大抉择,只有坚持在更高层次上发展开放型经济,将开放型经济理念广泛传播且应用于实践,才能不断丰富其内容,得到越来越多国家、地区的赞同和支持。只有这样,才能让包括中国在内的更多国家参与到全球经济治理当中,这对提高公共产品供给数量和质量、承担更多国际责任都是大有裨益的[11]。(2)互利共赢是发展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的关键原则。作为一个重大的理论命题,在中国发展开放型经济不但能够彰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优势,还能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框架下实现互利共赢。技术进步被视作全球经济持续增长与实现互利共赢的关键动力,尤其对那些具备高新技术优势的国家,可实行完全的高新技术开放,处于劣势的国家借助开放的经济条件,通过直接或者间接创新的形式集成到科技创新浪潮和全球价值链当中。因此,在更高水平上建设开放型经济既能够推动世界繁荣,也能够引导和推动其他国家走上创新发展的道路。(3)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与公共产品供给是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的题中应有之义。今天之世界,是多种因素相互影响、彼此掣肘的世界,“逆全球化”“去全球化”等思潮不断涌现,对世界经济增长造成了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此时,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需要量力而行,通过开放型经济体系建设继续受益于经济全球化,并为世界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为此,需要在更高水平上发展经济,以便以更为积极的角色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和承担国际责任、义务[12]。(4)内需始终是发展开放型经济的立足之本。在全球经济形势动态调整、国内消费需求欠缺与消费个性化、消费体验化持续涌现的今天,更需要挖掘和释放国内需求潜力。
在中国开放型经济实践和全球科技、产业发展大变革的当今时代,需要总结历史并放眼未来,在习近平新时代开放型经济论述的指引下,逐步构建全面开放的新格局[13]。在此期间,既要认识到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必要性,以便始终抓住和用好重要战略机遇期,同时也要理解和运用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建设的现实逻辑,借此打造互利共赢、多元平衡和安全高效的开放型经济新格局。(1)实现中国产品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位移。在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建设过程中,需要引导和促进中国产品进入全球价值链中高端位置,这是开放型经济格局的必然选择,也是国际经贸事务的现实要求。而为了实现这一点,除需要从中央到地方持续推进“放管服”改革,让地方政府简政放权、为企业服务外,还要在效率与质量方面加以强化,消除原有体制机制障碍对我国产业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位移的影响。(2)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在从经济高速度增长到高质量发展转换的过程中,我国经济处在新旧动能转换的关键时期。此时,一方面,要对我国原有经济发展方式进行客观审视,对以追求速度、规模为主的粗放型经济发展方式予以改革,使之朝着高质量、高效益的方向行进;另一方面,要确保经济高质量发展方式转变处在开放环境而非封闭环境中,只有这样,才能让中国更好地参与到国际经贸体系建设当中。(3)主动适应国际经贸格局重塑。全球经济开放史与中国40 多年改革开放历程已经表明,开放带来进步、封闭导致落后。习近平主席在参加博鳌亚洲论坛2018 年年会开幕式时也指出,过去40 年的中国经济发展受益于开放战略,未来我国经济要想实现高质量发展也要在更为开放的条件下进行。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持续演化,国际经贸格局正在发生深刻的历史性变化,原有经贸体制已无法适应新形势,只有构建适应目前形势的国际经贸新规则才能让国家和人民从中获益。对中国来说,在参与国际经贸活动时,要始终坚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以正确的全球治理观参与全球经济治理,最终形成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经贸关系。
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转型势必要助力经济全球化向更为包容、均衡、融合的方向前进。在经济全球化、信息化与文化多样性的“辅助”下,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的联系与依赖程度会进一步加深,“地球村”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识会得到显著增强;同时,由于新兴经济体与发展中国家的快速发展和迅速崛起,会逐渐缩小南北差距,也会因此推动全球治理体系与治理秩序变革,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1)数字技术革命、第四次工业革命以及生物技术革命与新能源技术革命会进一步重塑世界经济秩序和经济格局,并为世界经济增长提供更多动力。5G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等颠覆性技术会为生产与消费创造新渠道,并引发科技创新、业态创新与模式创新。与此同时,大数据技术、云计算技术、物联网和3D 打印技术、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技术、区块链技术等会极大改变传统服务与制造模式,为生产力的提高带来新的动能。生物技术、新材料和新能源、航天和航海技术的更迭与变革会广泛渗透到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由此可能引发全局性的技术革命与产业变革。未来,无论是哪个国家或者地区,只有抢占了科技制高点才能使自身处于产业变革前沿,才能在新的国际竞争中处于有利位置。在这一大背景下,世界各国均在积极寻求和制定与之相对应的战略、政策,希望在新的技术变革中抓住契机,尤其要在数字经济、生物技术、量子技术等前沿领域拥有一席之地。按照有关机构的预测,世界虚拟现实产业规模的复合增长会在2020 年超过2000 亿美元。届时,产业组织一体化、生产模式智能化、组织范式平台化、技术更新开放性会成为全球经济的主要特征。比如,制造业会继续向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绿色化的方向发展,技术创新也会向着集成化、协同化、共享化的方向发展,且绿色低碳和可持续发展会成为主流。(2)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的延伸或者收缩会对国际经贸秩序进行重塑。近年,跨国企业主导的国际分工正在从产业内分工向产品内分工的方向推进,同一产品正在从一国生产转向多国生产。这一过程所用时间已经大大缩短,通常会在一年之内就可以完成产品研发、系统设计、工业制造、物流传输、生产销售、资金结算等业务,这些业务遍布多个国家和地区,让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简称“三链”)得到全面延伸。因此,需要以此为内核,实现生产、服务、贸易和投资以及金融的一体化——这已经成为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关键特征,同时,控制“三链”水平的高低也成为一国和地区产业竞争力的关键标志之一。在此过程中,“三链”持续发展还促进了全球产业内贸易和产品内贸易以及区域内贸易的复苏。全球贸易正在从最终产品贸易向中间产品贸易演化,价值链的区域布局得到进一步彰显。当前,在全球范围内,七成以上的货物贸易属于中间产品。按照世界贸易组织的数据计算,2007—2019年,中国货物贸易进口的中间产品占进口总额的六成以上。而从2013年以来,世界大宗商品贸易所占比重也抬升了2.7 个百分点,尤其在亚洲以及28 个欧盟国家情况更是如此。该趋势的出现让经济全球化呈现新的特征:不同区域间自由贸易协定越来越多;以自由贸易协定为主体的高标准国际经贸规进一步形成;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得到持续创新,并向更自由化、便利化的方向推进。(3)新兴经济体与发展中国家“抱团崛起”,正在重塑全球经济格局。近十年,由发展中国家推动的国际经济合作议程越来越多。比如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与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得到了多个经济体的响应,区域全面伙伴关系协和金砖国家发起的“新发展银行”与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协定,更是激发了新兴经济体参与国际经贸规则的热情。在2016年9月,金砖国家签署了《金砖国家经贸合作行动纲领》,希望借此实现贸易投资便利化,服务贸易和电子商务全球化,知识产权和经济技术合作长期化,多边贸易和打击保护主义制度化等。这一系列有针对性的行动计划,让新兴经济体的地位越来越高,在全球治理中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大,而这势必会改变发达国家主导的全球治理体系,也会促进新规则的建立。在可预见的将来,一种新的全球经济治理结构或者治理模式就将出现。(4)“一超多强”的多极化格局对全球经济治理体系进行重塑。按照预测,至2035 年,美国会一直保持世界综合国力的领先位置,中国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欧盟、日本等经济体会继续保持强势地位,除中国之外的金砖国家会成为世界多极化的关键力量。这一世界格局的形成与二战结束初期形成的美苏两极格局不同,也与苏联解体后产生的“美国主导”格局差异明显,这种新的格局会直接推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向更为平衡、民主的方向发展,新兴经济体与发展中国家对全球治理的参与度与发言权也会持续提高。需要认识到,如果美国长期奉行贸易保护主义与单边主义,势必会对其全球领导地位与全球信誉造成损害,国际社会就会希望中国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中发挥关键作用,这对中国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
中美贸易战本质上是美国为阻止中国崛起而发动的绞杀战。增强科技创新实力,提高经济发展质量是我国打赢贸易战的根本手段。党中央提出的“五大发展理念”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面对问题,在当前的全球经济治理格局中,呈现出了治理主体多元化、治理平台多样化、治理模式机制化等特征,在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过程中,需要按照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的要求,通过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以扩大对外开放战略和实践创新为视角,系统诠释新时代开放新格局:(1)强化高端要素自由流动。在构建开放型经济的过程中需要建立和优化市场配置资源机制,以实现国际、国内高端生产要素的有序、自由流动,并借助各类资源的全球化配置,实现国际国内两个市场的深度耦合,最终实现创新能力和创新水平的稳步提升。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样做的一个关键目的就是要推进与开放型经济相适应的体制机制,借此清理和消除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各类隐性、显性障碍,激发市场活力,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真正发挥决定性作用。(2)强化国际贸易自由化、便利化。开放型经济属于更为成熟、完善、公平和规范、透明的法制化经济范式,有助于提升国际贸易规模,促进国家之间的经济交往。当前,我国已经进入中等收入国家队列,很多生产要素都出现了稀缺的情况,成本也随之上升,无论是人口红利、土地红利还是政策红利,这些传统优势都呈现出逐渐弱化的迹象。此时,需要通过优化经济结构激发创新优势,促使经济在高质量、高水平上发展。一方面,要从量的扩展转为质的提升,推动中国经济向高质量转变;另一方面,要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完成从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的转变。(3)强化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在当今时代,任何国家和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都难以离开国际、国内两个市场,尤其在推动全方位开放的过程中,更要强化区域经济协调发展。而为了做到这一点,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实现国际、国内市场的融合,通过系统联动和平衡经济结构,实现区域合理分工与区域经济一体化,让区域间的产业发展格局释放出“整体优势”。比如,在我国,在建设开放型经济的问题上,整体优势之一就是要充分发挥东部、中部、西部的资源禀赋优势、地理区位优势和文化历史优势,可借助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和长三角区域一体化战略,持续拓展开放型经济的发展空间。(4)强化国际经贸质量。国际经贸质量的提升与产业发展质量直接相关。在我国开放型经济建设当中,一方面,要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实现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的转变,系统提升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体系当中的地位;另一方面,要建立高标准的国际经贸体系,依托全球市场经济规则积极参与全球经济建设,在与国际规则接轨和互动的过程中,让中国获得更多全球经济治理的主动权。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国际经贸质量“不达标”,任何经济体都有被“边缘化”的可能,只有构建高标准、高质量投资与贸易规则,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管理模式和营商环境,才能不断提升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地位,为世界经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综上,在国际经贸背景下,发展和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可按照以下框架进行:
图1 基于国际经贸发展的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系建设框架
在当前乃至今后一段时间,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都具有异常重要的战略意义,更是新时期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促创新的“关键一招”。为了实现真正的创新、更好地促进国际经贸的发展和进步,就需要以习近平新时代开放型经济论述为指导,正确理解其科学而丰富的内涵,重点关注国际贸易和利用外资这两个对外开放的重要方面,通过创新国际经贸路径,为实行高水平的贸易与投资自由化便利化奠定基础[14]。为此,一方面,需要制定和落实新发展导向的开放型经贸政策,系统推进准入前国民待遇+负面清单管理体系建设,进一步放宽市场准入通道;强化国际经贸政策决策与执行的协调机制,通过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与保护外商投资合法权益等措施,让中国企业能够更加积极主动地适应全球产业分工的调整和变化。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完善和优化度量国际经贸的指标和数据,注重国际经贸行为的中观协同和关联推进,对在我国境内注册的企业均应平等对待,让中国始终是多边贸易体制的坚定支持者、参与者与重要建设者。此外,还要强化国际经贸活动的科学规划与部门协调,让更多企业能够以更为积极的姿态参与到国际经贸活动之中,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
在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系建设中,需要根据新形势需要强化制度创新,制定并落实新发展导向的开放型国际经贸政策,并以此为基础构建国际经贸投资与国际合作的促进体制:(1)中国政府以主动的姿态和有关国家达成投资保护双边与多边协定,推动和其他国家已签署的共同行动计划、自贸协定和重点领域合作谅解备忘录等尽快得到落实。(2)制定与更高水平开放经济体系相适应的国际经贸支持政策措施,助力中国企业开展海外投资和项目合作,使之能够获得所得税优惠或者关税优惠鼓励等。(3)制定与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系相应的金融、保险支持政策,以此充分调动各方力量参与到国际经贸体系的重构之中,搭建起以政府为主体的国际经贸合作信息平台和网络体系。(4)建立基于国际经贸合作的项目库,通过向有关企业提供关键信息,确保国际经贸活动始终处在安全高效的场域中,这样既能够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和环境安全,也能提升制造业、服务业的开放水平和国际竞争力。
时至今日,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的负面影响并没有完全消除。在危机之前,中国长时间存在低水平供给与产能过剩等问题,危机后问题更加突出。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层面上,实施“走出去”战略意义更大。但是,东、中、西部三个地区经济增长趋势存在较大差异。多年来,我国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质量与水平始终处于高位,一个主要优势是其经济增长效率与可持续性较高;在国际金融危机之后,对外直接投资规模扩张对提升经济增长质量的贡献集中到了提高经济增长效率方面,对外直接投资规模扩张对三个地区都有积极的影响,中部地区受影响最大。因此,基于“内外联动、东西互助”的开放型经济格局,应该进一步强化中国进入高质量发展时期与新旧动能转换时期,按照“走出去”模式能够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新动能。此外,应注意到,盲目追求对外直接投资扩张,会影响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此,应该在深化对外开放的同时,引导中国企业注意“走出去”的路径和方法,并关注以下问题:(1)不同地区发展差距明显。按照各地区的产业基础与区域优势,应因地制宜地制定差别化政策,鼓励东部地区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引导中西部地区外资和内资进行同步发展。其间,一方面要充分整合国内外资源,另一方面也要提高不同地区经济增长效率,确保稳定性与可持续性。(2)制定负面清单制度,对“走出去”的企业进行筛选。当前,中国对外开放的深化并不等同于任何企业均能够随意“外出”,而是应制定企业“走出去”的标准,防止出现“产业空心化”、同质竞争等问题。(3)对外直接投资具有长期运行的特点,必须从长远的角度出发,坚定不移地贯彻对外开放政策,实现对外直接投资从“量”向“质”的转变,促进经济长期增长。
总体来看,当前我国经济保持中高速稳定增长,自主创新能力不断提高,新的增长动力不断涌现,城镇化水平不断提高,消费市场日趋强劲,发展弹性和回旋余地继续增强。这些优势为“十四五”期间实现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在国际经贸发展方面,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体制环境基本形成。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全面推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建立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自由贸易港,加快建设开放型经济新体制,通过深化“放管服”改革,不断改善法治化、市场化、便利化的营商环境。2019 年中国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限制由2011 年的180 项减至40项,自贸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由2013年的190 项减至37 项。在世界银行发布的报告中,2018年中国的商业环境从78位上升到46位。2019年3月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成为我国外商投资法制建设的重要里程碑。全球自由贸易区战略已成为中国拓展市场空间、探索国际经贸新规则的重要平台。到2019 年,中国已签署17 项自由贸易协定,涉及25个国家和地区。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建设工作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其间不但要制定和落实新发展导向的开放型国际经贸政策,还要注重开放型经济发展目标的协调、开放型经济发展政策的协调和开放型经济组织决策的协调等[15]。为实现这一目标,需要重点做到以下两点:(1)构建包括政府、非政府组织等利益相关者在内的国际经贸政策决策、咨询与实施机制,引导传统意义上的出口导向型工业化战略向出口升级替代型的工业化战略转变。比如,要通过国际经贸关系协调,助力我国智能制造业国际化战略的实施,并在改造与提升装备水平的过程中提升产品质量,让中国智能制造在国际市场具备更强大的竞争力。(2)在政府层面协助中国企业进行海外投资,通过进出口贸易、金融保险等商业模式之间的分工与结合,构建多层面、立体化的国际经贸效益体系,让更多中国企业能够嵌入到全球价值链的中高端位置。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投资项目配套不足、外部经济性不高等短板。
基于纷繁复杂的国际环境,中国在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以更好应对经济全球化和国际经贸体系重构等问题的过程中,除了要以积极的心态应对上述变化,进一步构建新时代全面开放环境中的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构建外,还要强化国际经贸活动的科学规划与部门协调:(1)在国际经贸活动科学规划方面,除了要客观认识经济全球化发展长期由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的事实,还要认识到当今世界多极化的事实。在这一新的时代背景下,中国需要对现行的、与本国利益直接相关的国际经贸体系、规则等进行科学规划,甚至在必要时要变革和重塑原有的不合理的国际经贸规则。比如,要在宏观上充分考量国际经贸关系,通过精心谋划制定对外经济开放战略,以此平衡进出口与国际收支等。(2)在国际经贸活动的部门协调方面,中国要在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体系的过程中,针对需要提供的国际公共品数量、规模和质量进行综合评价,重点对中长期项目、财力和投入等进行预算与安排,对任何超过国力的资金支出都要予以取缔。在对外开放的管理与调控中,要通过顶层设计,让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建设明确方向和内容,具体做法包括对过剩产能进行摸排,对国际市场开拓、涉外能力等开展统计工作。当然,也要对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阶段、产业梯度和接纳转移产业政策等进行“摸底”,做到知己知彼,然后在此基础上制定出客观、科学的国际经贸政策。
在这一问题上,需要不断强化部门之间的协调与资源优化问题。以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为例:(1)强化机制建设。在国际经贸活动中,任何业务的处理均需要强有力的机制“保驾护航”,中国近年举办的国际进口博览会就是如此。为了让进口博览会取得成效,需要完善的机制做保障。为此,进博会尤其重视长效机制与实施机制建设,在各方面力量协调和动态管理的过程中,能够及时有效地纠正工作中出现的问题。(2)建立大数据网络体系。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举办让我们获得了大量的、有价值的企业和商品信息,借助大数据技术,可以筛选出更多有效资源,为政府部门和企业单位服务,这对优化国际经贸体系具有重要意义。其中,一些数据得到进一步处理,继而为国际经济发展决策与全球治理工作服务;部分大数据进行整理分析,为下届进博会提供服务;一些大数据通过系统地分析和构建,可为他国企业的发展提供帮助。(3)积极探索进口管理便利化渠道。以举办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为窗口,积极探索和开辟进口管理便利化思路,促进进口体制机制变革,使之能够更好地适应开放型经济的要求。(4)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展览。这被视为国际贸易发展史上的关键举措,对推动我国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更是意义非常,这一重大决策的出现和落地,产生了积极的国际影响——既充分表明了我国在支持贸易自由化与经济全球化方面的决心,也证明了中国能够在更大范围、更大领域、更深层次推推进开放型经济,同时也反映了反对贸易保护和促进经济全球化的一贯立场,这符合世界各国人民发展进步的共同愿望。
在开放型经济建设的过程中,国际贸易发展需要重点完成以下任务:(1)强化进出口协调发展,不断提高中国在全球价值链内的地位。首先,应在全球价值链抢占关键市场与主要大宗商品市场。在大宗商品领域,新型消费品与服务贸易被视为价值链中市场潜力最大的类别,因此有必要努力占领中间市场,巩固高端市场。其次,应综合借助创新政策与产业政策,系统提升要素禀赋。其间,应始终坚持供给侧创新政策与需求侧创新政策,以此促进相关创新主体的配合,积极、全面落实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再次,应制定和实施选择性产业政策,制定向功能性产业政策转变的规划,并强化功能性产业政策的落实水平。(2)在扩大市场准入的同时不断优化营商环境,进一步提升外商投资质量。首先,应最大限度降低相关行业准入门槛,逐步调整和优化法律制度,尽量采取事后监督机制,而不是审批机制。其次,要继续优化营商环境,稳定外商投资,解决外商投资企业在签证、居住、教育培训等环节存在的问题。比如,要在外商投资关键领域,提高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与市场监管力度,尽早出台统一的外商投资促进政策,提升地市政府权限,最大限度发挥各级地方政府吸引优质外资的主动性。(3)以创新国际产能合作模式为出发点,组建新型国际经贸网络。首先,应强化高层引领作用,通过经贸平台建设,为创新国际产能合作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与合作空间。其次,应遵循科技要素流动的规律,在创新科技合作新机制的过程中加强交流,并通过委托研发、与发达国家共同发展等形式为合作奠定坚实基础。再次,应本着互利合作和开放包容等原则,依据国际法和国际惯例以及商业原则,促进不同行业间的优势互补,激励并支持企业组建联合生产、联合招标和联合投资的新型经贸模式。(4)充分发挥传统平台和新平台的整体引领作用,完善对外开放格局。首先,应以开发区为体制机制创新的主要载体,提高外商投资综合素质,赋予各类经济开发区在项目建设等环节更多自主权,比如通过优化审批机制实现国内规则和国际规则的深度融合。其次,应切实扩大自贸区试点的范围和权限,积极推进自贸区与相关城市海关特殊监管区的整合,系统优化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建立必要的法律法规。可以探索借鉴英美法系的相关法律内容,研究扩大中国改革开放的新思路。再次,搭建更多、更高效的新型自由贸易港,以此实现货物、资金、人才的有序高效流动。此外,应优化政府治理机制,在双向投资管理和金融开放创新的过程中,以协同开放的形式对重点领域予以支持,为对外开放“保驾护航”。(5)以促进世贸组织改革与高标准自由贸易区建设为抓手,积极投身全球经贸规则制定与全球治理当中。首先,多部门共同发力全面促进世贸组织改革,并在此过程中紧密围绕电子商务和投资便利化以及中小微企业发展及透明度等问题,尽量破除世贸组织在上诉机构遴选方面的困境,提振国际社会对世贸组织的信心。其次,应积极探索在世贸组织框架中组建起企业谈判、竞争政策与产业政策的机制,寻求共识并控制分歧。比如可以借助“一带一路”倡议重点推进沿线国家之间的自由贸易区建设,也可以借此有序促进亚太自由贸易区建设等。再次,中国要在双边与多边自贸协定谈判中扮演重要角色,以主动出击+积极防御的形式强化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并在政府采购等新问题上加强谈判,妥善纳入产业合作等经济技术合作问题,发展合作与全球价值链,促进中国与自由贸易伙伴的务实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