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GTAP模型的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的经济效应分析

杨慧瀛 黄靖翔

[摘 要] 在“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下，研究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通过建立FTA实现进一步对接。以GTAP模型为工具，模拟分析了中国—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的可能影响。模拟的结果表明：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给双边带来的影响总体上为正面的。从文中设置的五个不同情景来看，关税措施和非关税措施给双边带来的贸易影响不同，关税壁垒的降低，中国取得的正向经济效应更为显著，非关税措施的降低对欧亚经济联盟经济总量的变化、社会福利的提高更为显著。双边应加快建立FTA，寻求更加密切的经贸合作。

[关键词] 中国;欧亚经济联盟;FTA;GTAP模型

[中图分类号] F750[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043（2020）03-0098-03

Abstract： This paper is to study the further docking between China and the Eurasian Economic Union through the establishment of FTA under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Based on GTAP model， It analyzes the possible influence of building FTA between China and the Eurasia Economic Union. The simulation results show that the impact of FTA between China and the Eurasian Economic Union on the two sides is generally positive. According to the five different scenarios set up in this paper， tariff measures and non-tariff measures have different effects on bilateral trade. With the reduction of tariff barriers， China's positive economic effect is more significant， and the reduction of non-tariff measures has more significant effects on the change of economic aggregate and social welfare of the Eurasian Economic Union. The two sides should speed up the establishment of FTA and seek closer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Key words： China， Eurasian Economic Union， FTA， GTAP model

歐亚经济联盟成立于2015年，目前成员国有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和亚美尼亚，均是“一带一路”建设重要合作伙伴。2018年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五国贸易总值达1348.2亿美元，中国与联盟及其成员国经济互补性强，贸易合作潜力大。随着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各成员国经贸合作的逐步加强，2018年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于欧亚经济联盟经贸合作协定》联合声明，并于2019年10月正式生效，《协定》是我国与联盟首次达成的经贸方面重要制度性安排，标志着中国与联盟及其成员国经贸合作从项目带动进入制度引领的新阶段，对于推动“一带一路”建设与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具有里程碑意义，也为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夯实了道路。

一、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经贸合作现状

2012至2018年期间，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进出口额年均增长率达到6.51%。2018年，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进出口额超过1300亿美元，其中中俄进出口额达到1070.57亿美元，首次超过1000亿美元，创历史新高，增幅达到27.11%，增速在我国前十大贸易伙伴中位列第一位。2018年，中国与亚美尼亚贸易往来进一步提升，进出口额达到5.21亿元，同比增长16.55%。中哈贸易也实现了稳定性的增长，全年完成双边进出口额为198.86亿美元，同比增长10.83%。2018年中吉进出口额56.12亿美元，同比增长3.47%。而中国与白俄罗斯在连续三年的负增长后，实现了同比18.43%的增长，双边进出口额为17.16亿美元（参见表1）。

从商品构成来看，欧亚经济联盟各国对中国进口的商品主要以机电产品、化工产品、贱金属及制品为主。欧亚经济联盟各国对中国出口的商品主要以矿产品、贱金属及制品为主，其中矿产品主要为矿物燃料、矿物油及其产品、沥青等。在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各国的贸易往来中，中俄、中哈的贸易特点具有代表性，因此在这里进行着重阐述。

2018年，哈萨克斯坦对中国出口的矿产品金额为29.0亿美元，增长39.6%，是哈萨克斯坦对中国出口份额最大的产品。贱金属及制品份额仅次于矿产品的份额，占对中国出口总额的38.0%。机电产品是哈萨克斯坦对中国进口的主要产品，2018年进口产品总额为24.6亿美元，同比增长18.2%，占哈萨克斯坦自中国进口总额的45.6%。贱金属及其制品进口6.1亿美元，下降6.4%，占哈萨克斯坦自中国进口总额的11.3%。此外，塑料、橡胶进口3.7亿美元，增长17.8%，占哈萨克斯坦自中国进口总额的6.9%。这三类产品成为哈萨克斯坦对中国进口的主要产品，达到63.9%。2018年俄罗斯对中国出口矿产品427.1亿美元，增长61.9%，占俄罗斯对中国出口总额的77.9%。俄罗斯自中国进口的主要商品为机电产品，2018年进口值264.5亿美元，占俄罗斯自中国进口总额的50.7%。中国在俄罗斯的机电产品、贱金属及制品、纺织品及原料、家具玩具杂项制品、塑料橡胶、鞋靴伞等轻工产品以及光学钟表医疗设备七大类商品的进口市场上占据首位，分别占到俄罗斯同类商品进口总额的36.0%、23.8%、34.7%、47.9%、17.2%、53.9%和17.3%。

双边贸易需求的逐步扩大与贸易结构的升级为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提供了现实基础，也切实说明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创建自贸区具有一定可行性。

二、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经济效应的模拟分析

（一）模型选用与数据说明

GTAP模型是由美国普渡大学开发维护的一套可计算一般均衡（CGE）软件工具。标准的GTAP模型以完全竞争市场、不变规模报酬等为主要假设条件，借助数据库和一般均衡模型求解软件对各国和地区的贸易政策进行比较静态分析。该模型广泛用于分析政策调整尤其是自由贸易区政策对各国经济增长、对外贸易及主要行业的影响。本文采用GTAP第十版数据库，以2014年为基期。国家或地区划分包括中国、欧亚经济联盟、美国、日本、韩国、英国、欧盟以及世界其他地区八部分。产业部门划分包括谷物和作物、畜牧业和肉制品、自然资源、加工食品、纺织及制衣业、轻工业、重工业、公共事业与建设、交通与通讯和其他服务业10大类，其中谷物和作物、畜牧业和肉制品、自然资源、加工食品属于初级品，纺织及制衣业、轻工业、重工业属于工业制成品，公共事业与建设、交通与通讯和其他服务业属于服务产业。

（二）情景模拟

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的经济效应分析主要是模拟中国和欧亚经济联盟双边关税（tms）和技术性贸易壁垒（ams）逐步减弱时，中国、欧亚经济联盟、美国、欧盟等八个部分经贸指标的变化。模拟分为五个情景（参见表2），主要查看中国以及欧亚经济联盟国内生产总值（vgdp）、社会福利（EV）、贸易条件（tot）的变化。

（三）GTAP模拟结果分析

1.经济增长效应分析。情景一设置的是欧亚经济联盟各成员国之间技术性贸易壁垒降低5%。欧亚经济联盟的GDP增长0.7151%，中国及其他国家GDP则表现为不同程度的降低。这是由于欧亚经济联盟的建立，其成员国之间进行的技术性贸易壁垒减弱，联盟内部贸易更加紧密，资源配置得到了更大程度的优化，产业分工也更为合理，并且产生的贸易创造效应大于贸易转移效应。

后四个情景体现的则是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双边关税和技术性贸易壁垒逐渐减弱。从GTAP模拟出的数据来看，各国GDP出现不同程度的變动。其中情景二、三是关税分别降低50%和降至0，情景四、五是技术性贸易壁垒分别降低5%、10%。可以看出，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GDP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增加，而欧亚经济联盟在情景一、二中GDP变动为负，在情景三、四种GDP变动为正，除中国及欧亚经济联盟外，世界其他国家GDP则均为负（数据详见表3）。

2.社会福利效应分析。情景一中，由于欧亚经济联盟内部技术性贸易壁垒降低5%，极大地促进了欧亚经济联盟内部各种生产要素得到有效的配置，优化了各国贸易结构，并且贸易创造效应大于贸易转移效应，进而提高了联盟内部的社会福利，社会福利额达到6905.1973百万美元，在其他国家中除美国外，社会福利均出现了小幅度的降低，其中欧盟的社会福利降低数额最大，达到561.3430百万美元。从情景二、三、四、五可以看出，随着关税壁垒和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减弱，中国和欧亚经济联盟的社会福利都出现了提高。从数额方面，中国获得的社会福利较大，在情景五中达到了15735.8105百万美元。从增长速度方面，欧亚经济联盟社会福利增长速度更快，情景五的社会福利额是情景二的22倍。其原因在于随着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在关税和非关税壁垒逐渐减弱的情况下，欧亚经济联盟的贸易条件逐渐改善，并且改善程度要好于中国。（数据详见表4）

3.贸易条件的影响。贸易条件用来反应一国的对外贸易状况，测度了一国对外贸易的盈利能力，价格贸易条件上升则表示一国贸易条件改善，反而则是贸易条件恶化。情景一中，欧亚经济联盟内部技术性贸易壁垒降低5%，贸易条件得到改善，改善幅度为0.1661%，中国及其他国家贸易条件出现小幅度恶化。这是由于联盟内部贸易壁垒的减弱，优化了联盟内部的资源配置，产品生产分工更为合理，内部贸易得到提升，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也逐渐增加，产品结构进一步升级。通过情景二、三、四、五的数据可以看出，中国在双边贸易壁垒减弱的情况下，贸易条件均得到改善，欧亚经济联盟在双边关税壁垒减弱时，贸易条件恶化，在技术性贸易壁垒减弱时，贸易条件得到改善，且改善程度要好于中国。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双边在情景五中的贸易条件改善程度分别为0.2641%、0.5312%。在关税方面，由于双边关税降低，中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更多的出口到欧亚经济联盟，对欧亚经济联盟内部造成了一定程度冲击，由此表现为中国贸易条件改善，欧亚经济联盟壁垒恶化。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减弱，更多的技术被欧亚经济联盟获取，由于其内部廉价的劳动力，使得产品成本降低，相较于中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逐渐增加，因此中国贸易条件改善幅度小于欧亚经济联盟的贸易条件改善幅度（数据详见表5）。

综上，通过GTAP模型模拟分析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对双边的经贸影响，可见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大体上对双边为正面影响，随着贸易壁垒的减弱，对双边的经济增长、社会福利都表现出不同程度增加，贸易条件的也逐步改善，而对世界其他国家则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负面影响，其中对欧盟的负面影响最为严重。就贸易壁垒的种类而言，中国在双边关税壁垒减弱后对中国经贸影响更为有利，而在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减弱，则对欧亚经济联盟经贸影响则更为有利。

三、推动中国—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的政策建议

（一）加快谈判进程，避免利益受损

通过对中国—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的模拟分析可知，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FTA的签署对双边都能够带来很大收益，双方应加速推动双边FTA的谈判进程，以期早日建成FTA。公开资料显示，已有超过40个国家和国际组织表示愿意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自贸区，中方应积极与欧亚经济联盟进行谈判，在某些方面做出适度让步，为中国—欧亚经济联盟建立FTA创造条件。从而保障中国相关产业在双边贸易往来中具有的比较优势，避免中国贸易利益受损。

（二）增强政治互信与政策沟通

要实现携手发展，就必须增强政治互信。同时也需要增强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的政治互信以及政策沟通。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各成员国可就经济发展战略和对策进行充分交流，本着求同存异原则，协商推进区域合作的规划和措施，在政策和法律上为区域经济合作开绿灯。

（三）推动贸易全面发展

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之间应积极拓展、深化跨区域产业合作，引导中国的化石燃料开采、金属采选、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仪器仪表制造、电力等产业开展跨区域的经贸合作，发挥贸易创造效应，进一步提升双边社会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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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潘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