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校家政学专业的历史发展及启示

王佩 赵媛 熊筱燕

摘   要： 本文在回顾我国家政教育发展历史的基础上，以金陵女子大学为例，对高校家政学专业的课程设置、办学特点等进行分析和总结，对家政学专业建设中的核心问题进行探讨，提出明确专业建设的意义、完善专业结构及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等建议，为高校家政学专业建设提供借鉴。

关键词： 家政教育   家政学专业   专业建设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不断提升、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及老龄化程度的提高，家政服务需求呈现显著的刚性增长态势。2018年我国家政服务业的经营规模已达5762亿元，近年市场总规模均保持20%左右的增速，从业人员已超过3000万人，2019年从业人员总量达3370万人。虽然家政行业发展潜力巨大，但家政服务领域存在很多不规范的现象，家政服务的质量始终不尽如人意。数据显示，在我国家政服务队伍中，高中以上文化的只有14%左右。为促进我国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实现家政服务业的高质量发展，2019年6月26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的意见》，提出10个方面的重点任务，其中第一条是“采取综合支持措施，提高家政从业人员素质。包括支持院校增设一批家政服务相关专业……”7月5日，教育部出台政策，鼓励高校开设家政专业，要求原则上每个省至少有一所本科高校和若干职业院校开设家政相关专业。种种现象表明，随着家政服务业的快速发展，我国家政教育将步入崭新的发展阶段。

家政教育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家政教育包含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和学校教育三个方面，狭义的家政教育仅指学校教育。1875年，美国伊利诺斯大学第一个设立了家政文理学院，并开设了四年制家政专业，之后，英国诺兰德学院、韩国梨花女子大学、菲律宾大学家政学院等，都设立了家政学专业。不独国外，家政教育在我国具有悠久历史，尤其在民国时期，多所名校都开设了家政学专业，积累了相当的经验。本文在回顾我国家政教育发展历史的基础上，以我国第一所本科层次的女子大学——金陵女子大学为例，具体分析家政学专业的建设情况，为我国家政教育的发展提供参考。

一、我国家政教育的历史发展

从广义角度看，家政教育在我国可谓源远流长。《礼记·大学》中关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论述，体现了我国“家为国本”的价值理念，可视为我国家政教育思想的起点。之后，与家政相关的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的思想及实践活动不一而足[1]（52-56）。本文仅从狭义角度，即学校教育中的家政教育分析我国家政教育的历史。

1.清末的家政教育

由于传统文化影响，家政教育的起源与妇女解放密不可分。几千年来，中国女子教育一直受到封建制度的严厉压制和禁锢。传统思想认为女子的主要分内职责即在家相夫教子。太平天国开始采取一系列解放妇女的措施，如规定分田不论男女，婚姻不论钱财，禁止缠足，妇女可以参政、参军、参加科举考试等，使妇女在政治上、经济上与男子平等。更重要的是，太平天国破除封建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条束缚，实行男女平等的教育。如关于如何做母亲的《母道》说：“为母莫心偏，慈和教子贤，母仪堪媳学，福气达高天。”短短4句，既说明做母亲自身要正，要慈善和蔼，又要对子女进行教育，才能以身作则，成为儿媳辈的学习榜样，才能过上幸福生活。

洋务教育开启了近代中国新教育的大门。1905年，在张之洞等人的倡议下，清政府宣布废止科举制，“癸卯学制”正式取代科举制，但张之洞等人奉行的依然是传统封建落后思想，癸卯学制并没有女子教育的地位。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清政府于1907年3月8日颁布《奏定女子小学堂章程》和《奏定女子师范学堂章程》，作为对癸卯学制的补充。这是中国女子教育正式纳入教育制度的开始。随着女子教育正式纳入教育体系，家政教育正式进入学校教育。《女子小学堂章程》规定，女子小学堂分初高两级，學制各4年。学堂须与男子分立，堂长、教习以女子充当。“以养成女子之德操与必须之知识技能，并留意使身体发育为宗旨”。初小设修身、国文、算术、女红、体操5门课程，另以音乐、图画为随意科。女子高小在初小开设课程的基础上，再加中国历史、地理格致、图画，以音乐为随意科。女子师范学堂“以养成女子小学堂教习，并讲习保育幼儿方法，期于裨补家计，有益家庭教育为宗旨”。规定每州县必设1所。允许民办，学制4年。课程在女子高小基础上另加教育、历史、家事、裁缝手艺、音乐等13科，其中音乐可作随意科[2]。由此可见，包括女红、保育幼儿、裨补家计、家事、裁缝手艺等在内的家政教育已纳入正规教育体系。

2.民国时期的家政教育

民国初建，孙中山主张人人皆应受教育，特别重视女子教育。女子教育在民国教育中蔚然成风，女子中学、女子师范学校、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等纷纷涌现。

民国初期相继颁发了一系列教育法令，如《普通教育暂行办法》《普通教育暂行课程标准》《学校系统改革案》等，对封建制教育进行了重大改革，总合为“壬子癸丑学制”。新学制规定初等小学可以男女同校，由此开启了中国教育在初等教育阶段男女平等的先河。

1912年颁布的《普通教育暂行课程标准》规定，初等小学的课程为修身、图文、算数、体操等科目，高等小学另加历史、地理、物理、化学、图画、手工等科目，中学课程再加数学、法制、经济、音乐等科目，女生加家政、裁缝科目。1922年颁布的《学校系统改革案》列有七条标准，注重生活教育的家政教育是重要内容之一。1923年复订刊布了《新学制课程标准纲要》，规定小学校课程为国语（包括语言、读文、作文、写字）、算术、卫生、公民、历史、地理、自然、园艺、工用艺术、形象艺术、音乐、体育等学科。初级中学课程分社会科、言文科、算学科、自然科、艺术科、体育科等。高级中学分普通科和职业科（有师范、商业、工业、农业、家事等科）[3]。从中可见，家事学科已经被纳入高级中学的课程体系之中。

在其后30年中，河北女子师范学院、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燕京大学、东北大学、四川大学、金陵女子大学、福建协和大学、辅仁大学、国立女子师范大学、震旦大学等10余所大学相继设立了家政系，成为民国时期培养家政高端人才的基地。北洋女师范学堂（现河北师范大学的前身）早在1906年就开设家政课程，1917年设立家事专修科，1929年更名为“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同时成立家政系（四年制本科），被认为是中国自办高校设立家政系之肇始。

3.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家政教育

新中国成立后，家政教育相关理念在中小学课程体系中逐步深入，其中教育部2001年出台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首次要求从小学至高中设置综合实践活动，并作为必修课程，内容主要包括：信息技术教育、研究性学习、社区服务与社会实践及劳动与技术教育。2016年9月发布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总体框架，提出包括人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实践创新在内的六大素养，其中，实践创新主要内容是培养劳动意识，尊重劳动，具有积极的劳动态度和良好的劳动习惯;具有动手操作能力，掌握一定的劳动技能;在主动参加的家务劳动、生产劳动、公益活动和社会实践中，具有改进和创新劳动方式、提高劳动效率的意识;具有通过诚实合法劳动创造成功生活的意识和行动等。

相比之下，我国高等教育中的家政教育之路不是一帆风顺的。

1952年，在全国高等学校院系进行调整后，国内大学不再设家政系，家政教育就此远离高校的学科体系。直至2012年9月，教育部颁布实施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中，家政学专业作为特设专业被列入本科专业新目录，重新正式加入我国高等教育学科体系，学科归属于法学，授予法学学位。但受经济社会发展及传统社会观念的影响，家政学专业的发展规模和速度都受到一定限度的制约。2020年前，全国已有吉林农业大学、河北师范大学、湖南女子学院、天津师范大学、聊城大学东昌学院、安徽师范大学皖江学院、安徽三联学院、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等8所高校开设了家政学本科专业;2020年又有郑州师范学院、太原师范学院、江西师范大学科学技术学院、山西工商学院、贵州财经大学商务学院、泰山学院、南昌工学院、河南牧业经济学院等8所高校获批家政学本科专业;另外，还有高职高专院校20余所，包括河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山东菏泽家政职业学院等。

从已经开设家政学本科专业学校设置的课程来看，大学本科所学更倾向于理论知识，大致有2个专业方向：家政企业管理方向和家政教育方向。家政学专业的学生不仅要学习基础课程，而且要学习家政专业教育课程，如“家政学概论”“家庭社会学”“家政管理学”“家庭教育学”“社区工作概论”“社会保障”“服装美学”“服饰美学”“家庭营养学”“食品卫生学”“婚姻家庭法”“公关礼仪基础”“居室装潢与设计”“艺术欣赏”“形体艺术”“插花与花卉栽培”“美容美发与化妆”等。

总体来看，目前人们对家政学专业的认识相对粗浅，对于家政学仍有不少偏见和误解。在已经开设家政专业的学校中，时常出现报考人数不足甚至无法开班的现象。这和民国时期初办家政专业时普通人的认识如出一辙：“普通的人情，一说到家庭内的工作，总把它看得卑卑不足道，……似乎家政教育、家政训练便毋庸把他整理成一种科学来专门研究其利害与因果关系的……”[4]（1-5）归其原因，民国时期学者陈霆锐的观点可谓一针见血：夫天下之人往往可以乐成，难以虑开始[5]（1-7）。当然，这也和目前高校家政学学科自身的发展定位问题有关[6]（60-65）。相信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及人们观念的转变，开设家政学专业的高校将增多，家政学不仅将成为新的就业渠道，在提高人们家庭生活品质方面也将发挥重要作用。

二、高校家政学专业的建设——以金陵女子大学为例

民国时期有不少大学开设了家政学专业，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金陵女子大学（成立于1915年，1930年更名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仍习惯简称为“金女大”）也是其中之一，家政学是金女大的品牌专业。因此，本文以其为例，分析民国时期家政专业的建设情况[7]。

1.家政系的建立

1940年，為适应抗日战争时期经济社会变化，金女大秉持吴贻芳校长竭诚服务社会的理念，决定增设与城乡百姓生活紧密相关的应用型学科——家政系。毕业于燕京大学家政系，后获美国芝加哥大学硕士学位的容筱蕴女士，应吴贻芳校长聘请，参照美国学科设置模式，在金女大一间闲置的地下室创办了家政系。从此地下室成了家政系的教室、实验室和容老师的办公室。家政系建系时仅4名学生，随后学生不断增加，成为学生人数仅次于社会系和英文系的第三大系，并与社会系齐名成为金女大的品牌专业。早期家政系办学侧重营养学方向，后逐步扩展为营养、儿童福利、应用艺术三个专业组。自1940年至1951年11年间，金女大家政系共培养了54名毕业生。

2.家政系的课程设置

早期金女大家政系开设的课程，主要分为两大方向，一是营养组，二是儿童组，同时开设家政学的一些基础课程。具体课程如表1：

作为应用型学科的家政系，建系后发展很快，增加了应用艺术组方向，开设的课程从最初的14门快速扩展至36门，除了原来的营养、儿童类课程，增加了美术、园艺、服饰等内容，具体见表2：

抗战时期大学教学资源匮乏，为弥补实验条件和师资不足，容筱蕴老师四处延聘相关专家至金女大授课。自1942年至1951年，除4位外籍专职教师、16位中国专职教师先后在家政系任教外，学校还邀请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时任援华儿童福利委员会中国顾问Ernest Osbrne讲授父母教育并指导讨论。

3.家政系的办学特点

（1）重视全面发展的培养模式

金女大以“厚生”作为校训。金女大首任校长德本康夫人在解释“厚生”含义时曾说：“厚生就是在各个方面得到至善至美的发展，……获取丰盛生命的学生才懂得给人类社会多做贡献。”在“厚生”校训的指导下，金女大注重对学生综合能力的培养，倡导“德智体美群”全面发展的培养模式。学生修读家政学专业前，须先修读中文、英语、历史、伦理学、心理学、音乐、体育等人文学科，以及生物、生理、物理、化学（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生物化学、分析化学）等自然学科。课程体系完整，为学生奠定了扎实的基本功。

（2）重视实践和实习

金女大“德智体美群”全面发展培养模式中的“群”即指社会实践，包含用自己的双手帮助别人的意思。规定每个学生在学校期间都要从事一定的社会服务工作，比如在当地乡村开办幼儿园，开办夜校教妇女们识字、学习卫生常识等。当时学校对面有房子，学校常常将附近贫苦人家的孩子聚集于此，倡导学生走出学校，帮助这些上不起学的孩子。每个周末，都会有金女大的学生去这所“贫民小学”教学生识字、唱歌，也教手工艺等家政实用课程。抗战时期及以后，家政系与社会系共建校外实验站，如成都小天竺街托儿所教学实验点、四川仁寿县乡村服务处、华阳县中和场服务站、江苏江宁县淳化镇乡村服务站等，都成为学生接触社会民众、巩固所学知识、提高服务技能的最佳场所。另外，还在学校设置了“实习家庭”这一别样的实习课，家政系四年级学生都要上这门课，在这门课中，四个学生为一组，一位扮演爸爸，一位扮演妈妈，两位同学扮演儿子和女儿，组成一个家庭，在学校的“实习家庭”中共同生活，体验如何担当家庭角色，如何处理家庭关系。这些实践实习活动既为学生树立了服务社会的理念，又为学生将来工作和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3）重视外语教学

吴贻芳校长认为，良好的英语基础可以为学生创造更多的出国深造机会，学成后也可以更好地报效祖国，所以学校非常重视英语教学。金女大规定，学生大二下学期须通过英语课程考试，及格者方准升入三年级;不及格者须补修英语一年，于大三下学期再次参加英语课程考试;如仍不及格，须自动退学。学生除了课堂书本，每学期还须读若干本英语小说原著。另外，英语的演讲会、辩论会、话剧等是学校每学期都安排的课余活动。凡是金女大的毕业生，不论主修哪一专业，都具有很好的英语水平。

4.家政系毕业生的就业方向

由于家政系学生具有良好的綜合素质，不仅在家庭中是成功教育子女的贤妻良母，而且在职场上大多是幼教、教育、医务、科研领域的优秀工作者。与此同时，毕业生中赴国外继续深造者亦不乏其人。如，1942年毕业的黄燕华，毕业后到美国华盛顿大学攻读营养学硕士学位，后又到密歇根大学读博士，在康奈尔大学任教30年，直至退休。1948年毕业的袁爱莲又到美国获得学前教育硕士学位，在学前教育岗位上工作了20多年后转行到医药工业的施贵宝公司（Bristol Meyer Squib）工作。1951年毕业的郑星泉在中央卫生研究院（今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工作，后至卫计委成立化妆品卫生标准专业委员会，担任副主任委员，曾获得国家科技及进步二、三等奖，卫生部科技进步一、二、三等奖等诸多荣誉。1952年毕业的顾履珍毕业后从事营养方面的研究，获得政府特殊津贴和卫生部科技进步奖等荣誉。1948年毕业的甘克超毕业后在南京鼓楼医院工作，后在金陵女子学院任营养专业负责人，期间多次参加联合国世界妇女大会非政府组织论坛、国际家政学协会会员代表大会等国际会议。时至今日，90多岁高龄的甘克超老师依然活跃在家政教育的一线，参与组建江苏省家政学会，经常参加金陵女子学院家政教育与社区发展中心的众多活动。

三、启示与借鉴

新时期新背景下，家政学科体系的建设，甚至家政学科概念的界定，尚处于摸索阶段。随着国家对于家政服务业及家政学专业建设的推动，家政教育必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但高等院校的家政专业建设依然任重道远[8]（86-88）。

1.明确家政学专业的建设意义

关于家政学的内涵，比较公认的定义来自国际家政学会。2008年，国际家政学会（IFHE）在成立100周年的庆典上，发布了题为《二十一世纪的家政学》的宣言，为家政学在当代社会背景下的定位和发展作出了新的规划。文中对于家政学科的定位是：家政学既是一个研究领域又是一门职业，植根于人文科学但又借鉴了其他一系列学科支撑它的发展，帮助个人、家庭和社会实现尽可能优质的、可持续发展的生活。

家庭是社会的基础，家庭的稳定和科学化管理，有利于社会稳定与和谐，已是众所周知的共识。但是对于家政学作为一门学科的建设意义，社会上始终存在不少争议或疑虑。对此，刊登于《女师学院期刊》1935年第3卷第1期的程孙之淑的一篇短文“我们为何要研究家政学”[9]（1-5），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世纪，但是，其中的内容依然适用于当今社会：

自欧战以后，欧美各国对于家事问题方才特别注意，认为非按照科学方法研究不可。大学校里皆设立专业，中小学校皆设有家事科，城市农村皆设有家事推广部，以期普及家事的常识。故而家政学的专家在社会上和别的科学家占有同等的位置。

回顾我国社会，对于家事问题，从来很少研究。普通一般人之家政学的常识，可以说完全没有。但是这也难怪，因为我国人以为家事，就是仆妇的职务，凡是在社会上稍有地位的人，都不屑于料理家常事务，觉得家事琐碎，无关紧要，用不着亲自料理。进学校，还要先学物理、化学、生理学等学科。而要做一个家政学的人才，似乎多此一举。到了近来，国人渐渐觉悟家事之重要。据作者所知，私立的大学当中，已有燕京大学、岭南大学设有家政系。省立的大学中，也有本校设立家政系。其他……

近来，不但轻视家政学的趋势改变，并且学家政学的人才亦有供不应求之势。即以本校论，今年（民国二十三年）春季，家政系毕业同学8人，竟有十余处争相延聘。由此可见，家政学在我国已有蒸蒸日上之势。

但是究竟为什么要研究家政学？我们未下这个答案之前，应当先要知道什么是家政学。简单说，家政学就是按照科学方法，研究一切家事的问题。家庭中的事情本来很多，但是具体说来，不外衣食住三项，以及儿童之教育，家庭之布置，家庭之管理，家庭之经济，家庭之娱乐等事情，只有以科学的方法整理，才能够达到完善的地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社会是由家庭组织而成的。家庭在社会上占有极重要的位置。以教育儿童而论，家庭教育尤其占据重要位置。儿童在入学前，全是在家庭中，习惯态度皆是在这时期建立基础的。养成良好的习惯和正确的态度，家庭教育负有重大的责任，这是很明显的。要谈改良社会，挽回民族命运，从家庭入手，才是根本办法。所谓欲治其国，必先齐其家，就是这个意思。

家庭在社会上既有重要的位置，家政学的知识又是我们必具的常识。要想提高家庭生活质量，只依靠固有的经验，是不能达到完美的地步的，必得要用科学方法研究和整理，才能有改良的一日。家庭是社会组织的单位，家政学是改良家事的学术，换言之，家政学也是增进社会福利的科学，不特我们女子要研究，就是男子也应当稍有训练……所以家政学是人人必备的常识，无论男女，皆是应当知道的。

虽然时代不同，但上述内容读来仿佛恰恰针对今日，对于今日同样具有借鉴意义。

综上，我们应当十分明确，家政教育能够帮助人们提高家庭事务管理水平、生活质量，维护家庭和谐稳定。所以，家政教育不仅仅是对家政服务人员的教育，更应该是全民教育，是全民素质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2.完善家政学的专业结构

在高等院校中，如何根据家政学的特点开设家政学专业课程，一直是学者们讨论的重点。总体而言，大多数学者建议，家政学应将课程设置的重点放在培养解决各种家庭生活问题的能力[10]（126-127），建立基于岗位特殊要求、以职业化素质培养为主线的家政学课程体系[11]（78-80）。当然，作为高等教育学科体系中的一部分，家政学强调的家政教育非单纯的技能教学，还包括众多的理论基础知识，同时注重科学性和强调人本意识[12]（82-85）。在过去一个多世纪里，家政学的内涵及应用范畴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扩大，从最初的幼儿教育、缝纫、烹饪、居室装饰等的传统实用生活知识，到如今的家庭健康管理、儿童生活照顾、老人生活照顾、食品营养、服装文化、家庭理财与消费、居住与环境生活、家庭的普法教育等。从目前设有家政学专业的学校来看，开设的課程大致包括哲学、历史、文学、数学、英语、社会学等基础课程，以及家政学概论、教育学原理、国学基础、家庭信息管理、生活哲学、现代居家设计、家庭营养学、家庭婚姻学等专业课程，可谓包罗万象。应当注意，家政学作为一门学科，以提高人民生活质量、服务社会发展为目标取向，自身确实具有综合性特点，但综合并不等同于面面俱到，更不等同于无序分散。各大院校在家政学专业建设中，务必避免贪大求全的观念，需要结合本校的办学定位、办学条件和自身优势，对专业结构进行科学论证，建立具有自身特色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家政学专业。

3.提高家政学专业人才培养质量

家政学专业培养的是具备系统家政学基本理论和相关专业知识，掌握家政管理、营养调配、社区服务、家庭教育等专业技能，能够在城乡社区、家庭服务业、企事业单位、医院、军队、学校、政府机关等部门从事提高全民生活质量相关工作的高素质家政学专门人才。2018年赶集网发布的《家政行业就业现状报告》显示，近年来家政相关专业的毕业生一直占据各大就业排行榜的前列，但家政市场供需缺口仍然达1000万到3000万人。目前家政行业全国平均薪资达到6900元，具备专业技能的家政人员，每月薪酬能达到8000元到10000元，如果有幼儿教育背景、医疗背景，甚至月薪能超过20000元。尤其是我国已进入老龄化社会，未来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专业化和社会化更是对相关人才提出了巨大挑战，高等院校应适应这些新的时代要求，培养符合社会需求的高素质家政学专门人才。

作为高等院校的众多学科之一，家政学专业培养人才固然应符合高校专业建设的一般规律，但是在人才培养目标的定位上，家政学作为相对特殊的专业，更应始终围绕实用性和应用性的原则展开。高校应基于社会需求、时代特征科学定位，不断开拓教育资源，深化产教融合，积极开展校企合作，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保证学以致用。唯有这样，才能既为社会提供高素质的专门人才，又增加家政专业“含金量”，保证扩容后的家政专业得到高质量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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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根据“吴贻芳网上纪念馆”研究文献资料整理[EB/OL].http：//ptr.chaoxing.com/course/529744.html？edit=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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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程孙之淑.我们为何要研究家政学[J].女师学院期刊，193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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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胡艺华.本科院校举办家政学专业的思考[J].中国高教研究，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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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时代城市家政服务业发展规范化标准化研究（项目编号：20BSH116）。

本文受到南京师范大学一流学科建设经费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