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夏荷

2020-03-17 04:01张卓
歌剧 2020年7期
关键词:沂蒙山沂蒙海棠

张卓

山东省文旅厅联合山东歌舞剧院推出的歌剧《沂蒙山》,以其感人的故事、动人的旋律、深情的唱词让人沉浸其中。而“夏荷”,正是《沂蒙山》中重要的女性角色,她是一名温柔善良、勇敢无畏的八路军女战士。

从2018年5月27日,身在湖南家乡的我第一次收到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作曲家栾凯教授关于文化和旅游部2019年中国民族歌剧重点扶持工程作品《沂蒙山》选段试唱的沟通,到如今已两年多的时间。这期间我随剧组经历了实地采风、音乐作业、戏剧排练、舞台合成、山东首演、晋京演出、全国巡演、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以及中央党校演出等活动。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业界围绕“中国民族歌剧”的讨论中,有着不同角度的讨论。什么是“民族歌剧”?“以民间音乐曲调为创作基础”“以传统民族歌唱方式为演唱载体”或“中国民族乐器为乐队主体”等观点各不相同。那么,大家都在讨论的“民族”到底指的是什么?带着这个疑问,我进入了《沂蒙山》剧组。随着排练的深入,对剧目的创排初衷、戏剧构成、音乐风格以及呈现手法逐渐了解,慢慢领会到这部剧的“民族”的概念,更多的是体现在一种“民族精神”的追求之上,一切呈现手段都是为了这一核心。这样一个庞大的作品集结各路专业人士进行集体创作,从无到有最终呈现在舞台上,它是一种向上的、积极的、正能量的,也是撼动人心的,整个过程使我深深地感动。

对我而言,塑造“夏荷”这个角色是机遇同时也是挑战,个人感受颇多。

人物产生背景

《沂蒙山》根据抗日战争时期沂蒙山革命根据地发展壮大的真实历史创作而成,其剧中人物也有其历史原型。夏荷是主创们深度挖掘沂蒙山抗日运动中两位女八路军烈士的真实事迹而塑造的一个综合人物形象。如何诠释一个综合的人物,给了我第一重挑战。

两位女八路军烈士中的一位是辛锐。辛锐来自济南,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夏荷的咏叹调《沂蒙的女儿》中提到:“告别了四面荷花三面柳,湖水半城山一城。书香已被炮火染,安逸的心难再平静。”就点明了主人公来自济南的背景并说明了原因。

1938年辛锐放弃了安逸的城市生活,随父亲到沂蒙山抗日根据地参加八路军,走上了革命文艺工作的道路,任“姊妹剧团”团长。辛锐善绘画和工木刻,在“九一八”事变后举办美术展,将义卖所得善款全部捐给了抗日将士和同胞。这期间,辛锐与时任山东省战时工作委员会副主任陈明相识相爱(陈明也就是剧中赵团长的原型)结为革命伴侣。1941年11月,日军纠集5万兵力,对沂蒙山区进行扫荡,辛锐当时已有5个月身孕,在一次突围中,不幸身受重伤,被当地村民救下并藏于山洞。歌剧中有一段在山洞里展开的场景,正是来源于这个现实事件。

人物原型中的另一位是陈若克。1940年抗日战争处于最艰苦的阶段,面对日军“扫荡”。刚刚当选为山东省妇女执委会委员的陈若克认为沂蒙山妇女的力量不可低估,她随丈夫一起来到沂蒙山区参加革命工作,发动群众力量,也參与了组建“姊妹剧团”。在1941年11月的日军扫荡中,不幸被捕。当时陈若克已怀孕8个月,孩子提前出生,哭声引来了日军。面对严刑拷问,陈若克宁死不屈,弥留之际,咬破自己的手指,把流着血的手喂到女儿的小嘴里,说:“孩子,你来到世上,没有吃妈妈一口奶,就要和妈妈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你就吸一口妈妈的血吧……”而后日军刺死了年仅22岁的陈若克和她的孩子。剧中,夏荷说着这句台词,在牺牲之前唱着悲情的摇篮曲以血为奶喂刚出生的女儿,给她取名小沂蒙的情节,正取材于陈若克母女的真实故事。

青山埋忠骨,这两位女烈士以及在抗战时期为抗日而活动在沂蒙山区的众多内心坚强、勇敢无畏的优秀女性形象浓缩成歌剧《沂蒙山》中的女主人公——夏荷。从2018年11月第一次到临沂采风,到2019年6月再次来到临沂演出,从剧目到现实,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今天的幸福生活,是革命烈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在这些女性先烈的身上我也看到沂蒙精神内涵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那就是伟大的女性精神:伟大的母爱、坚定的信仰、面对敌人的无畏牺牲和面对抉择的无私奉献。

人物的戏剧设置

夏荷的人物设置在剧中从开端、进展、高潮到结局,其戏剧设置是非常完整的。这是我第二次参演编剧王晓岭老师的作品,第一次与黄定山导演合作,加上共同打造剧本的编剧李文绪和作曲栾凯,四位主创都是现实中的军人。我演的夏荷是军人,但现实中的我却不是军人。如何让夏荷从内到外、从内心到外化的身形、体态、语言风格都能够内外合一,这是给我的第二重挑战。

夏荷人物的戏剧结构有这样一个脉络:村头亮相-扩军宣传-姐妹情深-送别丈夫-山洞外乡亲友爱-山洞里生离死别(矛盾冲突的集中点)-战乱中托孤海棠-告别小沂蒙。

明亮的村头,八路军和乡亲们都在一起干活,一派军民融洽的生活场景。秋凉时节,夏荷围着一条红围巾,受伤的手臂吊着绷带,端着小簸箕,另一只手拿着短扫帚扫着磨上的面粉,卷着袖子边跟着转磨边和乡亲唠着家常,很是恬静和美。此时一位女战士跑到夏荷身边通知舞蹈队排练完成,夏荷进入第一句开场台词——“乡亲们,让我们剧社的女兵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通常,在我所演过的歌剧里很少有上来就说台词的,但是歌剧《沂蒙山》的创作结合多种戏剧呈现方式,为戏剧发展的需要而不拘泥于某种特定形式,对歌剧演员有更全面的要求。戏剧上,导演要求这一句喊出来就得让观众注意到这个场景就此开始。对这个初“亮嗓”我一直捏着一把汗。我平时说话少,语调偏低,语气绵软,排练初期常常让导演听不到我说的这句话,为此导演专门要求我在排练过程中像话剧演员一样做好台词训练。我每天完成排练回到住处后,会复习当天的排练内容,最后都不忘在房间里喊几声,这样一天天下来,在声音的力度上明显有了改观。

另一处我感触很深的片段,是当剧情发展到日寇搜山,戏剧的矛盾冲突发展到最为强烈之处。演员需要从恬静地唠家常到声嘶力竭地为乡亲的以命换命哭喊哀号,两个极端情绪发生在短短的同一个场景当中。这种矛盾集中到了夏荷与孙九龙身上,一个军一个民,生死关头的抉择令戏剧进行到高潮。作曲家在排练之前一再强调此处的重要性,排练演出之后,我才深深领悟到什么是“一诺千金”,什么是“以命换命”。

此场景可谓本剧戏眼,舞台上强大的感染力牵动着台上台下所有的人。表演方面,需要我综合戏剧中体验派和方法派的理论,熟读剧本后反复结合现实背景体会人物,才能在短时间内调整出符合剧情的声音及情绪状态。山洞场景中,除了我饰演的夏荷还安排了很多演员,我们要在有限的空间里完成所有的行动,也正是这样一个表演环境帮助我把握了人物状态。孙九龙及乡亲用他们的命换来了自己的命,夏荷与海棠悲天悯地痛心哭喊,可再也喊不回亲人。日寇仍然扫荡不休,战乱中部队被打散,夏荷重伤出场,与怀孕的海棠相遇,两人战地重逢,不甚欣喜。可夏荷实在走不动了,感觉自己已无力生还,悲痛中将刚出生的小沂蒙托付给了海棠,希望革命胜利的那一天她能回到父亲的怀抱,在爱和温暖中健康长大,希望她不会忘记喝过革命者的鲜血,不会忘记千千万万献出生命的革命先烈!在奄奄一息中夏荷咬破手指,给没有喝过妈妈奶水的小沂蒙吸了一口血水,唱着摇篮曲,寄托着母爱和希望,安详地离开……

人物音乐形象

作曲家栾凯是山东人,他熟悉自己故乡的风土人情,对作品充满了创作情感,而我也是通过他的音乐对这块土地有了更深的了解。夏荷的音乐形象是丰满的,这个丰满并不是数量的丰满,而是音乐结构的丰满——地域特点鲜明,旋律语汇丰富。

夏荷的独唱段落有三段,加上宣叙、重唱段落,在全剧39个音乐段落中占有7个,作为民族歌剧中女中音角色,其戏剧占比之高,突破了以往所有经典民族歌剧的设置。咏叹调《沂蒙的女儿》结合中国民间音乐曲调和中国戏曲板腔体曲式而创作,它是作曲家对夏荷音乐形象的一个集中设计,板腔体的运用也开中国民族歌剧女中音咏叹调之先河。对我而言,这种音乐体裁是在之前我所演出的其他歌剧剧目中从未实践过,所以是第三重挑战。

小时候常听妈妈唱一唱京剧,爸爸拉京胡、二胡,虽然他们都不是文艺工作者,但都是绝对的艺术爱好者。从小在家庭里耳濡目染,这大概就是我的戏曲认知启蒙,所以对于歌剧中出现戏曲音型并不陌生。我第一次拿到咏叹调单乐谱开始视唱时,旋律中板腔体部分的音乐瞬间挑起了身体里敏感的神经,伴奏织体配合唱词立即把我拉到了一种情绪激昂的场景中。乐谱中塑造的人物形象和场景立即浮现在脑子里,一名果敢、大义、胸怀宽广的女性,这就是夏荷的音乐给我的第一印象。

夏荷的音乐也有其脉络。

1.《当兵就要当八路》。夏荷是人民群众值得信赖的八路军同志,极具个人魅力,也担负着发动群众支援抗日的任务。此段音乐轻松愉快,就像是部队上战友们拉歌的场景,需要我唱出夏荷坚定、开朗、果敢的性格。

2.《海棠,让他去吧》。这首四重唱由夏荷与海棠、林生、孙九龙共同完成。夏荷非常理解海棠不愿意让林生报名参军的心理,当海棠一家人意见不统一时,夏荷告诉了大家海棠怀孕的好消息,但是林生决意当兵,要为自己和家人争生存。此段音乐中有争执、有纠葛,需要夏荷语重心长地表达家人式地关怀。

3.《乡亲把苦嚼成甜》。海棠和孙九龙把熬好的米粥给伤员们吃,自己却吃野菜,这给了夏荷很大的触动。这段三重唱旋律的地域特色十分鲜明,但是要注意,这是一段说话多于歌唱的宣叙调。

4.《怎么办!怎么办!》。作为激烈的重唱与合唱,在狭窄的山洞里除了要完成戏剧行动,更重要的是要把戏剧冲突推向高潮。此时夏荷与八路军伤员以及孙九龙和百姓们都在山洞里,日军搜索到了山洞,准备放火烧山洞,夏荷要保护百姓,欲带着伤员们出山洞。“生死考验在眼前,别犹豫莫迟缓,咱们挺身走出去,换来百姓的一片天”,面临生死的关头,演唱时要有急切的情绪和斩钉截铁的语气。此时海棠阻拦,孙九龙宁死不肯放行,情急之下夏荷欲闯出山洞,孙九龙及百姓以身抱住伤员,再次阻拦,并宣誓要“以命换命”,夏荷只能向乡亲们下跪哀求,“我跪下,求亲人,生死不能来替换”。这句是本段的戏眼,此时杨又青指挥和乐队完全配合人物的语气和呼吸,而我的演唱也多用说的感觉,以说带唱,情绪非常重要,把内心反对亲人替死唱成呐喊。作曲家把该句中的“替换”二字放在高音F和A上,加强了人物的语气,从戏剧的角度为接下来乡亲“以命换命”,凸显人民的大义奉献精神而做好充分的准备。唯有实实在在地去感受人物内心,有机地调整表现手法,舞台上的人物才能鲜活。

5.夏荷与海棠的二重唱《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孙九龙和四名壮士戴着八路军军帽英勇地走出山洞,夏荷和海棠都瘫跪在山洞里久久不能平靜,内心翻江倒海。此时演唱夏荷心中的哭诉和呐喊,惋惜壮士赴死,深情哀歌,天地间久久回荡着的是那份“以命换命”的真情回响。

6.夏荷的核心咏叹调《沂蒙的女儿》。这是夏荷对自己人生的一个讲述,也是一个总结,是建立在其人性和信仰基础之上的咏叹调。这里要感谢剧作家和曲作家,他们的一度创作已经给了夏荷血肉筋骨。“告别了四面荷花三面柳,湖水半城山一城,书香已被炮火染,安逸的心难再平静”,夏荷在音乐中介绍自己的身世,介绍自己为何从济南省城来到沂蒙山区。作为一名有文化的青年女性,投身革命事业,不畏艰难,不畏牺牲,在时代的背景下,帮助和发动人民群众支援抗战,这是一种勇气和担当。此时她把怀抱中的婴儿交给海棠,起身唱起“来到了遍地英雄沂蒙山,风雪一程爱一程,子弟兵和老百姓水乳交融,老百姓和子弟兵,生死与共”。“生死与共”的三次反复,我的三次语气微处理是:自然叙述、深情对话和誓言担当。这里的音乐语汇从描述实景到感悟心与心的交流,情绪渐强,层层递进。

接下来,音乐进入我们常说的“板腔体”部分。在这一部分,作曲家采用了中国戏曲的板式变化手法。对这个特殊音乐段落的内涵表达我理解为一种原始的亲情关爱在急切期盼的语气中展现。“你看那天边的星已透出黎明,孩子的父亲还在战斗;你听那山谷的风传来不息的回声,突围中难料是吉还是凶”,对老赵的担心和思念在急促的板腔锣鼓点中迸发出来,间奏中我加入了大声吸气并且借鉴了戏曲中向内抖手的动作,同时身体踉跄后退两步,来帮助我表现情急、慌张、激动和内心对丈夫生死不可预料的不安情绪。回头看到海棠怀中抱着的孩子,自己深感重伤难愈,语重心长地对海棠说“如果他牺牲,这孩子托你抚养,给埋在地下的花儿圆一个梦。如果他还活着,把孩子交给父亲,让飞翔在蓝天的鸟儿,回到那爱巢中”,残酷的现实和美好的愿望交织在了一起……如果他回来了,请“告诉他抬眼看,告诉他心莫痛,沂蒙的女儿已起好名,沂蒙的女儿还叫沂蒙。生生世世,风风雨雨,情深义重义重情深,还叫沂蒙”。整首作品夏荷唱出心中革命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情怀,两者交替进行,依托丰富的音乐语汇,把这个歌剧人物的角色性格推向了高潮。

7.《血水、奶水、泪水》。在前一曲曲终热烈高亢的13拍g2音强收之后,紧接着一首低回委婉的摇篮曲,对演唱者演唱状态的要求是极高的。孩子的哭声把母亲拉了回来,“孩子,你没有喝过妈妈的一滴奶水,你就喝一口妈妈的血水吧”,这一句台词让台上台下的所有人有一种从高山之巅瞬间回到地心、从无限宇宙瞬间回到最深心底的感觉。奄奄一息之际,夏荷咬破自己的手指,给孩子喂了一口血水,爱与愧疚交织在夏荷的浅唱低吟之中。“妈妈没有奶水,只能喂你血水,孩子你尝不到母乳的滋味,妈妈对你有愧。”无数次排练我时常泣不成声,无法唱下去,即使演过几十场,我也仍然会在台上忍不住流泪。歌剧演员此时是需要理智的,即使哭也不能影响了唱和表达。夏荷内心里那团永远不灭的火是母亲对孩子的独白,是血脉之爱,是母爱深深的祝福,更是生生不息的生命之光。

这两首风格迥然不同,情感都十分浓烈且人物情绪跨度向两极发展的咏叹调叠加在一起,为人物音乐形象的确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唱这个段落时我的情绪也需要瞬间转换,前面《沂蒙的女儿》的音乐是从低往高走,而《血水、奶水、泪水》是从高往低走。一般唱完高音之后很容易声音状态收不回来,接着唱低音就很容易失去稳定性,唯有加强技术上的支撑,并且保持在人物状态里,即使唱得稍有瑕疵,情绪是对的,观众也能够包容你,这就是歌剧演员对人物至上的表达和要求。此时乐队的配器也非常地轻柔安静,在音乐里观众的泪点总会集中强势爆发,在台上我也时常能听到台下抽泣的声音,而这些反馈也是对我们创作者的最大的肯定。

演唱方式

歌剧中演员以声音塑造人物形象,在戏剧展开过程中,伴随人物的剧情变化需要有机地变换音色和语气,所以声音是为戏剧服务的,声音也是歌剧演员塑造歌剧人物形象的第一工具。

从湖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声乐入门,到所在重庆的西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攻读本科和硕士,毕业考入中国歌剧舞剧院工作,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歌剧的海洋里学习、畅游,感受美妙的音乐,领会多维的情感,体验不同的语言,领略不同的文化。随着时间的积累,我越来越意识到作为中国的声乐演员最终唱好我们自己的母语作品是多么的重要。在歌剧《沂蒙山》里,如何用声音呈现一个立体的夏荷,这是给我的第四重挑战。我结合了西方歌剧发声方法与中国传统戏曲行腔,以及中国民族声乐咬字方式,对作品进行深度揣摩和研究,最终综合多角度艺术形式展开创作。

夏荷的每一段音乐都承载着特定的场景含义,演唱时完全根据剧情需要,在技术全力支撑的基础上调整语气和情绪状态。《当兵就要当八路》,以拉歌式口语化演唱;《海棠,让他去吧》,表达家人式的关怀,音区偏低,真假声混合,用温暖的中音音色;《乡亲把苦嚼成甜》,仍然是说话多于歌唱,对话的语气要唱出来,情绪稍激动却是亲切的,音乐中有民间小调的曲风,要把小转弯做出来,声音没有唱得太宽,也是为了与前面部分的音乐形象融为一体。到《怎么办!怎么办!》,从音域跨度上来看从d1到a2,并不是很大,但是情绪跨度大,所以要有强大的气息准备,来支撑语言的情绪,还要控制好声音的准确性。这个段落情绪和节奏非常重要,以及需要咬定每个重音上歌词的辅音,不失节奏和律动,与乐队紧张的情绪相互关照。最后孙九龙走出山洞时,夏荷喊了一声“孙九龙”,这里我完全在气息上使用哭腔喊出,以表示强烈的悲愤和不舍。《世间哪有这样的人》的第一句“一声声呼喚,一声声真情”是呐喊,所以我在美声腔体状态下充分打开声音,音区也是容易发挥的g2,能够把情绪宣泄出来。唱到“世间哪有这样痛”时,整个人需要在肢体上坍塌下来,表演上我随着情绪是松懈了整个身体,低下了头,所以顺势在低头的情况下像是内心悲痛哭泣到已无力说出话来的感觉,一句半声、半真声的道白。《沂蒙的女儿》的第一部分是娓娓道来,咬字不做作,不考虑空间感,旋律中很多小拐弯,在气息上拐,并保持声音位置的稳定性。这里关键在吐字清晰,情感真实自然。“生死与共”体现自然叙述、深情对话和誓言担当的三次不同的音色。进入板腔及后面部分,辅音始终是我关注的重点,节奏快,咬字要咬住,否则观众听不清,虽然整体很快,但旋律与乐队的织体还是紧拉慢唱的效果,也随时需要在结构中保持住音乐的风格。最后以一个“蒙”字g2唱13拍与乐队一起强收。《血水、奶水、泪水》,主要是摇篮曲,三段相同的旋律要有细微的不同处理,依照歌词的意境情绪有所起伏。整体用温暖、慈爱、宽宏、平静的音色,声音要连贯,这里是坐着唱,特别要强调气息的稳定和充足,虽然是低语,仍要有高位置,要依托方法和内心的情感保持演唱规格。

《沂蒙山》推出一年多以来到今天大大小小共演出86场次,这在当代原创歌剧作品中是罕见的,这也充分说明处于新时代的广大人民群众对沂蒙精神的高度认同。2020年初以来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全国各族青年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的号召,踊跃投身疫情防控,不畏艰险、冲锋在前、真情奉献,从他们身上我也好像看到了一个个“夏荷”的身影。“水乳交融,生死与共”这也正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一直以来战胜国内外一切敌人取得国家独立与民族解放的制胜法宝。相信未来只要我们新时代的中国青年继承和发扬这种精神,就会像革命先辈一样战胜一切艰难困苦,更好地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完成我们这一代人的历史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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