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杰,戴亨华,杜 令,赵 倩
(重钢总医院心血管内科,重庆 400081)
高血压是临床上十分常见的心血管疾病,主要以体循环动脉血压升高为主要表现,而长期持续性的高血压容易造成血流动力学紊乱,激活血液中的血小板,导致心肌功能、结构发生改变,是诱发动脉粥样硬化的重要危险因素[1]。相关数据显示,收缩压(SBP)每升高10 mm Hg,继发心肌梗死的风险就增加31%,在60%~70%的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CHD)患者中有合并高血压的现象,而高血压患者发生CHD的概率是血压正常者的3~4倍[2]。目前对于高血压和CHD之间的确切机制仍未得到明确阐明,但近年来的大量研究表明,血管炎症在此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炎性因子的大量释放可能是连接高血压和CHD的重要桥梁[3-4]。五聚素3(PTX3)是一种和C反应蛋白(CRP)同家族的炎性反应蛋白,主要产生于心肌和血管损伤组织。半乳糖凝集素3(Gal-3)本身也是类促炎因子,在心肌损害过程中有重要作用。因此,本研究通过探讨血清PTX3、Gal-3的浓度在高血压合并CHD患者中的浓度变化及临床意义,旨在进一步了解高血压和CHD之间的关系,现报道如下。
1.1一般资料 选择本院2017年2月至2019年2月所接诊的60例单纯高血压、60例高血压合并CHD患者作为研究对象。高血压诊断标准参照《中国高血压基层管理指南(2014年修订版)》[5]:在未使用降压药物的情况下,非同日三次检测结果显示SBP≥140 mm Hg和(或)舒张压(DBP)≥90 mm Hg。CHD诊断标准参照《实用内科学》[6]:经冠状动脉造影检查结果显示至少有≥1支的主要冠状动脉血管狭窄程度≥50%。排除标准:(1)继发性高血压;(2)近2周内接受过规律降压治疗,或服用过他汀类药物、阿司匹林等;(3)既往实施过冠状血运重建治疗或心脏手术;(4)近3个月内有重大外伤、手术、输血史;(5)合并周围血管疾病、血管栓塞性疾病等;(6)合并先天性心脏病,或由于其余心肌损伤疾病所致的心脏结构改变;(7)甲状腺功能异常;(8)合并消化系统疾病、恶性肿瘤、急慢性感染、严重肝肾疾病等;(9)精神异常。并选择同期于本院接受体检的健康人员50例作为对照组,该组患者经血压、血糖、血脂、心电图、血尿常规、肝肾功能检查均正常,上述所有研究者均签署本研究知情同意书。
1.2方法 记录所有研究者入组后血压情况,并采集第2天清晨空腹静脉血,采集剂量8 mL,置于离心管中,使用3 500 r/min的速度离心15 min后提取上层血清液储存于-80 ℃的冷冻箱中准备检测,使用瑞士罗氏公司生产的全自动生化分析仪ROCHE Modular DPP型检测血脂指标,包括三酰甘油(TG)、总胆固醇(T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并使用上海卡舒迈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产的酶联免疫吸附测定(ELISA)试剂盒检测血清PTX3、Gal-3水平。
冠状动脉造影检查:选择经验丰富的医师对高血压合并CHD患者实施冠状动脉造影检查,根据主要冠状动脉(左主干、回旋支、前降支、右冠状动脉)、主要分支(例如钝缘支、对角支)的狭窄情况进行病变支数的判定,结果分为多支病变组、双支病变组、单支病变组,对于左主干累及的患者,无论是否有回旋支、前降支狭窄情况,均纳入双支病变组。
2.1三组临床资料比较 三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高血压合并CHD组、单纯高血压组SBP、DBP、TG、TC、LDL-C均明显高于对照组,HDL-C明显低于对照组(P<0.05);高血压合并CHD组、单纯高血压组SBP、DBP、TG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高血压合并CHD组高血压病程、TC、LDL-C明显长于或高于单纯高血压组,HDL-C明显低于单纯高血压组(P<0.05)。见表1。
2.2三组血清PTX3、Gal-3水平比较 三组血清PTX3、Gal-3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高血压合并CHD组血清PTX3、Gal-3水平均明显高于单纯高血压组和对照组,单纯高血压组血清PTX3、Gal-3水平高于对照组(P<0.05),见图1、表2。
2.3不同病变支数高血压合并CHD患者血清PTX3、Gal-3水平的比较 经检查显示,单支病变12例,双支病变28例,多支病变20例,不同病变支数高血压合并CHD患者血清PTX3、Gal-3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多支病变组血清PTX3、Gal-3水平明显高于双支病变、单支病变组,双支病变血清PTX3、Gal-3水平明显高于单支病变组(P<0.05),见图2、表3。
表1 三组临床资料比较
注:与对照组比较,*P<0.05;与单纯高血压组比较,#P<0.05;-表示该项无数据。
图1 三组血清PTX3、Gal-3的浓度比较
表2 三组间血清PTX3、Gal-3水平的比较
注:与对照组比较,*P<0.05;与单纯高血压组比较,#P<0.05。
图2 不同病变支数高血压合并CHD患者的血清PTX3、Gal-3水平比较
2.4高血压患者发生CHD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将高血压病程,TC、LDL-C、HDL-C、PTX3、Gal-3纳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中,结果显示高血压病程、TC、LDL-C、PTX3、Gal-3水平与CHD的发生风险呈正相关,与HDL-C呈负相关(P<0.05),见表4。
表3 不同病变支数高血压合并CHD患者血清PTX3、Gal-3水平的比较
注:与单支病变组比较,*P<0.05;与双支病变组比较,#P<0.05。
表4 高血压患者发生CHD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高血压是一种常见的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目前认为该病是由于遗传、环境、饮食等多因素共同所致的结果,而长期的血压升高,可直接加重心肌负荷,导致CHD的发生,在高血压和CHD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血管炎症是一种十分重要且具有共性的病理特征,高血压作为CHD的重要危险因素,在高血压发病早期,机体便启动炎症状态,大量炎症细胞在血管壁聚集及释放,促进血管平滑肌增生,降低血管弹性,随着疾病进展可进一步增加心肌负荷,导致动脉粥样硬化[7]。并有较多研究证实,积极的抗感染治疗在降低高血压继发心血管疾病中有关键作用[8-9]。
PTX3是近年来新发现的一类促炎因子,CRP、血清淀粉样蛋白A(SAA)属短链五聚体蛋白,而PTX3属于长链五聚体蛋白,其可在炎性因子的诱导下,由血管内皮细胞所分泌,并刺激单核细胞、内皮细胞组织因子水平的增加[10]。有研究显示,PTX3主要来源于巨噬细胞、单核细胞、中性粒细胞,并推测其表达可直接了解血管炎性反应和斑块易损性[11]。杨雁华等[12]实验也指出,在血管紧张素Ⅱ(AngⅡ)的持续刺激下,PTX3的表达可逐渐升高,而通过下调PTX3的表达可削弱AngⅡ所致的血管内皮细胞损伤,减少血管活性物质的分泌,
Gal-3属半乳糖凝集素家族成员,广泛表达于巨噬细胞、中性粒细胞、嗜酸粒细胞、肥大细胞中,而这些细胞在心肌损害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心肌纤维化过程中起关键作用[13]。蔡皇娥等[14]的研究显示,在高血压后期纤维化和肥大的小鼠心肌组织中,Gal-3的表达明显升高,并认为可以使用Gal-3抑制剂干预自发性高血压大鼠心肌纤维化过程。且有研究显示,Gal-3可用于评价老年急性心力衰竭的严重程度及预后[15]。
本研究显示,在高血压患者中血清PTX3、Gal-3的水平明显升高,高血压合并CHD患者血清PTX3、Gal-3的水平比高血压患者高,且随着CHD病变支数的增加,血清PTX3、Gal-3的水平也有明显增加趋势。可能是由于长期的高血压加重了血管炎性介质的解放,诱导单核细胞进入血管壁转化成为巨噬细胞,刺激血清PTX3、Gal-3水平的增加,并随着疾病进展,逐渐加重局部血管壁的动脉粥样硬化,形成CHD。本研究通过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显示,除高血压病程、TC、LDL-C、HDL-C之外,血清PTX3、Gal-3的水平也是高血压患者发生CHD的危险因素,提示血清PTX3、Gal-3的水平在评价高血压CHD发生风险方面有一定作用。但本研究也有一定不足,对于血清PTX3、Gal-3水平在判断高血压合并CHD病情上的特异性方面仍需进一步研究。
血清PTX3、Gal-3的水平在高血压合并CHD患者中明显上升,且随着CHD病变支数的增加而升高,可通过加重血管炎症的途径,进一步增加心肌损伤程度,本研究也为临床防治高血压合并CHD提供了新思路。